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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麽格外熱鬧?”祁言去茶水間接了杯水回來,疑惑地問了身邊的同事。調進二組後,辦公室內的同事們因為上次的事情,對祁言充滿了類似同情的心理,有意安慰,想讓祁言感受到同事的溫暖,所以祁言在充滿善意的辦公室裏過得很是舒暢,連帶着話也多了些。

“一看你就沒看群吧!今天坤盛集團的負責人來找向總談續約的事,聽說長得賊帥!”

另一個女生湊過來:“對,而且好像跟向總是校友,我聽說他跟路總同歲!”

“沒錯!我認得他!就是路總同學!是咱們院公認的院草!”說話的Alpha是祁言他們的直系學弟李邵,他忽然一拍腦袋,“诶,看我這記性,祁哥不也是路總這一屆的嗎?”

有女生驚道:“不是吧,有祁言和路總這樣的顏值,居然是別人當了院草?那得帥成什麽樣子!”

院草……?雖然祁言平日裏不關心八卦,但是能被評上院草的長相,祁言心裏忽然出現了一個名字:“是于宏柏?”

“bingo!就是于學長!”

祁言忽然站起身:“我,我去外面看看。”

還沒走兩步,祁言就在門口遇到了那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對方似是交談完畢了,正與向天一邊聊着一邊往外走,乍一下與祁言視線對上了,吃了一驚,接着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帶着一個淺淺的酒窩:“祁言?沒想到會在這碰見你。”

“從畢業後,有三年多沒見過了吧。”兩人坐在茶水間的小沙發上敘着舊,這個時間段,茶水間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

“是啊,我一直在學校。”

“哦對,你保研了!我剛剛在會議室看到路千爻,還想起你了,卻沒想到你也在這個公司,陳老挖你來的?”

祁言笑着搖搖頭:“沒有,我自己決定來的,倒是你,我還以為你跟老師關系那麽好,一定會進他公司的。”

“害,我倆現在關系好,那是忘年交,還能有點合作,要是做了他的手下,有點個意見不合我還不能理直氣壯發脾氣了,何苦受這個罪呢?”

祁言“噢”了一聲,茶水間一下安靜了下來。

于宏柏四處看了看,忽然壓低了聲音湊近問了句:“你跟路千爻,咋樣?在一家公司,感情應該也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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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還是那樣……”

“不是吧?這都多久了,半點進展都沒有?”

祁言苦笑着搖搖頭。

我去……于宏柏暗嘆一聲:“要我說,都這麽多年了,他要不喜歡你早找別人了,能等到現在?多簡單一件事,怎麽到你身上這麽難呢?要不我幫你告白算了?”

祁言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搖頭。

于宏柏氣笑了:“你是撥浪鼓嗎你?不是祁言,我說你這嘴巴是上了膠水啊,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一句話的事……”

“先,別說了……我,我已經做好了離婚的準備了,這樣就挺好的,其他的慢慢來……”

于宏柏嗤笑一聲:“得,我不跟你講了,遲早得氣死,我就知道不該跟你聊這個。”

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祁言也感謝這人是真心為自己着想,可是自己真的太沒用了,他只能悶悶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別跟我說,這句對不起該給你自己。”

于宏柏身邊不是沒有怕做不成朋友而不敢追求愛情的女性朋友,像祁言這樣,婚都結了,卻因為自己Alpha沒說過愛而戰戰兢兢的,倒是獨一份。

“好了,是我要說對不起,不該提你傷心事,走了走了,我還是回公司去吧。”

“我送你!”祁言慌忙跟着站起身。

兩人離開茶水間徑直往大門口去,始終沒發現,中途有人在門口站了一小會。

臨下班的時候,祁言收到了路千爻的信息,說是今天有材料沒整理完,要晚點才回家,要他自己開車回去,先去吃飯,不用在路口等他了。

祁言想了想,幹脆先去逛了超市,買了不少菜,自己做了晚飯,等着路千爻回來。

路千爻像是沒料到祁言會等着自己吃飯,面對着一桌子菜和笑盈盈的祁言,愣了片刻,把外套挂起來:“怎麽不先吃?”

“沒事,反正也不餓,快去洗手。”

祁言盛了飯,又把一直溫着的湯端了上來:“剛好,這湯炖久了更好喝,先嘗嘗?”

路千爻依言端起湯碗喝了一口。

“今天忙什麽?你不常在公司加班啊,不是有問題都帶回家做嗎?”

“嗯,要做的事情不多,但是要用的資料多,帶回來麻煩。”

“年底不是沒什麽其他事了?”祁言邊吃邊給路千爻夾了塊紅燒肉。

“嗯,就是跟坤盛的合作,他們公司換了新領導,今天派了人過來,提了新條件,以前很多資料要重新交換。”

“噢……”

“今天來的剛好是我們班同學,你還記得嗎?”

“嗯,于宏柏,我知道,我今天有遇到他,還跟他聊了一會呢。”

路千爻筷子在米飯中戳了戳,最終還是沒吃下那塊肉:“你們很熟?”

“算吧……都是同學嘛。”

其實還真不是普通同學,于宏柏表面青春陽光大男孩,背地裏是學校情感樹洞博主,祁言難受時找過樹洞聊天,聊天結束時對方提醒了一句,以後發這種秘密最好申請小號。

祁言知道了對方應該是認識自己的,直言希望以真實身份聊,坦白姓名後,祁言跟于宏柏說了自己與路千爻的事。雖然于宏柏提的建議祁言一點沒做,但他發洩了一番舒服多了,留于宏柏一個外人幹着急,最後也不想管了。當然這些事,是不可能跟路千爻說的。

路千爻忽然放下了碗筷:“對不起,其實我晚飯在外面吃過了,我先去書房忙了。”

“啊?好……”祁言不知道路千爻忽然怎麽了,只能目送着他進了書房,帶上了門。

當天,祁言直到睡着,也沒有等到路千爻回房,去敲門只說還在忙,讓他先睡。可等到早上起來,路千爻又已經不在家裏了。如此過了幾天,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祁言知道路千爻在躲着自己,卻想不通為什麽。

想來想去,先映入腦海的是以前無意間看過的一段話:男生要想分手,通常會選擇冷處理,等你自己受不了這種忽遠忽近的距離,自己提出分手,把他的原因撇得一幹二淨。

祁言很難過,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但他不希望自己連分手還要讓路千爻為難,于是決定主動跟他坦白。

卻沒想到還沒等到合适的機會,先等來了路千爻要出差的消息。

“出差?”祁言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的路千爻,“這次合作不是向總去談嗎?”

“嗯,計劃有變。”路千爻頭都不擡地回。

“可是……”

“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過幾天就回來。”

路千爻不給祁言再說話的機會,開了門就出去了。

徒留祁言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可是……坤盛總部就在隔壁市,開車只要兩小時……”

開個會再回來,一天綽綽有餘了,為何要提前去那邊住着。

路千爻逃似的離開了家,上了出租車就開始發呆,其實坤盛定的時間,他明天上午早起一點開車過去完全來得及。但他就是不敢跟祁言獨處了,他害怕,他的腦海裏一直回響着那天祁言說已經做好了離婚準備的聲音,生怕下一秒祁言就會拍上一張離婚協議書要他簽字。

路千爻知道逃避不對,可就是沒有辦法直面這個事情,只好找向天要了坤盛這個合約的處理權,給自己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逃離。

有的人,越不想見,越容易遇到,路千爻到了酒店的時候,等着招待他的正是于宏柏。

路千爻後槽牙都快咬斷了,才勉強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跟他握了手。于宏柏很是熱情地帶他去了房間,還聊了幾句有的沒的,路千爻卻有一搭沒一搭的。

“千爻,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麽很沒精神的樣子?”

路千爻搖搖頭:“我沒事。”

“那你這見了老同學的态度可一點都不對啊,我記得我們大學還一塊打過球呢,你這臉臭得跟我倆有仇似的。”

不說還好,一說有仇,路千爻突然忍無可忍擡起頭:“你離阿言遠一點,不該想的別想。”

“…………??”

聰明如于宏柏,只愣了一會就忽然明白過來,“你那天偷聽我們說話了?”

路千爻臉一下黑了:“你們倆自己在公共場所聊那麽大聲,我只是路過!總之,我們不會離婚的,你別癡心妄想了。”

于宏柏第一次見路千爻這麽兇的一面,別說,好看的臉發起脾氣來,也是有點恐怖的。他不禁在心裏啧啧稱奇,這到底是兩個什麽傻子。

于宏柏計上心頭,笑道:“千爻,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幼稚呢,沒有愛情的婚姻,有什麽維持下去的必要呢?他不愛你,你何不放手?”

“呵,他不愛我?他不愛我怎麽會跟我結婚,你也太過自信了吧?你覺得祁言會更愛你?”

“怎麽不可能?你們之間的婚姻,不本就是由于意外才産生的嗎?”

路千爻憤怒得發抖:“他跟你這麽說的?”

于宏柏笑着在沙發上坐下,毫不客氣地倒了杯水,跟在自己房間一樣自然:“別急,別急。你很愛他嗎?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真的愛你嗎?他從分化開始,有過接觸其他Alpha的機會嗎?沒有吧,他分化的第一天就被你标記了,從那天起他的世界只有你一個Alpha。沒有跟別的Alpha相處的經歷,他又怎麽能正确判斷自己對你的感情?”

路千爻氣得發紅的臉色慢慢發白,于宏柏又趁熱打鐵:“好在呢,他遇到了我,一切還不算太晚,他總算意識到了自己喜歡的是什麽類型的人。但是你對他太好了,他不好意思跟你說,他這些年對你只有兄弟之情,所以一直遲遲不敢跟你坦白。不過沒關系的,他這麽優秀的Omega,我等得起~我會一直等他,等到他跟你離婚,我會對他很好,你放心。”

路千爻用盡了所有理智,才能控制自己不往眼前這個笑得十分欠扁的人臉上怼拳頭:“你給我滾出去!”

于宏柏放下水杯站起身:“好好好,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考慮,你好好想想吧,他有說過愛你嗎?沒有,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個階段是不是都是按部就班順理成章?你們倆的婚姻是不是平淡而沒有激情,他會快樂嗎?你要是愛他,就應該讓他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于宏柏邊一路叨叨叨地念着邊被推到了門口,“嘭”一聲巨響,門猛地在眼前關上,于宏柏摸了摸差點被撞到的鼻子,噗嗤一笑離開了。

門裏面的人卻再也笑不出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睜着眼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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