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我家夫人身手了得

晚上八點多, 沈頌如約來到了秦晫然發給他的地址。

這裏是魔都乃至全國有名的酒吧街,一到晚上,燈紅酒綠, 喧嚣嘈雜。

五彩斑斓的霓虹燈混亂的交織在一起,在眼前一閃一閃的跳躍着,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沈頌皺着眉頭,從來來往往的紅男女綠身邊闊步穿行而過,短短一段距離, 被熱情的生撲了好幾次。

身後,黑色鴨舌帽壓得極低,幾乎遮住大半張臉, 不遠不近的跟着沈頌的顧某人,臉色一次比一次黑。

沈頌徑自進了其中一家酒吧,面積并不算大,但從裏到外的裝修極盡奢華高調, 吸引了一大批年輕的男男女女。

顧承烨查過了,這家酒吧是以秦晫然為首的富家子弟合夥投資,用來玩票的。

一進門, 沈頌就被比噪音還可怕的重金屬搖滾和鼎沸的人聲吵得太陽穴疼, 狠狠地蹙了下眉頭。

“呦, 你們看誰來了!”秦晫然大爺似的仰靠在沙發上左擁右抱,穿着火辣的美女像沒骨頭一般, 緊貼在他身上。

一見到沈頌,秦晫然陰陽怪氣地同旁邊幾位玩得正嗨的富家子弟介紹說:“喏,你們快看看,這就是我小舅在外流浪多年的私生子,沈頌。大家鼓掌歡迎!”

聞言, 半圓弧型的長沙發上男男女女十來個人頓時哄堂大笑、拍手鼓掌,全都以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促狹地盯着沈頌。

沈頌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着這群神經病。

“傻愣着幹什麽,來,過來坐,表弟!”秦晫然像逗狗似的沖沈頌招了招手,面前的茶幾上擺滿了酒瓶,不知道喝了多少,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扭曲,惡狠狠地沖旁邊的美女呵斥說:“還愣着幹什麽!給我表弟倒酒啊!”

美女吓得一哆嗦,下一瞬又笑盈盈地倒滿一杯酒,起身走向沈頌,二話不說就往沈頌懷裏靠,“表弟,來,喝酒,人家喂你。”

沈頌被她身上濃烈的脂粉味嗆得蹙緊了眉頭,一側身,靈巧的避開了她。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玻璃酒杯四分五裂,淺黃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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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掩蓋下,連旁邊幾個卡座的人都沒給這邊眼神。

美女慢半拍的驚恐道:“哎呀,你這人怎麽這樣~”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秦晫然臉色一變,推開貼在身上的女人,搖晃着站了起來,順手握住桌上的一個酒瓶,惡狠狠的說:“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麽是規矩。”

這時,十幾雙眼睛看熱鬧似的齊刷刷地盯着沈頌,散在酒吧四周的安保悄無聲息地圍了過來,喧嚣的氣氛一剎那仿佛要凝固了。

與舞池裏,仍在瘋狂扭動的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庸脂俗粉。”沈頌嫌棄的眯了眯眸子,冷漠的嘲諷說:“有沈家這樣的靠山,二十多年,混成你這樣,也挺不容易的。”

聞言,秦晫然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當場就炸毛了。

別他看表面風光,自打秦家沒落之後,背後沒少被人說閑話。

沈家這女兒嫁得好,沒幾年,搖身一變成了上門女婿,就差天天拖家帶口住在丈母娘家裏了。

“有種你再說一遍!”秦晫然掄起酒瓶,腳步虛浮的沖了過去,“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老子搞不到的女人!”

聞言,沈頌的目光冷了下來。

秦晫然是個沒腦子,還被寵壞了的纨绔子弟,一天天不幹人事。随便一個激将法,就把什麽都說了。

他此言印證了沈頌之前的猜測,在下/藥這件事上,沈弘曼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瘋狂,而他的兒子顯然也是個慣/犯。

利用酒吧作掩護,對單純無辜的女生下毒手。

來之前,顧承烨特意讓人調查了秦晫然。不過,因為時間有限,只知道他曾經确實有過多起糾紛,指控人大部分都是女生,但後來全都撤案了。

沈頌的思緒一閃而過,壓低眉眼,眸底閃過憎惡的肅殺之氣,擡手抓住一身酒氣的秦晫然,反手一擰,秦晫然當即疼得吱哇亂叫,酒醒了一大半。

沈頌一把奪下他手裏的酒瓶,順勢一掼,秦晫然毫無防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沈頌二話不說,像窮兇極惡的魔鬼一般,掄起從他手裏奪下的酒瓶就朝他頭上砸去。

秦晫然被迫直視着沈頌充滿殺氣的眸子,絲毫不懷疑,他會用酒瓶削尖自己的腦袋,一瞬吓得臉色煞白,“頌、頌哥,我、我錯了,求你放我一馬。”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巨響,酒瓶炸裂的聲音。

秦晫然一哆嗦,吓得閉上了眼睛,半晌,沒感覺到疼痛,一睜眼就見沈頌将酒瓶磕到茶幾邊緣上了。

“我/操/你大爺!”秦晫然只覺被人戲耍了,巨大的屈辱湧上心頭,掙紮着就要起來。

沈頌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小醜,一擡膝蓋,猛地撞上他的額頭,秦晫然當時就被撞得暈頭轉向,痛呼哀嚎。

事情發生的太快,那幾個纨绔子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秦晫然倒地不起,捂着暈暈乎乎的腦袋,在地上打滾。

等回過神來,幾人腦子一熱,悶頭沖了上來,“你居然敢打我們晫哥!”

他們本就不是沈頌的對手,又喝了不少酒,一個照面,全都被撂翻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那群濃妝豔抹的女人直接吓傻了,尖叫着四散而逃。

動靜鬧大了,其他人終于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舍得停下不知疲倦的舞步,擠在旁邊觀望。

秦晫然這幫富家子弟毫無戰鬥力,真正難搞的是那幾個安保,個個身形健碩,跟黑/社/會的打手沒什麽兩樣。

轉眼間,安保就圍了上來。

這時,一人掄起橡膠棍猛力砸向沈頌後背,沈頌正與其他幾人交手,根本脫不開身。

眼見沈頌就要生生挨下這一擊,忽然,安保只覺眼前閃過一道虛影,完全沒看清那人是如何出腳的,便覺手腕傳來一陣近乎斷裂的劇痛,手裏的橡膠棍被踢飛出去好遠。

“謝了。”沈頌抽空掃了眼及時趕到的顧承烨,輕松的笑了笑:“時間卡的剛剛好。”

“想要英雄救美,當然要看準時機再出手。”顧承烨一臉傲嬌,然後,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話說,我家夫人當真是身手了得,夫君我自愧不如。”

沈頌白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你打不過我,回家就好好練練。”

顧承烨點了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只是說出來的話相當不要臉,“在哪兒練?床上、浴室還是陽臺。練多久都成。”

沈頌假裝沒聽見,一個利落狠辣的飛踢,将撲上來的安保踹出老遠,臉上卻不由得浮上了一抹薄紅。好在酒吧此刻已經亂成一片,數百人拼命的往外擠,再加上無休無止的背景音樂,沒人在意他倆說了什麽。

沈頌和顧承烨放心地将後背交給了對方,加上兩人之間超乎一般的默契,防守宛若銅牆鐵壁,不會兒,那幾個健壯的安保就落了下風。

沒過多久,警笛聲大作,緊接着一群警察沖了進來。

“住手!不準打了!警察!”

聞言,沈頌和顧承烨十分配合的停了手。

“誰報的警!”

顧承烨語氣慵懶,“我。”

大晚上的,烏泱泱一群人全都被帶回了派出所,那群女人還在哭哭啼啼。

所長有些頭大,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圈衆人,視線落在那幾位鼻青臉腫、一身酒氣的富家子弟身上,吩咐說:“先帶所有人去做尿/檢。”

聞言,當即有人慌了,“我、我們就是喝了點酒,又、又沒吸/毒,為什麽要做尿檢。”

賊人不打自招了。

警察的直覺何其敏銳,但他并未說多餘的話,只面無表情的說:“只是例行檢查。”

“晫、晫哥。”那人哆哆嗦嗦地看向了秦晫然。

秦晫然似乎是早就司空見慣了,一臉無所謂地瞪了那人一眼,“怕什麽,我媽有的是辦法。”

然後,看向所長,态度惡劣的說:“手機,我要給我媽打電話。”

所長厲聲道:“你現在涉嫌尋釁鬥毆,必須配合我們的調查。你放心,我們會通知你的家屬的。”

就在這時,辦公電話響了,是上級部門找所長。

所長一臉嚴肅地聽完電話,立刻給還留在現場勘查的警察打去了電話,将上級的指示第一時間交代了下去。

一片混亂中,警察有條不紊的組織尿/檢,制作筆錄詢問情況。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該來的家屬都到齊了。

“晫然,別怕,媽這就來帶你走。”沈弘曼一臉焦急地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位中年律師。

“抱歉,他應該是走不了了。”所長拿着檢測試紙,一臉正色的說:“他的尿檢呈陽性,一周之內,極有可能碰過毒/品。”

“你少污蔑我兒子,你這試紙肯定有問題。”沈弘曼嚴詞反駁,同時,側身向律師使眼色。

這時,她才注意到沈頌和顧承烨居然也在這裏。看着他們氣定神閑的樣子,沈弘曼心裏忽然咯噔一下,沒來由地慌亂起來。

律師站了出來,正準備開口,現場的警察回來了,證物袋裏裝着五顏六色的藥片。

“王所,這是在現場發現的,全都塞在沙發的夾縫裏。需要進行藥物分析和指紋比對。”

一見到這些藥片,在場的富家子弟臉色登時變得煞白,唯獨秦晫然,一臉不在意,因為在他心底,他媽能擺平一次兩次就能擺平三次四次。

所長吩咐說:“去吧,将這些東西送到市局,檢驗科的同志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看着眼前的場景,沈弘曼心慌的更厲害了。

所長看向衆人,面無表情的樣子十分有壓迫感:“這些藥都是誰的,幹什麽用的,知情的最好主動站出來交代。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掌握的線索遠比你們想像的要多得多,而我們的技術手段用不了一個晚上,就能将這些問題查的一清二楚。你們可想好了,在我們調查清楚之前主動交代,還能夠得上坦白從寬,不然等我們都查清楚了,你們再交代可就晚了。各位,留給你們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這群纨绔子弟哪裏見過這陣仗,一個個心虛的不行,聞言,臉色都變得異常難堪。

沈弘曼知道這群沒骨氣的小子撐不了多久,暗暗用眼神警告了他們,自覺不能坐以待斃,又仔細交代了律師幾句,然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微笑着說:“晫然,你乖乖待在這裏,陳叔叔也會在這裏陪你,媽等會兒再來接你。”

秦晫然明明是個二十多歲的大人了,沈弘曼說話的語氣卻像是面對四五歲的小朋友。

沈頌可笑的看這一切,就像是在垂死掙紮,忽然沒了耐心,偏頭沖顧承烨說:“去那邊坐一會兒吧,估計要待上半宿了。”

顧承烨:“好。”

然後,兩人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舒舒服服的在長椅上坐下了。

剛一坐下,顧承烨伸手就将人攬到了自己懷裏,大掌包住沈頌的腦袋,稍一用力,強行讓人家靠在他肩膀上,語氣溫柔,“老婆,揍人也挺累的,休息會兒。”

說話間,顧承烨又捧起沈頌的手,輕輕吹了吹,“手疼不疼,我給你吹吹。”

沈頌:“......”

而另一旁,秦晫然和他的狐朋狗友,因為尿檢有問題,按規定要行政拘/留,律師正在跟警察交涉。

剩下那幾個妝都哭花了的女人莫名吃了一嘴狗糧,因為對沈頌的兇殘心有餘悸,明明長椅上還有空座位,卻愣是沒人敢坐過去,委委屈屈的走到另一頭,跟安保擠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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