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寨中詭事
被衆矢之的的邵淩株見被推倒在地的麻姑,心中忽然間升騰起一股火氣來,憤然上前,扒開人群,擡起拳頭一拳将始作俑者打倒在地。
邵淩株的舉止并沒有将人群給震懾住,反倒激起了大家的一致讨伐。
邵淩株被瞬間圍毆在中間,透過數條腿,邵淩株看到麻姑正被紀伯伯扶走。
身體內翻滾着的氣流,不斷讓邵淩株扭曲着身體,仿佛被撐爆了的感覺,有那麽一瞬間,邵淩株真想大吼一身兒,将圍毆自己的人都打死。
身上一拳一腳,次次都是鑽心的疼痛,難挨的痛楚讓蜷縮在地上的邵淩株根本沒有了還手的能力,只能任由大家拳打腳踢着。
半晌,大家打累了,一哄而散。
鼻青臉腫的邵淩株在濕漉漉的魚塘邊動彈不得一分,頭頂火辣辣的太陽光落到他的身上,毫不留情。
忽而只覺一堵陰涼蓋上頭頂,一道好聽的聲音及時從頭頂傳來,“真是可憐!”
頂着刺目的太陽光睜開眼睛的邵淩株,在看到蹲在面前那張白皙清秀好看女孩的臉的那一刻,恍惚一怔。
但當邵淩株從女孩臉上發覺到一絲詭異以後,心頭一愣,忍着一身的疼痛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
“你是誰,怎麽從來都沒有在寨子裏見到你?”
女孩一身白衣,身材玲珑有致,微微一笑,随即臉上突然浮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你在這裏做過的事情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邵淩株心一慌,“你在說什麽?”
女孩卻是步步緊逼,将邵淩株逼迫到了魚塘側一邊,語氣堅定,“溺水而死的人,不正是出自你的手筆嗎?”
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邵淩株,對面前憑空出現女孩的話感到十分的懷疑,“胡說!我一直都在家裏,你說是我,理由呢?證據呢?”
“再說了,我跟她無冤無仇,我又有什麽要害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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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邵淩株這麽一說,女孩卻是雙手抱胸,做出一副思考的偵探模樣,轉身往魚塘看去,“我雖然不知道你動手的動機是什麽,但确實是我親眼所見,你想要狡辯,也已經是無計之舉了!”
說罷,女孩回頭,卻發現身後哪裏還有邵淩株的身影,空蕩蕩一片,随即一跺腳,憤道:“害人償命,你是逃不掉的!”
邵淩株帶着一身的傷,不知該往哪裏去,極其虛弱的身體漸漸向外滲着白霧,一雙藍色眸子卻在此時突然變得墨黑。
埋藏在胸口之下的一顆‘撲通’直跳的心髒,也在忽然之間仿佛被一直大手死死鉗住,那奪命般的窒息感從心底迸射而出,邵淩株一雙墨黑的眼眸在眼眶之中亂顫着。
不知不覺之間,人已經來到了院落門外,紀伯伯和麻姑的聲音在耳邊适時想起,邵淩株知道,他們才是正在屋中,而他的的确确長了一身的本領,隔牆便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胸口猛然間開始絞痛起來,邵淩株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往院落門直直摔去。
這個時候,麻姑的聲音由遠而近,邵淩株意識到自己現在這般狼狽模樣,若是讓麻姑和紀伯伯知道了,定然會将他看成怪物一般的。
麻姑的腳步聲在身邊想起,邵淩株整個人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惶恐與恐懼之中。
院落門被打開的前一秒,突然一只手伸到了邵淩株面前,只覺身體一輕的邵淩株,及時地在麻姑出來之時,被帶離了這個地方。
眼前意識越來越模糊,邵淩株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體內那股氣息的變化規律,它似乎正迷茫着,似乎正想要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安頓下來。
但是,邵淩株比誰都清楚,那股氣息正是來歷不明的白狐在作祟。
雲喾單只手扶着邵淩株,一邊使出渾身的法力,一邊呆着邵淩株往栖鵬寨後面的深山老林之中飛去。
而此時的邵淩株,已經完全喪失了意思,體內兩股氣息在搏鬥着,邵淩株難以抵擋,昏迷了過去。
雲喾替邵淩株把了把脈,發現了他體內竟然有兩股氣息攪在一起,眼看着邵淩株的體溫越來越高,雲喾只好施法暫時護住了他的心髒。
太陽漸漸落下了山,陽光穿過樹葉間隙之時,在地上落了一片的細細碎碎,邵淩株此時的體溫已經完全降了下去。
幽幽醒來,發現只身一人身處密林之中的邵淩株,從地上坐起來的那一瞬間,看到了在不足自己十米遠的地方聚堆燒柴的雲喾。
邵淩株心中有萬千的疑惑,他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兒,魚塘邊突然溺死的女孩究竟是什麽人所為?他又為何會這般痛苦?
雲喾将清理好的兔肉綁在木棒上的時候,邵淩株上前,一把鉗住了雲喾的手腕,“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害我?”
雲喾一愣,随即便将手中的兔肉往火堆之中一扔,想要甩開邵淩株的禁锢,卻發現自己的力道在一個男人面前,終究還是小了點兒。
随即,一雙淩厲的眸子向邵淩株迸射而出,“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麽人?”
被雲喾這麽一說,邵淩株愣在了原地,是了,他現在連自己是什麽人也不清楚。
“那你為什麽要救我?”
雲喾眸光變得清冷,一把甩開邵淩株的手,轉身雲淡風輕從火堆中撿起兔肉,雙手轉動,将兔肉烤的‘滋滋’直響。
“救你不過是想要一個真相而已。”
雲喾說着,将手裏的兔肉翻了個面兒,“昨晚我分明看到你出現在魚塘邊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說你不是害人兇手?”
邵淩株此生最恨別人誣陷自己,就算是在栖鵬寨隐忍了這麽多年,那也只是為了自己的離身之所在考慮,但是面前這個人不過是個他所不了解的陌生人,對此便沒有再隐忍下去的必要了。
“我說過,做事兒講究個證據,你說我昨晚出現在魚塘,可我昨晚并沒有出門,哪裏又能談得上害人?”
雲喾一副早知你會這麽說的模樣,将手一擡,邵淩株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副巨大的畫像。
感到不可思議的邵淩株,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巨大的畫像像是被人賦予了魔力一般,一草一葉似乎都在随風舞動着,十分逼真。
“這是陣圖,每一個修士最基礎的技能之一,你所看到的正是現在發生在魚塘的事情。”
雲喾說着,手指也攏,指尖升騰起一股藍煙兒,藍煙兒忽而飄進了巨大的畫像之中,畫面突然一轉,畫像變作了一副夜晚的景象。
邵淩株看得分明,那巨大的夜晚畫像之中,一道極為熟悉的背影穿梭在其中。
定睛一瞧,邵淩株竟然發現那正是自己,一個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男人鬼鬼祟祟來到了魚塘邊,此時已經夜幕降臨了下來,男人繞過魚塘,卻拐進了一條胡同之中。
邵淩株比誰都了解栖鵬寨的地形,那條胡同中只住了一戶人家,正是溺死在魚塘之中的小女孩的家。
不多時,男人再次出現在魚塘之中,身後卻多了個身着白衣的小女孩兒。
可是邵淩株看得分明,那男人雖然同他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模樣,但是仔細看去,同他卻差距很大。
一雙晶藍的眼睛被邵淩株捕捉到,雲喾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發現了什麽沒有?”
騷靈族沒有理會雲喾,一動不動地認真看着畫面,之間小女孩突然自己一人走進了魚塘,随着時間的推移,水慢慢漫過了小女孩的頭頂,消失不見。
邵淩株感到不可思議,他很清楚畫面中的那個男人并不是他,但是為何,那個人要變成他的模樣去害人呢?
雲喾好奇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看你這表情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快跟我說說!”
這時,邵淩株心中已經七七八八大體有了譜兒,但最終的問題他始終還是沒有想明白。
對雲喾的話也是不去理會,随即反問道:“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麽?”
雲喾臉上閃過一絲高興,“本人雲喾,游走江湖四方,一心只願斬妖除魔,救濟天下蒼生!”
“邵淩株,其實之前我的懷疑并沒有錯,你的體內卻是有一種力量深埋在其中,我想我能給你解答一二。”
邵淩株聽此,突然來而來精神,“快說。”
“北辰州郡的修行者數也數不清,但是他們之間卻有着一種嚴格的等級劃分,像你這種連靈草都沒吃到幾棵的人來說,連最低級的武修士都算不上。”
雲喾頓了頓,繼續說道:“要想踏入武修,就得不斷地征戰,不斷地靠發掘世間的靈丹妙藥,不斷地痛苦蛻變成長增強能力。”
“北辰州郡,強者大陸,各派宗族勢不兩立,強者為天尊,天尊之上無人知曉,之下是武皇武王等各個下派分別,各個階層十級十級劃分,每一級別相差甚遠。”
“要想提升修為,出了借住靈丹寶物之外,就要靠自己身的突破了。”
說着說着,雲喾便将手中那剛剛烤好的兔肉往邵淩株面前一遞,神情突然轉變一副讨好的模樣,說道:“其實現在我也不太确定昨晚事情的原委,但是我能确定的是這件事兒一定跟你有關系,但也不排除你就是真兇。”
聽此,邵淩株心裏猶豫了一下,都說這栖鵬寨外面的人進不來,寨子裏的人也很少出去,面前這個女孩竟然能夠找到這個地方,一定不是她口中簡單的濟世救俗,定然是抱有什麽目的而來。
見邵淩株在面前猶豫了起來,雲喾卻是将大手一揮,随即扯下一只兔腿,“罷了罷了,你知道你不肯跟我說,但是你別後悔,反正你現在已經是上了船的螞蚱,難道你就不想找出陷害你的那個人?”
雲喾的這番話倒是戳中了邵淩株的心頭,明知面前整個人對他使着激将法,但邵淩株還是比誰都想找出那個陷害他的男人。
随即問道:“你有什麽辦法找到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