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倒黴的尾椎骨
餐廳裏,厲寒正一臉嚴肅的坐在一旁,圓桌上擺滿了各色佳肴。
可他依舊是一副面癱似的表情,這些對他沒有多大吸引力。
今天是他們跟飛越集團簽合同的日子,林成坐在他身旁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
坐在他右邊的蘇貍手中拿着一杯紅酒,往他身邊靠近了些。
“厲寒,怎麽不吃點東西?”
對于蘇貍他沒有太過疏遠,只是保持着平常朋友的态度。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他從來沒有點頭承認過那些長輩之間的玩笑話。
但是蘇貍的心思他還是看的很清楚。
“嗯,沒什麽胃口。”
蘇貍一聽趕忙開口道:“沒胃口?我知道最近在你們公司那邊有個新開的餐廳,口味不錯。等下次我帶你去啊!”
“不用了,家裏有人做,沒必要出去吃。”
蘇貍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轉瞬即逝,她很聰明,不會過分糾纏。
厲寒是什麽性子她很清楚,如果态度過于強硬恐怕會适得其反。
她還想開口轉移話題,突然放在厲寒面前的手機響了。
那屏幕上明晃晃的兩個「福寶」閃瞎了她的眼,心裏也頓時有些嫉妒難過。
更多的是後悔,如果自己當初放下矜持,不要等着這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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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現在嫁給他的人是自己?
厲寒看着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眼角帶上了明顯的笑意。
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還沒有等他出聲問候,對面便傳來了一個虛弱無力的聲音。
“大哥,救命!尾巴根兒斷了,你再不回來,馬上就能看到小崽子提前出來了。”
厲寒皺起了眉頭,坐着的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因為他的舉動。
摩擦着地面,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我馬上回來。”
蘇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主意,她也跟着男人站了起來。
神色擔憂的看着他。
“怎麽了?是夏先生出事兒了嗎?”
厲寒沒有說話,敷衍的點點頭,拿起外套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可蘇貍卻追了上來,拉着他的胳膊道:“厲寒你先別着急,你剛喝酒了,不能開車,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男人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他确實喝酒了,今天很不巧,他給司機放了假。
現在夏福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還是要冷靜理智一些。
他先打電話給許叔,讓他上去看看。
許叔看到暈倒在卧室的夏福,也吓了一跳,連忙喊人,幫忙送去了醫院。
厲寒又打電話給韓江,讓他先幫夏福看看,安排好一切,他才松了口氣。
突然一倆車停在了他面前,蘇貍坐在後面朝他招了下手道:
“上車。”
厲寒看到蘇貍也在車上,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打開車門坐上了車。
司機一路狂奔到了醫院,厲寒下了車,對蘇貍道了聲謝,本以為她會識趣的回去。
卻沒想到這女人也跟了上來。
“厲寒,我陪你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夏先生怎麽樣了,如果有事我還可以幫忙的。”
厲寒擰着眉,心中有些煩躁,神色也更加冰冷。
“不用,女孩子去不太方便,你回去吧,謝謝你的車。”
說完扭頭進了醫院,頭也不回,蘇貍恨的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跺了下腳。
高跟鞋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病房裏,韓江舉着給夏福拍的片子,透過光看了一會兒,才撇撇嘴。
感嘆的直搖頭,“啧啧啧,我行醫這麽多年,還真沒有見過摔的這麽精準的尾巴根兒。”
夏福側躺在床上,捂着臉,現在的他不想見人,只想問問病房裏有沒有老鼠洞。
半小時前,自己剛醒,就看到韓江在研究自己的片子。
急忙問了下,寶寶有沒有事兒,可韓江接下來的話,讓他恨不得再重生一回。
“哦沒什麽大事兒,你只是不小心摔斷了尾椎,至于肚子劇烈疼痛嘛,應該是摔的。”
夏福的腳趾已經扣出了三室一廳,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自己是弱智嗎?洗澡都能摔倒。
此時韓江又道:“哦,這個也不是你的問題,畢竟尾椎都摔斷了,估計是哪裏疼都分辨不出來吧!”
正在兩人交談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厲寒站在門口,神色焦急。
直到看見躺在床上,還清醒着的夏福,他才暗暗松了口氣。
剛許叔說這人摔斷了尾椎骨,一聽到這麽嚴重,厲寒就後怕不已。
雖然小寶寶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危險期了,但是也不一定摔一跤也沒事兒。
還有摔斷尾巴根兒的當事人,恐怕已經疼暈了吧?
現在看到人,還能談笑風生,說明不太嚴重。
夏福看着門口的男人,眼神閃躲,不去看他,最重要的是太丢人了。
厲寒上前坐在他面前,擡手撫了下他的臉頰。
“怎麽樣了?”
面對他的關心,夏福只覺得受寵若驚,再者還有外人在這兒呢!
呸!想什麽呢夏福,就算沒人也不能沉醉在溫柔鄉裏。
心裏唾棄着自己,擡手連忙将男人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下來。
本來被關心的他心情頗好,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可突然一絲女人香水的氣味兒鑽進了他的鼻腔。
眼裏的笑意瞬間破碎,微微擰着眉頭,又不動神色細細的嗅了嗅。
還是有一股子濃烈的女生香水味兒。
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察覺到丈夫出軌的妻子。
這個念頭一旦被接受,他就進入了死胡同,出不來了。
心裏有些怒氣,又有些失落,自己要以什麽樣的身份去質問他呢?
而且……而且厲寒也不太像是那種人啊!
心底還有個善良的小天使在替男人解釋,夏福又擡頭看了眼男人。
他很想指着厲寒告訴小天使,呸!什麽不太像,這不就是那種衣冠……不!斯文敗類嗎?
被腦補的小妻子當成了渣男,厲寒如果知道恐怕會一口老血噴湧而出。
“哼!放心命還在。”
夏福是個腦回路清奇且直白的人,高興就高興,不爽也非常容易看出來。
就差找個紋身師在他臉上紋上不爽兩個字了。
厲寒被怼的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人怎麽突然之間就變臉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沒辦法,嬌妻不好好說話,他就扭頭問旁邊的電燈泡。
“韓江,小福怎麽樣?需要動手術嗎?”
電燈泡韓江聞言,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
“啊?哦!這個不用,沒有明顯的錯位,只需要卧床休息,但是注意要側躺,不能平躺哈。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你們可以随時出院,我讓顧滿幫你們辦出院手續。”
韓江扭頭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突然想起了還有事沒有囑咐。
又扭頭從門縫裏伸出頭道:“那個……過會兒我給你媳婦兒開點藥,你記得來取哈。”
厲寒點點頭,“嗯,好!”
韓江走了,病房裏,就剩下他們兩人,夏福還在不爽中。
噘着嘴不想和這人說話,拿起手機刷着朋友圈,百無聊賴,厲寒見這人不想跟自己說話。
擰起了眉頭,伸手抽走了他手裏的手機。
夏福猛的擡頭怒視着他,對男人這個舉動,他有些生氣,也有些錯愕。
“夏福,我們談談。”
厲寒神情嚴肅,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夏福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識躲避着厲寒和他的正面交鋒。
“我不想跟你談!”
說着就要下床,他想逃離這裏,窒息的空間。
厲寒見狀生怕他傷到了自己,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表情有些煩躁。
“夏福,別鬧!你現在不能走路。”
夏福聞言,心裏一顫,意識到了自己的任性。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一言不發。
他不知道厲寒想談什麽,但是他心裏卻隐隐有些不安。
他……要提離婚嗎?自己這個舔狗,不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嘛?
可若是從厲寒嘴裏說出來,他應該會感覺到難受吧?
“厲總,您想要和我談什麽,您說吧!”
夏福不卑不亢,像是等待着審判的囚徒。
厲寒看到他這樣,又好氣,又好笑。
“沒什麽,既然你不想談就算了,等出院後再說吧。”夏福抿了下嘴唇,始終沒有去看身邊的男人。
夏福聞言,一陣心梗,不是你說要談的嗎?你倒是問啊!
厲寒有些無奈,他有好多問題想問眼前這個人,但自己卻不想逼他。
兩人相對無言,一個怕強迫對方,不敢說,一個又期待事情說清楚。
反正已經這樣了,離婚也不是不可以,夏福破罐子破摔的想。
厲寒無法對這個人冷言冷語,只要看到這人不開心。
他心裏也不舒服。
男人擡眼瞧他,夏福正一臉落寞的低着頭,殊不知,其實他只是在發呆。
厲寒伸手想去攬他的肩,夏福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側了下身子,躲了過去。
夏福無語了,什麽鬼?自己剛剛那個動作不會很傷人吧?他很想讓厲寒出去,他一個人獨自尴尬一會兒。
于是他說道:“厲總,我今天還是不出院了,明天中午我自己回去,已經很晚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
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厲寒微微一愣神,遲疑了下随即又點點頭。
“好,明天我讓許叔來接你!”
聽到他說讓別人來接,不是他親自來,夏福的心髒跳漏了一拍,像是被人擰了一把。
窒息且疼痛,這……這是個什麽意思?就……不想見自己了嗎?
看着男人的身影出了病房,他緊繃着的那根弦也斷了。
無力的垂下頭,深深的嘆息都解不了他此時的憂愁。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被人當做替身,似乎下場也是這樣。
病房外,厲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雙手放在膝蓋上。
身體挺的筆直,一個大帥哥坐在走廊裏,是個人都要欣賞一下。
引得衆人頻頻矚目觀看。
有些小姑娘,還偷偷的拿着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興奮的存了下來。
他有些頭疼,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霸總,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
厲寒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查一下夏福的過去,在自己與他的相處中。
那人表現的極其沒有安全感,雖然他平時笑嘻嘻的,可自己卻能看出來他的逞強。
厲寒在走廊裏坐了一夜,護士小姐姐湊上前,詢問着他需不需要毛毯之類的。
對于這一類的提問,他都一一拒絕。
天剛微微亮,厲寒給許叔打了電話,讓他來醫院接人。
夏福也是天剛亮就醒了,只是他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裏厲寒神情嚴肅。
那人懷裏摟着一個少年,只是面容模糊不清,男人用冰冷的語言道:
“你走吧,他回來了,我不會再需要你了……”
夏福臉上全是汗,卻有些慶幸昨天晚上是洗完澡摔的,不然現在渾身黏黏膩膩的多難受。
“咚咚咚”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抱歉,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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