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鴨子

服務生駕着摩托車直接開進了小區內。開到了一處地下室,拉開了拉鏈,把服務生的衣服丢盡了垃圾桶內,從後備箱拿出了一套日常服。穿上袖子時她嘶了一聲,牽扯到了手上的傷口,那刀雖然被擋開,她還來不及躲開,手上就被滑到了。她瞥了眼,不是什麽大的傷口,只可惜沒讓白潔傷到。

進了門,她聞到了一股香味。

哦,是爸爸來了。媽媽從來就不下廚,只有爸爸來時才會費盡心機地讨好他。

“敏敏啊,回來了啊。”

張欣像慈愛的媽媽一樣走到門口,幫她拿下包來,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裏她捏了一把,敏敏不敢叫出來,面上含着笑。張媽媽輕聲在她耳邊罵着:“小東西,事情辦得怎麽樣?”

敏敏繞過她,奔向了爸爸的懷裏:“爸爸,你有好久沒有來看我們了。”

“是啊,要是你不來,我們母女還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個月呢?”張欣坐了下來,忙着他布菜。

“錢又不夠花了?”

張欣尴尬地笑了。

白崇望咳嗽一聲,當着她們的面開了張支票。

敏敏粘着他坐着,恍惚之間她很想他們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能夠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媽媽做菜,爸爸懶懶地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而她呢,就當那個撒嬌的女兒。

“敏敏?”

“你爸爸叫你呢。”張欣瞪了眼,暗示她要乖乖的。

“敏敏有心事?”

“爸爸,我何時能真正地做白敏呢?”

白崇望放下了碗筷,拍拍白敏的腦袋。近日來他也漸漸掌管了白家的事業,從前都是老大,老二在管的,老大不在了,老二去了非洲,現在老爺子力不從心了才想起了他這個兒子。他看了看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白敏,她是當年他年輕時犯的錯,可是這麽多年他一直在關照她們母女,金錢方面從不短缺。別的孩子有的,白敏一樣不缺,甚至還用張欣的名義購買了這間高檔公寓。

他也曾想過把白敏領回白家去,當時他還未提,老爺子一口就否決了,再過了幾年,老大的那個私生子卻被領了回來,白崇望對這事也是敢怒不敢言。為此,張欣也埋怨過他許多次。

“是啊,老爺子原本屬意白潔的,現在是不是.....若是我們能分得個九牛一毛中的一毛,我們母女也就不愁了。”

白敏低頭不語,如一個不懂父母争端的孩子。只有這樣,才能讓白崇望多一絲疼惜,私生女這樣的東西,說不定哪一天就被抛棄了。

“孩子面前,少說這些。”他點了根煙,大力地吸了幾口。

“是,我不說了。”

白敏暗暗笑了,張欣也是個人精了,知道怎麽讓男人開心,适時的服軟反倒更讨喜。她拉着白崇望來到了沙發上,和她說着話,張欣笑着收拾了碗筷,打開了電視和他們一起坐下,一左一右圍着白崇望。

“有你們真好。”說罷,緊緊地摟着他們。

白敏拿起了遙控器,換了個頻道,白崇望正好瞥頭看到了電視上的一則新聞,他奪過了遙控器,放大了聲音。電視裏還是陸續放着各大報業大換血,并提到了陸銘,白崇望握着的手隐隐顫抖,他轉身一把抱住了白敏,哈哈笑道。

“敏敏,或許,爸爸能讓堂堂正正地當白敏了!”

張欣躍起半個身子,眼眸明亮:“這.......”

“敏敏,爸爸會安排你去《一周八卦》,你就替爸爸探聽下情況,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拍拍白敏的腦袋,說了會兒話後,他起身準備離開了。若是讓老爺子知道他夜不歸宿,說不定就會查到這裏來,這才得了老爺子的歡心,他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差錯。

“爸爸放心吧。”

張欣也起身了,幫他披上了外套,半個身子伏了上去:“今晚不留下嗎?我們都很想你了。”他捏捏她的臉,笑了下便匆匆離開了,張欣的笑,在那扇門關上後立馬消失了。白敏剛想開口,覺着《一周八卦》這樣臭名昭着的報社,活脫脫就是狗仔隊,她一下莫不準白崇望的意思,張欣雙手交叉在胸前。

“讓你去就去,等拿到了錢,我們就離開這裏。”

“媽媽你.......”

“我還年輕,難道就守着你爸偶爾來看我們一回嗎?”

私下裏,張欣和幾個男人有來往,白敏也略有耳聞,無力地扯了個笑,這些年她也不容易。開始懷着她的時候,白崇望根本就不認這個孩子,張欣從前的作風白崇望不是不知,直至生下了她來,到了醫院再三确認,白崇望才認下了她這個女兒。

“有錢人的感情,其實很好笑,玩玩就好,當真了,我們母女還怎麽活下去?哼,你爸爸怕是以為是自己的才能被老爺子發現,他根本就不知道,要不是我讓你去把白潔那個丫頭幹了,他有那麽容易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白敏上前,蹲下來圈住了她。

張欣心中一軟,嘴上卻不饒人:“去了那裏,好好幹。”

“嗯,我明白。”

白敏靠在她的膝上,雙手交疊,張欣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血跡,立馬抓起來看:“怎麽了?我就知道你沒辦成事。去,拿東西包紮下。”

“嗯。”

白敏走到了房裏,懶懶地躺下了,臨睡前,她想起了陸銘奪刀保護白潔的一幕,她便輾轉反側起來,一夜未眠。

拒絕了陸銘後,走了好些陸白潔才打到車回到了家。

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白潔的腳有些發酸,出了電梯後,走了幾步,見門前有燈亮着,白潔放慢了腳步,不想現在見到的是陸銘。

蘇尋蜷縮着蹲在門前,半歪着身子,那件西裝外套已經披在身上,依稀可見他在瑟瑟發抖。走近了些,蘇尋的皮鞋上沾染上了些泥漬,這些天的相處下來,白潔也算了解了蘇尋,他為人幹淨,能讓他沾染上這樣的泥點,只能說明他是從婚禮上一路走來的。

得得得。

清脆的高跟叩擊着地面。

蘇尋揉揉眼,朦朦胧胧之間瞧見了一個人影。

白潔停在了他面前,蹲下來,打量他略帶疲倦的神色。

蘇尋大叫了聲‘姐姐’,立馬蹦了起來,和白潔的額頭撞在了一起:“哎呦,是姐姐。”摸摸白潔的額頭,“姐姐來了怎麽不叫醒我?”蘇尋扯了扯嘴角,那記笑,很是刺目,帶着些惆悵,下意識地圈住了白潔,把下巴窩在了她的肩膀處,他哽咽地說,“姐姐,你不要我了嗎?為什麽一個人走掉呢,我好害怕姐姐會丢下我一個人。”

蘇尋能蹲在這裏,都是躲過了保安的視線才進來的,一人縮在這裏,他像傻子一樣等着。不少經過這樓層的人都是面帶鄙夷,蘇尋只作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真的,很讨厭。

“我們先進去吧。”

蘇尋放開了白潔,喉間一下似卡住了,只得點點頭。進門後未來得及開燈,白潔腳一扭,蘇尋彎腰接住了她,踢掉了高跟鞋後,雙手繞在他脖子後,白潔軟軟的身子半挂在他身上。

雙唇翕動,滑過他的脖子,蘇尋按捺不住滾動着喉結,如此近的距離,她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白潔戲笑了聲。

蘇尋加大了圈在她腰間的手:“姐姐,你......”上前一步,把白潔困在雙臂之間,抵着她的額頭,笑道,“姐姐今天好熱情,可是姐姐在玩火呢。”

“是嗎?”

白潔側過了臉,低低出聲。

蘇尋低頭,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手心溢出了汗,粘粘的,從白潔的腰上緩緩滑落,随着一記呢喃,蘇尋撬開了白潔的貝齒。大手依舊循着白潔的曲線一路向下,動作對輕柔地用手指挑起她緊身的裙子,一點點托起白潔的大腿,蘇尋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唇,在她□的肩膀上一吻:“姐姐,你真好,我會讓你快樂的。”

快樂?

白潔猛然一怔。

蘇尋安慰着:“姐姐不要怕,我會溫柔的。”

白潔背貼向牆,絲絲冷意讓她從蘇尋的溫柔中掙脫出來,無力地喘着氣,他的手還停在她的大腿上,稍稍一動,便猶如一股電流傳遞開來。

“姐姐?”蘇尋不解地看着她。

一只纏住他的手暧昧地游到他的胸前,白潔笑着說:“忽然想起了一個事.......”

蘇尋的手不規矩地蹭了蹭她的大腿:“姐姐一定要現在說嗎?我.......”見白潔的笑慢慢收斂了,蘇尋把頭窩在白潔的肩處,悶聲說,“那快點,好難受的。”

“我聽說了件很有趣的事情,聽說男人覺得床上很行,都會想去當鴨子,可是我卻是聽說,養尊處優的少爺也不辭辛苦當起了婦女之友,你說,好笑不好笑?”

白潔望着他,目光一片清明。

蘇尋放下了手,笑了幾聲,他朝着白潔撒嬌:“姐姐,你說什麽,這不好笑。”

“自然是不好笑。”白潔整理了下裙子,開了燈,蘇尋也跟着過來,白潔看向了杯子,蘇尋識趣地給她倒了杯水。白潔沒有接過,輕輕地說,“剛才那番表演,我就已經确定恒生地産的少爺,就是你,蘇尋。”

“表....演.....”

咣當。

蘇尋手一滑:“姐姐說.....那是表演?”

“嗯。”

白潔轉身,重新為自己倒了杯水。她呼了口氣,喝的水像是冰塊一樣涼在心頭,剛才......有那麽一刻她曾身陷在他的溫柔中無法自拔,他的含笑眼,他的溫熱唇,他的......這樣的感覺,既陌生又刺激........

“姐姐......”蘇尋低垂了頭,聲似凄涼,擡頭凝着白潔的背影,雙眼滿是霧氣,“所以,姐姐打算.......要抛棄我嗎?就像今天一樣,一聲不響地把我丢在那裏........”

白潔身子一頓,轉身上樓了。

“姐姐.......”

“我不會趕你走。”蘇尋濕漉漉的眼睛睜得老大,白潔又走了幾步,“蘇少那麽費盡心機地接近我,我又怎麽能讓你失望呢?”

“姐姐,不要這樣說......我......”

“我累了,要是蘇少想走,我就不送了。”

頭也不回地上樓了,明亮的燈光下,只剩下蘇尋一人呆呆地站着,緊握的雙拳緊了又松,最終無力地垂下,擡頭,蘇尋只覺着異樣得刺目。

純色的白,正如他車禍的那一天。

那時的他,輕聲在白潔耳邊說了一句話‘姐姐,下輩子一定會來娶你的’,白潔哭得泣不成聲,如今他來了,她卻将他推開。

作者有話要說:

Kirsten Price - Gone

推薦首歌,曾經也推薦過,但是沒有人鳥瓦

瓦真的覺得很好聽。。。

---

親們注意到了個細節麽有啊

就是白潔的爸爸可以帶私生子回來

但是白敏的爸爸卻不可以

為毛捏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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