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蘇丞相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 一旁的蕭央穩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蘇婉月更是坐在餐桌邊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着急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父親。
“爹, 爹爹……”有些擔憂又有些不解的聲音響起。
在場的兩個男人紛紛向她看了過去,守在門口的壽安和喜兒更是吓得魂游天外。
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這些奴才們都沒來得及阻止,而反應過後宣文帝卻讓人都退了下去,雖然知道丞相一介文人,自然傷不到陛下,可這一幕也着實吓人。
“月兒不怕,爹爹沒事。”累得有些早已說話大喘氣的人, 愣是扯出一個笑給自己的女兒。
這一刻, 蘇丞相深感一個文人的無力, 他站着,宣文帝坐着,愣是幾個回合下來, 他都沒有近得了對方的身, 還把自己累個夠嗆。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坐在椅子上的人不僅沒有生氣, 反而看着亂糟糟的偏殿兀自笑了起來。
“朕突然後悔了, 朕應該留着蕭肅一命,讓他看看昔日裏他最敬愛的老師, 蘇丞相此刻狼狽粗俗的樣子。”
想到自己昔日裏的學生, 蘇丞相的臉色也有些懷念的樣子, “如果他在這,老夫何至于如此。”
聞言, 蕭央臉上的笑意轉瞬消失, 眼中盡是冷漠, “蘇丞相看人的眼光着實次了點,如果蕭肅現坐上了龍位,別說是蘇婉月的處境,只怕您現在命都沒了。”
話音落下整個偏殿都安靜了下來,蘇丞相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中,他雖然不認可蕭央,卻也不會覺得他會無中生有。
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美貌的女子,更何況是帝王,即便自己的女兒是個傻的,但被召進宮當個嫔妃也不是不可能,後宮原本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倒是月兒是個什麽處境……
順着蕭央說出的話,他想了下了自己的存在對于蕭肅的威脅,而殺他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休要一派胡言。”雖然他嘴上這樣說着,可那閃爍的眼神證明他的确懂了。
“當初丞相将朕逐出學房,可有想過今天。”
對于一個年幼的孩子來說,沒有像其他兄弟那樣一起上學,在當時的心理上造成了不少的傷痛,可時間一久這份痛也被埋藏起來,卻曾為消失。
坐在地上的人擡眸看向對方,許久之後笑了起來。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當年老夫無意中丢掉了不少難尋的好書。”
話音落下,坐在椅子上個人身形一頓,瞳孔劇烈的一縮。
許久才開口,“每月初一十五朕都會沐休,丞相若是不忙不如常來看看她。”
聽到這個消息,坐在不遠處一個被忽略的人突然眼睛一亮,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爹爹……”蘇婉月滿含期待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因為在她的記憶裏,蕭央早就說過父親可以入宮看望她,奈何自己的父親總是太忙。
蘇丞相聞言正欲開口說些什麽,蕭央突然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宮中什麽都有,丞相入宮也不用帶些無用的東西。”
聲音冷淡中帶着暗暗警告的意味,有了之前的教訓,蘇丞相怎麽會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臣遵旨。”
入宮以來蘇婉月第一次感覺呼吸順暢,也不知怎麽就像是心中一口氣終于吐出了一半,身子好像都變得輕松了很多。
至于剩下的那半口郁氣她想不通是什麽。
在喜兒和四喜的陪同下,三人剛到儲秀宮門前,突然中一旁的是獅子後蹿出一個人影。
蘇婉月滿腦子都是父親之後會來看她的事,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事情,餘光中突然跳出一個人影,愣是吓得一哆嗦。
“什麽人?!”四喜也被吓了一跳,怒目圓瞪的看着低頭走上前的人。
“奴婢是湘蘭宮的素娟,多有冒昧吓到姑娘,還望姑娘恕罪。”說着人已經跪在了蘇婉月的面前。
若是換了別人可能還真的不認識,但是素娟可是蘭妃身邊的大宮女,侍從宮外帶進來的貼心人,又有誰會不認識。
“你這是幹什麽?”問完,蘇婉月打量了對方的神色,見她面色煞白梨花帶雨的。
“可是蘭姐姐訓誡你了?”
聽到對方提起蘭妃,突然眼眶一紅哭了起來,“姑娘,奴婢求姑娘快去救救我家娘娘,只怕再耽擱兩日人就要……人就要沒了,嗚嗚嗚嗚……”
說着素娟跪伏在地泣不成聲,這番話倒是真的吓到了蘇婉月。
“蘭姐姐怎麽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
想起董岚蘇,婉月最後一次見到對方還是在宴會上,當時她可是一個人安排了正常宴會,明明看着好好的呀。
跪在地上的素娟泣不成聲,聞言幾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
“回姑娘,冬至宴那日姑娘遭了毒手,陛下一時生氣殺……罰了不少人,我家娘娘也因此被罰跪佛堂,這幾日冷的很,娘娘日夜不休的跪在佛堂為姑娘祈福,前日就已經發熱,今日人都燒糊塗了。”
聞言蘇婉月震驚不已,趕緊讓喜兒将地上的人摻起來。
“帶我去看看蘭姐姐,四喜快去找郎中。”
皇宮中哪裏有什麽郎中,請的必然都是太醫,只是請太醫去佛堂這件事也瞞不過宣文帝,四喜猶豫了一瞬還是奉命去了太醫院。
與此同時,禦書房外壽安也收到了消息,他擡頭望了一眼天突然笑了起來。
“蘭妃真的是個有福的,父兄對陛下和朝廷還有重用,加上蘇姑娘這一趟,這命算是保住了。”
蘇婉月帶着人趕到佛堂的時候,蘭妃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正在衆人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時,四喜帶着太醫匆匆趕到。
“這裏過于陰寒了,還是找個暖和的地方最為合适,蘭妃娘娘這是受了寒氣加之身子虛弱才會暈倒。”
太醫這邊已經給出了最合适的答案,可蘇婉月卻看了一圈周圍人,沒有任何人行動,一個個都站在原地垂頭。
“這是怎麽了?!不把蘭姐姐送回自己的宮中嗎?”
素娟跪在地上半抱着已經昏迷的蘭妃,眼睛紅腫着看向蘇婉月。
“陛下下了旨意,沒有陛下的旨意沒有人敢讓娘娘回宮,望蘇姑娘救救我家娘娘。”
具體是為了什麽蘇婉月想不通,可她聽懂了一點,那就是蕭央不開口蘭妃就不能回去,想到這裏她有些生氣的嘟起了嘴。
“喜兒走!咱們去找陛下。”
看着蘇婉月憤怒的背影,喜兒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主仆兩人,總覺得這件事沒有看起來這樣簡單。
在蕭央得知蘇婉月去佛堂後,就猜到用不了多久人就會過來,處理了手頭上幾件事後,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就低着頭跑進來禀報。
“陛下,蘇姑娘在門外求見。”
“讓她進來。”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成算,可這人來的也夠快的。
門一開,伴随着噠噠噠的腳步聲,同時響起清脆帶着喘息的聲音。
“陛下,快下旨讓蘭姐姐回宮。”再晚些人可就要死了。
守在一旁的宮人聞言又是吓得一哆嗦,這世上有誰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命令皇上下旨?!
只怕是活膩了。
想到這裏,宮人們偷偷擡眼瞄了一下坐在龍椅上的人,入目便是蕭央一張陰冷鐵青的臉。
啧,果然沒有哪個帝王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看着一臉着急甚至摻雜着些許怒色的人,蕭央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很在意她?”
蘇婉月停下小跑的腳步,撅着嘴看向對方,面對蕭央黑沉的臉,完全沒有剛入宮時的畏懼。
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蘭姐姐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看着她認真的小臉,蕭央臉色越發陰沉,“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當初你中毒之事和她有關?”
聞言,蘇婉月臉上出現了遲疑,像是在慢慢消化着對方說的話,幾個呼吸之後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對方。
“下毒的人不是已經抓住了嗎?陛下為什麽突然說是蘭姐姐?她之前送了很多東西給你,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蘭姐姐?!”
蘇婉月有些不理解,蘭姐姐那麽溫柔,對誰都那麽好,而且之前可沒少給蕭央送東西,卻不想換來的卻是蕭央的栽贓,那些糖人真的是送到了狗肚子裏。
這一刻的人完全忘記冬日宴上,蘭妃對她的刁難,更不知道每次蘭妃帶着糖人過來,都被蕭央嫌棄的擋在門外,更別說留下對方帶來的其他東西。
聽到她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質問自己,蕭央坐在上首怒極反笑,一雙微微赤紅的眼睛眯起,起身來到蘇婉月的身邊,擡手捏住對方的下巴。
“嗤,她給你那點破爛你就如此信任她,那朕送你錦繡華服珠翠首飾,供你禦膳珍馐你怎麽整日懷疑朕要殺你?”
被對方突然怒極的樣子吓到,又被蕭央這一串話堵得啞口無言。
細想想比起蘭妃,宣文帝的确給了自己很多,可她內心卻從沒有懷疑過對方要殺自己的心。
至于為什麽沒有殺了她,蘇婉月自己想不通,更不懂對方為什麽對自己也不算壞,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好。
見人呆愣在原地,蕭央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像是認命似的低下了頭。
“算了,就當養了一只白眼狼,你回去給朕抄十篇《工農治》少一個字朕就剮你一刀!”
聽到這句話,蘇婉月瞬間放棄思考為什麽不信任蕭央,整個人都在這個消息裏搖搖欲墜,每日抄三篇已經是她的極限,現在竟然讓她抄十篇!
不過稍微值得安心的是,和她一通離開禦書房的,還有一道赦免蘭妃的聖旨。
是夜,蘇婉月秉燭抄書,俊秀的小眉頭緊緊蹙着,貝齒輕咬着下唇,簪花小楷紛紛落下,書桌上散亂着她抄好的紙張。
喜兒在一旁幫着整理那些晾幹的紙,安靜的房間裏突兀的響起一聲“咕嚕——”。
“小姐是不是餓了?”
晚上宣文帝也沒有過來用膳,蘇婉月原本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飯菜又不和胃口所以就沒怎麽吃,這會兒已經子時過半,肚子早就開始叫嚣。
她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放緩了卻也沒有停下,喜兒見了心中一陣痛惜。
“這麽晚了就不鬧得人都起來了,奴婢親自去給您下碗面,小姐有事就喊奴婢。”
蘇婉月忙得顧不上擡頭,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喜兒見了遲疑了下才轉身去了小廚房。
有個人在身邊時不時說一句還好,突然安靜了下來,蘇婉月就開始眼皮打架,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最後一個字落下最終沒有抵住周公的邀請。
手臂一歪推翻了桌邊的燈燭,火苗點燃了桌子上的書籍,借着灑落的燈油,像是一條火龍似的瞬間蹿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麽周末一眨眼就過去了!我都沒感覺到就過去了……
一整天都在碼字,感覺一天就幹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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