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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沈頌手一頓,神情微動,筆尖短暫的在報名表上方懸停了片刻, 轉瞬又恢複如常。
遲野注意到了他細微的停頓,頭腦一熱,将手往出一伸,出聲打破了詭異的沉寂,“課代表, 給我一張報名表。”
“你想去參加?!”秦涵率先出聲,語氣裏充滿了質疑,“如果連預賽都過不了, 會很丢人的。”
“你管我,我重在參與不行麽。”遲野嗆聲說:“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秦涵頓時又羞又愧,臉都漲紅了。
見狀, 夏晴輕哼一聲,然後迅速往遲野手裏放了張報名表,還不忘鼓勵他說:“只要有想法, 所有人都可以報名參加。而且, 我覺得像你這麽聰明, 只要肯用心,一定能過預賽。”
遲野呵呵幹笑兩聲, 不敢茍同,側身往沈頌跟前湊了湊,笑盈盈的說:“沈學神,我以後就跟着你混了,勞煩你帶我一起遨游物理知識的海洋。”
沈頌每日的時間幾乎都是争分奪秒的在過, 一切能省的事情他差不多都省了。
但遲野幫過他,因而,沈頌倒是不介意花費一些時間幫他補習物理。
再者,遲野一上課就睡覺,一下課就活蹦亂跳,那樣子看起來并非是困到怎麽睡都睡不夠,反而像是故意這麽做。
沈頌雖然不清楚他這些反常的舉動背後的原因,但他認同夏晴的看法,遲野若是肯學,還是有機會過預賽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後頭那位顧同學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說:“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就你那糟糕的水平,恐怕得從幼兒園補起。”
“幼兒園怎麽了?”遲野不甘示弱,“像我這麽聰明,只要我想學,一日千裏指日可待。”
顧承烨冷哼說:“現在離預賽只剩一周的時間,你就是一日萬裏也補不上。”
“一日萬裏不行,那我就一日十萬裏。”遲野強詞奪理。
“你有多大的進步不重要,重要的是,別到時候,過不了預賽你自己丢人不說,還影響了別人。”顧承烨使出了殺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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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遲野沉默了。
他決定報名參加競賽,不光是看不慣那幾位自私的同學,也的确藏着小私心,想趁機多跟沈頌待在一起。
但現在,他更不想因為自己白白浪費沈頌的時間。
見遲野如此認真的考慮他是否會影響到自己,沈頌正準備說點兒什麽,就聽他窮兇極惡的沖顧承烨嚷嚷說:“既然你那麽厲害,肯定不怕受影響,有本事,你給我補習啊!”
“......”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遲野的口不擇言驚到了。
顧承烨是什麽人,別說是給人補習功課了,就是平時偶爾有哪位同學萌生出想向他請教問題的念頭,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強大的心髒,足以應對來自智商上的降維打擊。
顧承烨顯然也沒料到遲野會說出這樣的話,對于他來說,給一個連力的單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白癡講題,不光是浪費他的時間,簡直就是在浪費他的生命。
但現在,他只是短暫的沉默了一瞬,就一臉冷漠的說道:“你敢學,我就敢教。但你要是學不好,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呵,誰怕誰!”遲野不服氣的輕哼一聲,然後笑眯眯的看向沈頌,手一伸,“學神,借我本競賽的書。”
“en......”沈頌尴尬而不失禮貌的說:“我沒有。”
“???”
班上的同學不禁疑惑的看向沈頌,他不是對物理很感興趣麽,但為什麽都到這個時候了,連競賽要用的書都沒有。
他到底行不行啊?
遲野也有點懵,心道:還好我沒纏着他給我補習,不然他肯定會被我影響。
“我借你。”夏晴同時遞給他和沈頌一人一本競賽用書,語氣溫柔的說:“頌哥,這本給你。”
沈頌不好拒絕她的好意,便接下了那本書。
見狀,其他同學心中的疑慮更甚。
連競賽用書都沒有的人,真的能順利通過預賽嗎?
周五晚上,學校難得沒有安排藝體課,辛苦一周的學生們如浪潮一般往校外湧去。
高三A班的幾位同學邊走邊聊。
“下午那會兒,烨總和遲野到底在幹嘛。”
“搞不明白。但好像烨總要給遲野補習物理了。”
“我艹!烨總居然要給人補習功課了!”
“你這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叭。”
“真不是我反應遲鈍,實在是這個世界過于魔幻!”
“話說,他們倆的關系好到那種地步了嗎?”
“容我掐指一算。很好,但又好像不好。”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
“對!就是這種關系,很好等于不好。”
“就扯吧你。”
當天晚上,遲野既沒有和人去打球,也沒有去藝術樓搞音樂,乖乖的跟着沈頌和顧承烨去了圖書館。
他很少來圖書館,剛一進來,還有些好奇,東瞅瞅西看看。
直到顧承烨将一摞書擺到他面前。
遲野心生不妙,擡眸看向他,“這是?”
顧承烨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幾本都是物理基礎入門教材,給你兩天時間看完它們。”
遲野震驚了,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他難以置信的求證說:“你說的兩天是哪兩天?”
顧承烨淡定的說道:“這個周末。”
“可是,明天不是你生日麽?”遲野開始找理由。
“我生日,關你什麽事。”顧承烨絲毫不近人情。
遲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怎麽沒關系,你父母邀請我們這群同學去參加你的生日宴。”
“那我現在宣布,你沒資格參加。”顧承烨絕情的說。
“......”遲野耍賴似的往後一仰,“你就給兩天時間,我就算不吃不喝也看不完。”
顧承烨冷漠的說:“你可以選擇退出。”
“我、我怎麽可能退出。”遲野梗着脖子說:“我可是要陪我同桌一路走到決賽的。”
顧承烨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遲野又眼巴巴地看向沈頌,委委屈屈的問:“兩天時間真的能看完嗎?”
書雖然多,但都是最基礎的,難度不大。沈頌鼓勵的沖他點點頭,“相信自己。”
遲野只覺平地一道驚雷,整個人欲哭無淚,躺平頹廢片刻後,有氣無力的翻開書本,不情不願地從頭開始學習。
只可惜,他根本就坐不住,沒一會兒就開始東張西望。
這時,他才注意到沈頌手裏拿的是與物理有關的外文期刊,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沈頌都能看外文期刊了,還會被自己問幾道題給影響了?
不等他開口理論,顧承烨輕哼說:“何苦為難自己。你要是現在選擇放棄,我保證不會嘲笑你。”
遲野不信,就他現在這個欠揍的表情,分明已經憋着勁兒的準備嘲笑他了。
“你別打擾我學習。”遲野努力睜大眼睛,試圖好好看書。
但知識不是想撿就能立刻撿得起來的,他一意孤行的走上放棄學習這條路已經太久了。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只專注于眼前這本書。
然而,才看了五六頁,他就遇到問題了。
“同桌,”遲野習慣性地找沈頌,“幫我看一下......”
聞言,沈頌剛準備放下手裏的書,便聽顧承烨不悅的說:“你的老師是我,你有什麽不會的,我來給你講。”
說罷,他拉過遲野的書,掃了一眼有問題的地方,連一秒鐘的思考時間都不需要,脫口便以最為簡單易懂的方式三言兩語講完了。
遲野很聰明,一學就會,但他的問題也是真的多。
顧承烨忍着不耐煩,一次次在他去打擾沈頌之前,強迫自己耐着性子給他從零講起。但凡遲野有一秒鐘沒有認真聽講,顧承烨就會毫不客氣的勸他放棄。
遲野被迫接受知識大禮包的狂轟濫炸,卻不能有任何一丁點兒的不滿,整個人都快氣成河豚了,偏偏毫無辦法。
好在他的心髒足夠強大,不會就問,即便是非常簡單的問題,也從不覺得問出口有什麽丢人的。
沈頌頗為無奈的看了一眼較上勁兒的兩人,感覺他們幼稚且莫名其妙。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十點,離開圖書館前,顧承烨去了洗手間。
被折磨了好幾個小時的遲野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長嘆一聲:“沈學神,這麽枯燥且乏味的東西,你究竟是怎麽看下去的?”
沈頌默了片刻,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志不在此。”
言外之意就是,你喜歡的東西,你也學得很好。
“哈哈~”遲野先是一愣,随即幹笑兩聲企圖将這個話題模糊過去,“學習确實不是我的強項,也不是我的志向所在。我的志向很簡單,就是只要不讓我學習讓我幹什麽都行,籃球、乒乓球、游泳、鋼琴、吉他、架子鼓随便什麽都行。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肯定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是這種想法。”
沈頌聽出了他話裏的勉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遲野卻仿佛被他那冷靜理智、洞若觀火的目光燙到了,整個人忽然變得有些慌亂,自問自答說:“對了,你明天打算做什麽?哦,我差點兒忘了,你肯定要去參加烨總的生日宴。那豈不是就剩我一個人在家看書了,顧承烨簡直不做人。”
沈頌回到沈家大院時已經很晚了,一進門,就看到秦謙然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
“你看看現在幾點鐘了,你一個高中生,周五晚上不早早回家,跑到哪裏鬼混去了。”他以一種長輩的口吻居高臨下的質問沈頌,“你是不是忘了這裏是沈家,沈家有沈家的規矩,不是随便什麽阿貓阿狗待的地方。”
沈頌沒說話,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臉上陰沉沉的表情在昏黃夜燈的映照下,莫名有些駭人。
秦謙然只覺後脊無端竄起一股涼意,下意識就想往後退,但一想到沈頌什麽都還沒做,他就退縮了,豈不是很沒面子,當即努力挺直腰杆兒,不可一世的盯着沈頌。
“你說得對。”沈頌慢條斯理的走到他面前,涼薄的神色猶如冷血惡魔一般,不屑一顧的沉聲說道:“沈家的規矩,我從來沒放在眼裏。”
“你!”秦謙然震驚了,雖然他早已打心底認定沈頌不服管教,現在的乖巧都是裝出來的,但他從沒想過他竟然敢當着他的面如此直白的将心底的真話講出來。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沈頌嘲諷似的笑了笑,“沈家的規矩,與你這個姓秦的又有什麽關系。”
秦謙然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當即暴跳如雷,“你說什麽!”
沈頌不理會他的無能狂怒,徑自從他身旁走過。
“你、你站住!”秦謙然霍然轉身,死死地盯着沈頌大步離開的背影,眼睛紅的像是要滴血。
“秦少爺,老夫人已經休息了。”侯在遠處的傭人,趕忙快步上前,壓低聲音提醒他。
秦謙然被迫噤了聲,咬牙切齒的對傭人說:“你去告訴他,老夫人明天一早要見他。”
“是,秦少爺。”傭人恭謹的應聲。
“以後不準叫我秦少爺!”秦謙然像極了炸毛的野獸,逮誰咬誰。
“哈?”傭人一愣。
“叫我少爺。”氣呼呼的丢下這麽一句,秦謙然憤憤地回房去了,“明天,我就要讓他知道知道沈家到底誰作主!”
回到自己房間,沈頌例行公事一般,将那張朱砂寫就的恐吓信放入抽屜,去洗漱了。
翌日一早,他卡着點下了樓。
樓下客廳,沈家的人都已經到齊了,老夫人居于主位,沈弘慶夫婦在旁正襟危坐。
馮玉夢,沈弘誠法律上的妻子,并沒有出現在客廳。
自從那日見過一次之後,她就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躲着沈頌,而老夫人似乎也默許了她的行為。
至于秦謙然,他昨天下午一放學就來了沈家。此刻小孩子撒嬌似的湊在老夫人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餘光掃過沈頌時,臉上全都是幸災樂禍。
果然,老夫人一見到沈頌,就沉聲說了句,“就等你了。”
沈頌垂下眼簾,小聲解釋說:“昨晚沒休息好,起晚了。”
老夫人冷哼一聲,“都來好幾天了,還沒适應。”
沈頌搖搖頭,一臉無辜的說道:“昨晚,我一回到家,表弟就等在客廳嚴詞質問我。我就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才會惹得表弟不待見。想着想着就一晚上都沒睡好。”
秦謙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沈頌,他怎麽都沒想到,老夫人還沒責問他,他竟敢主動将事情抖落出來,似乎還怪在了自己頭上。
秦謙然氣憤至極,率先逼問說:“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都在外面幹了什麽好事,才會那麽晚回家。而我好心提醒你沈家的規矩,你又是怎麽回我的,你居然說你從來都沒把沈家的規矩放在眼裏。”
顯然,秦謙然早已向老夫人打過小報告了。他此言一出,老夫人便目光陰沉的盯着沈頌,等着看他如何辯解。
然而,沈頌并不辯解,只低聲回答說:“我昨晚和顧承烨一起去圖書館了。如果老夫人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他。”
“你說你昨晚和顧家那小子待在一起?”老夫人的關注點果然落在了這件事上,臉色也沒那麽難看了。
沈頌沉默地點了點頭。心道:關鍵時刻,顧承烨還算好用。
老夫人一改往日的嚴厲作風,和顏悅色的說:“聽說顧家那小子學習成績一直不錯,你有什麽不會的,就多問問他。”
見狀,秦謙然有些急了,“奶奶,他可是當着我的面說,從不把——”
“你別插嘴。”老夫人冷臉呵斥他。
她也許還并不完全了解新來的這位,但她卻非常清楚自己這個外孫是什麽性格,他不喜歡沈頌,那他說的話可信度就十分有限。
秦謙然一噎,一張春風得意的笑臉當即就垮了,背過老夫人,惡狠狠地瞪了沈頌一眼。
老夫人繼續說道:“你和他兩個人遲早是要結婚的,現在多接觸接觸,沒什麽壞處。”
沈頌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就是不知道老夫人若是得知他們倆只是在打配合,而顧承烨更是千方百計的想要解除這個狗屁聯姻,會不會被當場氣昏過去。
老夫人看向沈弘慶,問:“禮物都準備好了嗎?”
沈弘慶一臉鄭重的說:“媽,您放心,都準備好了,嚴格按照顧承烨的喜好挑選的禮物。”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再次叮囑沈頌,“好好選一身衣服,下午早點兒去顧家。”
吃過早飯,沈頌就準備出門。
“你這是要去哪兒?”老夫人問他。
沈頌只簡短的回說:“學校。”
他向來不喜歡向任何人過多的交代自己的事情,但如果老夫人繼續追問,他就只得把顧承烨再搬出來一次。
誰知,老夫人忽然語重心長的說:“去了學校,就好好跟着老師學琴。顧承烨他母親和他外婆都是音樂大家,未來你在音樂上的造詣越高,就越容易讨得她們歡心。”
肆意剝奪他的人生,只是為了讨好顧家的長輩。
此時此刻,她明明看起來很和善,面目卻是如此的可憎。
沈頌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努力壓制住心底升騰起的怒火。
冷靜下來之後,他立刻就發現,他根本沒去上鋼琴課這件事,以及他真實的鋼琴水平,老夫人都不知情。
沈頌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跟在老夫人身後的幾個人,雖然他們僞裝的很好,但細微的神色變動還是出賣了他們。
尤其是秦謙然,他一臉驚恐的表情,似乎很害怕自己直接告訴老夫人,以現在的水平不用去上鋼琴課也能拿到推薦信。
秦謙然擔心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沈頌可以理解,那沈弘慶呢。
是他故意将老夫人蒙在鼓裏?
那他又為何這麽做?
“到學校以後,你注意着點兒時間,別錯過了下午的宴會。”沈弘慶出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不然,我還是派車去學校接你吧。”
“不用了。”沈頌若無其事的說:“我自己騎車過去。”
沈弘慶沒再堅持:“那走吧,我們一起出門。”
沈頌騎着自行車行駛在路邊,黑色賓利從他身旁呼嘯而過,坐在後排的沈弘慶回頭看了一眼那道逐漸變得模糊的身影。
沈頌在學校的表現,王主任一早就報告給他了。
顯然,老夫人給他安排好的路,與沈頌自己選擇的路截然不同。
按理說,他應該第一時間告訴老夫人,但他卻沒有這麽做。
道理很簡單,無論什麽事情只有發展到絕無轉圜的餘地,老夫人的憤怒才會達到極點。
到時候,曾經那些用在沈弘誠和沈熹身上的手段,老夫人恐怕還得如法炮制一遍。
而他只需要找一個理由,甚至都不用他自己想,就有人主動幫他想好了借口。
大姐沈弘曼和二姐沈弘英都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一個說是這點小事就不要讓老夫人操心了,一個說是他畢竟是弘誠的孩子,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他自是欣然應允。
同一時間,遲家。
“你今天怎麽起來這麽早?”一打扮華貴精致的中年女人在餐廳看到遲野,吃驚的問。
遲野頭也不擡,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中年女人并未生氣,只繼續說道:“對了,康普斯頓大學的面試邀請已經發過來了,就在下周,你好好準備。”
“這又是哪個野雞大學?”遲野語氣冰冷。
“你這孩子會不會好好說話。”中年女人輕嗔一聲:“這學校是比不上哈佛劍橋,但媽媽能讓你上野雞大學嗎?你有時間就去好好了解一下,這所學校的MBA在米國也算是能排的上號的。”
遲野丢下手裏沒吃完的吐司,霍地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冷的嘲諷說:“既然您都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向學校遞交申請,我看面試也根本不需要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您安排不了的。”
“你陰陽怪氣也沒用。”遲母變了臉,沉聲說:“這個學校這個專業你不上也得上。”
一提到這個話題,遲野便覺心中憋着一口悶氣,壓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一把從傭人手裏拿過書包,逃也似的往外跑。
遲母追出餐廳,沖着他的背影,揚聲說道:“搞音樂你想都不要想,能讓你當個愛好玩一玩,已經是我這個做父母的最後的仁慈了。”
遲野奔出家門,打車來到學校,吹了一路上的風都沒冷靜下來,滿腦子都是母親尖銳的聲音,以至于他根本沒有發現,進學校大門的時候,沈頌就在他前方十幾米遠的地方。
下了車,他茫然的在學校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冷靜下來,獨自朝圖書館走去。
一進圖書館,他舉目環視了一圈,沒有他想見的那個人,心情越發低落,随便找個地方坐下,無精打采的拿出了物理書。
沈頌将車騎去了自行車棚,遠遠就看到那裏有一個人。
不同于校服的寬松休閑,那人今天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幹淨清爽的款式越發顯得他身形修長,比例出挑。
此刻,他正一臉高冷的側靠在一輛全新的公路自行車上,一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筆直地撐在地上。
“沒想到你也有遲到的一天。”顧承烨站直了身體,雙臂抱胸調侃說。
沈頌不緊不慢地将車停在旁邊的空位上,不鹹不淡的回說:“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很多。”
“不急,時間很充裕,現在沒想到的總有一天都會知道。”顧承烨意味深長的彎了彎眉眼,伸手拍了拍自行車座椅,問:“怎麽樣?早上剛送過來的。”
沈頌擡眸掃了一眼除顏色外與自己這輛一模一樣的自行車,敷衍的說:“車不錯。”
“你是在誇我有眼光,還是在誇你自己有眼光。”顧承烨伸手從車把上取下書包,與沈頌并肩朝實驗室走去,“如果是誇我,好歹誇兩句顏色吧。”
沈頌滿足他的要求,簡潔明了,“黑紅色和你很配。”
“你可真敷衍。”顧承烨輕哼一聲:“我這可不是一般的黑紅色,而是碳紋黑和中國紅。”
沈頌走後,秦謙然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連回籠覺都睡不着了。
忽然,他靈機一動,有了主意,立刻給蔣昊撥了通電話。
“你怎麽還在睡覺?”秦謙然一臉嫌棄的說。
“大早上的,不睡覺幹嘛。”蔣昊說話迷迷糊糊的。
秦謙然故意刺激他:“就打輸了一場架而已,你不會就慫了吧。”
“你說誰慫了?”蔣昊霍地從床上蹦了起來,大着嗓門喊道。
“沒慫就好。”秦謙然陰恻恻的笑了笑:“免費給你提供個消息。我奶奶非常看中顧承烨這個生日宴,但沈頌那小子現在竟然跑去了學校,如果你能把他困在某個地方,讓他下午去不了生日宴......”
挂斷電話,蔣昊火速換好衣服,胡亂洗漱了一下,就準備出門。
樓下客廳,蔣湉正一套接一套的試穿各式各樣漂亮又華麗的晚禮服,身邊簇擁着好幾個工作人員,有負責服飾的,有做發型的,還有化妝的。
“你這麽着急出去幹嘛?”蔣湉喊住了他。
“哥出去辦點兒事。”蔣昊停住腳步,和顏悅色的說:“你就在家好好打扮,哥向你保證,今晚一定讓你成為全場最閃耀的女主角,誰都不能搶了你的風頭。”
“哥,你真好。”蔣湉嬌滴滴的撒嬌說。
蔣昊叫上高朋宇那群人一起來了學校,程飛盯了沈頌好幾天,知道他最喜歡去的地方不是圖書館就是實驗室。
一群人鬼鬼祟祟的來到綜合實驗樓樓下,見管理室還有人在,蔣昊吩咐高朋宇說:“你想辦法将他引開,最好是讓他今天一天都不要出現。”
“啊?”高朋宇撓了撓頭,一臉苦澀,“這也太難了。”
“你怎麽這麽笨。”蔣昊在他腦袋上拍了一把,看向程飛,“你有什麽辦法?”
程飛淡定對高朋宇說:“你把你手機給我。”
高朋宇聽話的将手機遞給他,程飛快速點擊了幾下,“輸密碼。”
高朋宇連看都不看,就支付了好幾千塊錢。
程飛這才解釋說:“我剛訂購了三張話劇票,待會兒随便找個借口把票送給管理員,他工資不高,肯定會心動。而這場演出将近五個小時,他差不多現在就要回去準備了。下午六點左右,等他從話劇院出來,派個人去門口偶遇他,請他吃飯繼續拖延時間。”
“卧槽,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蔣昊忍不住贊嘆說。
程飛始終是一臉冷靜:“還得派一個人去監控室關掉樓裏所有的監控設備。”
蔣昊贊同的點點頭,問:“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程飛說:“還差一樣東西。”
沈頌和顧承烨正全神貫注的做實驗,忽聽嘭地一聲,實驗室門的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我去看看。”沈頌臉色一沉,放下記錄本,快步走向門口。
他伸手去拉門,發現根本拉不動,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
顧承烨迅速放好手頭的儀器,也走了過去,“什麽情況?”
“門打不開。”沈頌搖了搖頭,折身走到窗邊,推開玻璃窗,隔着防護欄朝外看去,只見實驗室的弧形門把手上交叉卡着兩只拖把。
沈頌頗為無語的說道:“拖把。”
聞言,顧承烨強忍住笑意,打趣說:“蔣昊總算是長腦子了,還懂得以牙還牙。”
“......”沈頌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倒是笑得出來。”
顧承烨傲嬌的輕哼一聲,“沒辦法,天生樂觀。”
說話間,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人來開門,卻見滿格的手機信號此刻全都變成了空格,根本撥不出去電話。
瞧着他臉色不對,沈頌大約猜到了什麽,拿出手機一看,還真是不出所料。他涼涼的一笑,一字一頓的說:“天生樂觀。”
顧承烨呵呵幹笑兩聲,随即氣呼呼的轉移話題:“就憑蔣昊和高朋宇的智商,綁在一塊兒都想不到信號屏蔽器,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給他們支招。”
這幾日,沈頌見慣了他那副高冷臭屁、自信過頭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可愛,難得吃癟有幾分小情緒,反而變得比平時可愛多了。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一直被關到周一,等哪個班的學生過來上課的時候,把門打開。”沈頌返回實驗臺,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破罐子破摔道:“正常人,餓兩天,出不了人命的。”
只是,連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此時此刻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逗顧承烨。
“長這麽大,我還沒餓過肚子。”顧承烨順勢靠在桌邊,直勾勾地看着沈頌,“顯然,他們是不想讓你去參加我的生日宴,我是被你連累的,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不知為何,沈頌莫名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委屈。
而他直勾勾盯着人看時,眼神很有殺傷力,沈頌只覺心跳無端亂了一拍,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開玩笑說:“你說,等他們發現你這位壽星不見了,會是什麽表情。”
“今天還是我生日。”顧承烨準确地抓住了重點,委屈中還帶着幾分小氣憤,“所以,你更要對我負責。”
“......”
沈頌一臉冷漠的提議說:“還是直接踹門吧。”
顧承烨反問:“你練過?”
“沒有。”沈頌如實說道。
“那還是算了,萬一門沒踹開,你還把自己給搞骨折了,我豈不是更冤。”顧承烨果斷選擇放棄。
沈頌再次提議說:“你沖着窗外大喊幾聲,或許能将人招來。”
顧承烨嫌棄的搖搖頭,“有辱斯文。”
“那你還想不想出去了?”沈頌無奈的問他。
“你有更好的辦法?”顧承烨開玩笑說:“我覺得縮骨功就很不錯,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從防護欄鑽出去了。”
“你是專門來搗亂的?”沈頌頗為無語。
“怎麽會?我想出去的心可是非常迫切的。”顧承烨努力壓住嘴角上揚的笑意,同仇敵忾的吐槽說:“這樓裏的設計也太不合理了,走廊一側的窗戶居然還加裝了防護欄,是怕誰把實驗儀器偷走嗎?”
“你可真聰明。”沈頌皮笑肉不笑的說:“既然暫時出不去了,就繼續做實驗吧。”
顧承烨嘆息一聲:“只能順其自然了。”
時間很快就過了飯點,兩人誰都沒有提午飯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沒餓過肚子的顧承烨是真的覺出餓了。
為了顏面,他一直強忍着。何況,說出來也解決不了問題,只會徒增兩個人的負擔。
見到顧承烨有些微微出神,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麽,沈頌起身将書包拿過來,拉開拉鏈,從裏面取出一包蘇打餅幹,遞給他。
顧承烨微微睜大了眼睛,驚奇道:“你書包裏居然裝了吃的。”
“快吃吧,”沈頌再次将餅幹往前遞了遞,“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
顧承烨伸手去接,不經意間觸碰到他溫熱幹燥的指尖,只覺心跳都漏了一拍。
“謝了。”顧承烨大方的笑了笑,起身去洗幹淨手,這才拆開包裝。
“味道還不賴。”顧承烨吃了一片,随即将餅幹遞到沈頌面前。
沈頌看了一眼,說:“我不餓。”
“你這樣,顯得我故意欺負你似的。”顧承烨打趣說:“你要是懶得洗手,我喂你。”
說話間,顧承烨還真拿出一片餅幹往他嘴邊送,“啊。”
“顧承烨,你三歲還是我三歲?”沈頌頗為無奈。
顧承烨無賴一笑,“只有三歲小朋友才不肯洗手。”
“......”沈頌只得放下手裏的儀器,起身去洗手。
一包不大的蘇打餅幹,兩人慢條斯理的分着吃。
“我能不能給你提個建議。”不等沈頌回答,顧承烨自顧自的說道:“你這樣廢寝忘食、沒日沒夜的習慣可不太好。”
聞言,沈頌微微一怔。
他對食物不挑,只要能果腹,還經常随便對付,一頓飯就算過去了,尤其是母親離開之後......
幾年來,他都是這麽過來的,從來沒有人覺得哪裏有問題。
而且,自從到了這裏,他幾乎頓頓都按時在學校餐廳用餐,這個壞習慣已經好很多了。
卻不曾想,竟然被他看出來了。
沈頌心中莫名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一閃即逝,快到根本來不及抓住。
“那我也給你提個建議。”沈頌很快回過神來,反客為主。
顧承烨挑了挑眉,擺出一副虛心接受的樣子,“你說。”
沈頌微微一笑:“是你該加強生存技能了。”
顧承烨知道他聽進去了,淡定的表示:“這有何難。”
吃完餅幹,顧承烨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忽然沒頭沒尾的喚了聲:“沈頌。”
“嗯?”沈頌擡眸看向他。
顧承烨直勾勾地盯着他,聲音低沉悅耳,“今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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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