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叔,擡錯房間了
病房的門被敲響,夏福擡手擦去了額頭的冷汗,平複了下難以言說的心情。
才朝着門口喊道:“進。”
門外許叔推門而入,臉上永遠挂着一副和藹又得體的笑容。
“夏先生,先生讓我來接您出院。”
夏福聞言眼神無意識朝着許叔身後看去,哪裏空無一人,許叔察覺到他的小眼神。
心中笑笑,對這兩個人有些無奈,不懂難道這就是年輕人所謂的情調?
“先生去公司了,今天有重要會議,大概晚上結束。”
夏福不自在的咳嗽一聲,也不好反駁,萬一人家只是随口一提呢!
自己要是矢口否認,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咳!那就麻煩許叔了。”
許叔微微一笑道:“夏先生不用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夏福不能坐,也不能平躺,只能借了醫院的擔架,許叔安排了人将他擡上了車。
就這場面,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周圍人好奇的目光都快要把夏福戳透了。
本來洗澡摔到尾椎已經夠丢人了,沒想到這名場面在出院時還要再感受一次。
真是夠了。
躺在車上,夏福像個鹌鹑一樣裝死,閉着眼睛假裝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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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假裝,還真的睡着了,夏福也只能感嘆司機車技牛B。
剛被人從車上擡下來,夏福就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似乎還有些沒睡醒。
他只感覺到被人擡上了樓,等他徹底清醒時才發現,許叔讓人把自己擡回主卧室了。
也就是厲寒的房間,這還得了?前幾天自己就鬧着要分房睡。
現在摔了下,就當自己說的話是放屁嗎?這可不行,他一世英名,怎麽能這樣毀于一旦。
夏福腦補出了士可殺不可辱的氣勢。
但是現在想喊人把自己擡回去,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安靜的房間裏,除了無處不在的空氣。
就剩下他一個了。
“叔!你擡錯房間了啊!”
放開聲音吼了句,除了他的聲音,整個別墅裏毫無動靜。
夏福長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命啊!
扭頭看了看周圍,幸好,許叔還把電視機的遙控器放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地方。
一伸手就能拿到,用遙控器開了電視,調了個宮廷劇開始看。
本來以為自己對這宮鬥啊啥的不太感興趣,可沒想到這電視劇是越看越想看。
越看越上頭。
到了中午,許叔讓人送來了午飯,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所以許叔讓人準備了小白粥,和幾樣小菜。
腦子裏惦記,宮鬥劇的夏福擡起粥随意的喝了幾口,便沒有心思再吃了。
他現在沒有多少胃口,有可能是吃藥吃的。
傭人見他不吃了,也不強求,端着碗筷就出了卧室,随後又送來了水果。
零食,還有果汁。
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夏福此刻非常幸福,為許叔的周到點贊。
殊不知,十幾分鐘前,許叔就接到了自家先生的電話。
厲寒一一囑咐着,那人喜歡吃什麽水果,又告訴他們放在卧室裏。
對于厲寒來說,吃飯就該有吃飯的地方,他非常不喜歡在卧室裏吃東西。
雖然沒有潔癖,可是他也過不去心理那一關。
但是今天的他的吩咐,讓許叔等人大吃一驚,自家先生對媳婦兒的寵愛已經到沖破底線加習慣的地步了嗎?
果然真愛無敵。
許叔雖然震驚,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按照厲寒說的一一做好。
夏福吃了睡,睡了吃,都不知外面是什麽時辰了,足足躺了一周多。
他才能勉強站起來,想要坐着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在這期間,他和厲寒總共也沒見幾面,夏福也說不出來什麽感覺。
說冷戰吧,厲寒每天都會回家吃晚飯,同住屋檐下,他們偶爾也會碰到。
兩人都心平氣和的,看不出有什麽賭氣的成分。
又過了大概半個月,夏福才恢複,當即提出要回公司上班。
這個班真的上的稀碎,自從他和厲寒領證之後,他就一直在持續性請假。
間接性上班。
要不是懷了頂頭上司的娃,恐怕都不知道被炒鱿魚炒多少遍了。
此時的夏福坐在副駕駛上,坐立不安,感覺屁股底下長了刺。
平時十分鐘的路程,他現在只感覺到無比的漫長。
“韓江約我晚上出去,你要去嗎?”
厲寒目視前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夏福聞言猶豫了下,才緩緩搖搖頭。
“我就不去了!”
男人沒有說什麽,空氣中又回到了之前的安靜,夏福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希望能打破着尴尬的一幕。
“晚上我讓許叔接你回家。”
“額……不用了,我今天晚上自己回去,順便去逛逛街。”
厲寒開車的手微微頓了下,眼睛微微眯起,思考着這人是單純的要去逛街。
還是在提醒自己,自己能去和朋友出去,他一個人也可以。
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厲寒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腦補的方式已經和夏福差不多了。
一句話都能讓他猜出個花來。
可現在他又不能細問,只能故作鎮定的點點頭。
“嗯。”
只嗯了一聲,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太冷淡,是不是會傷了小嬌妻的心。
為了凸顯自己對他是在乎的,厲寒又點點頭道:“好。”
他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卡,遞給了夏福,看到眼前的黑金卡,愣在了原地。
“額…這…這是?”
“你不是要去逛街嗎?想買什麽可以用這個。”
夏福是個俗人,看到這卡,雖然有些吃驚,但內心還挺好奇,聽說這卡沒有上限。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麽牛?
厲寒見他不伸手,拉起他的手,放在了夏福手裏。
夏福拿着卡翻看了一下,也就是普通的卡,不過以他這個普通人的眼光,可能也看不出什麽了。
“唔…謝謝厲總!”
順手把卡扔進了自己的包裏,他對大錢沒有概念,如果是幾十萬他覺得錢好多。
但現在放在口袋裏的是幾十億,他似乎對這個東西沒有具體的概念了。
厲寒嗯了聲,三分鐘後車停在了公司樓下,夏福扭頭一看,本想讓厲寒将車開到地下車庫去。
可看着男人面無表情,他又不敢說話了,心情有些煩躁,自己這到底是在幹啥呀!
折磨自己?還是折磨周圍人?厲寒從沒有喜歡過他,這一個多月一來。
兩人的關系降至冰點,好像熟悉的陌生人。
夏福硬着頭皮下了車,從公司門口路過的同事,都紛紛扭頭看向這邊。
雖然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他內心還是有些忐忑。
默默的扯出一個笑容,扭頭對着厲寒大聲道:“謝謝厲總!”
衆人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敢情是搭順風車啊!
厲寒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開着車揚長而去,一個車坐的兩人心情都糟糕。
夏福望着遠去的車尾,笑容垮了下去,仰頭看天,申呼了一口氣。
擡手揉了揉僵硬的臉頰,抿着唇往公司走。
厲寒開着車一路狂奔,去了顧滿的小酒館,小酒館開在半山腰上。
一座古香古色的閣樓,這裏是高級會所,平時這裏不會對外開放。
是顧滿喜歡這裏的景色,買下來建的閣樓,說要和兄弟們一醉方休的地方。
辦公室裏,夏福扯出一個職業标準微笑,坐在辦公桌上,今天沒有行程。
因為今天老板沒有來上班,所有的事物交由凱莉處理,總裁辦公室的門關着。
就像今天夏福的心情,憋着一口氣,不上不下,但就是難受。
一一點了兩杯奶茶,将其中一杯放在了他面前。
夏福感激的擡頭,對她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一一見他這樣。
擡手将他的臉推了下,“你可別笑了,瘆得慌。”
對于她夏福也沒有必要再裝,頓時收斂的笑容,拿起吸管喝了口奶茶。
剛喝到嘴裏,夏福猛的站了起來,飛快的沖出辦公室,走進洗手間就開始幹嘔。
吐到最後,胃裏只剩下胃液了,嘴裏苦的很,似乎是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他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漱了漱口,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眼眶發紅,眼裏盡是淚水,鼻尖也在泛紅,用四個字來形容。
那就是嬌豔欲滴。
夏福深深的鄙視了自己這個惡心的想法。
三分鐘後平複了心情,才走出洗手間,卻看到一一正站在走廊裏。
神色焦急,扭頭看到他出來,連忙迎了上來,眼中劃過一絲擔憂。
“夏福,你…你怎麽樣了?怎麽突然吐了?是奶茶有問題嗎?”
夏福虛弱的搖搖頭,兩人進了辦公室,坐在辦公桌上,夏福感覺自己三魂七魄已經快沒了。
“不是奶茶的問題,是我最近胃不好,喝不了牛奶。”
一一聞言,恍然大悟,“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是奶茶有問題呢?畢竟我也喝了。”
夏福聞言滿頭黑線,合着這人擔心的是奶茶有沒有問題,而不是自己。
一一從自己的位置上,找出了胃藥,放在他面前,指了指。
“嗯,給你,這個是我之前吃過的藥,治胃的,你要是實在難受可以先吃點。”
知道她是好心,夏福感激的笑笑,将藥又還給了她。
“謝謝,不過我不用,就是不舒服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只是浪費了你的奶茶。”
自己現在可不敢喝藥,平時連其他刺激的零食都不敢多吃。
這半個多月來,他就開始孕吐,只不過沒有剛剛這麽嚴重。
早上吃早餐會難受,沒胃口,其他時間感覺不到。
一一挑挑眉道:“沒事兒,下次你請我喝回來,我也浪費一次,不就好了。”
說着她回到了自己工位上,開始工作,夏福又開始了他百無聊賴的發呆生活。
實在是這個崗位太輕松了,以至于他覺得自己是來監工的。
小酒館裏,顧滿臉皺成了包子,跟便秘似的,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對面一杯接一杯的男人。
感嘆着,從來不知道自己發小這麽能喝,而且他還喝不醉。
厲寒已經五杯酒下肚了,桌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每個酒他只倒一點點。
然後開始品酒,那個符合自己的口味,就讓顧滿留下,其餘的拿出去扔掉。
喝完了第十杯,厲寒停下了動作,優雅的拿起濕巾擦掉了手裏不小心撒了的酒漬。
修長白皙的大手來回滑動,輕擡起手,微微一抛,用過得濕巾就安安穩穩的躺在垃圾桶裏。
“厲寒,你…你這是咋滴了?有啥事兒你說出來,說不定有解決方法呢。”
顧滿苦口婆心的勸慰着男人,但是厲寒現在卻出奇的高冷。
自顧自的轉動着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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