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片黑暗。

禁不住虎軀一震,難道俞起真的舍得把我弄瞎?不是,眼眶能感到壓迫,應該是被蒙上了眼睛。

我擡手要解開的時候,感覺到了束縛,我被綁了?

許是我的掙紮吵到了俞起,“醒了?”俞起的聲音。

“娘子,你這是在幹什麽?”我尋着聲源轉過頭去,當然什麽都看不到。

“因為你不乖,所以要給你些懲罰。”俞起輕聲說,要不是他說懲罰,我都以為他在跟我講情話。

我還在想什麽懲罰,就感覺嘴巴被人捏住,冷水灌了進來。

“唔唔。”太難受了,像是溺水了一般,要窒息了,我偏了偏頭。

俞起停了下來,伏身在我嘴巴上聞了聞,我都以為他要停手了,沒想到他輕飄飄的來了句:“還沒洗幹淨。”

接着我又被灌了兩壺,兩壺!什麽概念,相當于你要一個吃飽了的人再吃三碗白米飯。

水都順着我的下巴開始往下流了,實在灌不下去了。

“解氣了嗎,小起。”我問他,我想這會他也該冷靜下來了。

俞起并不作答。

“解開蒙着我眼睛的黑布,小起,聽話。”我哄他。

俞起依舊不答,接着又聞了聞我的嘴巴,這才解開那道黑布。

初見光明還有些刺眼,我微眯眼睛,小小的光圈裏只能看到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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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紅着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嘴角微微下垂,半阖着眼睛。整個人氣勢都變了,不再像小白兔了,像是一只會咬人的老虎。

“這麽生氣嗎?”我沉聲問他。

俞起似乎氣着了,不想跟我說話。

“你什麽時候習得武啊,我都不知道。”我擡頭望着床帳,有些落寞。原來我是真的對我娘子不了解啊。

“四歲就開始了。”俞起啞着嗓子回答。

“那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我扭頭看他。

“你說過,你喜歡看起來軟軟的,能激發你保護欲的。不喜歡硬邦邦的,強勢的人。”俞起俯視着我,眼眸裏盛着的情緒晦澀不明。

“我什麽時候說的?”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我們相識第一年的夏天,你跟你軍校的朋友說的。當時我們還沒确定關系,我正在搜集你的信息,就聽到你們的對話。”俞起也有些難過,“然後我就很少再習武了,盡可能的溫書。盡可能的看起來、不那麽強勢。”

“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嗎?”我問他。

“我四歲習武,十二歲時曾殺過山匪,十三歲時曾在佛門淨地修行過半年,十四歲認識你。”

“為什麽修行?”我居然不知道。

“因為師傅說我殺氣太重,要我去收斂性子。”俞起說完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剖析自己說,“我們的相遇,相知,包括相愛,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喜歡沒把握的事情,我就是這種步步為營的人,你現在知道了?”

我真實震驚,我娘子真的,好久沒給過我驚喜了。“知道了。那你還生氣嗎?”

“什麽?”俞起突然沒反應過來。

“還生我的氣嗎?”我鄭重其事的問他,如果還不解氣,就讓何準來背這個鍋吧。

“你不生我的氣嗎?”俞起反問。

“傻子,不生氣就解開我。”我沖他笑笑。

俞起搖了搖頭。

“又怎麽了?”祖宗,還沒解氣?“其實今天我跟何準并沒有任何親熱舉動,他的嘴巴也太硬了吧,像是石頭一樣。把我嗑的呀,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我喋喋不休的時候,看到俞起居然哭了。

“解開我!”我沖他大聲吼道。

俞起愣了愣,邊哭邊給我松綁。我坐起來的時候一把把他摟在懷裏,恨不得把他刻到骨子裏。哭什麽呀,最見不得你哭了。

我擡起袖子給他擦眼淚,頓了頓,順便擦了鼻涕。算了,自己娘子,不能嫌棄。

“綁着我還怎麽給你擦眼淚呀?”我問他。

“沈安沉,這才是我!”俞起哭的都要喘不過氣了。

“是是是,你跟個百變仙子一樣,每次不開心了就要變身。我知道我知道。”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俞起無力道。

“糟糠之妻不可棄啊。是我哪裏沒給你夠安全感嗎?我以為我們這幾年下了,小風波也不能讓你這般啊……”我嘆氣。

“是我是我!”俞起嘶吼道:“不是你不夠好,是我見不得你與他人那般親密,是我……”

“好好好。”我擁他到懷裏,“可小聲一點吧,嗓子喊壞了怎麽辦啊。”

“你生我的氣嗎?”俞起突然爬起來,是以前那個俞起,還是軟軟的調子,眼神裏除了愛和愧疚,再也沒有其他的人。

呼,出了口氣。吓死我了,差點以為今天要被“家暴”了。

“生你不讓我給你擦眼淚的氣。”我認真思索了一下,最生這個氣。

“我、我錯了。”俞起低頭看着手裏的黑發帶,把他扔到一邊。撲進我懷裏,扯着我的中衣,頭就知道往我胸膛拱,像個要吃奶的孩子。

“疼我。你還疼我嗎?安沉,抱我、抱我。”

吻上他嘴唇的時候,他還在顫抖。哎,偶爾的小打小鬧還好,動真格的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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