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晾衣

見安然頭上的荷葉也歪了,展塵就自然地伸手替她理平了。安然眨巴着眼望着他輕柔的動作,心裏忽然湧上了一股異樣的感覺:“這個男人是怎麽了?怎麽對自己這麽好?難道就這麽幾天,他竟然喜歡上了自己?”

展塵見安然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就讪讪地縮回了手,俊臉上一紅,像是被窺透了心事一般。低了頭拎了東西,大踏步往前走去了。

安然亦步亦趨地跟上,心裏暗想:“這個男人怎麽變化這樣快啊,剛才扶自己起來,給自己整理荷葉時,還是柔情一片。這會兒怎麽就像這突來的大雨,又陰了呢?”

展塵這次走得不疾不徐了,一直有意地等着安然。淙淙的大雨如影随形,雖然展塵和安然各自頂了一片碩大的荷葉,雨水還是無情地把他們身上的衣服打濕了。

回到店門前,兩個人都淋得水雞兒般,渾身的衣衫都濕透了,粘膩地貼在身上。展塵一身黑色的長衫緊裹住健碩的身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

安然更不要說了,一身粗布長衫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線。雖然她只有14歲,但這些年來,因為她賣花,也賺了不少銀子,家資雖談不上頗豐,可日子确也過得。所以,她的身子發育得很好。高挑的身材,該凸該翹的地方,一點兒不比別的女人少。

只是安然平日裏出門都是男裝打扮,在家時,為了幹活方便,着裝也都以寬松肥大為主,從來也沒注意過自己的身子已經悄然成熟了。

此刻,濕透的衣衫緊裹着她高挑、有致的身軀,面對一個同樣濕透了的青年男子,安然的心裏不平靜了,生怕展塵看到。

于是她逃也似的幾步搶到了展塵的面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上的大銅鎖,就躲到屏風後面去了,拉下窗簾,給自己隔開了一個隐蔽的空間。

展塵了然地笑了笑,對着屏風後頭大聲道:“這麽大的雨,三兒他們怕是一時也回不來,我把門關上,你在裏面把衣服脫了吧。”

什麽,這個男人竟然要把門關了,還要她脫了衣服?那他要幹什麽?安然不由揪緊了自己的衣服。

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展塵好笑地放下了手裏的口袋和盒子,摘了頭上尚在滴水的鬥笠挂了,才笑道:“放心吧,趁着三兒還沒回來,你趕緊把衣服擰幹了,晾幹了再穿。淋雨後最容易着涼,你還想明日開張不是嗎?”

安然聽到這裏,心裏暖暖的,就伸手去解脖子底下的衣鈕,誰知才解了兩粒,就聽展塵又道:“你可別磨蹭,快着些,不然我就要進去了。”

安然心裏暗罵了一聲“僞君子,剛才還知涼着熱的,這會子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手下的速度就加快了,把外衫脫下來,擰幹了搭在屏風頂上晾着,安然又脫了中衣。

這古代的中衣可真是麻煩,遠不如現代的女子內衣。改天得畫了圖樣,讓娘給自己做兩套,可就不知道她肯不肯做呢。不過,她要不願意,自己也有法子,到城裏找裁縫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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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脫光了身子,站在屏風後,怕展塵沒事幹,說不定真的闖了進來。于是就高聲說道:“你這會子閑着也無事,靠門邊的櫃臺上有個抽屜,我看過了,裏面有針和線,你撿那結實的線,把瓷珠子穿了,等會我好挂起來。”

展塵不情不願地嘟哝了一聲,把外衫也脫下來擰幹,晾在屏風上。安然猛見一件黑色的長衫挂在自己的衣服旁邊,不由心裏一抖,顫聲問着:“你要做什麽?”

“放心,我對你這樣的小丫頭不感興趣。”展塵撂下這麽一句話,就去找來針和線,坐在椅子上穿起珠子來。

展塵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竟會聽一個小丫頭的擺布?想想自己以前也是前呼後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哪曾做過這樣瑣碎的事兒?慣拿刀劍的手,乍一捏這麽細的針,真不知道怎麽穿線。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展塵才把線穿好。就用一只大手顫顫地捏了一粒珠子,咬牙攢目地穿着,一個不小心,卻戳中了自己的手指,氣得展塵越發沒了好樣,和珠子較量上了。

安然剛才還擔心展塵會闖了進來,聽到他說“對小丫頭不感興趣”的話,放心的同時,不由也恨得牙癢癢,“哼,誰是小丫頭,別看不起人。姐可比你大多了,還對我不感興趣呢,等你感興趣的時候,姐還不搭理你了呢。”

女人的心思最難捉摸,安然自然不例外。兩個人各自懷着一股心思,誰都不吭聲,屋子裏一時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安然躲在屏風後裸着身子,不由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這副身軀。原來這具身子的底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肌膚白膩柔滑,上下勻稱。兩只雞頭小乳正在茁壯成長,相信幾年後就能長得飽滿了。修長的雙腿結實有彈性,一雙白嫩的天足,玲珑可愛,一雙玉臂更是瓷滑得如同白淨的羊脂玉。

安然對自己的這個身軀還是相當滿意的,至少不比她前世的差。照這個樣子長下去,再過幾年必定會是個大美人。至于是否傾國傾城,安然倒不想了,只希望能夠多賺些銀子,讓王氏他們生活得更好。

就在一邊欣賞着自己的身子,一邊思量未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安然摸了一把自己的衣服,已是半幹了。裸着身子站了那麽久,皮膚上起滿了粟米樣的小疙瘩,雖是夏末,還是感到冷了。

安然也不管衣服有沒有幹透,撸下來就往身上穿。再說了,外面還有一個大男人,時刻提心吊膽的那種感覺真是別扭極了。所以安然一股腦兒把衣服都套上了,揉了揉還潮乎乎的頭發,就走了出去。

展塵正在全神貫注地穿着手上的珠子,也沒防頭安然已經出來了。一身中衣的他,坐在那兒,攢眉瞪眼的樣子,就被安然絲毫不漏地盡數收歸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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