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天意？人禍？

帶着不解，目送着華清河跑開去後，楚華驕嘆了口氣，然後開始練昨日華梅教的拳舞。盡管楚華驕知道這套拳不過是華梅哄她的玩意，但是她還是練的極為認真。

一直到渾身酸疼，玉福在旁邊也看的心疼，勸說她回去歇歇，楚華驕才停了下來。

玉福便抱了她，回到院中。

潇湘竹院，華氏還未起，平嬷嬷拿着籮子，坐在門邊上，專注的繡着鞋底。一直到玉福抱了楚華驕進院，平嬷嬷才擡起頭來。

“啊呦，小姐這身水出的！”平嬷嬷忙的将手上東西往地上一擱，迎上來從玉福手中接過楚華驕，心疼的道，“中午吃的，這會啊，怕是都變成汗流出來了！”說着話的同時，她抱了楚華驕走到桌邊上，單手倒了一盞水，喂給楚華驕，“快喝些水，等下再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楚華驕只是嘻嘻的笑，乖巧的點着頭。

片刻功夫，玉福從廚房那過來，她抹着額上汗，說水已經準備好了。平嬷嬷驚愕的問了句，“這麽快！”

玉福道，“我一去，清河那孩子就從竈頭跑出來了，說熱水，是他阿爹吩咐他準備的！”

平嬷嬷聞言，只說了句，“原來如此！”，便抱着楚華驕進到隔壁屋子洗澡。

洗過澡，換上幹淨的衣裙，楚華驕就去了飛紗小樓的頂層，那裏，涼風習習，華氏在竹床上，睡的安然。楚華驕輕輕的爬上床，依偎着華氏躺下。華氏微微睜眼，看了眼楚華驕，伸後将她一箍，繼續閉上眼睡覺。

但是才閉上眼一會功夫，平嬷嬷便上來了，她輕聲的說，“夫人，清河觀的問天道長前來拜訪！奴婢已讓玉福先請了道長去花廳！”

“問天道長！”華氏坐起身，神色顯的很是詫異，又帶了不解，她看看身邊也坐起身來的楚華驕，輕聲嘀咕，“上午不是才見過麽。”

“可有說因何事而來？”華氏問道。

平嬷嬷搖搖頭，“道長只說有要事拜見夫人您！”

華氏側頭看一眼依着自己楚華驕，才要安撫她一個人睡會。楚華驕卻是先自笑了起來，乖巧的推推華氏的小臂，道，“娘去吧，阿驕一個人睡會，阿驕不怕的！”說着，她就躺下身來，身體一卷，小貓一般。

“娘很快就回來的！”華氏摸了摸楚華驕的發，又在她的頭發上親了下，才和平嬷嬷一起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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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氏和平嬷嬷一下樓，楚華驕撐着身坐起來。她想，若自己猜的沒錯，問天道長這次來，應該就是來履行平嬷嬷的托求的。

想了想，楚華驕站起身，她打算溜到耳房那，去聽聽問天道具體怎麽說。

花廳裏，華氏一現身，問天道長就站起來，客氣的一禮。

“道長無需客氣，快快請坐！”華氏客氣的道，坐到上位。平嬷嬷立在華氏身側，眼神落向問天道長長，她的目光和問天道長極快的交彙，然後收回。

“夫人，貧道今次來，只因為有重要之事，需告知夫人！”問天道長長收回和平嬷嬷交會的目光後，看向華氏，開門見山道。

華氏聞言，心裏一緊，她第一反應的是：問天道長此次來，會不會又和阿驕又關。

“道長請講！”

問天道長直了腰身，目光灼灼的看住華氏，摸着他的胡子沉吟起來。

雖說道長是出家人，可是讓他這樣一直盯着看，華氏到底也不舒服起來，她咳嗽一聲，喚了聲“道長”，才要說話，問天道長長卻是早她一步，緩緩的開了口。

“此事，貧道本在道觀見着夫人之時就想說的，奈何貧道當時候并無絕對把握。故而，晚了些許，才親來告知夫人。夫人，貧道看出，您，應是有身孕了！”

“身孕？”問天道長一言出口，華氏直接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神色，驚中帶喜又帶疑。她側頭看平嬷嬷，平嬷嬷也是又驚又喜又疑的看向她。

“道長，您說的，可是真的！”平嬷嬷上前一步，聲音有些顫抖。華氏雖然已坐回去，但是目光始終注釋着問天道長長。且她死死捏起的雙手，也出賣了她內心的情緒。

問天道長點了點頭，對華氏又道，“夫人可否允許貧道再把下脈！”

華氏自然是應的，平嬷嬷在旁邊幫着替華氏整起衣袖。

問天道長上前，伸出二指按在華氏脈搏處。

華氏和平嬷嬷不時相對一眼，然後緊張的看向問天道長。她們，自然都希望問天道長說的是真的。她們盼一個孩子，已經很久很久了。

按理來說，華氏生過一胎，自己有沒有有身孕，她理應能很快知曉。可是，華氏在過去的三年裏，發生過好幾次假孕，明明是有孕吐的，可是醫郎一來，卻說無喜，不過是心裏想的多了罷了。如此一來，華氏也就不敢斷有無身孕的事了。再一個就是，這次，華氏是半點孕吐不适都沒有，也沒有喜酸喜辣的口味騙好。唯一有的，就是瞌睡多了。

片刻後，問天道長收回手，拱手對華氏恭喜道，“貧道能肯定，夫人确實是有喜了！而且已經有近一個月的身子了！”

還不等華氏和平嬷嬷歡喜的笑容完全綻放開來，問天道長卻是來個轉折，“可是，夫人這胎的情況，似乎……”。

在華氏和平嬷嬷的笑容被緊張疑惑替代的同時，問天道長說出來最後幾個字，“不太好！”“夫人和腹中胎兒，應是無母子緣的。這也是為什麽貧道一開始沒有告訴夫人有身孕

的原因。”

華氏和平嬷嬷還不曾因懷孕而喜悅，就因問天道長後面的話，心落到了谷底。一時間，廳裏安靜異常。

好一會，平嬷嬷撫了撫華氏的背，看向問天道長，“道長！您口裏的不太好，無母子緣，究竟是這個什麽意思？道長現在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您已經有法子解決了？”

華氏也是殷切的看向問天道長。

問天道長看看華氏，再看看平嬷嬷，嘆息一聲，轉了身，面向大門，眼看着藍瑩瑩的天空，“要化卻劫數，保下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道長，只要能保下我肚中孩子，你要什麽都成！”華氏焦急的站起來，手放在平平的小腹上，看着問天道長士，語氣堅定。

“不是貧道要什麽，是老天要什麽！只怕保下這個孩子，會需要付出很高的代價，甚至于，是夫人的性命！”說到這裏，問天道長士方回過頭，神色嚴肅的看住華氏，“即便天意如此，夫人還願意保下這個孩子麽？”

“道長！”平嬷嬷眼中露出一絲怒色，聲音也沉了幾分。

問天道長長卻并沒有理會平嬷嬷，而是看着華氏，等待着她的答案。

華氏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裏有着掙紮和遲疑，但在最後，化成堅定。華氏字字清晰的道，“即便是要付出性命，我也願意保下腹中胎兒！”

問天道長的話，華氏的話，已跑到花廳耳房裏的楚華驕聽的是一清二楚。

楚華驕直覺得有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下，渾身，冰涼冰涼的，連靈魂，都有剎那的凝住。她曾以為母親的死，是天意。後來接觸的一些蛛絲馬跡裏，覺得母親的是，是人為的意外。如今她重生，全心全意的要杜絕那場人為的意外。

可是。

這個問天道長卻又來說天意！她或許能對付人禍，但是天意，要如何對付？

若沒有之前問天道長的之前二問，楚華驕或許還不會在意他說的什麽天意不天意，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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