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關東煮 被保護又不是二十出頭小姑……

“在這裏停一下, 我要買關東煮。”

車子開進老城區的文人廣場,孟聽枝看着窗外,急忙喊停。

車子慢慢減速, 孟聽枝解了安全帶, 朝對面的停車區看了看, 她跟程濯說:“你就把車停在這兒好嗎?我們去逛逛吧, 好像待會兒就要下晚自習了。”

程濯打着方向盤,往後視鏡看, 找到臨時停車位。

“徐格說譚馥橋鋪了新路,晚自習還有人往這邊走?”

“有啊。”

孟聽枝拉着他往燈火通明的鋪面走去,關東煮的香氣隔着街道飄過來, 餓了一天,晚上那幾例精巧點心,她根本沒吃飽。

這會兒鼻子一動一嗅,瞬間食指大開。

冒着淡淡熱霧的關東煮每一種看起來都好有食欲,尤其是這種密密匝匝煮在一起的食物,熱騰騰的,不僅勾人味蕾, 色調溫暖,還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治愈。

孟聽枝把食物往圓圓的紙杯裏裝。

“這邊有網吧,而且,你不覺得, 老城區的房子一入夜就黑壓壓, 這條街店面又多,看起來很适合談戀愛。”

“你談過?”

程濯這才反應過來,孟聽枝的家就在附近,不出意外, 她高中也是讀的十四中,而且他讀高三的時候,她高一,他們應該還算同校過。

“你讀的十四中?”

手指突然被煮鍋的邊沿燙到——

她嘶一聲彈回手,程濯沒追問,只拿過她的手,從鋪面服務生手裏接過紙巾。

還好沒有燙傷。

程濯替她把手指擦擦,不讓她再碰,“你指,我幫你拿。”

孟聽枝捧着紙盒,探眼說:“海帶結!”

程濯照做。

“魚豆腐——我讀十四中,比你小兩屆。”

程濯反應很快,“所以之前你說我跟喬落,不是徐格告訴你的。”

孟聽枝點頭,“嗯”一聲。

“還要那個豆皮。”

他沒什麽情緒地勾了一下嘴角,“那你誤會我還挺久的。”

說完,一串散發着熱氣香味的豆皮被放在孟聽枝的盒裏。

紙盒遞上去,由服務生結賬添湯。

他們買得及時,再遲幾分鐘就要跟下晚自習的十四中學生擠在一起排隊,這麽多年,十四中的晚課鈴聲都沒有變。

逆着晚自習的人潮,走到十四中附近。

孟聽枝很快解決掉一盒熱食,回頭看燈火煌煌的秀山亭,穿校服的少男少女打打鬧鬧,哪怕陳磚舊瓦,長街也鮮活。

“我讀高一的時候,你人氣很高。”

他記着她嗆煙,站在下風位置,低頭攏火,點了一支。

再說話,聲音就浸出幾分沉啞。

“聽了不少八卦,都信以為真?”

孟聽枝想想。

“嗯。”

孟聽枝想起他們在十四中天臺上的交集,想去看他手上的那塊表,牽起他的手,卻只見一只茶褐色牛皮表帶的休閑男表,環在他冷白腕骨上。

“那塊宇舶呢?”

程濯也低頭看,“壞了。”

那表是有年頭了。

“送去修了嗎?”

程濯唇角露出一道清冽的弧,“不修了,可能也修不好了。”

“那表是我媽送我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我跟她。”

他斟酌着說:“不太親。”

“她送我,我也沒戴。”

“她去世之後,我倒是一直戴着。”

冷淡白煙漸漸彌散,叫他在其後,面目模糊。

這是第一次聽他提起他家裏,孟聽枝靜靜聽着,沒有放開他的手,她指尖溫軟,從他手腕慢慢摩挲到他手指。

最後停在他無名指的那道細疤上,一下一下輕柔地用指腹描繪着。

愈合得不夠好,傷處有一點增生的凸起。

他這雙手骨相極佳。

硬是叫這瑕疵似的疤痕,橫出了一種因破壞而更真實深刻的美感。

她記得他高中在窗口陽光裏轉筆時,手上是沒有這道疤的。

“這是怎麽弄的?”

打火機底座有顆綠鑽,他不記得就算了,自己手上有條細疤,竟然也要恍然再打量一番,才能慢慢想起相關記憶。

“這個?”

他垂眼看,睫毛在下眼睑映出很濃的陰影,“留學的時候打架留下的。”

“你打架?”

程濯看着她的反應,笑了:“怎麽比我說我不會同時交兩個女朋友還要驚訝?我看起來體力很差?”

“不是,”她将臉上的驚訝收攏起來,搖搖頭說:“只是,你看着不像喜歡和人動手的人。”

“在徐格的酒吧,我打過,當你的面。”

還是為了她。

孟聽枝抿住唇,細細手指一根一根往他指縫裏滑,他有感應,順着她的動作放松了力,然後五指嚴絲合縫地被她扣緊。

“那…留學的那次,也是英雄救美嗎?”

程濯另一只手将剩下的煙頭彈進路邊的垃圾桶,在鐵皮上撞一下,炸開一朵小小煙花,才湮滅墜落。

“在舊金山,離唐人街很近,那個女人來這邊探親,一頭黑色卷發,穿旗袍,披絲巾,手裏拎着一個布包,剛一下車就被一個黑人搶了,她用中文喊搶劫,我剛好在附近,就幫她搶回來了。”

“她很漂亮嗎?”

程濯回憶了一下,覺得這形容不準。

“不能說漂亮,應該是有韻味,六十多一個老太,還踩高跟追出去半條街,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哭着理頭發,挺講究的。”

孟聽枝“噗”一聲,一雙杏眼不可思議地瞪圓,亮燦燦的。

“六十多的老太?”

“嗯,”程濯看着她的表情,“被保護又不是二十出頭小姑娘才有的特權。”

孟聽枝又想起那只黑白配色的宇舶,想起那年天臺的風。

她一直以為他從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那年在天臺他能走過來,解下表,遞給哭得抽噎的自己,孟聽枝一直很驚訝,甚至有過一絲不切實際的暗自猜想。

如今才明白。

可心裏并不因這份遲來的通透感到愉快,甚至有幾分淡淡的、不可回顧的空。

不知不覺,他們走回了秀山亭下,恍然間能聽到那家“三生有信”門檐的風鈴在響。

清脆叮當。

那扇門很多人都踏進去過,但不是每個人都走出來了。

耳邊是十四中晚歸的學子填滿長街的歡聲笑語。

回程至此,孟聽枝卻也清醒。

這世上沒有所謂的殊途同歸,十四中的天臺不過是書頁裏泛善可陳的一行,疾翻而過的是她一廂情願的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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