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鬼神之說 你家陸神背着你和別的女人生……
離開陸謹言的主頁後,她也轉發了官方發的開機nice,附上兩個鼓掌的表情。
大約九點,劇組正式開機。
第一天沒有宋凝的戲份,她忙裏偷閑,坐在角落裏看別人飚戲。
最先開始拍的是溫池飾演的莫無情的戲。
宋凝看着覺得他的演技還不錯。
然後,他就被張肅劈頭蓋臉地一頓罵。
別看張肅平常挺好相處的,拍戲的時候,脾氣火爆得很,怼天怼地怼空氣。
人送外號“張怼怼”。
在他手底下拍戲的演員,就沒有一個沒被他怼過。
哦,有一個。
他的非親生女兒。
也就是原主。
相比之下,沈從武的脾氣就好多了,能動手的,他從來不跟人瞎逼逼。
原主的性格随了她親爹,是個動手能力很強的人。
這也是張肅選她來演南風的主要原因。
南風這個角色,從開始到結局,有大量的打戲,實拍的話,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來。與其找個有名氣什麽都需要替身的人,還不如找個有本事能把南風演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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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肅在選角的時候,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讓原主演南風。
宋凝和原主不一樣,她更擅長以德服人,拳腳功夫相當一般。
這幾天,她雖然有根據原主的記憶練習過,但出來效果具體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得等到真正上場那天才知道。
也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駕馭得了這個角色。
剛這麽想完,上天……哦不,張肅就給了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張肅看完溫池的表演後,氣得肺都快炸了,手裏拿着喇叭破口大罵:“我特麽讓你舞劍,不是讓你扭秧歌。你是耳朵不好使,還是脖子以上殘廢了。”
脖子以上殘廢了。
簡稱:腦殘。
溫池的耳朵沒問題,脖子以上也沒殘廢,只是單純不會舞劍。
礙于張肅的暴脾氣,他不敢反駁。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聲,“抱歉。”
張肅要的可不是他的一聲抱歉,他要的是一場令他滿意的表演。
怎奈溫池試了那麽多次,始終無法達到他的要求。
再這麽試下去,估計也是徒勞,當務之急,唯有另想他法。
“閨女呢?把我閨女叫過來。”
躲在角落裏偷懶的宋凝聽到“閨女”兩個字,幾乎條件反射似的朝着他的方向小跑過去。
“三叔,我在。”
見她過來,張肅臉色稍緩,道:“你爸這會沒空,你上去露兩手給他看看。”
“只是單純地露兩手?”原主在劇組算半個動作指導,張肅讓她露兩手是常有的事,宋凝再不濟也得硬着頭皮上。
張肅的原意如此,聽她這麽問,還以為她想表現,果斷給機會。
“帶點情緒。”
宋凝眉心微蹙,明知故問:“什麽情緒?”她看過劇本,也看過原著,知道溫池演的是哪一段,也知道彼時的莫無情是怎樣一種情緒,明知故問是怕自己第一次表演駕馭不來。
“憤怒,無處宣洩的憤怒。”張肅耐心為她解答。
末了,還給她舉了個例子。
“比如:你家陸神背着你跟別的女人生狗子。”
背着她和別的女人生狗子……
她家陸神不嫌重嗎?
想到這一點,她下意識看了眼不遠處的陸謹言。
正在吃雞的陸謹言仿佛察覺到她的目光一般,驀地擡起頭朝她的方向看,但卻沒有對上她的眼。
見他看過來,宋凝趕忙收回視線,對張肅說道:“我試試。”
說試就試。
宋凝手中拿着劍,将自己代入莫無情的角色,發現很難入戲,只能按張肅說的,發揮一下自己的想象力。
不過,她想的并不是陸謹言背着她和別的女人生狗子。
她想的是自己身為宋凝時的那場車禍。
一想到那場帶着未知的目的,且成功要了她的命的車禍,她的心中便充斥着無處宣洩的憤怒,亦如彼時看着心愛的女子香消玉殒,卻無法為她報仇雪恨的莫無情。
有了憤怒的情緒,她馬上入了戲,劍起,勢如破竹,招招置人于死地。
外行人看,看到的是憤怒和殺氣。
內行人看,看到的是一個字。
亂!
身法亂了,劍法也亂了。
就連呼吸的節奏都變得雜亂無章。
這要是往常,宋凝肯定會被罵心浮氣躁。
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宋凝不是宋凝,是心中帶着憤怒,無處宣洩的莫無情。
這一場戲是莫無情的蛻變。
從一個淡泊名利的世家公子到一代君王的蛻變。
要的就是一個“亂”字。
宋凝把人物的心理抓得很好,劍也舞得不錯。
至少張肅很滿意。
滿意得都忘記喊停了。
一直到宋凝手中的劍砍在竹子上應聲而斷。
嗯,劍斷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那什麽……我不是故意的。”宋凝的身體猛地一僵,舞劍的動作随之停止,扯了扯嘴角,笑得既牽強又尴尬。
張肅沒想到她會把劍弄斷,面上的神情不由地怔了怔,只很快便恢複如常,和顏悅色地安慰道:“不怪你,是道具的問題。”說完,轉頭把道具組的人罵了一頓。
罵完道具組的人,他将目光轉而落在了溫池身上,把溫池給吓的,忍不住想往宋凝的身後躲。
“照我閨女剛才那樣來一遍。再NG,我打不死你,還罵不死你。”
溫池覺得自己今天怕是難逃一個“死”字。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對的。
又一次NG後,張肅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把他往死裏罵。
是沈從武拯救了他。
更準确地說,是沈從武把他從刀山轉移到火海。
刀山指的是張肅。
火海是他本人。
經過沈從武的千錘萬鑿,溫池總算演出了張肅要的效果。
宋凝在一旁看着,莫名有點心疼他。
溫池的戲份告一段落後,接下來拍地就是陸謹言地戲份。
還沒開始,宋凝就搬着小板凳坐在張肅身邊光明正大的偷懶。
倒不是她有多喜歡偷懶,是她不偷懶就得崩人設。
以原主對陸謹言的癡漢程度,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可能錯過陸謹言的戲。
好在張肅對此沒什麽意見。
不僅沒什麽意見,還調侃了她兩句。
宋凝已經被他調侃出免疫力,就笑笑不說話,默默地看着陸謹言飙演技。
陸謹言出道還不足五年,卻已經蟬聯三屆影帝,演技在圈子裏出了名的好。
可以說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宋凝看着他的表演,不由自主地入了戲。
那種感覺就像,他不是在演隐玉凡,他就是隐玉凡本人。
看到最後,她甚至忍不住在想,他的未來,他的結局,總覺得意猶未盡。
皓月當空,夜色醉人。
結束了一天的拍攝,陸謹言和陳雙秀結伴離開劇組。
到了酒店,陸謹言看見宋凝的號上線,冷不伶仃問了陳雙秀一句,“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陳雙秀相信。
而且,超級無敵巨相信。
聽陸謹言這麽一問,他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大半夜的,咱能不讨論這種話題嗎?”
陸謹言知道他怕鬼,但……
這跟他有關系嗎?
沒有吧!
“我感覺阿凝就在我身邊。”
“那是你的錯覺。”陳雙秀白了他一眼,語氣略微有些不善。
陸謹言料到他輕易不會相信,也不惱,回道:“阿凝已經走了四年了。我要是有錯覺,四年前就該有,不會等到現在。”
陳雙秀想想也是。
然後,起了不該起的好奇心。
“那你現在怎麽突然有這種錯覺?”
“早上在劇組跟你開黑的時候,我隐約好像感覺到阿凝的目光,但卻始終沒能找到她的存在。我以為那只是我的錯覺,可當我開始拍戲後,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秀秀,我……”
話到這裏,他的聲音就被陳雙秀喝止了。
“stop,我不想聽了。”
他不想聽了,陸謹言就不說了嗎?
呵,不存在的。
停頓了兩三秒後,他便繼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我的直覺告訴我,阿凝就在我身邊。只是她看得到我,我看不到她而已。”
宋凝看得到他,他看不到宋凝。
意思就是,他身邊可能有鬼。
陳雙秀心裏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不當講?
“你特麽沒完了是吧!”
陸謹言……确實還沒完。
“你說,阿凝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死?或者,以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方式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宋凝的死是板上釘釘的事,不可能,也不存在,她還活着的假設。至于你所謂的科學無法解釋的方式,那就更不可能存在了。沒聽過‘建國後不許成精’嗎?醒醒吧孩子,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它根本就不存在。”陳雙秀覺得自己這段說辭簡直完美,不僅能報複陸謹言,還能給自己洗腦。
陸謹言冷眼看着他,在他洋洋得意時,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你自欺欺人的時候,如果能把手中的佛珠收起來,效果應該會好很多。”
經他“好心”提醒,陳雙秀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害怕,習慣性把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取下來,忍不住老臉一紅。單手握拳在嘴邊幹咳兩聲,略尴尬道:“總……總而言之,你的直覺在我看來就是空口說白話。沒有确鑿的證據,我是不會相信宋凝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
“那我要是有證據呢?”陸謹言冷眼看他,話語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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