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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的意思是,随便找一家酒店對付一晚就行了。結果顧辰一本正經地反問他:“你穿成這個樣子,沒有錢,沒有身份證,哪個酒店會留你?”安瀾心裏想,你借給我不就行了?但顧辰可是一點出借的意思都沒有。
顧辰把車子停在了自己住的公寓樓下,很自然地推開車門,他對安瀾說:“進來吧。”好像讓他進自己的辦公室一樣。
安瀾坐在椅子上不動,降下車窗,手指甲撓着胸前的安全帶,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怎麽了?”顧辰彎腰,一手搭在車頂上,看了安瀾一會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還想讓我抱嗎?”
安瀾微微皺眉,他不喜歡聽見顧辰說這類暧昧的話。安瀾鼓足勇氣,硬着頭皮說:“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李客大概已經消氣了,要是他找不到我,會着急的。”
顧辰的手指輕輕敲打車窗,很踟蹰地開口:“我比起李客,怎麽樣?”
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安瀾腦子裏亂哄哄的,全是紛雜的聲音。他攥緊了拳頭,知道當斷則斷,必須做出一個強硬的姿态了。
安瀾推開車門,赤着腳走出去,步子很快很利索,朝反方向走,絕不肯與顧辰說一句話。
顧辰臉色陰沉,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安瀾消失在小區門口。顧辰擡腳狠踹了一下輪胎,憤怒地吼了一聲,轉身鑽進車裏,砰地一聲關上車門。汽車幾秒鐘加速到一百多邁,如利箭飛出去。
安瀾走出去沒多遠,正抱着肩膀在風裏發抖,忽然身後一陣疾風吹過,一輛純黑色的林肯停在旁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上車。”顧辰冷着臉說:“我送你。”
在車上,安瀾依舊是繃着臉不說話,顧辰沉默地看着前方的路面,半晌才沉聲問:“安瀾,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
安瀾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有偏見。”
“安琪說我長得很像一個人,那個人和你……”
“你不要提他!”安瀾忽然打斷他,很反感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又很疑惑地看着顧辰:“你和安琪是怎麽認識的,說說看!”
“嗯……”顧辰眨巴眼睛,狡黠地看着他:“那作為交換,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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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慢慢點點頭:“好啊。”
“能不能告訴我,那天在辦公室了,你第一次看見我,是什麽感覺?”顧辰溫和地說:“那天我第一眼見到你,忽然覺得非常非常愛你,你呢?你也會有這種感覺嗎?”
安瀾露出很厭惡的表情,覺得這個顧總的調情手段真是高明。他欠身看着眼前的路段,開口道:“你走錯了,我家不在這條路上。”
“你今天還是住酒店吧。”顧辰不為所動地說:“要是你不願意來我身邊,我也不會把你送到他身邊的。”
安瀾其實也不願意現在回家,李客今天态度很惡劣,讓他着急一晚上好了。
在酒店門口泊車後,顧辰幫安瀾拉開車門,很紳士地伸出手,像是迎接一位公主似的。
安瀾慢吞吞解開安全帶,心裏暗罵顧辰促狹。很小心地把腳踩在地上,他說:“把你的衣服借給我。”
顧辰很爽快地把外衣脫下來遞給他。安瀾将外衣披在肩膀上,衣服很寬大,足以遮住身形,他單手攬住顧辰的腰,喝醉似的輕輕依偎在顧辰的肩膀上。
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帶着一個喝醉酒衣衫不整的女人開房,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除了顧辰太帥引起大廳服務員指指點點外,兩人很順利地拿到了房卡。進入房間後,安瀾把衣服遞還給他,反手将他推出門外。
顧辰并不是無賴之人,很順從地站在門外,他單手撐着門,彎腰看向安瀾,目光柔和而堅毅:“安瀾,你要不要和我試試?我會永遠永遠愛着你。最重要的是,”顧辰擡手摸摸安瀾的臉頰:“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安瀾把他的手打開,低垂着頭苦笑了一下,心想這個德國老板到底看上自己哪一點了?
顧辰離開之後,安瀾在酒店睡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淩晨,安瀾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床邊的固話,撥通李客的手機號。
而李客在外奔波了一夜,正坐在家裏的沙發上,打着噴嚏,挨個撥打本市所有酒店的電話。
李客接到安瀾的電話,懸了一夜的心總算放下來,張嘴就是一頓訓斥:“這麽大的人了,長不長心!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為什麽不在門口好好等着!”
安瀾聽見他說的這些話,十分頭疼,又果斷挂了電話,覺得自己對李客真是太仁慈了。
他又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外面響起咚咚的敲門聲,安瀾以為是打掃房間的服務員,就從棉被裏探出頭,說了聲:“進來。”結果敲門聲依舊沒完沒了,安瀾無奈,掙紮着爬起來,抓起床尾的睡衣披上,腳步踉跄地打開門。
李客提着一堆東西沖進來,他并不理安瀾,一陣風似的沖到床邊,掀開棉被看了看,然後又跑到衛生間,接着又打開了衣櫃,确定房間裏只有安瀾一個,他才放下心,轉身去招呼安瀾。
而安瀾睡眼朦胧,開了門之後直接折轉回去,縮在床邊繼續睡了。他沒看見李客的一系列動作,不然肯定要氣死了。
李客坐在床邊,見安瀾一頭紮進棉被裏睡,像一只遇到危險的小鴨子,顧頭不顧腚,臉兒紅撲撲的,屁股從睡衣裏露出來,是飽滿而圓潤。
李客攬着他的腰,想把他抱起來,輕聲說:“我把你的衣服帶來了。我的天,你可真是胡鬧,就這麽光着腳出來的?”
安瀾睡得迷迷糊糊,被李客一抱,腦子瞬間清醒下來。他幾乎是有些冷酷地掰開李客的手,遠遠地坐在床的另一邊,語氣挺平靜地說:“你趕我出來的時候,也沒給我留一雙鞋子啊。”
“唉,”李客有些尴尬:“我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我是被你氣的。”他指指自己頭上的一小塊紗布,以及打着石膏的腿,說:“我昨天晚上為了你,幾乎把半個城市都翻遍了,喏,我還帶着傷呢。”
“你推我的時候力氣可大着呢,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樣子。”安瀾嘴上這樣說,卻欠身去查看了李客的傷口。他的傷包紮得挺隆重,但是到底傷成什麽樣子,安瀾還不清楚。
“你把褲管卷起來。”安瀾說:“我看看你的腿。”
李客今天穿的是休閑褲,而傷口靠近大腿,褲腿卷到膝蓋,就再也上不去了。無奈,李客只好解開皮帶,把褲子脫下來,露出了腿上的傷。除了包紮起來的那塊,其餘地方也是青青紫紫。
“你爸媽下手也挺狠的。”安瀾說:“他們到底是怎麽打你的?你給我講講。”
“心疼我?”李客壞笑。
安瀾擡眼瞄了他一下,微笑着搖頭:“我今天不打你,聽聽他們是怎麽打的,心裏也高興高興。”
李客見他笑得妩媚,就有心讨他歡心,繪聲繪色地講:“當時我正要下班,我爸媽沖進來,媽媽把門關上反鎖,我爸就舉起他的拐杖,你見過那根拐杖沒有?手指粗細,又輕又硬,打在身上跟被鞭子抽似的。我就抱着頭躲啊,幸好我爸還顧念我是他兒子,沒往我頭上打,一個勁地往我屁股上、腿上招呼。哎,我屁股上也有傷,你要看嗎?”
“我不看。”
“哦,”李客覺得挺遺憾的,無限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花斑大腿,嘟囔道:“都有淤血了。”
安瀾伸開手掌,壓在他的腿上,重重用力,又松開,果然看見大片大片的血斑,多少有些心疼,嘆氣道:“那你也是活該。”
“嗯。”李客低頭,看着安瀾白淨纖長的手指擱在自己腿上,他體毛旺盛,加上瘀傷又多,皮膚十分醜怪恐怖,越發襯得那手的白淨精致。
李客咽了一口唾液,想繼續逗安瀾說話。
安瀾回過神來,看見李客腿間的小家夥探頭探腦地翹起來,馬上把手收起來,站的遠遠的:“你把褲子穿上吧。”
李客有一種撲空的無力感,同時又很急躁,嘴上偏偏很柔和地說:“你過來,我又不吃你。”
安瀾和他在一起十年,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小伎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最終語氣強硬地說:“李客,我說過的話,是絕對不會收回的。你快回去吧,我過幾天就搬走。”
說罷,自己去洗手間洗臉刷牙了。李客欲求不滿,又欲哭無淚,哆哆嗦嗦地把褲子穿起來。他心裏一會兒恨安瀾,一會兒又愛他。不過現在自己腿上有傷,制不住安瀾,思慮片刻,李客只得悻悻離開。
李客開着車子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轉悠,小腹處一團火焰,明明滅滅地不肯徹底熄滅。像一條發情的公狗似的,他把車子停在了翹翹的學校門口,并打電話。
彼時翹翹正坐在考場中,等待期末考試,老師在講臺上說明把通訊工具都收起來。而翹翹接到了李客的電話:“出來,我在門口。”
翹翹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跑了出去。
李客把車停在一處僻靜的地方,掐着翹翹的脖子,按到後排座椅上,車門關上,裏面的空間狹小而沉悶。
翹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感覺自己的褲子被扒掉,然後身體猶如插入了一把堅硬的匕首。
翹翹捂着嘴巴悶哼了一聲,痛的差點背過氣。然後是兇狠的沖撞,一刀一刀插入他的身體。翹翹的腦袋從座椅上垂下,他試圖擡起頭看李客。而李客卻驟然用衣服蓋住了他的臉,隔着一層布料親吻翹翹的嘴唇。
“你這個小混蛋,白眼狼!”李客咬牙切齒地說:“我就是養一條狗,養了十年,也該對我搖搖尾巴!”
翹翹知道李客不是在和自己說話,那是和誰呢?他的身體很疼,連帶意識都模糊了。
李客在性-事上兇猛而持久,他是咬牙切齒,幾乎洩憤似的蹂躏着翹翹的身體。最後終于是結束了。李客喘着氣起身,酣暢淋漓又無比空虛的,他整理衣服,背靠着車門,目光散亂地望着天空。歇了一會兒,他從口袋裏摸出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來。
李客并不回頭,用手指關節敲敲玻璃,不悅道:“還不走!”
翹翹從淩虐中醒來,慢吞吞地将褲子提起來。他很小心,不讓血液和精液弄髒座椅。從車中出來,翹翹看向李客,眼神中又有些眷戀了,他張張嘴,想說我每天都在想你。
李客不耐煩地瞄了他一眼,像看待一張用過的衛生紙。見翹翹欲言又止,李客掏出錢包,從裏面拿出一沓錢遞給翹翹。然後彎腰鑽進車裏,駕車離開。
那一沓錢像一團火焰似的,在翹翹手裏燃燒。他默默地攥緊,步履艱難地離開。不遠處是一彎湖水,他坐在湖邊,艱難地調整坐姿,把那一沓錢一點一點撕成小碎片,扔進湖水裏。
粉紅色的碎紙在水面上鋪了一層,吸引一群小魚過來啄食,小魚很快發現這東西不是食物,又紛紛沉入水底。
他不能當面把錢退給李客,是擔心李客翻臉,但是又不能接受,因為自己覺得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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