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溫暖

卡套第二天就掉了，連同你的錢包，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被小偷偷了，我辛辛苦苦秀了六天的卡套，跟随你一天就沒了。可是我又怎麽能責怪你，你已經夠難過的了。不計較卡套，只能安慰你，掉了的身份證先用臨時的，掉了的卡去補辦，卡套，我再繡一個給你就是了。到後來，一直沒繡，我在一封郵件裏說，卡套大概得等到大四畢業了。說的那個時候，你已是別人的女朋友，我沒有心思再去繡一個卡套，只寄希望于畢業，做個了結。可是大四畢業的時候仍沒有繡，直到又過了兩年，終于在買包的時候順帶買了個卡套，要拿給你。那天七點起床，我恨恨的想，為了送一個卡套竟然起得比上班還早，還真夠有心的。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到市中心，等到的是你和你的男朋友出現在視線裏，早知道會這樣，我又何必難過，這麽多年都過了。

我們倆的學校，在同一個城市，卻離得很遠，單程兩個小時，每學期總會來回兩三次，一個人，或者和JF，我常常在想，這座城市的距離太遠。之前是到我們學校多，後來，幾乎都成了我去你們學校了，是不是從那時起，我在你心裏已經沒那麽重要了，也許也是因為你的事情漸漸多了起來，我卻一直很閑。

我們也會叫上其他人，去另外一個學校找同學玩，吃飯唱歌。有一次在那邊吃火鍋，一個方桌，我們坐在一側，你還記得嗎，桌下我一直握着你的手，你也握着，放在我的腿上，動手夾菜也不覺得別扭。不知道同桌的同學有沒有看到，有沒有覺得詫異，大概女生之間手拉手很正常，只是我心裏有鬼罷了。

說到有鬼，那次回家，晚上一群人去黑燈瞎火的亭子裏，我緊緊拽着你的手臂，雖然看起來我才是那個可以依靠的人，可是我怕鬼，只好緊緊拽着你，一直以來，都是我依賴着你的，雖然見過我的人都會感覺我更像個男生，讓身邊的小女生很有安全感，可是在你面前，我總是幼稚的像個小孩子。我轉身去吓後面的同學，被吓的人一緊張捏緊了手上的奶茶杯子，噴得我一臉奶茶，連累你也遭殃。好笑吧，捏噴奶茶的那個同學，後來竟成了你的男朋友，早知道的話，我怎麽有心情跟他開這樣的玩笑。

不管是在另外一個大學玩，還是來到我們學校玩，我總是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你的身旁，眼裏只有你。可是有時候你卻和別人手挽手的走，我又不好表現出不高興，只好裝作自己玩自己的，一邊還密切的關注着你們。可以和別人高談闊論，高深喧嘩，在大街上手舞足蹈，但是我玩完了眼神落下來，仍然是在尋找你。有你在，我便安心。

感覺好多記憶都沉下去了，要一點一點的拉上了，越拉越長越拉越多，長滿的藤蔓漸漸被連根拔起。拔起來了很快就會枯萎了，很好。

大二上學期，考完期末就去你們學校玩，還有從外地回來的兩個剛耍上朋友的同學。你們學校很有生活氣息，晚上燈光暗暗的，我和你牽着手走在後面，前面是兩個在熱戀中的小情侶，這一幕真是溫馨，他們兩人，還有我們兩人，就像我們也是小情侶。去市中心吃了自助，吃得太急太多，我已經不能急走，稍微一動就會從喉嚨噴出來的感覺。小情侶中那個男生情況和我差不多，你們兩個還好。是不是大多數時候，我都有着男生的特性，一不小心就把一男三女的局面攪得像兩男兩女，這樣和諧。小情侶兩人在外住店，我和你回了宿舍，我坐在你的床上，聽着你的安排，用這個牙刷，這是洗臉盆，這個是擦腳帕，穿這個衣服睡，穿這雙拖鞋……每次都會給我安排好穿哪件衣服睡，不是你的睡衣就是你的寬松的衣服，我異常享受，上面有你的味道，讓我欲罷不能。我喜歡聽着你的安排，一切都緊緊有條，我乖乖照做就是，這樣被照顧的感覺，以前都沒有體會過，特別溫暖，或者是以前就算有過也不曾在意，因為不在意所以不留心。是不是有點太孩子氣了，是不是這一點，讓你覺得累了。不，不會是，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何來的累。

我們去吃了冰淇林和雞翅，他們叫你請客，我攔下你，走去給了錢，心裏異常歡喜。不想讓你花錢，不知何來的這種心思，就是不願意別人敲詐你讓請客你掏錢，你的錢還要留着自己用呢。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倒是很享受你給我買東西。你請客我給錢，像不像是一家之主，女主人買單，當家的去付款。很無語吧，我也知道，請無視我的YY。

拉着你走在街上，突然有一種珍惜握着你的手的機會的錯覺，于是我偷偷的拿出手機，照了一張咱倆拉着的手的照片，手在動，手機像素低，只能看出那是一只手隐約握着另一種手。是不是從那時起，我就預感到了今後的結局。趕緊抓拍一張留個紀念，免得以後都沒了機會。果然第六感就是這麽神奇，我已經太久沒有牽你的手了。

大二下考從業資格證，我全報了，當時和你打賭，若是我全考過就請你吃飯，沒全考過你就請我吃飯。好像有點反，為什麽全考過還要請你吃飯，不是得來你的獎勵請我吃飯呢，因為我怎麽舍得你請我吃飯，我一定會考過。你說我已經欠你十幾頓飯了，我總是一不小心就要請你吃飯呢。當看到沒有聽過名字的考場時，我開始查在哪兒，考慮從學校跑還是住在附近，可是老天那麽眷顧我，那個考場就在你們學校附近，我興奮的要到你那兒去住，兩天，兩個晚上。周五下午就背着十本書汗流浃背先去看考場，好像當時還沒有手機地圖，下了公交邊問邊走，腳底都起了泡。到了你那兒，你依舊帶我去校門外吃東西，我任由你帶着，穿梭在狹窄的路邊。晚上帶着我去教室上自習，只能和你坐前後排，坐在一排我哪兒能靜下心看書。還去操場散步，不喜歡走路不喜歡散步的我，卻心滿意足和你在操場轉圈，你說當時我們都說了些什麽呢，不可能一路都不說話吧，怎麽能有那麽多話要說呢。是不是我還是二二的耍貧逗你玩，除了這個還有什麽呢，你在我面前從來不給其他同學差評，從來不說同學間的是是非非，也許這是我喜歡你的一個方面。不知道是你生性淡漠不關心這些，還是因為我對這方面木讷讓你覺得和我讨論沒意思。我跟很多女生交談，她們幾乎都會表現出對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的厭惡，而你不會。我會在心中默記這樣的關系，當我記住了這樣的關系之後，卻時常看到她們有說有笑的在一起聊天，沒有任何嫌隙。這和我的認定關系産生了沖突，下不了結論。可能是因為我的愛憎，都過于簡單，喜歡某人就歡笑的說很多話，不喜歡就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會說，一個多餘的笑容也不會有，所以我總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以為她們背後議論了誰也就不會給那人好臉色，實際卻不是這樣，她們的世界我不能理解。L，我已經忘了我們都說了些什麽了。也許日記裏有記載。我的日記裏有你給我發的短信，都留着，手機內存太小，裝幾十條就滿了，又不忍心删掉，所以總會隔一段時間，一條一條把短信抄在日記本上，看來還是有用的，至少可以幫助記憶我們都說了些什麽。操場散完步接着是去打開水，老遠。長長幾條水龍頭接水，屬于老校區特有的歷史味道，和我們學校不同，我不熟悉你們怎麽操作，總是跟在你身後，看你熟練的操作，還不忘帶着我。

其實那天晚上我有點緊張，我想多看會兒書，不想去操場散步，因為我總是在考試之前抓緊一切時間多看點，會打破日常生活的節奏，肯定不會花時間散步之類的，可是你說去，我幾乎都不會猶豫就答應了。考試那兩天，沒地方也沒時間吃中午飯，超市買點零食坐在考場外的臺階上吃了，然後繼續看書，想想真是辛酸，可是那時一心想考過請你吃飯，想在你面前驕傲一下，所以爆發出無限潛能。前段時間查考試證書，看到了當時每科進考場時照的照片，那形象，唉，真醜，L，你當時，有沒有嫌棄我，那樣亂亂的頭發，傻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