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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夥絕對是欠缺教養！”

領到薪水的第一個周末，肖思齊約楊明明到必勝客吃午餐。聊到新工作，肖思齊對頂頭上司有一肚子壞話要講出來聽。

“這一個月來，他除了要使喚我之外的時間，都是把我當透明人。無論我做什麽都不吭聲，好像非把我逼到辭職不可。”

“是你太在乎他，做好自己的事不就得了。”耐心聽完友人對上司的所有抱怨之後，楊明明下定結論。招來服務人員把吃完的杯盤收走，她倆各自點了一份飯後甜點，拿出筆記本，插上電源線，打開電腦一邊上網一邊随意的聊天。

“哪可能不在乎！試用期過後，是這位先生決定我的去留問題哎，我怎麽可能不去注意他的态度。”肖思齊忽然想到了大學時期的死對頭，強調說：“君明啓就是第二個錢玲玲。也不知道怎麽就招他惹他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難纏的兩個人。可悲的是，我可以通過課業打敗錢玲玲，卻不可能用專業知識讓君明啓臣服。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

“我不清楚你的情形是怎樣，不過只要把事情做好，他應該也沒話好說吧。”楊明明決定給出中肯的建議。

是，大概是沒錯啦，但是君明啓姓君，行為卻不像君子。肖思齊決定不依常理評價這個人：“人家說相由心生。他這個人極其冷漠，長得就像是電視劇裏分不清是非的君主，霸道又無禮。你不知道，他的眼鏡又細又長，看人的時候又兇又淩厲，像蛇一樣。他的個性也蠻陰暗的，根本就是蛇蠍心腸。”

“這樣聽起來，他倒蠻像是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楊明明賊賊一笑。

“是啦，倒真的有這樣的男主角。只是小說裏這樣的性格為女主角傾倒非常感人，現實生活中遇到卻每天想甩他幾巴掌，真是叫人恨得牙癢癢。”肖思齊心不在焉的浏覽網頁，想多看看集團旗下醫院的宣傳網頁，但一想到君明啓的态度，又懶懶提不起勁頭。

“好啦，不要再垂頭喪氣的，過來看看我查到了什麽好玩的。”楊明明坐正身姿，挪出身邊的位置，伸手拉過肖思齊來看她的電腦。

“什麽好東西啊？”肖思齊湊過去一看，喃喃念出标題：“揭秘醫療行業四大家族秘辛？這是什麽啊？”

楊明明又接連打開好幾個網頁，随口解釋道：“聽到你說面試的事，入職之後才知道自家集團是什麽性質，這也太扯了吧！就幫你搜索一下咯，果然是有貓膩的。”

“什麽貓膩啊？”肖思齊傻傻分不清楚，只好随着楊明明的操作閱讀這些網頁信息。

“你看這邊寫着：提起民營醫院，君、曾、窦、蘇四大家族的江湖地位無人可撼。這兒，四大家族投資或參與投資全國80%以上民營醫院。這裏寫，四大家族旗下醫療機構是何關系，何人投資，除少數圈內人，無人得知。記者多方輾轉，歷經數月，方揭開神秘面紗一角。”楊明明一邊用鼠标選中文字，一邊念給肖思齊聽。

“又不是紅樓夢，搞什麽四大家族，這和我們公司有什麽關系啊？”肖思齊還是一頭霧水。

“先別急，你再看看。”楊明明手指飛速敲打鍵盤，重新輸入關鍵字，很快新的頁面也被打開，掠過前面幾段敘述性文字，她繼續念重點：“……這些看起來天南海北、風馬牛不相及的醫院，背後卻指向同一個身影——番茄醫療投資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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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肖思齊震驚的看着電腦屏幕，這下徹底來了興趣，搶過鼠标，“我們集團哎，說什麽說什麽，我趕緊看一下。”

只見下面的文字寫着：

“君青秀是四大家族之首——君家的第三代繼承人，這個番茄醫療投資王國的掌控者，至今為止也沒有幾個媒體記者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據公開資料顯示，君青秀投資的醫療産業非常多元化，旗下擁有S市波塞冬男科醫院、H市維納斯整形醫院和G市如意婦嬰醫院等十多家醫院，形成了以東部、南部為核心區域的發展格局。”

楊明明看着肖思齊激動的樣子，笑眯眯的說：“看來你進了一家了不起的企業，而且擁有者還非常的神秘低調呢。”

“沒有做虧心事，幹嘛要低調！”肖思齊一句斷言，讓楊明明瞪大了眼睛。

“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肖思齊于是就把小舅舅的故事講給楊明明聽。

“你看網上這些報道也有寫：四大家族均是游醫出身，靠着治療性病、隐疾、疑難雜症小診所出身，再往前追溯，就是兜售狗皮膏藥的。這樣的背景，人家好意思不低調嗎？”

“雖然我對你小舅舅的事情表示遺憾。可是這并不代表番茄集團，或者君家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家庭背景比較複雜的楊明明看事情往往比較客觀公正。

“是，我相信這兩者之間沒有直接關系。但是你也知道，資本家的第一桶金都是鮮血淋淋。”肖思齊不改初衷，“雖然四大家族并不是害我小舅舅的直接兇手，可是他們都是一國的。當時害死我小舅舅的那家診所老板，出了事第一時間就卷走財産，留個肇事醫生頂罪，可見這事兒他不是初犯，處理的太有經驗了！四大家族游醫出身，非祖宗庇佑卻能做到今天的規模，坑蒙拐騙的的事情肯定做了不少！”

楊明明聽她說的有理，便問出實際問題：“那你還要在那邊上班嗎？豈不是助纣為虐？”

“我在知道了公司的性質之後，就考慮過要不要辭職的事兒。”肖思齊支着下巴，愁緒滿懷，“但是一方面沒有其他的工作，另一方面，做了這麽久，也沒發現這邊有什麽不正規的地方。”

楊明明一聽，趕緊勸她：“那你就先做着呗，網上說的也很含糊，人家低調并不代表人家做了虧心事。據我所知，其他行業例如科技界、建築界，這些家大業大的超級大亨們，都是行事低調的。你能說人家有錢就是因為做壞事了麽，那是仇富心理。”

肖思齊知道她的心思，害怕自己一時想不開又要沖動行事，不禁“撲哧”一笑，“好啦，我知道的。只是這麽一說，不會随随便便把自己飯碗給砸了的。”

“嗯，你知道就好。”楊明明不再多說，肖思齊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兩個女孩對面坐着，各自随意的浏覽網頁，不時低聲的交談幾句。

秋天的午後陽關明媚，和風熙微。楊明明看時間不早，收拾電腦說，“我要去家教小孩那邊，你等下自己回去。”肖思齊點頭表示知道了，目送她到門口，卻見到那邊走進來一個她不想看到的人——君明啓。

她打招呼上司可以不理，不過看到上司硬是假裝沒看到卻不是她肖思齊的風格。于是，在發現君明啓在自己的方向走過來的時候，她站起來，老老實實的打招呼：“主任好！”

來人本來打算目不斜視的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去，半路卻被冒出來的小姑娘打招呼。只見他勉強的勾起嘴角，看向肖思齊，吐出淡漠的聲音：“你好。”

“哈？你真的是君主任麽！”肖思齊沒有聽到預料中傲慢的“唔”聲，對男人的身份表示懷疑。

男人的眸子并不比君明啓有溫度，但是此刻卻抹上些許的詫異神色。他猶豫的一下，還是老實承認：“的确不是。”

“哇，那你是主任的雙胞胎兄弟哦！”肖思齊大跌眼鏡。

“是的。”男人想知道這女孩怎麽一句話就能區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但是初次見面，好像不該問的太多。他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問，說着：“不好意思，我要去那邊。”

“哦，好，你忙吧，君主任的哥哥。”肖思齊一愣，這位君先生雖然也是沉默寡言，但顯然比君明啓有禮貌多了。

其實是君主任的弟弟。君明軒很想這樣解釋，但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這位女生可能只是大哥的同事，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也不是什麽緊要事，誤會就誤會吧。于是他略微點頭示意，走向自己的位置。

君明軒都坐下去點好飲料了，肖思齊還在不時探頭向那邊好奇的張望。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是真的，除了在影視劇裏面經常看到演員一人分飾兩角，在現實生活中，肖思齊還沒有見過真正的雙胞胎呢。原來雙胞胎都長得這麽相像啊！

正想着一些有的沒的，手機響了，是楊明明打來的：“思齊，我剛剛經過一家老舊電影院，看到門口上有無間道的海報。”

“然後呢？”這種事需要專程打電話彙報麽。

“然後我就想到，你可以效仿無間道，深度卧底敵人內部呀！”楊明明因為見多識廣，性格一向比較穩重，今天倒是一反常态。

肖思齊一想到剛剛兩人讨論的話題，馬上就意會過來，看了看餐廳角落的那個身影，壓低嗓音問：“你是說，讓我探訪我們集團的秘辛哦？”

“是啊！”楊明明興奮的為她規劃未來，“你想哦，時代周報的記者報道都只是‘掀開神秘面紗’的一角，如果你可以把四大家族的事情全部調查清楚，豈不是大頭條！到時候別說市第一日報了，你想去青年報或南方周刊都不是問題啊，那你就紅了耶！”

“話雖如此，但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啊。雖然我到這邊不久，也是察覺到這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呢。如果像我這種底層員工，都可以随随便便知道高層秘辛，那所謂的秘密也壓根不是什麽秘密了啊。”肖思齊苦惱的說着。

“那你就想辦法爬到高層嘛，也是你生存的需要啊。這叫賺錢追夢兩不誤！”楊明明這邊上了公交車，一手抓緊吊牌保持平衡，一手緊握手機，為好友分析利弊。

“聽起來任重道遠哎。”肖思齊感染到好友的樂觀，不禁揚起一朵笑花。

“成功是屬于堅持到底的人。反正你不做這個事情，也是要為了生存而繼續在那邊工作的。倒不如給自己制定一個目标，得之你幸，不得你命，何樂而不為呢？”

“嗯！我知道啦，我會好好規劃的。”肖思齊開始認真思索這個可能性。

“這就是嘛，以後做了知名記者，不要忘了我這個大功臣哦！”楊明明笑嘻嘻的說着，兩人抱着這個點子是否有些離譜，另一方面又覺得可以一試的心情挂斷了電話，随後還陷入了蠻長時間的思考。

等回過神來，肖思齊下意識看向餐廳的角落。發現君主任的哥哥對面已經坐了一位漂亮女生，那個女生在說着什麽，引得男人不時微笑颔首回應，看起來場景很是溫馨和諧。

“是在約會嗎？原來君主任的哥哥已經有女朋友了啊。”肖思齊心中湧起失落和遺憾，好男人總是會被搶先領養的。還是收拾收拾，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