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節
?你知不知道懷孕頭三個月要多加注意,不然有可能會滑胎!”
謝季柏大吃一驚:“有這事?”
謝興儒賣弄經驗:“那當然。你頭一次做爹不知道,我怎麽說也是過來人了!”
這間屋子本是謝家專門用來教訓犯錯子孫的,裏面就擺了一把交椅,謝興儒哪裏還坐得住,親自扶了杜月兒坐在他的位子上,自己和謝季柏站在一旁。杜月兒不免惴惴不安起來,她肚子疼是假裝的,要是大夫來了露陷怎麽辦?
反倒是謝季柏對她使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讓她繼續裝。自己則拉着謝興儒聊起娃娃經,謝興儒說着說着就忘了要教訓謝季柏的事,反而開始和兒子傳授起育兒經驗來。
凡事“第一”總是比較占便宜。大概對第一個孩子投入了較多的心思,不少人偏愛長子。謝季柏之前有一個姐姐,他雖然是個兒子,小時候卻不如姐姐受寵。又因為他是男孩,是謝家未來的家主,從小被嚴格要求,基本上是玩樂沒他的分,挨打倒常輪到他。
謝興儒齒齡愈長,抱孫子的願望就愈強。杜月兒如果生下孩兒,那就是他第一個孫子。謝季柏就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地讓杜月兒裝肚子疼,這就叫“挾兒子以令老子”。
沒多久紀大夫就趕來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要謝季柏的爺爺,謝懷安。于是杜月兒尚還平平的小腹又受了一次注目禮。謝老太爺沒謝興儒那麽大火氣,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嫡子庶子他全不在意,反正都是他謝家的子孫,畢竟四世同堂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等到的,能親眼看到曾孫子出世,他就該惜福了。
謝老太爺十分開心,越看杜月兒越順眼,甚至當場就送了名下的一處莊子給杜月兒,表明了他的态度。這樣一來,謝興儒就更不好再訓斥謝季柏了。又因為自己老爹都送了禮,他這個做公公的也不能小氣,便也送了一間店鋪給杜月兒。
謝季柏暗中和杜月兒擠眉弄眼:咱家的娃娃帶財,還沒出世就給爹娘帶了一筆不菲收入。
在謝家祖孫三代人的注視下,紀大夫感覺壓力山大。他診了半天脈也沒發現杜月兒有什麽問題,但他要直接說“沒事,注意休息就行”,會顯得太敷衍。杜月兒肚子裏的可是謝季柏的長子,是他未來的主子,怠慢不得。是以紀大夫絞盡腦汁說了一大通醫理,又開了幾個食補的方子,最後囑咐杜月兒要好好休息,保持心情舒暢,不可以大喜大悲雲雲。
這樣忙活了一陣,謝興儒也沒心思再訓謝季柏,讓他帶着杜月兒回去休息,好好卧床躺着,小心他的孫子。自己又把老管家找來,交代他仔細挑幾個穩妥的丫鬟婆子服侍杜月兒,要是懷孕期間出了什麽事,就拿他全家老小來賠。把管家吓得一愣一愣,最後擦着冷汗離開。
謝府裏三個當家的主子都寶貝的人,自然沒人敢去招惹。一時間杜月兒成了謝府中風頭最盛的人物,要什麽有什麽,不論她走到哪,身後都跟着一串溜須拍馬的丫鬟婆子,當真是衆星捧月,威風八面。
最最讓杜月兒無語的是,不論她說什麽,都有一群人跟着附和。哪怕她腦抽了,說天上的太陽是方的,那些人都要鼓掌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呱呱叫。她若是皺一下眉頭,一堆人跟着打抖,生怕惹了這位小姑奶奶不開心。大夫不是說了嗎?要讓她保持心情舒暢。于是杜月兒只要有點不開心,那群馬屁精就變着法兒讓這個小祖宗開心。
杜月兒心想這大概是她一生中唯一能作威作福的時光了。俗話說得好哇,有權力不用,過期作廢。杜月兒立刻想起自己初到謝府時那惡俗的願望:要吃紅燒肉全宴。
一直以來,紅柳都堅持喂養要葷素搭配,堅決反對她完成這個惡俗的心願。
但如今紅柳也不能阻止她了,杜月兒小人得志,揮揮手吩咐下去:上肉,給我用大盆裝!
等謝季柏回來,看到得就是吃得滿嘴流油的杜月兒。
謝季柏啼笑皆非。
杜月兒吃多了,被油膩得難受,趴在謝季柏身上直哼哼。
謝季柏攬着她無奈道:“我說你就這點追求嗎?要什麽不好偏要紅燒肉全宴,膩着了吧?”
杜月兒難受得直哭:“那不吃紅燒肉全宴吃什麽?羊肉全宴?牛肉全宴?”
謝季柏:“……”
由于杜月兒吃撐了,搞得謝府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請大夫,開藥,忙了大半日才消停下來。于是從那天起,衆人發現,從不挑食的杜月兒的食譜裏多了一樣堅決不吃的食物——紅燒肉。
又過了兩日,管家出于讨好杜月兒的目地,特意找了一個京城裏有名的戲班子來謝府表演。
杜月兒不愛看文绉绉的戲,管家就專挑熱鬧的打戲給她看。什麽孫悟空大鬧天宮,沉香劈山救母,武松打虎等等。看得杜月兒大呼過瘾。
戲臺上的武松神勇無比,臨危不懼,赤手空拳毆打老虎。杜月兒看得正開心,結果那老虎就被武松三拳兩腳打死了,不由得嘟起嘴點評道:“這老虎也太不耐打了!”
管家一聽,乖乖,咱們家的小姑奶奶不滿意了,這還了得?
立刻找到那戲臺幫主,要那老虎起來,繼續給武松毆打。
那幫主聽了這無理要求,一臉為難:“這戲裏的老虎都死了,還怎麽打?再打不亂套了嗎?”
管家見他居然還敢頂嘴,頓時大怒,厲聲喝道:“死了就不能再活嗎?只要我家主子高興,別說你那老虎死了還得再活過來挨打,就算要你家武松被老虎毆打,那也使得!”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元旦快樂。
謝謝淡紫色誓約,墨染的地雷。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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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快到了中秋節,齊帝照例大擺宴席,按照往年慣例,京城四品以上官員全部都有資格攜家眷參加。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今年齊帝特意欽點了杜月兒參加。
送走宣旨的公公,謝興儒看着謝季柏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使這點小伎倆就能如願?”
謝季柏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道:“孩兒不明白爹的意思。”
還跟我裝!臭小子你再賊那也是老子的種,憑你還敢跟老子玩心眼,再吃幾年飯吧!謝興儒也不惱,只淡淡說道:“她便是得了陛下的嘉獎,身份也擺在那裏,你不要期望太高了,早早做好心理準備吧。”
謝季柏道:“爹不喜歡月兒?”
謝興儒聞言一滞,“那倒也不是。”
說實話,他還是挺喜歡杜月兒的。這個女孩心性單純,天真污垢,确實可愛得緊。他也可以理解為什麽謝季柏喜歡她,他們這種人長期生活在勾心鬥角的環境中,對身邊的人都充滿了戒心,只有杜月兒那種直來直往的簡單性子,才能讓他放下防備之心,更何況杜月兒還救過他。
然而她畢竟身份低微,若謝季柏是個庶子也罷了,可他偏偏是謝氏未來的家主,這樣一來,他絕不允許杜月兒成為他兒子的正室。
謝興儒道:“總之我答應你,以後便是給你娶了正妻,也絕對不會虧待她和她的孩子。她這次進宮,想必能得到陛下的嘉獎,有這麽一份功勞在,你未來的正妻也決計不敢為難她。能得到的,我會給她,不該她得的,你也不要蘀她多想。”
他這麽說完,輕輕一嘆,也不再看謝季柏,轉身出去。
能得皇帝陛下欽點赴中秋宴,是極大一項殊榮。
謝家特意請來宮中的嬷嬷教導杜月兒皇宮禮儀,紅柳對杜月兒進宮要穿的衣物首飾篩選了又篩選。要知道宮裏那群妃嫔經過長期宮鬥的生涯,不少人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衣着打扮都能給你挑出錯處來。
雖然杜月兒不像其他官家小姐那般有機會嫁入皇家,被那些妃嫔盯上難為的可能性較小,但安全起見,打扮絕對不能太出挑。可也不能太寒酸,不然堕了謝家的臉面。最後紅柳選了一身規規矩矩的衣飾,又請宮裏來的老嬷嬷看了看,增減了幾件首飾,才算放下心來。
那種皇家宴席,也就是吃個恩寵,根本是吃不飽的。所以到了中秋宴那天,謝季柏早早讓人給杜月兒備好飯菜,先将她喂飽再帶她進宮。杜月兒不由感概道:“連吃都吃不飽,這皇家的恩寵,不要也罷。”
謝季柏淡然一笑:“這話你也就在這裏說說。到了宮裏可要謹言慎行。”
杜月兒嘟起嘴:“知道啦。月兒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亂說話。”
謝季柏寵溺地拍拍她的腦袋:“嗯,我知道,咱們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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