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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子骥出去玩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左媽媽還在收拾家裏就看到左寧薇像游魂般走進了屋子裏,連忙扔下拖把,跟着進屋關切地問道。
左寧薇剛才受到的沖擊太大,腦子裏亂哄哄的,也沒有精力應付母親,便擺了擺手,拿出萬金油的借口:“我腦袋有點暈,就先回來了。”
果然,左媽媽的焦點立即轉移到了女兒的身體,她連忙上前伸出手背在左寧薇額頭探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不燒啊,昨晚就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左寧薇揉了揉額頭:“不用了,就一點小感冒而已,我睡一覺就好了。”
左媽媽端詳了一陣,見她不像是很嚴重的樣子,便沒有勉強:“行,那你先休息,早上天氣不是很熱,你開着窗透透氣,就別開空調了。”
左媽媽随手将空調關了,還将遙控器一并拿走了。
左寧薇……
好吧,自己撒的謊,跪着也得認了。
等門一合上,左寧薇立即從床上翻身爬了起來,跑到洗手間,拿起香皂,用力将手洗了好幾遍。國人談艾色變,她也不例外,哪怕明知艾滋病的傳播途徑只有三種:母嬰、血液和性,握手吃飯之類的根本不會傳染,她仍覺得很不自在,很不幹淨。
這也實在是因為艾滋是比癌症更可怕的病,一旦染上不但沒治愈的可能,而且還具有較強的傳染性,以後病人的生活、工作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洗完了手,左寧薇又捧起一把冷水拍在臉上,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有精力思考今天所遇到的一切。
艾滋病的發展有三階段急性感染期、無症狀期、症狀期。
急性感染期,少部分感染者會出現類似流行性感冒的症狀,如發熱、咽喉炎、皮疹、淋巴結腫大等,在2-3個星期內,這些症狀會自然消失。
無症狀期,表面上大多數人都是健康的,只是體內的免疫系統正在與病毒進行着鬥争。感染者的無症狀期持續時間可長可短,少則2年,長的可達20年,其長短與感染途徑密切相關,一般情況下,經血感染者為4—5年,性交感染為11—13年。
症狀期時,感染者體內的免疫細胞已經沒辦法與HIV抗衡,這時大多數病人會出現各種機會性感染和繼發性腫瘤,很多人都會在一兩年內死亡。
急性感染期和症狀期因為疾病的影響活動能力相對減弱,其傳播的能力和範圍都相對縮減。相對來說無症狀的攜帶者才是目前最主要的傳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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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最近的幾次接觸來看,杭子骥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那他現在應該處于無症狀期,也就是傳染性最強的時期。
昨晚他戴沒戴套呢?左寧薇蹭地坐了起來,焦躁不安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想了半天,似乎沒瞧見他有拿安全套的行為。
一想到這一點,左寧薇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杭子骥現在這種高危狀況,還不知死活地跑去大保健,若是經由他傳染給妓、女又再傳染給其他嫖客,光想到這一點,左寧薇就渾身發顫。
她抱着被子,将頭埋了進去,內心掙紮不已。
杭子骥是個醫生,哪怕是個外科醫生,他對HIV的了解也比絕大部分普通人要多得多,他心裏應該清楚,他目前的狀況已經不适合待在外科了,可他還是将一切都瞞了下來,照常上班。
不止如此,還積極的相親,準備組建家庭。然後背地裏又經常去大保健,不做任何保護措施就與妓、女發生關系,他這一連串行為組合在一起,哪怕左寧薇不是學心理學的,也總覺得他的心理已經有些扭曲了。
若她的猜測是對的,那杭子骥這個人就很危險了。她若貿然去管他的閑事,萬一惹怒了他,他做出傷害自己或者自己家人的行為怎麽辦?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惹急了,人家撲上來咬你一口,你就得完蛋。
最好的辦法就是明哲保身,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立即與他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可一想到那些無辜的感染者,還有,萬一他在手術中一不小心弄傷了自己的手怎麽辦?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也不是沒有。
這樣将會有多少無辜的人遭受連累,又會有多少個家庭毀于一旦。
左寧薇不是聖母,但也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那麽多人遭殃,自己卻在一邊看着什麽都不做。
不過,就算她要做些什麽也是要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
思忖良久,左寧薇拿起手機,給尚易打了個電話。
“尚易哥,今天中午有空嗎?上次你幫了我的大忙,說好要請你吃飯的,但前一陣摔了一跤,耽擱了,正好今天沒事,你方便嗎……哦,好的,那待會兒我去你們派出所找你。”
挂斷電話,左寧薇換了身衣服拿着包包出門。
聽到開門聲,左媽媽立即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捧着一直白瓷碗:“寧薇,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麽不多躺一會兒就起來了?”
左寧薇一邊蹲下身換鞋,一邊對回答她:“媽,我好多了,想起還有點事,出去一趟。”
“真的沒事了嗎?”左媽媽連忙将碗放到桌子上,然後走到門邊,輕聲勸她,“我給你熬了點蔬菜粥,你喝點再出門吧。”
左寧薇這會兒哪有吃飯的心思,但想到這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她又折了回去,洗幹淨手,坐在桌子旁喝粥。
喝完粥,左寧薇想了想還是決定跟母親打個預防針,免得她對杭子骥沒有任何防備,再與他接觸。
“媽,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左媽媽聽到這話,拿着空碗的手一頓,轉身坐到了左寧薇對面,看着她嚴肅的臉,有些疑惑:“什麽事,這麽一板一眼的?”
左寧薇抿緊唇,以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說:“媽,我跟杭子骥說清楚了,以後不會再聯系了。”
“什麽?子骥這麽好的孩子,你怎麽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了,你這孩子想什麽呢?”左媽媽不滿地瞪着左寧薇,相了這麽多個,好不容易有點進展,結果她說不聯系就又不跟人聯系了。
左寧薇怕母親知道了真相會告訴姑姑,然後傳到杭子骥的耳朵裏,因而猶豫了一下,她撿了一個看起來不那麽吓人的理由:“杭子骥以前交往過女朋友,只是一直瞞着大家。一個不誠信的人,首先人品就不行,我可不想跟這種人在一起。”
左媽媽不以為意地說:“我當是什麽呢,不就是曾經交往過女朋友嗎?他比你哥還大一些,這個年紀了有什麽稀奇的……”
“媽,你忘記了,我說過要找個沒交過女朋友的,當初也是你和姑姑都跟我保證他沒交過女朋友。”左寧薇虎着一張臉,打斷了左母的話,未免她不将自己的意見放在心上,接着左寧薇又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反正我接受不了他,你若真為了我着想,就離他遠遠的,千萬別與他再有什麽聯系,更不能将他帶到家裏來,否則被鄰居看見了,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你可別後悔。”
左媽媽一聽到最後一句話,徹底歇了想辦法撮合杭子骥與左寧薇的想法。知女莫若母,自己的女兒性子有多擰,做母親的最清楚。既然她已經這麽堅決地表示不會再跟杭子骥處下去,那就不可能再改變主意,自己也不能再繼續跟杭子骥來往了,否則被小區裏這麽八卦的婆婆媽媽們看見了,回頭還不知怎麽傳,萬一毀了自家女兒的名聲怎麽辦?
“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年輕人。”左媽媽垂頭喪氣地走了。
左寧薇見她做了讓步,終于放下心來,朝廚房裏大聲喊道:“媽,我先出門了,中午不回家吃飯,下午給你帶你最喜歡的芙蓉糕。”
“誰稀罕什麽芙蓉糕啊,你要真想老娘開心啊,就給我帶個男朋友回來。”左媽媽在廚房裏大聲吼道。
聽到她中氣十足的聲音,左寧薇笑了笑,拿起包出了門。
等她趕到尚易所在的派出所時,已經十一點多了,正好是午飯時間。不過尚易臨時有個案子,她又等了一會兒,到了十二點多,兩人才出去吃飯。
吃飯的地點還是上回她跟左亦揚去的那家飯店。
尚易點了菜,将菜單遞給服務生後就扭頭看着左寧薇:“說吧,是不是有事找我?”
左寧薇吐了吐舌頭,笑眯眯地恭維了一句:“尚易哥你可真是火眼金睛,才打了一個照面就被你看穿了。”
尚易搖搖頭笑了:“若是單純的感謝,亦揚不可能不來。”
他跟左亦揚是好哥們,好同學,當初是也左亦揚找他幫忙的,真要說感謝,也應該是左亦揚請客才對,哪會輪到他妹子來請客。
見被他看穿,左寧薇索性也不繞彎子了,直接将杭子骥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擔憂地說:“他這樣的行為很危險,我也是沒辦法,所以才找上了尚易哥,你們以前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尚易眉心緊蹙,咬住下唇,一臉為難:“這種情況很少見,我也沒碰到過。不過根據艾滋病防治條例第六十二條規定: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或者艾滋病病人故意傳播艾滋病的,依法承擔民事賠償責任;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此外,刑法在這方面也有相關規定,但最麻煩的是取證,不說別的,單是證明杭子骥是個HIV感染者都很困難,因為沒有人能強迫他去做這方面的檢測。”
這倒是個問題,左寧薇無奈地笑了:“是我太想當然了。”
尚易安慰她:“沒有,我還得感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呢。不過咱們當務之急是去找昨晚跟杭子骥在一起的那個女子,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找她做什麽?”左寧薇疑惑地問道。
“找她服阻斷藥。”尚易進一步跟她解釋道,“你可能不清楚,目前已經研發出了HIV阻斷藥,高危行為後,兩個小時內服用效果最佳,72小時內服用阻斷依然有效,超過72小時,阻斷藥物的效力降低,但是依然可以有效的抑制HIV病毒,對于艾滋病的早期治療有幫助。目前,那個女子與杭子骥發生關系還不足24小時,如果我們能在未來兩天之內找到她,勸她服下阻斷藥,将有極大的概率杜絕她感染HIV。”
左寧薇完全沒料到還有這種藥,怔了一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住在哪裏。”不過根據昨晚他們的辦事的背景來看,應該是在一個酒店,可全市這麽多的酒店,連那女子的姓名都不知道,怎麽找?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找不到那女人可以找杭子骥啊。
左寧薇忽然靈機一動,扯了個幌子:“今早我套杭子骥的話,他們昨晚應該是去開房了,你們去查一下杭子骥的開房記錄不就能找到那名女子了嗎?”
目前,酒店一般都與派出所聯網,以尚易的職業,要查到杭子骥的開房記錄一點都不難,除非杭子骥是去的那種無證的小黑店。不過依她昨晚所見,杭子骥顯然不會這麽虧待自己。
尚易聞言也是眼睛一亮,興奮地說:“多虧你提醒我,下午我就回去查。”
吃過飯,尚易就帶着左寧薇直奔派出所而去。因為有杭子骥的姓名,很快就查到了他開房的酒店。
那酒店位于城北,是一家連鎖酒店,離左寧薇家只有五六公裏,時間上是在他開車送左寧薇回去半個小時後。
這麽說來,昨晚在他送自己回家時就想好要去大保健了。光想到這人前腳還在給自己獻殷勤,後腳就上了別的女人的床,左寧薇就惡心得慌。
查到地點,尚易帶了另外一個同事,加上左寧薇一起趕往酒店,要求查看昨晚的監控。
酒店方面很配合,立即帶幾人去查了監控,因為有确切的開房時間,想要找到杭子骥不難。但令大家失望的是,那名女子躲避攝像頭的經驗似乎極其豐富,全程帶着口罩和一副大墨鏡,将臉遮的嚴嚴實實的。
因為她也沒在這家酒店過夜,而是以訪客的名義跟着杭子骥上樓的,這家連鎖酒店的管理并不是很嚴格,未強制要求她登記,所以線索到這裏又斷了。
尚易不甘心,讓經理叫來昨天值班的前臺員工,詢問她們認不認識這個女人。酒店員工都搖頭否認。
左寧薇見了,皺緊眉頭,飛快地掏出本子,拿着筆在上面畫畫塗塗,沒過多久,一副簡筆畫就成形了。她上前将紙遞給了尚易,然後微不可見的朝他點了點頭。
尚易會意,拿起這張圖片問酒店的工作人員:“那你們見過這名女子嗎?”
會到這裏來開房,杭子骥或是這名女子,兩人當中至少有一人住在這附近。據尚易這幾年的查案經驗,這名女子在這附近活動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很快就有個女服務員認出了該女子:“她好像是隔壁鄰水街上那家叫金碧輝煌的會所的員工,大家都叫她小麗。”
得到這個信息,尚易三人又連忙趕往金碧輝煌。
這個點,金碧輝煌裏沒什麽客人,只有幾個服務員畫着精致美豔的妝容懶懶散散地站在那兒。一瞧穿着制服的尚易,連忙站直了身體,一個笑眯眯地迎了上來,另一個往後面而去了。
“這位警察大哥,來我們小店有事嗎?”
尚易瞥了她一眼,直接說道:“我找小麗,有些情況要向她了解。”
見尚易似乎沒有惡意,那女子膽子大了一些,媚眼一轉,掐着嗓子問道:“警察大哥,你們找小麗了解什麽情況啊?可不可以先跟我說,也許我也知道一二哦。”
尚易斜了她一記,嘴角一彎:“你真想知道?我們懷疑小麗曾與一個HIV感染者有過來往。”
他沒說得太直白,但那女子身為特殊行業從業人員,對HIV可是如雷貫耳,當即吓得臉色大白,結結巴巴地說:“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小麗她,她身體很好,沒什麽異常。”
“HIV的窗口期一般是兩周到三個月,極少數達半年之久,現在沒出現症狀,不代表就沒感染。我們搞沒搞錯,你叫小麗出來問問不就清楚了。”尚易不緊不慢地說道。
見他說得篤定,這女子再也不敢抱着僥幸的想法,連忙招呼另外一位同伴去請小麗。
可能是事先被人提醒過了,小麗下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牙關都在打顫:“警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尚易嘆了口氣,直白地問道:“你認識杭子骥嗎?”
小麗茫然地搖搖頭。
尚易見她不似在說謊,扭頭對左寧薇說:“你找張杭子骥的照片給她辨認一下。”
左寧薇哪兒有杭子骥的照片啊,不過三醫院的官網應該有。左寧薇将照片搜了出來,遞給尚易,尚易又給小麗看:“這個人,有印象嗎?”
小麗抿緊唇,輕輕點了點頭。
當然有印象,她們這一行,遇到的多是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難得遇到一個這麽帥氣年輕的,小麗記憶尤深,甚至還有些懷念對方年輕又強壯的身體,想着若能發展成為長線客人也不錯。
但現在所有的绮念都變成了恐慌,她不安地張了張唇問道:“他……他看起來很幹淨,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尚易沒理會她的問題,而是抛出了另一個關鍵的問題:“你們昨晚戴套了嗎?”
顧不得害羞和撇清關系,小麗飛快地搖了搖頭。她以前遇到那些一身肥肉,色眯眯的中年男人一直都很注意做好保護措施,昨晚那個男人看起來實在是太俊、太幹淨了,對方不嫌棄她,她也就沒提。只能說美色誤人,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尚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做起了HIV普及小講座:“……現在才一二十個小時,你最好馬上去買阻斷藥服用,這藥越早服用越有效。”
“阻斷藥多少錢啊?”小麗捏着裙子,緊張地問道。
具體多少尚易也不知道:“大概幾千塊吧。”
“這麽貴?”小麗有些舍不得。
旁邊一個女人見了,連忙推了推她:“現在可不是節約錢的時候,真感染了HIV,你這輩子都完了。”
小麗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事的嚴重性,連忙點頭:“我這就去。”
尚易見她要走,立即叫住了她:“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可知道還有哪些人與杭子骥發生過關系?”
小麗眼睛一閃,連忙搖頭。她們這些皮肉生意可是非法的,被逮住了會被拘留,今天若不是尚易先說出她可能接了一個感染HIV的客人,她都不可能在尚易面前承認。
尚易顯然猜到了她的心思,皺緊眉頭道:“今天我們不是來掃黃打非的,感染HIV越早發現越早幹預治療,對人體的傷害就越小。”
小麗還是搖頭。
先前那名像是領班的女子輕輕拍了拍小麗的肩,低聲說:“你去吧,我來。”
然後她上前一步,對尚易道:“謝謝這位警察大哥特意來提醒小麗,不過這名男子真是不是咱們這裏的熟客,否則以他的容貌和身材,早在姑娘們口中流傳開了。”
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尚易沒轍,只好将杭子骥的照片截了一張下來,發給了那名女子:“感染HIV可不是小事,麻煩你幫我問問,還有哪些姑娘與這個男人有過關系。”
那女子含笑點頭應下了。
三人除了找到小麗,讓她買了阻斷藥服下,其他什麽事都沒能辦成,可以說是無功而返。
尚易的臉色很不好,左寧薇見了,打開手機,将先前在派出所裏拍下的杭子骥開房的圖片遞給了他:“剛才我查過了,杭子骥只在這附近幾公裏內開過一次房,小麗她們應該沒騙你。”
尚易的目光卻挪到了離昨天最近的日期:“前天他也在城東一家酒店開了房。”
跟随而來的那個警察奚落道:“天天開房,這麽頻繁,他不怕腎虛啊?”
尚易瞪了他一眼:“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前天跟他發生關系的那名女子,到目前為止還不滿72小時,現在服用阻斷藥還來得及。”
另一個警察無奈地聳肩:“這些女人躲攝像頭都躲成習慣了,恐怕很難找到人。”
左寧薇卻沒有說話,她現在心裏浮現出昨晚看到的那一幕,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前天晚上與杭子骥開房的人,可惜當時接觸的時間太短了,她只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側臉,不知道她正臉長什麽樣,也沒辦法再畫圖找人了。
能挽救一個是一個,尚易不願就這麽放棄了:“走吧,咱們去那家酒店附近查查,那個女人應該也在酒店附近活動。”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響亮的手機鈴聲忽然從他的掌心響起。
尚易低頭一看,原來是左寧薇的手機,他正準備還給她,忽然就瞧見了來電顯示上那三個熟悉的大字“杭子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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