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被救了?被誰?
南區的郊區,這裏是一片無人踏足之地,野花遍地,枝丫瘋長,沒有人刻意去修剪,任其他們自己生長。
這裏沒有城市的喧嚣,只剩下零七零碎的鳥叫聲,時連把車停到距離墓地很遠的地方,生怕擾了這個地方的安寧。
蘇安的墓碑被安放在最裏面,那裏的花開的更加鮮豔,蘇安很喜歡花,各種各樣的都喜歡。
但從生病開始,體質一直在下降,到最後,僅僅是碰一下,就會全身起疹子。
現在不用擔心了,他現在是躺在花叢裏,和他最愛的花朵一起生活,墓碑上蘇安的照片看起來陽光極了。
這是在很久以前拍的照片了,那時候,蘇安還不是很瘦,臉圓圓的,手裏拿着他最愛的黃色野花。
時連蹲在蘇安的墓碑前,輕輕将上面的灰塵撥了撥,把自己從外面摘下來的野花放在上面。
蘇安不喜歡那些很正式的花朵,他就是喜歡這些肆無忌憚生長的野花,他們可以想自己想活,活自己所想,無憂無慮。
“安安,對不起。”時連坐在墓碑前面,聲音很輕,隐隐約約能聽出顫抖的語調。
遠處的太陽開始看不見了,一輪亮色的絢麗的白光代替了夜晚的照明,時連不知不覺的從下午坐到了晚上。
又是一次劇烈的疼痛将安以從床上折磨醒,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陣令人眩暈的酒味,安以疲憊的睜開眼睛。
想要盡可能的推開現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可手還沒觸碰到什麽就被一股力量禁锢着。
周圍太黑了,安以實在是看不清楚,但至少他能感覺到,他的兩只手被死死固定在床上,活動的距離很有限。
安以喘着粗氣,壓在他身上的人是時連,他在清楚不過,滿身的酒味,沖的安以腦仁疼。
時連始終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甚至到後來逐漸的放肆,安以實在疼的受不了,終于發出了點聲音。
這時候,時連竟突然停了下來,伸手輕輕撫摸着安以的臉,溫柔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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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疼嗎?”
安以嗓子梗的難受,眼尾抑制不住的水珠往下掉,時連的手觸及到一絲濕潤,便俯下身子,輕輕親吻到安以的眼尾。
“乖,沒事,我輕點。”
果然,時連的動作是輕了不少,但是在安以的眼裏,時連只不過是把他當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那個人叫蘇安。
安以忍着聲,即使在動作在溫柔,也扛不住二次傷害,腿上和身下的傷口再一次撕裂。
安以也不想再強忍下去,眼淚像斷了弦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嘴裏含糊着叫着時連的名字。
叫了兩三下,時連終于有了反應,将自己的耳朵輕聲靠在安以的嘴邊,只見安以梗着嗓子,斷斷續續的重複道。
“我是安以,不是你的安安。”
安以閉着眼睛,等待他的是一片寂靜,過了幾秒,時連終于從他身上下來,轉身狠狠的摔上門走了出去。
随之傳來的就是隔壁東西碎裂的聲音,玻璃,玉器,紙張撕碎的聲音,全部在安以的耳邊放大,炸裂。
安以的手被綁着,捂住耳朵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安以忍着身上的劇痛,翻身,将自己整個頭埋在枕頭裏。
細弱蚊蠅的哭聲和對面亂砸一氣的聲音顯得格格不入,等再次翻過身來的身後,身下的枕頭已經濕的差不多了,哭淚了,眼睛也腫了。
安以有氣無力的躺在大床上,嗓子幹到冒煙,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皮終于累的打架,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手腕上的東西已經不見了,桌子上放着一套嶄新的黑色燕尾服,安以撐着自己的身體坐起來,覺得頭有點暈乎乎的。
剛想試着站起來,頓時就感覺到一陣液體從腿間留了下來,滴在地板上。
安以看了一眼,便連忙夾着腿,跌跌撞撞的就往洗手間跑,還好水是熱的,安以放好水,整個人縮了進去。
身上的血漬和白色的濁液沒一會就飄到了水面上,安以中途換了兩次水才将身體上的東西洗幹淨。
走路還不太順暢,安以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面前,看着放着熨燙平整的燕尾服,唇角露出苦笑。
腦袋暈沉沉的,像是喝了酒一樣,一抹額頭才發現竟是燙的厲害,安以掃了一眼桌子,還好有水,不然他就要渴死在這個房間裏了。
剛喝一兩口,時連就推開門走了進來,神經放松的安以被時連吓了一條。
“收拾好了就出來。”
“嗯”
安以應了一聲,背過身,又連着喝了幾大口水,才跟着時連步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車已經發着火在等了,司機是安以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了老管家。
上到車上,就見老管家不着痕跡的嘆了一口氣,安以也沒多在意,他現在腦袋漲的可怕。
他不敢告訴時連,現在時連還在生氣,還是不要招惹為好,他也知道為什麽發生了這種事時連還能留下他,就只是單純的自己長得像那個人而已。
一路上,時連一言不發,安以也低着頭,盡可能讓讓自己頭疼的症狀減輕一點。
時連今天有一個酒會,是一個商業富豪舉辦的娛樂性的酒會。
管家将人送到目的地,就開車去停車場等着,安以跟在時連的身後,已進到會場,自己就像放在囚籠裏供人觀賞的動物一樣。
這些人的眼睛恨不得扒下來粘在安以的身上,安以被這些目光注視的有點難受,交下不由的加快跟上時連的步伐。
沒走幾步安以就覺得不對勁起來,一擡頭,時連就不見了蹤影。
安以頓時慌了神,這個地方他從來沒有來過,下一步該往哪裏走他都不知道。
一時間安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朋友?該怎麽稱呼?”安以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挺着大肚腩的家夥。
“喝杯酒?”大肚腩将将酒杯塞進安以的手裏:“一個人嗎?”
安以沒說話,順勢點了點頭,眼睛還在找着時連的身影,他不喜歡這種地方,現在仿佛看到時連就是看到救贖一樣。
大肚腩見安以沒有拒絕的意思,自己便上前走了一步,作勢想要摟住安以的腰,但下一秒,這個動作就被一個柔和的聲音打斷了。
“李總,這個人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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