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年禮的雙重利用

雪停二日後，封道通了，楚智清便回了荷苑。

他帶來的，還有滿滿三大車的東西，魚肉蔬菜，油糧柴米，無一不全。更是扯了好幾匹布料，華氏，赫連雲，春姨娘、風姨娘，楚華驕，楚九鳳，包括幾個丫鬟，都是人人有份。要她們年節時，都做幾身新衣裳。

赫連雲看看自己紫色的料子，再看看華氏那幾匹正紅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不過面上還是表現的很高興，并關心的對楚智清籲寒問暖，說他不在的幾日，她是如何的思念。

楚智清在那片刻想起來連續幾晚摟的美嬌娘，不由的有些心虛。他咳嗽了聲，到是将目光移看向一直溫柔望着他不曾言語的華氏，聲音柔柔的道，“阿英，這幾天，可還好？”

華氏見楚智清看向自己，心裏頭高興，頭卻是微微垂了幾分。“都好，謝老爺挂心，到是老爺，這幾日在外，定是受苦了”

“還好，還好”楚智清讪讪的摸摸鼻子，眼神躲閃。

“老爺，周大人的事，如今怎麽樣了？”赫連雲見楚智清帶回那麽些東西，心裏早就疑問他哪裏來的錢，可又不好直接問，便迂回着，先問那周大人的事。

楚智清邊搖頭邊嘆息，“連續幾天的封道，匪徒自然也送不進消息來，如今也不知道周大人的情況到底如何了，想來，這幾天會有消息來”

“那老爺那份？”

“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是解決了”楚智清的目光落向華氏，“老爺我堂堂男子，如何能讓你們操心這些事不說這些了，我累的很，想先歇歇”

“有福----”赫連雲忙的起身相喚，楚智清卻是擺了擺手，看向華氏，“我歇到阿英那”

……

楚華驕下學後才知道楚智清回來了。

而在看到他送給華氏的花樣華美、要價不菲的夾絨錦和同樣需要不少銀子的翡翠頭面後，楚華驕的心，卻并沒有多少的開心。相反的，她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依照她對楚智清的了解，他送人東西，只有二種情況：要讨女人歡心；要索求。

若說楚智清是要讨華氏歡喜，楚華驕絕對不信，那剩下的，就是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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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求索求如今這個時候，能索求的，無非是一個錢楚華驕一想就想到，母親明面上的妝奁就只有現在住的這個莊子了，如果楚智清在打主意，那麽，打的必然是這個莊子的主意而荷苑一旦落在楚智清的手裏，必然将被轉手換成實金真銀。母親也就要再回到楚府去住。

楚華驕閉上眼，浮現出那個冷亮的雪夜……

等她的雙眸再睜開時，神色裏，滿含堅定。将母親留在這裏，或許不能改變什麽。但是回到楚府，就肯定給了赫連雲下手的機會。

荷苑，絕對不能失去

“阿驕，怎麽看的傻傻的了”華氏見女兒看着楚智清送過來的東西，神色怔怔的，不由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東西真漂亮，阿驕是看傻眼了然後再想，做成新衣裳的話，會是怎麽樣的好看”楚華驕露着羞澀的笑，乖巧的坐到華氏的身邊，“娘，弟弟今天乖不乖啊”

“估計是個皮猴子，娘的肚子啊，時不時的被他給踢的左斜右歪的”華氏的笑容裏滿是為母的幸福。

楚華驕看着母親幸福的笑容，自己，也覺得幸福無比，但是同樣的，心裏那種怕失去的恐慌，也愈發的強烈。

“我摸摸”楚華驕放下手爐，伸出手，隔衣摸着華氏的肚子，肚皮裏的小人兒，恰在這時給了她一個小拳頭。

“啊”楚華驕心裏一軟，稀罕的叫了聲，興奮激動的道，“娘，我剛碰到是不是小手，是不是小dd的小手”

“也有可能是公子的小屁股”翠珠在邊上噗嗤一笑，逗道。翠珠的話一出口，平嬷嬷和玉福都笑了起來。

翠玉進來時，見大家都在笑，小姐阿驕臉紅紅的，帶着些怒氣。

“夫人，飯菜都準備好了，現在去請老爺麽？”翠玉問道。

“時候也差不多了，去請吧對了，酒溫過了麽？”華氏撐了撐身，問。

“都按照夫人的吩咐做的”

華氏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聽楚智清要過來吃晚膳，楚華驕就極不樂意，但是在楚智清來的時候，她還是表現出了一個讨喜的女兒應該做的乖巧勁。所以一頓飯吃下來，非常的愉悅快活。

同時，在蘭院這邊，赫連雲一手托着腰，一手将一張紙條，放在燭火上燒毀了去。

紙條是有福在遇着文晴的時候，丢在文晴腳下的。文晴看四下沒人，就蹲下拾了過來。

“文晴，今天我心情好，你讓文月她們給我多做點吃的”赫連雲看着紙條化為灰燼後，笑着吩咐文晴道。

……

年節一天天的臨近。讓楚華驕意外的是，楚智清只向華氏大獻殷勤，卻是沒有提出任何的要求。但這現象，讓楚華驕更加的緊張擔憂。

華氏卻是臉上飛紅，這幾日的幸福，讓她的笑容整天洋溢，當然，也有讓她擔憂的，那就是兄長華默英，本說好的年前要來一趟的，然後帶着年禮回去。可是到年二十五，華默英也沒來。華氏就打算使往年一直送禮去的華厚和華梅，将東西送到宜城去。

楚華驕一知道華氏的打算，臉色一下就白了。華氏身邊能用的人不多，華厚和華梅将是她最後的依靠，萬一他們去宜城，赫連雲卻發難，那個時候，要“手”沒“手”，要“眼睛”沒“眼睛”的她，真是半點法子都沒了。而華梅前些時候說赫連雲燒毀了一張紙條的消息，更讓楚華驕認定，赫連雲的心，是不死的只是如今還不知道，赫連雲的手段，是什麽。

好在平嬷嬷也有和楚華驕一樣的擔憂，只是如今人手不多，除了華厚華梅去妥當外，再也沒別人放心了。

楚華驕再三的思量，想到了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老爺托人送去？”聽楚智清表達了他願意找人将年禮動到宜城的意思後，平嬷嬷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可不放心這二車東西叫給他。

“是啊”楚智清擁着楚華驕，目光溫柔的看着華氏，“阿驕哭着來找我，說舍不得那梅嫂走。讓我想想法子。我也不想孩子傷心，就想着托個剽，卻不想，剛好遇着我一個朋友要去宜城。我就想着再雇上二人，給岳丈大人的年禮，讓我那朋友順帶了去阿英，你看，怎麽樣？”

華氏沒有想太多，楚智清願意使人送去，她自然是願意的，可是她剛用眼睛瞧了平嬷嬷的神色，顯然，平嬷嬷并不想自己答應。

“娘，阿爹送去多好啊你就答應了吧難道阿爹還會丢了給外祖的東西不成？”楚華驕跑向華氏，手推着華氏的手臂，求道，“阿驕實在是舍不得梅嫂”

楚智清也顯示出一些不愉快，“阿英莫非不信我”

華氏這才不再顧想平嬷嬷的意見，連的答應，“那就麻煩老爺了”

楚華驕歡快的跳起來，她是真高興。不但她的眼睛和手不用離開，而且，還會把一個重要的信息，借楚智清的貪念，傳遞到外祖父那。

是的，這次的年禮在楚智清手上一過，定是要少去很多，送到外祖那邊，肯定很難看。

但這，就是楚華驕想要的。試想，年年都豐厚的禮，突然到今年突然的少了不少，那邊，定然會有不少猜測的。而猜測的同時，外祖父也必然會派人來看。

那個外祖父，楚華驕沒有接觸過，但她上一世，是了解過的。

那，也是位擁有無上智慧的老人

只是希望，能趕在正月十四前，那邊來人。

年三十很快的到了。

這一天的團圓飯，楚智清才吃到一半，就被急沖沖趕來的赫連慕，給急急的拉了去。赫連慕說，匪徒送了一只耳朵到張知府的府邸，說是周大人的。

楚智清一走，年夜飯也就沒了先前的勁頭，再加上“一只耳朵”的血腥事，明顯的吓壞了所有人，所以不一會，大家就都散了，各自回院。

年初一，按照傳統，閉門不出。

年初二，華厚駕馬車，送楚華驕給女先生唐夫人拜年。

赫連雲因為被風姨娘不小心撞了一下，動了胎氣，需要卧床歇息，自然也就不能親自回娘家拜年，便讓丫鬟文星帶着楚九鳳去了。華氏一切無恙，只是身體浮腫了起來。

年初三，文星和風姨娘院子的丫鬟巧兒争執了起來，文星說風姨娘存了歹毒心思，想要害赫連夫人和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巧兒卻說文星含血噴人。

對于兩個丫鬟的互相指責，風姨娘并沒有出面說什麽，只春姨娘在調解，說那日完全是意外，風姨娘是絕對不會做那些歹毒的事的。而赫連雲那邊，對風姨娘既沒有道歉安慰，也沒有指責，只對丫鬟文星，進行了責打。

年初五，楚智清被赫連慕送回荷苑，楚智清的神色顯的很不好，眼圈青青的，眸子布滿血痕，一雙手，捧着着茶杯的時候，總是顫抖着，也不知道在外頭遇着了什麽。

赫連慕說，是受了驚吓，因為周大人被殺了，匪徒收了金，送來的，卻是周大人的首級和砍成好幾份的手腳身體，楚智清當時候第一個揭開的轎子，那血腥的一幕，自然也是看的最清楚的。

“務必讓他好好歇息，莫要刺激到他才好”赫連慕反複的強調。之後趕來的杜醫郎，也說楚智清需要靜養。

然後赫連慕，單獨的和赫連雲說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