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打壓
安然看着許氏母女那副醜惡的嘴臉,心裏不知道詛咒她們多少次,可是為了在府裏生存下去,安然還是抿起了嘴兒,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任由那母女兩個把自己上下像是看穿了一般。
在許氏眼裏,安然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孩子,雖然相貌長得也錯,但是通身的氣派,庸俗的很,壓根兒就沒法和自己的女兒相比。
再加上那三姑娘一幅畏首畏尾的樣子,從沒見過什麽大世面,這樣的人,最好控制了,看來自己的想法成功了一半,女兒總算是跳出了火坑,不用嫁那個半死不活的人了,縱然他是個皇子,也是個不得勢的皇子。
皇後是自己的親表姐,想要讓女兒嫁得好,完全不是難事。所以,她思量透了,面上就帶了一絲陰冷的笑,看安然的目光,也是陰狠惡毒的。安然在她目光的注視下,不得不低了頭。
許氏滿意地招手叫過陳媽媽,“三姑娘從今兒起就交給你了,你在半月之內要教會她各種規矩。下個月就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壽,到時候,宮裏也會有人來,我要看到一個三姑娘成為一個大家閨秀。”
“是,老奴一定把三姑娘教好,太太您就放心吧!”陳媽媽小鼻子小眼睛的湊在了一起,眉開眼笑地應承下來。
見安然還矗在一邊,陳媽媽喊道:“三姑娘這就跟了老奴去吧。”安然諾諾地答應一聲,就要走。陳媽媽冷了臉,“三姑娘,您還沒和太太行禮,怎麽就這樣走了?”
安然只好回身,給太太福了一福。許氏厭惡地揮了揮手,“下去吧,好好跟着陳媽媽學規矩,若是半月後還學不好,我是不會輕饒你的!”
撂下這句狠話,也不看安然,陳媽媽帶了安然就下去了。也不知道陳媽媽要把自己帶到哪兒去,反正不是回王氏住的院子。安然跟在她後面,看着她蹒蹒跚跚前行的背影,安然心裏生出了一股仇恨:“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竟敢對我這樣,等我有了機會可不能讓你好過!”
陳媽媽把安然領到一個獨門小院裏,指着一間門板破舊的房子,道:“這就是你這半個月住的地方。剛才你也聽太太說了,若是這半個月學不好,可就對你不客氣了呢!”
安然相了相那扇稍一使力就會倒下的門板,苦着臉問道:“我就住這兒呀?”
“怎麽?”陳媽媽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不住這兒住哪兒?你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安然也不理會,自個兒推了推那扇吱呀作響的破門,走了進去。就見當屋裏擺着一張破木桌,靠牆支着一張小床,上面垂着泛黃的帳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住了,這個屋子一股黴味嗆鼻,牆角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陳媽媽從院子的角落裏尋出一把笤帚,往安然懷裏一送:“別傻站在那兒,趕緊打掃幹淨了,晚上好住。”
見安然眼睛直直地望着屋內,陳媽媽推了她一把,“還不快着些,莫不成你還想讓我動手不成?告訴你,從今兒起,我就是你的教引嬷嬷,若是你有一絲兒的不是,我就去回了太太,看她怎麽整治你?”
連動手帶恐吓,總算是讓安然不情不願地打掃起房子了。安然可是個靈巧的,“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還是參詳透了的,再說,這打掃房子也不是什麽難事,只不過人家古代的大小姐可不做這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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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細細地打掃好了自己住的房子,畢竟這些日子要住在這個地方。陳媽媽就住在隔壁房間裏,安然渾身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才算是收拾妥帖了。
拿了沾滿蜘蛛網的笤帚,安然去見陳媽媽,只見她正坐在一張楠木交椅上,一臉悠閑自得地端着一盞茶,嘴角溢出一絲微笑,輕輕地用碗蓋撥了撥浮葉,小小地呷了一口。
安然心裏那個氣啊,原來這老巫婆住的條件比自己這個尚書小姐都好,看看人家那一張雕花的古色古香的檀香木的床,上面垂着一床銀紅秀百草的軟紗帳,這麽老了,住的房子卻像是個少女的閨閣。
看來太太許氏的心不是一般的狠啊,連自己的陪房都住這麽好的屋子,自己一個庶出的姑娘,住的還不如下人!
哎,王氏還異想天開地以為,把許氏伺候好了,說不定就能給自己找個好婆家呢。如今看來,任是自己娘兒們怎麽努力,都不可能做到的。
不過陳媽媽的門明明是敞開的,安然也站在這兒有一會兒了,可是陳媽媽依然當做看不見般,自顧自己喝茶。安然心裏就開始打鼓了:莫不是陳媽媽有意考驗自己的?
想及此,安然嘴角微微上揚,含着笑,畢恭畢敬地敲了敲陳媽媽的門,待到她“嗯”了一聲,安然才說道:“媽媽,我已經打掃好房子了,您看看,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陳媽媽耷拉的眼皮擡起來,看了看安然,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碗,站起身子,徑自經過站在門邊的安然,昂頭走了出去,來到安然的房間。
安然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就見陳媽媽從懷裏掏出一方潔淨的帕子,輕輕地在那張破舊的桌子上拭了拭,安然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結果。
幸好那張桌子安然擦了幾遍,否則又讓這個老巫婆捉住把柄了。
陳媽媽鼻子冷哼了一聲,轉過身來,一雙淩厲的小眼睛緊盯了安然一眼,方陰沉沉地說道:“打掃得也還罷了,今兒這是第一關。明日就開始跟着我學規矩。”
安然總算過了這一關,心裏不由長松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陳媽媽那刻板尖酸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明兒卯初時牌,就到我屋外候着我起來。學着給我洗漱、收拾床鋪。”
安然萬不料要那麽早起來,而且還要服侍她一個下人,心裏頓時忿忿不平起來。可是這事兒擺明着是太太想料理自己的,府裏的人,誰會越過太太來管這些雜事呢?自己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庶女,還是一個極不受待見的,想來以後有自己受得了。
安然想必,面上卻還得低眉順眼地應着,好在這樣的日子只有半個月,希望以後會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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