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讓謝季柏回去。

年關将近,正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時候。

杜月兒卻是一如往日的清閑,紅柳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事情,不怎麽見到,只将她的日常生活交給小丫頭打理。

杜月兒每日除了吃,睡,就是跟在謝季柏身後,也不需要做什麽事,只要在他讀書的時候給他當靠枕,在他寫字的時候給他磨墨,在他疲勞的時候給他捏捏肩捶捶腿,在他無聊的時候給他念念書彈彈琴,或是陪他下下棋……

杜月兒掰着手指細數,發現自己每天要做的事看似簡單,其實還挺多的。不過誰叫謝季柏是飼主呢,用勞動換肉吃,杜月兒接受起來也不是很困難。

也許是覺得她身上暖和吧,謝季柏時常抱着她當暖爐,比如此刻。杜月兒怕惹怒了謝季柏就沒肉吃了,所以不曾反對過,反而乖乖的由他抱。

雖然外祖父告誡過她女孩兒的名聲很重要,但對缺心眼的杜月兒來說,名聲能比吃肉更重要嗎?所以轉瞬就将外祖父的話忘在了腦後,專心思考起今晚的菜色。聽說火房月前做了幾百斤的臘腸,今天可以吃了,今晚一定要來一份嘗嘗味道!還有,天氣這麽涼,晚上吃火鍋好了,涮羊肉好吃啊,又香又嫩的羊羔肉……

謝季柏一看趴在懷裏的這只饕餮又神游天外了,舉起手上的書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在想什麽呢?”

杜月兒擡頭,兩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少爺,晚上吃涮羊肉好不好?”

果然又在想着吃。

謝季柏有些無語,又覺得放心,這種心思單純的人最好控制,不需要費心提防,她除了吃,倒還真是什麽都不貪。

“不好!”謝季柏故意板起臉,報了幾樣素菜名,表示晚上要吃素。

杜月兒頓時苦了臉,拉着他的袖子撒嬌,各種讨好,謝季柏被她讨好高興了,方才點頭同意。杜月兒見他同意,一張小臉興奮得紅撲撲的,大大的杏眼透着清亮的水光,謝季柏見了心下一動,低頭欲吻她,杜月兒卻突然直起身子,指着窗外叫道:“哎呀,少爺,外面雪停啦,我們出去堆雪人好不好!”

“不好,你家少爺畏寒。”謝季柏抓着她纖細的腰肢,想将她重新按回懷中,杜月兒咯咯一笑,身子如魚般從他手中滑開,跳到地上,道:“少爺好壞,明知道人家怕癢還撓月兒!”她不等謝季柏回答,轉身拉開房門跑了出去,“少爺既然畏寒,就由月兒替您堆個雪人好了!”

謝季柏眸色微冷,抿唇在椅子上靜坐片刻,轉念又想她到底年紀還小,再等兩年也無妨。便起身圍了狐裘,拿上手爐随她走了出去。

庭院中杜月兒已經堆好一個大雪球,吭哧吭哧又開始往大雪球上面加小雪球,她力氣大,兩三個人合作才能堆好的雪人,她一個人沒多久就整出了雛形,一雙小手上上下下拍打,将雪人堆實。完工後又跑回謝季柏書房,拿了兩顆黑棋子按在雪人頭上做眼睛,拿了一小截彎彎的樹枝做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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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兒拍拍凍得有些紅的手,往雪人邊一站,沖謝季柏笑道:“少爺,給我和雪人畫個像!”

謝季柏哼哼兩聲,不應。

杜月兒十分自覺地跑回書房搬了一張桌案出來,又鋪好宣紙,替謝季柏磨好墨。謝季柏見她乖覺,先前心裏的一點不舒服也散了,命杜月兒到雪人身邊站好,提筆作畫。

雪地中的少女盈盈立在寒風之中,因為先前的一番運動,兩抹暈紅染在俏麗的臉龐上,更顯得嬌憨可愛。論長相,她雖然不錯,卻不令人驚豔,後院中不乏比她美麗的女人,但她有着比其他女人都更健康的身體,全身都透着勃勃生機,令人無法忽視。

謝季柏揮毫潑墨,不多時便完工停筆。杜月兒一蹦一跳跑來看,視線觸及到宣紙上,笑容瞬間凝固,她指着畫大聲嚷嚷道:“少爺,這是什麽?”

只見雪白的宣紙上畫着一只既不像羊,又不像狗的動物,頭上有雙角,身披長毛,肥肥胖胖,憨憨傻傻,正趴在一只雪人旁邊。

謝季柏丢開畫筆,輕笑:“就是你啊。”

杜月兒鼓起雙頰,氣呼呼道:“我怎麽會是這個樣子的?”她拉着謝季柏的衣袖昂首控訴:“少爺,你欺負人!”

謝季柏指着畫上的饕餮道:“你看它的眼神和你像不像?”

杜月兒扭頭仔細一看,畫上動物有一對大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人瞧,那貪婪的眼神好像在說:我餓了,要吃肉,要吃肉,要吃肉……

杜月兒惱羞成怒,想去撕畫,謝季柏先她一步将畫高高舉起,讓杜月兒夠不着,還故意逗她:“這畫我要拿給紅柳做繡圖,讓她按着這圖畫繡一件衣服給你過年穿。”

這種圖案怎麽穿得出去?丢死人了!!!

杜月兒拉着謝季柏衣擺哀求:“少爺,不要嘛……”

謝季柏轉身不理。

杜月兒哀嚎一聲,繞着他團團轉。

兩人的笑鬧聲在清冷的院子上空回蕩了許久。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淡定。 閱讀該文章的讀者通常還喜歡以下文章

核桃

謝季柏進杜月兒房間時,見到她正在縫荷包,以為那荷包是送給自己的,毫不客氣搶到手中打量,一臉嫌棄:“你這荷包也做得太簡單了吧?連點花樣都不繡。”

杜月兒忙起身去搶回來,“月兒又沒學過繡活,自然不會繡花。”她外祖父雖有教她讀書習字,下棋彈琴,但她娘卻在她一出生時就死了,無人教過她女紅,所以她只會一些簡單的縫縫補補,繡花樣就不行了。

杜月兒從小箱子裏取出四錠一兩的銀子放入荷包中,又将開口處縫合。謝季柏知道先前誤會了,這荷包不是給自己的,便有些氣悶,坐在一旁喝茶。

杜月兒縫好荷包,想到冷落了這位大少爺,又忙将東西丢到床上,狗腿地跑到謝季柏身邊給他揉肩捶背,一臉谄媚讨好。謝季柏只當沒看見,杜月兒怕他又不給自己肉吃,厚着臉皮拱進他懷裏,纖細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身,将臉埋在他胸前。

謝季柏故意将冰冷的手塞進她衣服裏,杜月兒最怕後腰被碰,動來扭去不肯配合,直到謝季柏的手從她後腰處移開才安靜下來。過了一會,謝季柏身上暖和了,心情轉好,問她:“你剛才縫荷包幹嘛?”

杜月兒道:“快過年了,我想托人将我的月例銀子送回家。”她自從到了謝季柏後院,每月的月錢由500文漲到了2兩銀子,兩個月下來也積了4兩。

謝季柏想起他已命流光,将杜月兒家人接到他的一處莊子上養着,杜月兒還不知道。于是便問她:“你想不想見見父母?”

杜月兒在謝季柏懷裏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趴得更舒服些:“月兒不能随便離府啊。”

謝季柏拉着她起身,“我帶你去。”

兩人換了衣服,流光駕了馬車,一路向謝季柏京郊的莊子駛去。

杜月兒沒想到謝季柏竟然給她父母搬了家。

謝季柏這處房子并不大,背靠崖山,前臨滄浪河,布局中規中矩,主樓坐北朝南,東西廂房相對,整體成長方形,後面一個精巧的花園。

杜娘子出來迎接謝季柏和杜月兒,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杜月兒見她穿着嶄新的暗梅蝶紋青色緞面皮襖,下着同顏色馬面裙,頭上戴了玉蘭花頭銀簪,面色紅潤,精氣十足,顯是過得不錯。杜老爹不擅言辭,見到謝季柏緊張得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

倒是杜月兒七歲大的弟弟阿毛膽子比較大,也不怕生,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瞧着謝季柏。

謝季柏見阿毛虎頭虎腦,和杜月兒有些神似,對他便多了幾分喜愛,拿出幾顆金瓜子給他作見面禮。又見杜月兒父母看到他拘謹,便帶了阿毛去花園玩,好讓杜月兒同父母說說話。卻不想杜月兒同杜氏夫婦聊了不過一盞茶時間,便起身離開到後花園找他。

謝季柏不解問道:“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杜月兒摸摸阿毛的腦袋:“知道他們過得很好就行了。月兒要謝謝少爺,我聽爹說,少爺讓阿毛開春後進謝家族學讀書。”

阿毛忙抓住杜月兒的手:“姐姐,我有大名了,叫杜如松!”

杜月兒扭頭用眼神詢問謝季柏。

謝季柏道,“我方才為他起的,如今進了學,再叫阿毛就不合适了。只是還沒問過你父親的意思。”

杜月兒笑道:“咱們村裏的孩子取大名,都要割二斤豬肉才請得動村尾的老秀才幫忙,少爺可是舉人老爺,将來還要考狀元的,起的名可不比那老秀才強多了嗎?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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