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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陸小鳳]劍神愛吃“魚”
作者:雪裏紅妝
【文案】
專注宮鬥十七年的人魚王子夏夷則,霸氣十足地表示愛江山不愛美人。
那麽面癱冰山美型男劍神要不要?
夏夷則(盯着劍尖考慮可以說不要的可能性):……
初臨發情期的半鲛人孩紙傷不起。被吃 幹 抹 淨還硬挺着用被做出來的珍珠眼淚做渡夜資的負情商孩紙更加傷不起。
西門吹雪(被買單的劍神攻):……
本該是某點稱霸路線的三皇子夏夷則,一朝穿越到陸小鳳世界,和白衣劍神搞基的故事。
冷漠冰山攻X傲嬌人魚受。結局HE。
友情提醒:本文全員OOC,請慎點。如被雷請速點叉逃生~~~
封面圖原畫出自加班的801手筆,已獲畫手授權,感謝可愛的畫手姑娘同意我使用這張圖,感謝蘇阿勒友情制作封面~~~
內容标簽:武俠 穿越時空 春風一度 靈異神怪
搜索關鍵字:主角:夏夷則、西門吹雪 ┃ 配角:葉孤城、陸小鳳、花滿樓 ┃ 其它:古劍奇譚二,人魚,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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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眼睛九條尾巴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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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
夏夷則看着四周茫茫無邊黑暗,心中有片刻迷惘。
自己不是正在接受易骨嗎,怎會忽然間到了此處。
難道……
“小子,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你……就快要死了。”
“誰?!”夏夷則下意識握緊手中三尺青鋒,轉頭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借着周遭的一點微弱光芒,他終于看清楚來者——一只通體金黃、毛色油光發亮、有着九條尾巴和六只眼睛的大狗……啊不對,是乘黃。
“溫留前輩?”夏夷則凝注緩緩走來的溫留,俊眉微蹙,“此言何意?”
“是我。”溫留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又痞又賤,讓人聽了就忍不住有種想要痛扁他的沖動,“這裏是生死交界之處,嘿嘿嘿嘿……一旦過了此處,世上便再無夏夷則……”
終究……還是功敗垂成了麽?
夏夷則以手扶額,強烈的憾恨不甘情緒自心頭升起,最終卻化作沉重的無可奈何。
天意從來高難問……這便是企圖強行逆轉天命的下場嗎?
“小家夥,你身子骨實在太弱了,便是有甘木之力加持,也終究熬不過易骨之痛……怎麽樣小家夥,白白受了諸多苦楚依然易骨失敗,是否後悔了?如果不去易那勞什子骨,老老實實做只小怪物,嘿嘿嘿……你或許還能長命百歲。”
夏夷則:“……”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似乎從溫留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來。
“未曾後悔。”夏夷則搖搖頭,緩緩擡起手掌,掌心中竄起一抹詭異的紅光,“我曾被詛咒衆叛親離,一世畸零,而我也曾真的以為,我的一生将會如此度過……但是,現在我有師尊,有能托付生死的朋友,有想保護的人,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
……師尊?!
聽到夏夷則第一個提起的就是清和,乘黃溫留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強烈的不爽。
接下來夏夷則又說了什麽,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我擦!老子早猜到這個小怪物對清和懷有異樣心思,如今看來老子果然有先見之明!
夏夷則:“所以,哪怕重來一次,不,重來百千次,我仍會拜師尊為師,仍會結識大家,仍會選擇易骨……這樣已經很好,我很滿足。”
溫留終于找回神智,想起了自己特地趁着南熏真人不在的空隙悄悄溜過來的目的,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小家夥莫說大話,若是我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你可願意?”
夏夷則喜出望外地擡頭:“此話當真?”
“自然不假,只不過……嘿嘿嘿……”
“只不過什麽?”夏夷則心焦地問道。
“只不過……”溫留擡起前爪,一道帶有強烈治愈效力的白光将夏夷則籠罩其中,同時,還有一個蘊含強大靈力的傳送法陣伴随着白光的一起出現,“嘿嘿嘿……小家夥,重生之後你就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夏夷則:“!”
他感受到那個傳送法陣法力之強,竟是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心內不由暗驚:“你要将我送至何處?”
“這個麽,等你到了那裏就知道了……”溫留仍舊用慣常的又賤又痞的聲音道:“因為,連我都不知道這個法陣會把你送到哪裏……反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永遠都別想再回來了,嘿嘿嘿……”
随着溫留的話落音,傳送法陣中光芒大盛,下一秒法陣中的夏夷則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溫留看着那曾經躺着只礙眼的小怪物,如今卻空空如也的床鋪,擡起右前爪滿意地舔了舔,然後搖搖九條毛茸茸又肥又厚的大尾巴,志得意滿地“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幻作一道白光朝着太華山秘境飛去。
“滅哈哈哈,老子終于把那個礙眼的小怪物踹到海王星去了,這下再也不用擔心清和會被他搶走了……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
小劇場
溫留:你有本事搶清和,你有本事開門啊!開門開門開門啊!別躲裏面玩易骨,我知道你在家! 三公主(扶額):溫留前輩,你是不是又忘記打針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紅妝百科:
美人魚王子資料:夏夷則,國産游戲古劍奇譚二代男二號。身份是當朝三皇(gong)子(zhu),其母為南海鲛人。因體(shen)質(jiao)特(ti)異(ruo),自幼被送入太華山修行。性情沉靜內斂,略帶傲嬌屬性。口頭禪:請稱在下為夏(san)公(gong)子(zhu)。生平最大願望是當上皇帝,然後搞死他那個渣爹和兩個壞蛋哥哥為亡故的母親報仇。然其半妖身份卻成為問鼎帝位的絆腳石,并為其招來殺身之禍。夏夷則只得求助師門冒險接受易骨以求凡人之身。也因此被無良作者抓住機會将他踹到陸小鳳世界做西門夫人。注意:此百科較為坑爹,不想被無良作者誤導的親可以選擇再次去問百度百科。
☆、白衣劍客
“唔……”夏夷則俊眉緊蹙,被體內源源不斷傳來的劇痛折磨得臉色蒼白,忍不住低吟出聲。
盡管距離那次失敗的易骨已經過去了足足六個時辰,然,那種錐心刻骨的痛楚仍舊在持續地折磨着他已經十分脆弱的神經。
因為易骨,此刻的他五內俱傷,周身筋脈逆轉,已陷入重傷瀕死之境。
溫留的治愈術正發揮着效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修複他傷損的五髒六腑,并強行扭轉他逆轉的筋脈。這個法術雖能救他一命,然……将已經受損逆轉的經脈再度強擰回正途,其中痛苦卻是無可言說。
那種滋味的難熬程度,縱然比起先前的易骨也不遑多讓。
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致命的是,此刻他正處身于一片深山老林中,四周荒蕪人際,唯有一眼望不到邊的皚皚白雪。
由于傷勢太過嚴重,現在的他連移動一下手指都異常困難,只能任由自己暴露在茫茫雪原、刻骨寒風之中。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嘴唇已經被凍得青紫,知覺也逐漸麻木,就連意識都開始一陣陣恍惚起來。
鲛人本就天性畏寒,若是普通鲛人被扔在冰天雪地裏幾個時辰早已被活活凍死。
夏夷則雖自幼修道,體內殘存的些許靈力尚能勉強運轉幫他驅寒,但終究無法堅持太久。
如果再這樣下去,可能很快自己就要凍死了吧。
夏夷則無聲嘆息。
原來縱然被送到異界,自己仍舊逃不開這個結局麽?
剛被溫留送來此處時,他心中雖感驚詫,卻仍舊抱有強烈的求生意志。
他還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去做,他要找那人為母妃報仇,要幫無異他們對抗流月城,要陪着阿阮走遍大好河山……這所有的事情,只有活下去,他才能有機會完成。
不過……現在看來,他終究是沒有機會做完這些未竟之事了。
溫留的治愈法術效果實在太慢,以他此刻情形,只怕等不到恢複行動力就要被活活凍死在這人跡罕至的不明所在。
夏夷則垂目,看向自己手腕處礙眼的藍色魚鳍,以及腰胯部覆蓋的一層淺藍色魚鱗……看來,自己終究是要以這副半妖的形貌死去了。
希望九泉之下與母妃重逢時,她看到自己這副形貌不會太過內疚傷懷。
夏夷則緩緩閉上雙眼,雖然對這樣的結局心有不甘,卻也唯有認命。
就在他的意識将要再度陷入恍惚時,腦內某根神經忽然繃緊,繼而神智一清,霍然張開了雙眼。
有人來了!
盡管他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但是他卻已經感受到遠處傳來的異樣氣息。
那是一道比周遭冰雪還要冷上三分的凜冽劍意,伴随着劍意而來的,還有一股異常強大的氣場。
夏夷則的眼睛瞬間恢複了神采。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股凜冽劍意應該不是來自于那人身上的劍,而是來自于那個人本身。
——那是只有已臻劍道巅峰的絕世劍客才會具備的獨特氣息。
片刻之後,一個白衣人走進了夏夷則的視線。
這個人身姿颀長挺拔,背上背着一把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身上穿的衣服比四周的雪還要白,一雙眸子卻比冬夜的寒星還要亮。
他在一片茫茫冰天雪地中走來,步履卻無絲毫急躁之意,每一步跨出的頻率都與上一步分毫不差,每一步跨出的距離也都與上一步完全相等,就好像他每走一步,都要經過十分精密的計算一般。
他好像走得并不快,卻很快就走到了夏夷則的面前。
夏夷則赫然發現,他身後的雪地上竟沒有留下任何足印。
白衣人走到夏夷則面前三尺處停下,低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如同目光一般冷漠:“你是什麽?”
夏夷則看着那人蒼白的俊臉,冰雪般冷漠高傲的表情,居高臨下的姿态,心中升起一股被輕視的惱怒之意,遂傲嬌地轉過目光,用和白衣人同樣冷漠的聲音道:“與你無關。走開。”
白衣人聞言,一張俊臉上仍舊漠無表情,只将目光從夏夷則臉上收回,繼而舉步朝着前方走去。
夏夷則重新閉上雙眼,一絲微妙的悔意在心中悄然升起。
此地人跡罕至,剛才那人可能是他唯一的一線生機,然而卻被他一句話負氣的話趕走。
夏夷則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為何會對白衣人擺出那樣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也許是因為自己這幅連自己都厭惡的形貌令他自卑,所以才選擇用冷漠來維護自己那可憐的自尊;也許是因為他不喜被人當成異類輕視的感覺;更也許,他只是單純地不喜歡這個人看他的眼神。
但原因為何已經不重要了,唯一可能是救星的人已經被他趕走,體內的治愈法術效用又太過遲緩,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好像就是在這荒郊野地中等死了。
不過,那股悔意沒有維持片刻便在夏公子自尊的驅趕下風流雲散。
夏夷則默默地想,如果剛才的事情再來一遍,那個人仍舊居高臨下地用那樣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用那樣漠然的語氣問他“你是什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如方才那般回應對方。
他寧願死,也不願承受他人輕視和異樣的目光。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寒風比白天時更加冰冷刺骨,然而夏夷則卻已經感覺不到了。
他的肢體已經凍得麻木,整個人已經都快要凍僵了。
就在夏夷則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伴随着腳步聲響起的,還有兩個人對話的聲音:“看,前邊躺着的那個,應該就是莊主說的鲛人吧?”
“看形貌好像是……走,過去看看!”
接下來的兩人還說了什麽,夏夷則就一句也聽不到了,他已經徹底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做個宣傳
古劍2周邊 夏夷則錦鯉大王變色杯馬克古劍2周邊 夏夷則錦鯉大王變色杯馬克杯 片刃若雪大大手繪~ 錦鯉大王法力無邊,凡把錦鯉杯子抱回家者,一個月內必有好事發生哦~~~~手繪~ 錦鯉大王法力無邊,凡把錦鯉杯子抱回家者,一個月內必有好事發生哦~~~~
☆、四條眉毛的人
夏夷則重新恢複意識時,感覺全身上下仿佛插滿了無數鋼針一般,無一處不刺痛。
他勉力挑開仿佛千鈞重的眼皮,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待适應了眼前的霧氣後,他才赫然發現自己正全身赤,裸着坐在一個巨大的木桶中,木桶內的熱水正不住地冒出白色的霧氣。
兩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正站在木桶外,一個不住正提着水壺往木桶內注入熱水,另一個則用一雙纖纖素手拿着一些不知名的藥材往木桶裏撒着。
她們一個身穿鵝黃色夾襖配粉色長裙,一張鵝蛋臉白裏透紅俏麗可人,另外一個則一身蔥綠夾襖配同色長裙,一雙秋水眼明眸善睐,笑起來嘴角現出兩個淺淺梨渦,甜得仿佛能令人溺死其中。
夏夷則一張俊臉立刻刷地一下變得通紅。
自從六歲離開皇宮去了太華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被少女侍浴過,一時間十分羞窘。
更何況那個綠衫少女的裝束像極了阿阮,令夏夷則心生感慨的同時,感覺也愈發窘迫不安。
見他醒來,正撒藥材的綠衫少女停止了動作,盈盈起身擡手在旁邊的架子上取過一條毛巾,然後沾了熱水擰了擰,就湊過來幫他擦拭頭臉。
夏夷則俊臉愈發發燙,口中急道:“姑娘,我自己來……”
說完欲擡手阻攔,卻發現手臂又麻又木,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聽使喚。
綠衫少女一面為夏夷則擦拭面部,一面柔聲道:“這位……公子,你凍傷未愈行動不便,還是讓司劍代勞吧。”
夏夷則無奈,只好僵硬着身子任由她為自己擦拭,同時游目四顧。
只見自己正處身于一個十分典雅的房間中,屋內每一件陳設看似普通,但以他的眼光卻能看出每一件擺設都價值不菲,顯然這裏的主人財勢雄厚富甲一方。
綠衫少女細細替夏夷則擦完頭頸部,然後協同黃襖少女一起将他擡出木桶之外,放在不遠處的矮塌上,再換了幹毛巾為他擦幹身體。
她們兩人看似嬌弱,力氣卻大得驚人,顯然身負武功。
夏夷則自成年以來,還是首次這般赤身裸體被陌生少女服侍,心中十分尴尬,只得借助說話來轉移注意力:“兩位姑娘,請問這是何處,我又怎會在此?”
“這裏是萬梅山莊。”黃襖少女一面為夏夷則更衣一面嫣然道,“至于為什麽你會在這裏……當然是我們莊主派人将你救回來的啊。”
“萬梅山莊……是何處?你們莊主又是何人?”
莫非是那個冷如冰雪的白衣人?
……應該不是,那人生了一副冷面冷心之相,先前又被自己冷言相激拂袖而去,怎麽可能是他。
難道是自己昏迷後又有人路過,順手将自己救了回來?
“這位公子是初入塵世吧,竟連萬梅山莊之名都未聽聞過。”綠衫少女彎下腰為夏夷則着靴襪,并好奇地借機用手捏了捏他足尖藍色的魚蹼,頓時令後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一張俊臉再度通紅。
綠衫少女好像沒看見夏夷則窘迫的神情,繼續嬌笑着道:“萬梅山莊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武林聖地,我們莊主是江湖中誰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劍神西門吹雪……聽莊主說公子是鲛人?就是傳說中能泣淚成珠的南海鲛人嗎?那為什麽你的下身不是魚尾而是人的雙腿啊?你是不是吃了傳說中能讓鲛人魚尾變成雙腿的魔藥,然後上岸來尋覓意中人的啊?”
夏夷則:“……”
黃襖少女适時橫了綠衫少女一眼,語氣微冷道:“司劍,你今天話太多了。”
司劍立刻噤聲,卻還不忘俏皮地沖着黃襖少女吐了吐舌頭。
黃襖少女對着夏夷則斂衽為禮,歉然道:“司劍年齡尚幼,入山莊時間又晚,規矩不周之處,還望公子莫要見怪。”
夏夷則搖搖頭道:“當然不會。司劍姑娘天真無邪,十分讨人喜歡。”
他這話倒并非虛言客套,而是完全出于真心,這個綠衫少女天真嬌憨俏麗可人,總是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阿阮來。
可惜伊人遠在異界,今生恐無緣再見了……
兩人說話之時,司劍已經走出屋外,片刻後推着一個木制輪椅走了進來。
夏夷則見那個輪椅制作十分精巧,倒和樂大偃師做的那些偃甲有幾分相似,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黃襖少女從她手中接過輪椅推到夏夷則面前,道:“公子筋脈錯亂,五內俱傷,這幾天行動恐有不便,還請公子委屈一下,先将就坐這輪椅幾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夏夷則尚未及表态,便聽司劍又叽叽喳喳地道:“這哪裏叫委屈啊,分明是榮幸好嗎?這可是朱停親手做出來的椅子诶,江湖中萬金難求,也就那個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才能弄過來這麽一輛……好了好了,司棋你別瞪我了,我不說就是了……”
“四條眉毛?何意?”夏夷則忍不住問道。
他只認識一個四條眉毛的人,那個流月城的大祭司沈夜。
沒想到這裏居然也有個四條眉毛的人。
“這個嘛,等公子見到他就知道了。”綠衫少女司劍忍不住又搶答,并順便賣了個關子,“他可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他現在就在大廳裏賴着喝茶呢,公子要不要去見他?”
夏夷則搖搖頭:“我只想一個人靜一下,可以嗎?”
雖然他對那個據說有四條眉毛的人有些好奇,但以他此刻形貌,委實不想現于人前。
黃襖少女道:“請公子好好修養,奴婢們這便告退了。”
說完,協同司劍一起将夏夷則擡至輪椅之上,将他推入被屏風隔開的內室中,又貼心地在他手邊的矮幾上倒了杯參茶。這才拉着司劍一起走到屏風外,又招呼下人收拾了木桶毛巾等洗浴用具,這才拉着司劍一起走出門外,返身關好房門。
萬梅山莊客廳內,陸小鳳在喝掉了第十七杯雨前龍井後,終于再也坐不住了,趁着老管家分神的當口,站起身就往廳後溜去。
“陸公子,你要去哪裏?”慧眼如炬的老管家一眼瞥見他的身影,連忙上前攔住,“陸公子,天色已晚,莊主不見外客,請公子明日再來吧。”
“誰說我是來找西門的?”
“陸公子不是來找我們莊主,那又來做什麽?”老管家驚詫問道。
自從莊主交了陸小鳳這個損友之後,他隔三差五就登門拜訪,每每攪得萬梅山莊內雞犬不寧,老管家偏偏對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就連莊主都對陸小鳳一點法子都沒有,何況是他了。
“我當然不是來找西門,”陸小鳳摸着他那兩撇很像眉毛的胡子道,“我是聽說他撿了個寶貝回來,特地來圍觀的。”說完,陸小鳳身子一閃,游魚般掠過老管家身側溜進了後院中。
老管家看着他一溜煙消失的身影,不由嘆了口氣,片刻後為難地看向仍舊安之若素坐在客廳內飲茶的花滿樓:“花公子,您看,這……”
花滿樓了然地點頭,微笑着起身道:“老伯莫憂心,我這便去請他出來。”
夏夷則獨坐在室內,低頭看着自己那副迥異于常人的身體,一雙黑眸中神色陰晴不定。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門外是誰?”夏夷則問道。
“陸小鳳。”門外響起一個懶洋洋的年輕男子聲音。
陸小鳳?
那個有着四條眉毛的人?
他來做什麽?
夏夷則微微皺眉,道:“在下已然歇下,陸公子請回吧。”
“請回?那怎麽行。我可是聽說西門撿了條美人魚回來,這才特地趕了三百裏路來到萬梅山莊開眼界的。小美人魚,我看你屋裏還燃着燈,定然尚未歇下。你就出來讓我看一眼可好?我發誓只看一眼,絕不多看。不看一眼我今晚一定會失眠的。”
夏夷則聞言,一雙俊眉蹙得更緊。
聽這人言語輕浮,明顯是個十足的風流浪子。
若那西門莊主當真是自己白日所見的白衣人,又怎會與這種人做朋友。
——那個白衣人一看就不像是會有朋友的人,何況是……這樣的朋友。
那麽,救下自己的人果然不是他麽。
至于門外這人,他既然執意要見自己一面才肯死心,那便開門讓他一見也無妨,正好自己也想看看這傳說中四條眉毛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只希望一心想看所謂“美人魚”的他看到自己這副尊容千萬莫要被吓昏過去才好。
抱着這樣近乎惡作劇的心思,夏夷則慢慢地擡起雙手放在輪椅的木制輪子上,用手撥動輪椅繞過前方屏風,朝着門口推了過去。
因為剛泡過萬梅山莊的藥浴,先前幾被凍僵的身體已經開始漸漸恢複了知覺,同時體內溫留的治愈法術成效也開始漸漸明顯,雖然尚且未能完全修複受損的五髒六腑和經脈,身體的情況比之剛來到此處時亦是大有好轉。
是以他雖然尚且不能如常人般行動自如,擡擡手臂推動輪椅還是能做到的。
就在他快要将輪椅推到門口時,門側的窗戶忽然被人推開,随即一道人影“呼”地一聲穿窗而入,穩穩落在夏夷則身側數步之外。
夏夷則微驚,定了定神看向來人。
然後他終于明白為什麽別人會說這個陸小鳳有四條眉毛了。
他那兩撇小胡子,長得還真像眉毛。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雞調戲三公主
現在陸小鳳就在摸他那兩撇很像眉毛的胡子,邊摸邊老實不客氣地自己找了張看起來最舒服的椅子坐下,然後翹着二郎腿,用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上下打量夏夷則,邊打量邊不住“啧啧”贊嘆:“不愧是南海鲛人,果然如傳說中一般昳麗無雙,堪稱國色。啧啧,西門真是好豔福,半年不出一次遠門,出門就給他撿了條當世罕見的小美人魚回來。唉,我怎麽就沒有這般好命啊。”
夏夷則:“……”
昳麗無雙,堪稱國色?!
夏夷則俊臉微沉,他知自己這幅形貌在世人眼中必定面目可憎,并不代表他就能受得了如此露骨的譏諷。
就在夏夷則準備翻臉送客之時,卻驀然驚覺——這人語氣雖輕浮油滑令人不喜,雙眼中的驚豔神情卻絲毫不似作僞,先前一番言語竟似出于真心,而非反諷。
究竟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的人審美觀本就如此詭異?
不過無論是哪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夷則相當不喜歡眼前之人,無論是他說話時那比溫留還要欠扁的語氣,還是他那兩條像眉毛一樣挺拔的胡子。
陸小鳳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他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一面自己從桌上摸到酒壺酒杯為自己斟酒,一面對着門外高聲道:“花滿樓,你不進來與佳人相見,準備一直躲在外面喝冷風嗎?”
門外再度響起輕輕的敲門聲,繼而是一個年輕公子斯文有禮的聲音:“既是佳人,便不可唐突。——這位公子,花滿樓攜損友陸小鳳前來拜訪,還望公子賞臉一見。”
夏夷則看了一眼旁邊不遠處正吊兒郎當坐在椅子上拿酒當水喝的陸小鳳,嘆了口氣道:“花公子請進。”
繼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年輕秀雅的白衣公子緩步走了進來。
正是受老管家之托來請陸小鳳回去,卻反被他硬拖着來到夏夷則房前的花滿樓。
花滿樓對着夏夷則的方向微一抱拳:“在下花滿樓,深夜叨擾,望公子勿怪我等唐突。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夏夷則見他相貌清俊儒雅,舉止斯文有禮,一張俊臉上帶着溫暖的笑意,心中不自覺生出好感,遂抱拳回禮道:“夏氏夷則。花公子請坐。”
花滿樓颔首道:“夏兄此名頗為雅致,想來夏兄品貌必定十分出衆。”說完緩步走到陸小鳳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陸小鳳轉頭看着他笑道:“美人魚的确具有傾國之色,我陸小鳳見過無數美人,還沒有一個有他這般令人忘俗的容貌。只可惜你沒眼福瞧見,不然必定也要驚為天人的。”
夏夷則聞言,下意識轉頭看向花滿樓,同時心中疑惑。
明明自己就在他眼前,為何陸小鳳偏說他沒眼福看見,難道……
花滿樓似乎感受到夏夷則的目光,對着颔首微笑道:“就如小鳳所言,在下是個瞎子。”
夏夷則心中暗驚,不自覺凝注花滿樓雙目,見他雙目黑如點漆,看向自己的目光卻并無焦距,可見他所言非虛,心中不由驚嘆,沒想到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瞎子。
他通常所見的瞎子都是神情陰郁死氣沉沉,像花滿樓這樣不但如同常人般行動自如,臉上還總是帶着溫暖的,令人感到希望和生機的笑意的瞎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抱歉……”夏夷則見花滿樓這般品貌出衆之人竟然雙目有疾不能視物,不由心生遺憾,正待出言寬慰,陸小鳳已經插嘴道:“花滿樓雖然是瞎子,不過卻比世上大多數人都要厲害得多,也要快樂得多。美人魚,見面即是有緣,交個朋友如何?”
夏夷則聽他一口一個美人魚叫的順暢無比,心中不由微惱,俊臉微沉道:“無禮,請稱在下為夏公子。”
“夏公子?”陸小鳳又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然後搖搖頭,“這稱呼實在別扭,還是叫美人魚比較好聽。我都很多年沒叫過別人公子了,你不信可以問花滿樓,他可以作證。”
夏夷則一雙俊眉皺得更緊:“陸兄,你若再提那三個字,休要怪在下無禮送客了。”
“哪三個字?”陸小鳳現在的行為完全符合了不作死就會死這句話,“美人魚嗎?可你本來就是條美人魚我為什麽不能叫你美人魚,你說對不對啊?美~~~人~~~魚~~~”
陸小鳳話語剛落,忽然本能地感覺到危險,遂下意識地伸出雙手一夾!
下一秒陸小鳳便覺雙手食中兩指一涼,低頭一看,只見雙手手指中赫然夾着兩根細細的透明物體,刺骨的寒冷之氣沿着手指透入,卻是兩根細小的冰柱。
“冰做的暗器……美人魚,你的武功果然與衆不同……”陸小鳳甩掉指間的冰柱,一眼看到夏夷則愈發陰沉的表情連忙改口,畢竟大冷天的他也不想自己的手指和冰塊做太多親密接觸,“好了,我叫你夏兄總可以了吧,或者叫你夷則?”
夏夷則瞪着陸小鳳雙手曾夾住他冰柱的四根手指,心中暗自驚駭。
他這招“寒霜落”威力極大,曾有無數強悍妖獸被此招重創,雖然此刻他體內靈力所剩無幾,又因只想給對方一點教訓,不想傷及人命而刻意留手,但以其速度和力道,也仍舊不是區區凡人能輕易接住的。
而眼前之人随随便便伸手一夾,便毫不費力地夾住了他召喚出的兩根冰柱,而看其形貌并非修仙之人,那過人的指力與速度,在凡人中堪稱駭人聽聞了。
“夏兄。”夏夷則壓下心頭驚異答道,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花滿樓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到了西門吹雪結束練劍的時候,正打算拉起還賴在椅子上的陸小鳳起身告辭去找西門吹雪,忽然心有所感,下意識将臉轉向門邊。
與此同時,夏夷則也感覺到一道凜冽冰寒之氣自門外傳來,也不自覺地轉頭向門口看過去。
片刻後門被推開,一個白衣若雪、身負烏鞘長劍的年輕人踏着月色走入房中,正是夏夷則僵卧雪地時看到的那個白衣人。
白衣人一雙寒星般的眸子掃過室內三人,然後落在陸小鳳身上。
“陸小鳳,你知道我天黑後不見客的。”片刻後,白衣人道。
他不問花滿樓,因為他知道肯定是陸小鳳硬拉着花滿樓闖進來的。
“西門,我知道你萬梅山莊規矩多。”陸小鳳闖人後院被主人當場抓包,卻毫無愧色,“反正我又不是來見你的,我是來見你撿回來的美……夏兄的。”
西門吹雪道:“也不可以。他是我請來的客人。”
陸小鳳跳了起來:“西門你也太過分了,他是你請來的客人,難道我不是嗎?”
“你不是,”西門吹雪淡淡道,你是不請自來的。”
陸小鳳:“不是吧西門,你現在就要胳膊肘往外拐了?!也太重色輕友了吧!”
西門吹雪道:“夜色已深,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可以離開了。”
陸小鳳嘆了口氣,然後走到花滿樓面前,拉起他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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