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在光明堡又待了幾日,雲夢宮一行人便繼續上路回落花谷。葉吟風躺在馬車中,愁眉緊鎖,心情沮喪。

他自己已親口答應與晏霜天成親,這下,他連逃都不能逃了。可是,他頂天立地一男兒,歷來都是喜歡嬌軟的姑娘,難不成真要嫁給晏霜天做夫人?

人生至此,再無光明……

不行,一定得想辦法,不然這下半輩子可就毀了!

葉吟風揪緊眉頭,絞盡腦汁。

是了!嫁了不還可以休嘛!想辦法讓晏霜天休了自己不就好了!

葉吟風精神一振,立刻興致勃勃思索起來。唔,要怎樣才能讓晏霜天休妻呢?

葉吟風偷偷瞅了一旁的晏霜天兩眼。

休妻就等于不再喜歡,嗯嗯,是了,讓晏霜天讨厭自己就好,受不了了他不自然就會休妻了?所以當務之急,得想辦法讓晏宮主厭惡自己才是!

葉吟風嘴角輕揚,眼珠一轉,忽然往晏霜天那邊靠了靠。

閉目打坐的晏霜天睜開眼睛。

見他沒像從前一般用勁力将自己震出去,葉吟風放下了心,慢慢躺到晏霜天的腿上,在晏霜天低眸看來之時道:“馬車颠簸,我腰疼。”晏宮主,我這麽不尊重你,你快讨厭我讨厭我!

然而晏霜天眉心微蹙,卻并無動作,低眸瞧了他片刻,又自閉上了雙眼。

葉吟風眨眨眼。晏宮主這是,不讨厭他這樣?

計策暫敗,葉吟風不免有些沮喪,但随即又振作起來。沒關系!要讨晏霜天喜歡他沒法子,要讓他厭惡麽,法子就不少了。

既然晏霜天不在意,葉吟風也沒打算起來,便繼續枕在晏霜天腿上,說來,這裏躺着确實很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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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聊賴之下,葉吟風開始盯着晏霜天的臉瞧。

不得不說,真是一張美人臉啊!平日這人神情冷淡,這臉看起來也有些凜然不可侵犯的淩厲感,但現在這閉目無言神情寧靜的樣子,卻又讓人覺得清麗脫俗淡雅溫寧,讓人看着心中寧靜又柔軟。

反正晏霜天閉着眼睛,葉吟風便肆無忌憚地看他。也不知看了多久,睡意漸漸襲來,慢慢地,便睡了過去。

待他睡着後,适才一直閉着眼睛的人卻慢慢張開了眼睛。

晏霜天靜靜凝視着躺在自己腿上睡得香沉的人。

目光移動,落到無意間被那人握住的自己的手上,晏霜天眉心微微一動,卻始終,沒有推開。

數日後,一行人終于回到雲夢宮所在的落花谷。

江湖傳言,雲夢宮外人十分難以進入,因為落花谷外遍布機關,極易喪命。而雲夢宮衆雖為女子,但也頗多高手,更何況歷代雲夢宮宮主皆武功高深,武林中人倒也不敢随便來雲夢宮招惹。因此雲夢宮到底是何模樣,江湖多有猜測傳言,但卻沒有确切說法。

遂葉吟風對雲夢宮,自也免不了一分好奇。

然而待得入了落花谷,葉吟風卻不禁詫異。在他想象中,雲夢宮這般地位,怎麽也該宮殿林立金碧輝煌才對,但在他眼前的,卻與此相距甚遠。

但見青山瀑布,精巧園林,小橋流水,碧樹繁花,一層薄薄的輕霧缭繞未散,其間衣袂飄飄,倩影依稀,這哪裏是個武林門派,根本就是個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怪不得叫雲夢宮,真是如雲如夢啊,晏霜天真是好福氣……葉吟風羨慕又嫉妒。

得悉宮主攜了夫人回來成親,一衆宮人都十分歡欣,伶俐地準備着婚禮。葉吟風一想到要和晏霜天拜堂成親便十分頭疼,一直郁郁寡歡。其間朱砂來瞧他,見狀嫣然笑道:“夫人這是怎麽了?聽聞別的女兒家出嫁前都會有些擔心傷懷,夫人莫不是也是因此難過?夫人放心,我們宮主執着不渝,成親後,一定會好好疼夫人的。”

葉吟風全身一寒,呵呵幹笑了兩聲:“沒有沒有,我一點都不難過,哈哈哈。”

朱砂抿嘴笑道:“那就好。即将成為武林第一人之妻,夫人應該高興才是啊。”

葉吟風心道:我哪裏高興得起來,我是欲哭無淚啊!

很快便到了成親這一日。

葉吟風被侍女們服侍着強行穿了大紅吉服,又蓋上了鮮紅的蓋頭,然後被扶着,與晏霜天拜了堂。蓋頭下,葉吟風一臉木然,心頭含淚:想他一世英名,今日可盡付流水了!

被扶入新房中,坐在床頭,葉吟風兀自傷懷,郁郁不已。曾經,他也想過這一日,那時,他想的是,他會與一位他鐘情的姑娘,上拜天地,下拜彼此,結為連理。然後,姑娘便會像這樣坐在新房中,靜靜等着他來揭開她的蓋頭。他會一步步走過去,帶着溫柔目光,靜靜注視着他的妻子,然後慢慢揭開蓋頭。鮮紅的蓋頭下,她的新娘一定一臉嬌羞,含情脈脈地偷瞧他一眼,又羞澀地低下頭去……

可是為什麽,現在卻是他頂着個紅蓋頭坐在這裏,等別人來揭!

葉吟風悲憤不已,索性自己揭了蓋頭,朝旁邊一扔,而後大喇喇往桌邊一坐,提起桌上的酒壺就往嘴裏倒。

晏霜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吟風一個人翹腿坐在桌前,提着酒壺痛快地喝着原本該兩個人一起喝的合卺酒的情景。

“夫人?”

葉吟風被這兩個字寒得哆嗦,忙道:“宮主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放下酒壺,葉吟風打量起晏霜天來。今日的晏霜天也換了一身大紅吉服,舍了平日的白衣,全身頓去了幾分清冷之氣,清麗的容顏在這鮮紅吉服的映襯下,倒是悄然增了一分豔色。

葉吟風看得目不轉睛。

便聽晏霜天道:“既是如此,你我已是夫妻,你也不必再稱我宮主。”

葉吟風脫口道:“那叫你阿霜可好?”

晏霜天眼神微微移動,慢慢點了點頭。

葉吟風瞅着他,腦中卻在飛速計較:接下來就該洞房了,魚水之歡必不可免,與男人洞房,雖然非他所願,但如果對象是眼前這人的話,那也勉強可以忍受了,只是,看眼下這形勢,論地位論武功,他怎麽也是被壓的那人……

葉吟風立時臀部一緊。不行!他才不要被男人壓!

想通此節,葉吟風立刻放下酒壺,站起身來。來到晏霜天面前,不待他反應,已彎腰将他打橫抱起來。

晏霜天身形修長,不過比起葉吟風來,還是矮上些許,葉吟風抱他倒也不費力。好在晏霜天雖然眼有詫異,但卻并未推拒掙紮,任葉吟風将他順利抱到床上放下。

下一刻,葉吟風毫不遲疑地壓了上去!

他想明白了,今天晚上,要想不被晏霜天壓,那便只有一個法子:先下手為強!

葉吟風壓住晏霜天的手,低頭便朝他淡色的雙唇吻去。

一吻之下,觸感柔軟,滋味大好,葉吟風不禁有些沉迷,反複舔舐柔軟的唇瓣,又輕輕撬開沒有防備的貝齒,将舌頭伸了進去。

一番唇舌交纏,不覺間極盡缱绻,好一陣之後,葉吟風方戀戀不舍地擡起頭來。低眸看去,晏霜天平日清冷的臉上此刻微微茫然,清澈的眸中依稀有水光盈盈,微微張嘴喘息的模樣,一分無辜外,倒有九分誘人。

葉吟風低頭在晏霜天那已然紅豔瑩潤的唇上舔了一舔,含笑柔聲道:“我既已是你的夫人,那今夜,便由我來伺候夫君如何?”

說完也不待晏霜天回應,伸手緩緩剝開了晏霜天身上的大紅吉服。

按說為防變故,他該動作迅速将晏霜天扒光,然後直搗黃龍才是,但不知為何,看着身下人雪白肌膚自那鮮紅的吉服中一點點透出的模樣,他忽然又舍不得就這樣錯過美景了。晏霜天肌膚白皙,骨肉勻亭,身體很是優美,此刻就這般躺在豔紅的綢緞間,竟是難得的風情隐隐。偏偏此刻,平日高貴凜然不可侵犯的人躺在他的身下,長睫輕顫,一片茫然乖順,那樣一種強大的反差,直讓葉吟風心口一熱,立時口幹舌燥起來。

葉吟風自是不願虧待自己的,心中渴望,便自俯下頭去,啃上了那片引誘自己的雪白肌膚。

一時間,帳間只餘熱情的舔舐聲和輕輕的喘息聲。

一路而下,葉吟風瞧着身下人稀疏草叢中的精致物事,遲疑了一下,咬牙含了上去。

雖則現在乖順聽話,但身下這位畢竟是武林第一人,還是他的夫君,萬一等下他清醒過來,他又哪裏打得過?所以趁現在情形大好,務必要将他制住,給足了甜頭,讓他繼續沉迷,不要清醒。

葉吟風以前并未與其他男人有過肌膚之親,自也從未做過這等事,此刻雖然咬牙做了,但心頭卻極其不情願。然真正将那物含在嘴裏,他卻覺得似乎也并沒有那般厭惡,而待晏霜天喘息之聲猛然加大的時候,他更是心情大好,只想聽到那人更多的不可抑制的聲音,遂賣力地動作起來。

誘人的喘息聲中,葉吟風眼角餘光忽見身下人的手緊緊揪住了已然半褪的吉服,白皙修長的手指因了難耐情欲而深陷在鮮紅流麗的錦緞間,竟是勾得葉吟風心頭發癢,想也沒想便伸出手,一點一點地插入了那指縫間去。

晏霜天眼中水光漾漾,頗有些迷茫地望過來。葉吟風撐起身來,朝他微微一笑,然後低頭纏綿地吻了上去。

間隙裏,葉吟風伸手探向床頭小櫃,裏邊果然物品完備。葉吟風取了合适的脂膏,然後低頭在眼露迷惑的晏霜天唇上親了一親,柔聲道:“用了這個,你會不那麽難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不由自主放柔了聲音解釋。按說他此刻應該狠心一些直接下手以策萬一,但面對一片青澀任他擺布的雲夢宮宮主,他心頭忽然有些柔軟起來,忽然覺得,不太舍得讓他難受。

将散發着清淺香氣的脂膏細細抹入,又以手指細心地一點一點拓展之後,葉吟風将自己慢慢地送了進去。

“嗯……”身下人低低一聲悶哼後,咬住了嘴唇。

葉吟風亦是忍不住一聲喘息,竟然比在無數次夢裏的感覺更美好!

忍着自己的沖動,葉吟風盯着晏霜天的表情,慢慢地動作着,直到對方表情慢慢舒展一些後,方漸漸加快了律動。

紅羅帳裏,一時淫靡的水聲和難耐的喘息聲交織盈耳。

晃動的鮮紅間,蓬勃的情欲裏,葉吟風忽然想到:這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啊!

此前他并非不曾經歷雲雨之樂,只是從前皆只為尋歡,而今日,卻是他人生中的重要日子,此時此刻,身下這與他親密一體的人,是他此後的伴侶……

葉吟風忽然覺得心頭發熱。

就算以後他會離開他,但此刻,他卻并不排斥他,相反,竟有些抑制不住地沉迷……

葉吟風想,自己這般失常,一定是因為對方是武林第一人的緣故,試想天下有幾人能得見雲夢宮宮主此般風情?想來想去,至今為止,怎麽也只有他葉吟風一人啊!至于以後……以後……

想到以後或許還會有別人見到身下人此刻模樣,葉吟風忽然有些不舒服起來。

眉心皺起,葉吟風忽然俯下身去,狠狠吻住了身下的人,又緊緊扣住了他的手。

“阿霜,”葉吟風一路輕舔,含住了晏霜天柔軟的耳垂,在他耳畔輕哄道,“喚我。”

對方只是喘息着,并未應聲。

葉吟風不滿,下身用力一頂,聽着那人忍不住低吟出聲,滿意一笑,柔聲道:“阿霜,喚我的名字。”

仍是沒有回應。

葉吟風一邊加快動作,一邊加緊誘哄:“聽話,我想聽你喚我的名字。”

身下人仰起了修長的脖頸,難耐地低吟着,卻仍是沒有答語。

葉吟風無奈,放緩動作,低下身去,與對方交頸纏綿:“好吧,我輸了,那我喚你好了,阿霜,阿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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