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出差

夏福站直了身體,低頭捂着嘴,輕咳了一聲,嗓子發炎了。

疼的冒煙。

他上前在衣櫃裏找出了兩件衣服,穿在了身上,扭頭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厲寒。

撇撇嘴,腦子裏思索着該從哪裏說起這件事兒。

“上次回厲家的時候,和蘇貍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兒你還記得嗎?”

聽到他提起那個女人,厲寒心中了然,果然那個夏藍跟這人有關系。

“記得。”他點點頭,上前跟夏福一起坐在床邊。

“她是我繼姐,我繼父叫夏海,小時候我爸媽跑了,那個男人養活了我十幾年。

可所有的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賺的,房租也每個月都會給他,我根本不欠他們的。

繼父愛喝,愛賭,無論是輸了錢,還是喝了酒,每次回家他都會對我拳腳相加。最後我忍受不了他們,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來這裏念了個大專。”

夏福的眼神始終看着窗外,說完後他扭頭看着身側的厲寒,男人眉頭緊皺,臉色陰沉。

眼神裏卻是滿眼心疼。

他抿着嘴唇笑笑,過去的事兒,就當過去了,能這個樣子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他也放下了不少。

“昨天,夏海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我的電話號碼,打了過來,他說…讓我給他錢,不然會讓我後悔。”

說到這兒夏福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那個男人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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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想看看他到底怎麽讓我後悔。”

厲寒定定的看着他,眼前這個人該有多堅強?才會獨自一人來外地。

那時候的他多大?十七八歲吧。

他伸手将人摟在懷裏,想要安慰幾句,可夏福卻推開了他。

“厲總,那個…能先吃完飯再煽情嗎!”

空氣中的粉紅泡泡瞬間破碎,夏福覺得自己不太需要同情,畢竟比自己過得不好的人比比皆是。

反正自己現在也沒有多少不開心。

只是聽到那對父女的聲音他有些激動,可過後去看,他也不明白自己當時的心情。

或許是被打怕了吧。

厲寒眼角抽了抽,揉了一把這人的小腦袋瓜,他都不知道這人腦回路咋長的。

“好!下樓吃飯。”

男人站起來,又彎腰在他唇角親了口,夏福愣的一瞬間,随即反應過來。

臉色有些燙,耳尖也開始泛紅。

罪魁禍首卻扭頭去了浴室,看着浴室故意虛掩的門,夏福捂着自己的臉。

“唔-這…這是調戲嘛!”

為了不讓這尴尬延續,夏福率先一步去了一樓吃早餐。

身體大病初愈,還是有些虛弱,走兩步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

坐在餐桌上,許叔早就吩咐人将飯菜放到桌上。

在這裏,一切都以夏福的口味為标準,夏福不喜歡早餐吃什麽三明治,什麽面包配牛奶。

他就喜歡吃中式早餐,有時候,把午餐吃的東西放在早上吃也是可以的。

畢竟他又不挑。

他拿起刀叉切起了牛排,切了一塊沾了溏心蛋,一口下去,感覺整個人又活了。

可嚼着嚼着覺得有些不對勁,胃裏開始翻江倒海,眼看着不行了。

他猛的站起來,沖向了一口洗手間。

衆傭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夏福消失的方向,只有許叔跟了上去。

“嘔……”

只聽到那像是要把內髒吐出來的聲音,許叔加快了腳步,上前幫小夫人順着背。

厲寒剛從樓梯口下來,就聽到夏福那嘔吐的聲音,連忙走進了洗手間。

此時夏福已經吐完了,他伸手按下了水龍頭,整個人也非常的虛弱無力。

扭頭看到厲寒站在了他身後。

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泛紅的眼眶像個小兔子。

厲寒上前扶着他的腰,夏福一手扶着洗手臺,一手被厲寒拉着。

剛朝着外面走了一步,腿肚子就開始發軟,許叔和厲寒雖然及時拉住了人。

可夏福還是跪到了地上,膝蓋磕的他龇牙咧嘴。

“大…大哥,扶…扶着點兒啊,膝蓋碎了。”

厲寒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無奈的搖搖頭,打橫将人抱起。

懷裏這個沙雕小迷糊,怎麽看怎麽可愛,這難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他将人放到了沙發上,許叔及時拿來了消毒水,厲寒在他磕的紅腫的膝蓋上擦了下。

夏福卻扭頭盯着那一桌子大餐,口水流了一地,他真的好想吃東西。

可是胃裏難受,空空的,但要是真吃,他又吃不下去。

厲寒看他望眼欲穿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輕輕擡手擦去了他眼角擠出的淚痕。

“你想吃什麽?我讓人去買。”

夏福抱着雙腿,輕輕的在膝蓋上吹氣,聞言擡頭看着他。

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了一圈,他是什麽都想吃,可是吃下去又惡心。

“我想吃烤魚!非常辣的那種!”

“好的,先生,我立刻讓人去買。”

站在一旁的許叔聽到他要吃這些,立馬讓人去買。

夏福感覺有點累,但是他又不想再回卧室睡覺了,他想曬曬太陽。

今天的太陽格外出色,從寬大的落地窗裏射進來,光束像是一朵朵會發光的花朵。

見他盯着落地窗前的太陽,厲寒道:“要去那邊曬太陽嗎?”

夏福聞言,扭頭看了下男人,微微點點頭。

“好。”

他現在走不了,只能任由厲寒将他抱過去,落地窗前,有一個吊床。

非常大,反正睡兩個人沒有問題。

夏福被當在了床上,吊床被碰到,開始緩緩搖晃,此刻緊繃僵硬的身體才放松下來。

閉上眼睛享受着此刻溫馨的時光。

厲寒坐在一邊的小桌旁,手邊擺着電腦,他正在處理工作,本來這幾天和飛越集團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

但是在過程中出了些問題,明天他去出差,想到這兒。

他看了眼床上的人,濃密的睫毛覆蓋出一片陰影,陽光将他的半張臉照的白皙透亮。

夏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模糊中感覺到嘴唇上突然傳來濕潤的觸感。

轉瞬即逝,他似乎都以為那是錯覺。

“夏福!夏福!”

有人在搖晃着他的肩膀,夏福緩緩回神,睜開了眼睛,太陽已經偏移了。

照不到吊床上,他身上蓋着一條毛毯,頭頂上一張明亮帥氣的臉龐。

男人正盯着他,眼中滿是笑意,見他徹底清醒,厲寒俯身彎下腰。

在他額頭輕輕一吻,語氣中滿是溫柔道:“起來吃點東西。”

夏福剛睡醒,嗓子軟軟糯糯的,有些沙啞,整個人像個聽話的玩具,任由厲寒給他穿鞋,穿衣服。

還順手撸了兩把他炸起來的呆毛。

将人放在餐桌旁,拿出毛巾給他擦手,無微不至的給他倒水。

“給!先喝一點潤潤嗓子。”

正好他渴了,從男人手裏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擡頭看着桌子上滿滿的全是菜。

夏福有些愣,他好像只說了要吃烤魚吧?這桌子上的烤魚,炸魚,煮魚,蒸魚,這是十八般武藝全用上了嗎?

他指着桌子上的魚,扭頭看着厲寒,有些震驚。

“這…這是個什麽意思?怎麽這麽多?”

厲寒溫柔的笑道:“怕你不愛吃,多做一點備着。”

夏福嘴角抽了抽,雖然有些震撼,但這心裏還是暖暖的。

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煮魚不好吃,肉質太軟了,炸魚有點硬,蒸魚有點腥。

每個都吃了一點,還是自己的烤魚好,一頓飯吃的美滋滋。

夏福放下筷子躺在座椅上,打了個飽嗝,又猛然覺得不太有禮貌。

他下意識慌亂的去捂嘴,結果厲寒先他一步,拿着濕巾擦拭着他嘴角的食物殘渣。

“我明天要去出差,你在家好好休息,最多一周就能回來。”

夏福愣了下,随即又點點頭,抿了下嘴唇,剛一擡頭就看到厲寒一直盯着他。

他不知所措的摸了一下臉,“怎麽了?我臉上還有東西嗎?”

“沒有!”

說着厲寒突然起身越過餐桌,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了一個吻。

“我現在要去公司,準備材料,大概晚上回來,陪你吃晚飯,好好休息。”

厲寒揉了揉他的頭,轉身走了,夏福卻愣在了原地,這人…怎麽了?

他臉色發紅,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笑容,越來越放肆。

正當他覺得有些害羞時,一扭頭就看到許叔和衆多傭人正站在他們不遠處。

看着他們的方向,那也就是說,他們都看到了剛剛的一切。

夏福紅着的臉現在更紅了,感覺自己無地自容,此刻的他非常想仰天長嘯。

“這是什麽鬼啊,那個人親自己的時候就不能注意一下場合嗎?現在讓自己怎麽見人啊!”

他尴尬的扭頭朝着許叔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起身想回房間,但是膝蓋又有些痛,許叔見狀,連忙上前攙扶着夏福。

他現在也顧不上尴尬了,扭頭對許叔呵呵一笑。

“謝…謝謝許叔。”

“沒事的,夏先生照顧您是我的職責。”

人家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說啥,夏福看着自己的膝蓋,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之前摔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疼,可現在怎麽看怎麽嚴重。

用手指輕輕碰了下,卻痛的他抽氣。

拿出手機看了下郵箱,天書翻譯又給他發來了一個稿子,是需要他做校正的。

看着東西也不多,他花一兩個小時應該就能做好。

于是他決定現在就動手。

趕在厲寒下班前做好。

會議室裏,厲寒交代着他出差後的事項,開完會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他回到辦公室,打算拿了資料就下班,卻沒想到,蘇貍正在他辦公室裏等他。

見到蘇貍的一瞬間,凱莉見自家老板的臉色瞬間開始陰沉。

雖然在外人面前,厲寒幾乎沒有露出過多餘的表情,但這又黑了一度的臉色。

誰看不出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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