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你能原諒我嗎？

程歡抱着自己的孩子，親吻着他的小臉，渾身充滿了母性的光輝，眼睛裏寫着滿滿的疼惜。

這一幕落在慕修眼裏，說不出的心酸和感動，走到這一步，誰也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經歷了多少事。

慕修在程歡身旁坐下，憐惜又愛慕地看着她，輕撫着她的面容，聲音沙啞：“歡兒，你辛苦了……”

程歡沒有給他回應，只是将臉微微一側，目光一直停留在孩子身上，沒有挪給慕修一寸一毫。

慕修感受到她的排斥和疏離，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卻也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

他眼眶發紅，嘴唇嗫嚅，半響說不出話。

氣氛陡然沉了下來，良久，慕修見程歡面容透着幾分疲累，低聲道：“孩子給我吧，我抱着，你休息會兒。”

程歡神色微微一頓，突然擡起頭來看着他，問道：“天昊呢，他為什麽沒來？”

慕修心裏狠狠一震，她一直沒有主動跟他開口說話，沒想到一張口，問的卻是秦天昊，他重重地失落着。

“程歡……”他輕輕地喚道，話音中透着一絲哽咽。

程歡聽不得他這樣示弱，心一下子軟了，眼眶也熱了，不由低下頭去，“啪嗒”，一滴晶瑩的淚珠滴在寶寶臉上。

沒人能體會到她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在這個世界上，傷她最深的人就是慕修，再火熱的一顆心也經不起一瓢又一瓢冷水去潑，她以為她早就對他死心了，可是為什麽，那顆心還會痛，還會在他叫她名字的時候輕輕顫抖，根本控制不了……

畢竟，她懷裏抱着的孩子喚他一聲父親，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結晶，哪怕他們之間的感情，曾經那般支離破碎。

慕修緩緩在她身旁蹲下，昂着頭看着她，紅着眼睛道：“歡兒，我知道你心裏氣我、恨我，是我對不起你，我傷你太深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相信你，冤枉你害死了我大哥，我還打你、罵你、囚禁你、懷疑你……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程歡眼淚沒忍住，一下子噴湧而出。

一路艱難地走過來，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從這個男人嘴裏聽到“我錯了”三個字，他竟然也會說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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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晚了。”

程歡緩緩開口，語調是清冷的，她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我已經答應了天昊的求婚，很快，我就要嫁給他了。”

慕修呆愣愣地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突然眉頭狠狠一擰，他面容有些扭曲，只覺得心髒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

“你要……嫁給秦天昊？”

程歡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平淡的語調仿佛在訴說着別人的故事，“是啊，我要嫁給他。我男人不要我，要跟別的女人結婚，我挺着五個月誤以為是死胎的肚子流落街頭，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天昊幫助我，收留我，照顧我，如果沒有他，我怕是早死了……”

慕修半張着嘴，聽着她講述着離開的經歷，平靜的語言聽在他的耳朵裏像是淬了毒的銀針，狠狠紮着他的心髒。

程歡哭着笑道：“慕修，我不愛你了，我終于可以放下了，你也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