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還是喜歡着時連
“錯了?知道錯了就上去。”
一聽到上去,安以心裏又開始慌了,抓着車門,紅潤的眼睛微顫着水光。
“先生,你想懲罰我在這裏懲罰就好,在這裏做就好,求您,別讓我上去。”
時連有點吃驚的看着安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不堪的安以,面前的人還在瑟瑟發抖,之前一腳把白粟踢出去的氣勢哪去了?
安以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時連也沒耐心和他繼續争執下去,一個電話就把樓上的醫生叫了下來。
安以為什麽要出現在自己身邊?以及腦子裏那個聲音,最近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和安以脫不了幹系。
如果是時刑那個老東西一手安排,那留着安以也沒什麽必要了。
時刑就是這樣沒有心的人,即使前一天你在他跟前表現的忠心耿耿,但是下一秒,你就是被他送出去的棋子。
安以呆坐在座位上,時連剛才在給誰打電話,他在讓誰下來,短短幾秒鐘,他想了無數種待會時連懲罰自己景象。
他想過逃跑,以他的能力,他能逃出去,但是,一但他逃出去,時連的一切他就連邊都不會在沾上了,他拒絕。
沒一會,醫生就提着醫藥箱走了下來,帶着口罩,又加上着昏暗的環境,安以吓得連忙閉上眼睛,身體抖的更加厲害。
果然,時連是知道自己害怕什麽的,這一點,在安以腦子已經根深蒂固了。
醫生來到時連面前,微微鞠躬:“時總。”
說完,拿着醫療箱走到窗戶邊上,敲了敲,安以淺淺睜開雙眼,顫抖的将窗戶放了下來。
醫生看着安以害怕的樣子,于是把口罩摘下來,臉上挂着微笑:“不疼。”
安以看着摘掉口罩的醫生,年齡已經很大了,和自己記憶中的那些人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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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什麽?”安以張開幹澀的嘴唇。
醫生拉開車門,蹲了下來,打開醫療箱,拿出一節針管:“需要您抽一管血。”
聽着醫生話,安以眼裏的恐懼又一次爬了上來,眼看着醫生拿着針就要湊過來,安以神色一冷,下意識的将醫生的手拍開。
醫生明顯一楞,先是看了安以一眼,随後将頭又轉向時連,做出一副尴尬的樣子。
安以頓時慌了神,連忙将醫生拉回來:“抱歉,你繼續”說完就将自己的袖子拉了上去。
這個東西他在熟悉不過,在孤兒院的時候,自己的胳膊整天都是青紫色,那堪比血管粗的針頭,自己每天都能見到。
醫生也沒再多廢話,開始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針頭進肉的聲音在安以耳朵裏無限放大,血流進管子裏的聲音讓他開始惡心,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
安以緊閉着眼睛,不敢往下看,時連本是不打算看安以,但下意識的,他總想看身後的人一眼。
看的時候,時連也愣住了,車裏的人臉色蒼白的可怕,汗珠已經打濕了額前的卷發,一縷一縷的粘在額頭上。
車上的人瘦的可怕,像是紙片一樣,随時都會撕裂,要是人不說,絕對沒人相安以就是那個聞風喪膽的殺手A。
抽了一管血,安以覺得是過了一個世紀,麻木的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眼裏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暗灰色的紗一樣。
醫生收拾好自己東西走的時候,時連才反應過來,他竟然被安以這個樣子迷住了。
時連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安以只是一個棋子而已。
看着安以現在這個樣子,時連也不打算叫他起來開車,于是,安以就在副駕駛上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時間。
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行駛,走了半個小時,安以才緩緩睜開眼睛,胳膊上的刺痛還在,另一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過了。
“醒了就別裝睡。”時連出聲道。
安以動了動酸澀的身體,将自己方正做好。
“收拾一下自己。”時連接着張嘴說道。
“嗯。”
安以聽話的拿出手機撥弄着自己的卷毛,盡量讓自己看的得體一點。
時連今晚是有個酒會的,本打算是帶着白粟去的,但是最近白粟風波太大,帶出去太麻煩了。
安以今天的打扮剛好符合自己的心意,長得倒是又那麽一回事,帶着也不錯。
這個時候,忽然電話打了進來,時連看了一眼,便接了起來:“先生,您晚上回來嗎?”
是白粟,安以豎起耳朵聽着,頓時眼裏都放了光。
時連注意到身旁安以的變化,便一把将手機扔到安以手上,唇角勾起。
“你來說。”
安以拿着手機不知所措,這是時連的手機。
“喂?”安以出聲。
白粟這邊頓時從凳子上站起來,旁邊的化妝師都吓了一跳。
為了不讓自己的形象崩塌,白粟還是忍着自己的疑問:“電話給先生。”
“先生讓我給你說。”安以聲音淡然。
白粟攥着手:“你們在哪?”
“不知道。”
“今晚回來嗎?”
安以看了一眼時連,随後張口:“不回來。”
白粟換了一個安靜的的位置,突然聲音加大:“為什麽?你讓我跟先生說。”
白粟話還沒說話,安以就直接把電話挂了,現在他心情超好。
第二戰鬥,安以大戰白雞,完勝!
“很高興?”
“沒”安以連忙收起表情,将手機還給時連。
“身體現在感覺怎麽?”時連掃了安以一眼。
他可不想帶着一個累贅去應付。
安以心跳又快了幾分,手指不自覺的慢慢收緊。
“我沒事了,先生。”
時連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一路上兩人在沒說過話。
旁邊的人內心興奮的有點坐立不安,心裏對時連的好感度瞬間從剛才的60%提升道100%。
時連給他一點好處,他就有點興奮的得意忘形。
這點小表情在時連眼裏看的清清楚楚。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碼頭,船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了。
這些人見到時連一來,臉上紛紛堆起笑臉,樂呵呵的和時連交談着。
他們身後都跟着長相妖豔的美人,到這裏,安以反倒是普通了不少,完全不起眼的安以被擠到外圍。
他只好乖乖的站在外面等着時連出來接他。
船已經開始慢慢移動了,外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這場海上宴會安以也是第一次來,難免有些驚喜在眼裏藏不住。
時連兩三句就打發了那群人,見到時連身邊有空缺,安以立即就插了進去,站在時連身後。
正當要松一口氣的時候,時連就接到一個電話,兩三秒,就皺起眉頭。
“自己先去玩。”時連撂下這句話轉身朝着二樓走了上去。
安以楞楞的被抛在樓下。
周圍一切都和他有點格格不入,看着時連剛才的表情,想來是有工作上急事。
安以出了船艙,一陣海風吹散了細膩的卷毛。
就在這等着時連忙完吧,安以雙手倚在船沿上,遠處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打在海平面上。
“安以?”
一個聲音瞬間打破了正在發呆的安以。
安以纖長的睫毛微垂,不用想就知道這個聲音是誰,除了他也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怎麽在這?”傅寧端着一杯紅酒踱步道安以身旁,背靠在船沿上。
“你不也在這,傅家大少爺?”安以平淡的回應。
這個宴會說白了就是一群有錢人舉辦的娛樂場所,傅寧在這也沒什麽稀奇的。
“傅”這個姓氏的人并不多見,但能上這艘船,那就只剩下第十區排名第三的傅家了。
“猜的挺準,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是老大?”傅寧挑眉打趣道。
傅家可不止他一個獨子。
“你長得老。”
安以不升不揚的一句話差點讓傅寧喝進去的半口紅酒吐出來。
傅寧:“你這話說的有點傷人啊。”
安以:“……”我還有更傷人的,你要聽嗎?
傅寧掃了安以一眼,一起回複平靜:“你和誰來的?”
安以這樣無名無集的人不免的讓他有點擔心起來,如果對方是一個大肚腩長相醜陋的人的話,他一定會把安以帶走。
但下一句,傅寧整個人就愣在原地。
“你說誰?你和誰來的?”
安以接着重複了一遍:“時連”
傅寧:“……”完了,帶不走。
傅寧看着瘦了一圈的安以,眼裏多出一絲關心:“為什麽要待在時連身邊?他什麽人你清楚嗎?”
安以定睛看着傅寧,語氣堅定起來:“我知道。”
傅寧眉頭微皺,轉瞬即逝:“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待在他身邊?他能給你什麽?”
安以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看了傅寧半天,才張嘴:“我愛他。”
傅寧捏緊紅酒杯,眉頭皺的更深一點:“他到底幹了才讓你這麽喜歡?”
說完,傅寧立馬意識到不對勁,便連忙扯開話題:“抱歉,失态了。”
“嗯,沒事。”安以也愣住了。
傅寧這是又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關心自己?明明之前連見過都沒見過。
但是從傅寧的眼裏可以看的出來,他說的這些話确實是真心的,裏面并沒有說謊的成分。
他懷疑過傅寧是和他一樣是重生過來的,但仔細一想又不對,就連上一世,傅寧的面他都沒見過,更別提兩個人會有什麽交集。
不過,确實,他為什麽要待在時連身邊?只是因為愛嗎?但是如果只是因為愛的話,上一世不是已經待過了嗎?
安以看着遠處無限缥缈的小船,是了,是因為愛,他的世界只有時連,而且只剩下時連了。
他愛時連,所以才要待在他身邊,不管是因為什麽,他都想待在時連身邊。
“傷口好點了嗎?”傅寧轉移話題說道。
“好多了。”
安以回過神,笑了笑。
“那時連現在人呢?怎麽留你一個人在這?”傅寧別過臉,一口将杯子裏剩下的紅酒喝完,臉側微微發紅。
“他有事,去忙了。”安以今天的話格外多,也許是沒人聊天感到有些寂寞。
“在這裏注意些,這裏有些人沒你想的那麽好。”
“我不傻。”
“我沒說你傻。”傅寧勾起唇角,眼尾露出淺笑“小心點總沒錯。”
“我知道。”
安以海風吹夠了,也該換個位置了,這樣和傅寧聊下去,萬一被有心人發現了還得向時連解釋。
正要告訴傅寧自己要離開的時候,卻不料傅寧竟是一把将安以拉住,額前的頭發被風吹得遮住了眼睛,安以看不到傅寧的表情。
“你放開!現在你不是執行官!”安以聲音漸冷。
傅寧很聽話,轉身堵在安以面前,看着安以的眼睛,半晌才張嘴:“時連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你想要什麽我也都可以給你。”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安以眸子冷的可怕,說話一點也不打算客氣,準備推開傅寧就走。
這人!今天有病!
傅寧眸底泛出微紅,伸手緊緊的抓住安以的手腕,低聲吼道“安以”他頓了頓“我喜歡你。”
安以有些愣住了,吃驚的看着傅寧,眼裏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傅寧語氣激動。
“我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說着,安以邊甩開傅寧的手,轉身離開。
傅寧看着走遠的人,狠狠的錘在船沿上,關節都被磨破了皮。
時連到底有什麽好的,讓你這麽着魔!
走遠之後的安以,心跳還沒有停下來,傅寧這個人真的是有神經病!
還是以後不要接近為好,說什麽喜歡,都是看臉的生物!
等回過神來,安以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拐到那裏去了,想着準備原路返回,卻被一個長相猥瑣的人攔住了去路。
“想去哪?”
看着面前的人身上穿着一套房,他還是不打算給時連找麻煩。
“抱歉,先生,我走錯了。”
安以還是恭敬的說道。
猥瑣的老男人打量了一眼安以,發出一聲嘲笑:“呦呵,小美人,這小嘴長得挺美啊。”
今天怎麽都是神經病?安以不屑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我走錯了,請讓一下。”安以忍着自己今天不滿的心情說道。
這個通道只允許兩個人并排,但是面前這個猥瑣老男人太胖了,一個人就占了兩個人道,安以根本過不去。
“我有讓你走了嗎?你不看看你什麽貨色,我能上你就是你的榮幸!”
看來這艘船還有其他秘密,安以微微挑眉,眼裏不屑加深,順手就将旁邊的花瓶打碎,從地上撿起一塊比較鋒利的起來。
“我說,請問,你的腦袋裏裝腦子了嗎?”
安以将尖銳的那邊放在老男人的脖子上,眼神閃着危險的光。
“讓開!”安以厲聲道。
老男人也來了氣,面前這個細胳膊細腿的人竟敢威脅他!
他準備和安以幹一架,然後讓安以知道自己的厲害,想着,就攥緊拳頭,暴揍安以。
安以閃的也很快,在這幽暗的環境裏,就像黑色幽靈一樣,完美的三百六十度高空翻身。
從老男人頭頂越過,随之一腳揣在後背,一聲慘叫,那老男人徑直的趴在了那片摔壞的瓷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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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