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墨馳,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很對不起你,可是這一次不同,我不會為了你妥協。我知道你不忍心看着她身敗名裂,但你就忍心你的姑姑我的媽媽先被她間接害死,又被她侵占了作品和榮譽?她做盡了壞事卻毫無悔意,不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我怎麽對得起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媽媽?怎麽對得起自己的過去?”

“毋庸置疑,這件事情的錯誤全在她,你的做法也一點都沒有錯,姑姑是原作者的事實也應該公布,所以就算我再不忍心,也不會出手阻攔你。對于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在孕中總煩心這些,這件事情越早了結越有益,你願意做什麽都好,我會盡快把她送到國外去,再也煩不着你。”

見時墨馳不準備出手阻攔,姜僑安既感動又意外,只是還未來得及抱住他把那句“謝謝”說出口,就聽到了後一句,她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冷笑着說:“因為開始的動機不純與四年前的執意分手,我一直一直都覺得很對不住你,所以從來都不敢要求你為我做太多。可是不敢不等于不希望,我多麽希望你能和李易江一樣,知道穆嫣受了欺負,不等她皺眉頭就第一個站出去為她解決問題,讓她可以什麽都不用想。”

“就算不如李易江那般好,換做別人的男朋友,知道女朋友一家所有的不幸全是因為同一個人也絕不會輕易饒過她!而你呢?外頭那麽冷,你以為我願意懷着寶寶四處折騰四處跑?我也不想煩心,可你不但不可能幫我,還處處阻撓。楊瑞琪是你養母,我還是你的女朋友,我媽媽還是你姑姑呢!你怎麽忍心我們被她欺淩至此?”

“我費這麽多腦力與體力就是想讓她得到應有的報應、讓她也嘗一嘗無助的滋味!我能體諒你不肯幫我,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在你的心裏,我就這麽傻這麽好糊弄麽?趕在報道出來前就把她送出去,我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就算我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呈交給組委會,罰金你恐怕也會替她交吧?我媽媽沒有做錯任何事,可二十四歲就去世,死的時候衆叛親離,害了她的兇手卻頂着她的榮譽幸福了三十年,讓她的女兒像傻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在我來看,楊瑞琪就算真的去死都不能抵罪,我太無能,不管再怎麽努力,最多也只能讓她得到不足十分之一的懲罰!可是因為有了你,連這微不足道的痛苦她都不必去經歷!對我們來說這樣公平嗎?作為丈夫你就不覺得于心有虧嗎!”

将怨怼埋在心裏太久,真的說出口反而更加激動,姜僑安不肯讓他看着自己哭,更不肯再繼續無意義地争執,拿上手機外套便往外沖。

時墨馳擁住姜僑安不準她離開:“對不起,我以為可以平衡……她知道錯了,剛剛還跟我說願意親自跟你道歉。我讓她去你媽媽的墓前道歉好不好?”

姜僑安回過頭看他,終究還是流下了眼淚:“你實在是太叫我失望了。”

傻子也知道楊瑞琪此時說要道歉不過是害怕錄音被交到媒體手裏的權宜之計,聰明如時墨馳,又豈會真的被蒙蔽。

“除了對媽媽與我所做的事兒,我最恨楊瑞琪的一點,就是她到如今還在破壞着我和你的關系,我們後天還是不要去領結婚證了,眼下結婚太不合适。我寧願聽到你明明白白地說絕不會不理楊瑞琪,也不願意被你這樣敷衍糊弄。”

姜僑安用力掙開時墨馳的手,還沒走出兩步,便覺得小腹一陣疼痛,想到孩子她心中不由地一驚,下意識捂住肚子半蹲了下去:“時墨馳,送我去醫院。”

……

雖然再次見紅,所幸孩子保了下來,替姜僑安打完針,醫生望了眼她微紅的眼圈,再次笑着叮囑時墨馳:“之前已經遇過一次險,這次又見了紅,千萬不能再動氣,孕婦情緒不穩很正常,時總您得多讓讓您太太,幾個月過得很快的。再有一次恐怕就很難保胎了,為了保險還是晚些再出院吧,這種情況長時間卧床比較好。”

時墨馳心煩意亂,待醫生出去,立刻俯身問姜僑安:“我讓人炖了湯和補藥,半個鐘頭內就能送來,你等一等,喝了再睡好不好?”

見姜僑安順從地點了點頭,他才放下了心:“對不起,全是我不對,是我自私、是我不體諒你,醫生說你要卧床一陣,不能再到處亂走。你把錄音和日記、畫紙都給我,媒體我去聯系,我答應你不把楊瑞琪送出去,不過結果如何都讓她自己去承擔。你什麽都不用再煩,只要安心養胎休息,剩下的事兒交給我去處理。”

這是他第一次叫楊瑞琪的名字,差點兒失去孩子姜僑安同樣自責後怕,聽到這一番話,她更是心軟,卻沒有立刻将證據交給時墨馳。

看出她的猶豫,時墨馳溫柔地一笑,半蹲下來問:“信不過我?那我明天把報社的記者叫來,你親手給他好不好?”

聽到這一句,姜僑安反而覺得十分不好意思,趕緊将記憶卡從手機裏取出,連上日記本、畫冊一起遞到時墨馳的手裏,莞爾一笑:“連你都信不過,我還能再相信誰?真的對不起,不但沒顧寶寶還這樣為難你。”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731208和泡沫綠茶的地雷,明天同一時間更新。。。。。。

54 補齊

此事關系到時家的聲譽,時墨馳自然要事先打電話給時拓進征求他的意見。思慮了片刻,時拓進并沒有反對的意思,只交代他盡量把對時家的影響降到最低。

第二天的一早,看着姜僑安吃完兩碗鴿子粥,時墨馳才開始收拾資料。

“我約了報業集團的王總,這件事兒不是一句兩句話就可以談完的,中午不能過來陪你吃飯了,午飯晚點會有人送來,都是有利于保胎的藥膳,別因為不喜歡味道就少吃。”出門前,他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溫和地叮囑。

姜僑安再次被送進醫院後,時墨馳比往日體貼細心了不少,她卻沒有功夫感動,拉住他的衣袖,滿腹心事地問:“墨馳,你是不是很為難?”

時墨馳明白她的意思,吻着她的額頭輕聲安慰:“答應你的事兒,我哪件沒有做到?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你剛剛不是說身上又酸又乏麽,躺下再睡會兒吧。”

即使之前滿腹怨怼,不滿于他的私心和不為自己考慮,見到他真的要親手揭露楊瑞琪,姜僑安也難免覺得十分過意不去,畢竟兩個人的感情頗深,她并不願意逼他做不願意的事兒。順從地躺下後目送他出去,她卻到底沒有說出那句“對不起”。

時墨馳離開後不久,姜僑安就接到了楊瑞琪的電話,她怕情緒起伏對寶寶不利,原本并不想接,無奈楊瑞琪锲而不舍,一個接着一個地打過來,便只好按下了接聽,聲音冷淡地問她有何貴幹。

沒想到楊瑞琪一改常态,不止不再趾高氣揚,更是啜泣不止地連連道歉,姜僑安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自作孽不可活,沒臉見人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還以為像你這種什麽壞事兒都做得出的人早就不知道什麽叫臉面了呢。”

楊瑞琪見她并不肯松口,漸漸止住了哭泣,擲地有聲地說了句:“姜僑安,你會後悔的。”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姜僑安一早就料到楊瑞琪并非真心悔過,只覺得她實在是滑稽可笑。

時墨馳向來守時,此次卻足足遲了半個多鐘頭才趕到約定的茶社。一路上他一再告訴自己無論從情感還是道義上自己的決定都是正确的,卻仍舊覺得有愧于悉心照料了自己二十年的楊瑞琪。

從昨晚到現在,楊瑞琪打了不下二十通電話給他。做出決定之後,時墨馳覺得無顏以對,一直沒有接聽,猶豫了一刻,他到底撥了回去。

聽到時墨馳正要去見報社的人,楊瑞琪無比錯愕,沒等她開口,他便先說:“我知道您也許不能原諒我,可是您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有擔當,要敢正視過去。您昨天不是告訴我這些年一直覺得不安,一直覺得有愧于我姑姑,只是礙于面子才沒向僑安道歉?把真相公布了或許您就不會再惴惴不安了,對您來說,面對當年的事兒一定比隐瞞逃避偷偷自責更好。”

楊瑞琪怔了許久才喃喃自語:“媽媽真沒想到呀……”

放下電話,時墨馳的心情更加沉重,見到已經在包廂裏等待了多時的王總,寒暄時也沒能擠出一個笑容,王總年近五十,讓長者等自己總是不禮貌,握手時時墨馳連說抱歉:“路上堵車,等下我做東當賠罪。”

王總并不介意,哈哈一笑地說:“你爸爸倒是非常有時間觀念的人,開會時無論是誰,哪怕晚到一分鐘也絕沒有好果子吃,看來他是慈父,對待兒子和下屬用雙重标準。”

時墨馳沒有開玩笑的興致,再次道了聲抱歉後簡明扼要地講訴了事情的大概。

王總沒想到竟和時夫人有關,擔心稍有差池會惹怒時拓進牽連到自己,很是為難,暗暗後悔沒有在電話裏推诿,面上卻仍舊是笑的:“怪不得你爸爸的秘書早晨親自打了個電話給我,要不是你昨天就說了有私事要我幫忙,接到他的電話我準得以為下面的人惹什麽事了。放心,我有分寸,除了令姑母,報道上不會出現其他時家的人,這件事情的關注點在獲有影響的國際大獎的作品系抄襲和三十年前破壞被抄襲的原設計師的婚姻上,再把楊女士後來的婚姻生活刻意淡化,絕不會有人關注。”

時墨馳“嗯”了一聲:“那就麻煩您多費心了。”

“放心,新聞稿我會找個穩妥的資深編輯負責,刊登之前先拿給你父親審閱。”

“這倒不用,您把關就好,我爸應該不想看這些。”

王總怕擔責任,自然不肯:“我一定是要親自把關的,如果你父親抽不出空,發之前我就拿給你過目好了。”

午飯時間,王總将記者與編輯一同叫了過來,聽完大致的事件,記者十分興奮:“下午先在網上稍稍地爆料一下,等把關注度聚起來,明後天再連續來個整版的前因後果,既是大新聞又是獨家,銷量一定大增。”

見到時墨馳連連皺眉頭,王總立刻瞪了他一眼,記者吓了一跳,幹笑着說:“時副總大義……”

說了一半,他才反應過來不對,便沒有說下去。

“大義滅親嗎”時墨馳倒沒惱,只笑了笑“我現在才知道做到這四個字有多麽不容易,光是聽到都覺得是在罵自己。”

從飯店出來,時墨馳就給姜僑安打了個電話。

“已經談妥了,不會提到家裏。下午網上會先有一兩條簡單的新聞爆出來,正式的報道在明天或後天。我回公司了,晚飯去醫院陪你吃。”

挂上電話,他只覺得身心俱疲,讓司機把車開回去,一個人沿着河岸走了許久。

下午四點,報社給時墨馳發了條簡要的新聞,大意是着名設計師楊瑞琪的獲獎成名作品彼岸花開被指抄襲,時墨馳回了電話過去表示沒有異議。

通話還未結束,藍懿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時墨馳切了過去,只聽她焦急萬分地說:“時墨馳,你快到醫院來,你媽媽要跳樓自殺!”

時墨馳知道她并不是會大驚小怪的人:“你在她身邊嗎,先攔着她,讓我跟她講話。”

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換到楊瑞琪手中,待她講完,時墨馳趕緊說:“您別這樣行不行,先回去……好,我都答應您……我不會也不準她去……可以,我馬上把錄音交給您,您先讓藍懿帶您回去……”

放下電話,他立刻給王總打了回去:“我這兒臨時出了點狀況,新聞推到兩天後發,您找張新的記憶卡把錄音複制上去,我有點用,這就過去拿。”

……

直到傍晚時墨馳才安撫好楊瑞琪,離開前,他把藍懿叫了出去,揉着太陽穴問:“怎麽回事兒這是。”

“這話我該問你,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她!”

“你知道什麽”他滿心的煩躁“你多勸勸她吧,沒有下一次了。”

藍懿一怔:“什麽意思?你還準備……”

“我會跟醫生說多留意、不讓她再獨自出去的,辛苦了,晚點再好好謝你,先回去了。”

毀掉記憶卡,楊瑞琪尤不解恨,想起上午時姜僑安的冷嘲熱諷,她又打了通電話給她:“我早就說了你會後悔,你才認識小馳幾年,我與他做了二十年的母子,他會不管我的死活?錄音他已經交到我的手裏了,我不會再中你的圈套,你別再想着整死我!我如果真的被你逼死,你看他還會不會再願意娶你!你比你蠢死的親媽好不了多少!”

藍懿正巧推門進來,在她的記憶裏,楊阿姨從來都端莊溫婉,從來都不會有這樣惡毒的語氣,她怔了許久才問:“您是打給姜僑安的?”

********

在網上搜索了整個下午也沒有看到有關楊瑞琪的新聞,姜僑安不願意讓時墨馳誤會自己不信任他,便忍着沒打去問,待接到楊瑞琪的電話,才覺得血氣上湧。

她不信時墨馳會不堪至此,鎮定了好一會兒,還是先撥了電話過去。

“你說的新聞呢?”

“嗯……臨時出了點狀況,晚兩天再發。”

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楊瑞琪?”

“……你先別生氣,我正要回去,見面再和你細說。”

放下電話,姜僑安只覺得自己無比可笑,竟會天真地相信只要時墨馳還想要這份感情,便絕不會從中做手腳,多傻呀,她想,還有什麽必要留在這裏等着聽他的解釋,除了毫無意義的哭泣争吵,此刻的她還能做什麽。在情緒平複、想到辦法前,與其讓人看笑話,還不如遠遠的走掉。

于是,趕在時墨馳回來前,她換下衣服、關上手機,從醫院走了出去。

……

坐上出租車,聽到司機問想去哪兒,姜僑安只搖了搖頭:“随便開吧。”

沖出來的那一刻她本想馬上去找楊瑞琪,漸漸冷靜下來之後才想明白此刻過去全然無用,倒不如躲着不見時墨馳。

即使一再勸說自己,卻仍舊是意難平,開始覺得腹部不适後,姜僑安正想讓司機開去醫院,旁邊的車突然插過來搶道,司機邊急剎車邊罵:“什麽人呀,想死啊!”

因着慣性,姜僑安撞到了前座上,沖擊力并不大,她卻覺得疼痛難忍,捂着小腹對司機說:“送我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回頭看到她的臉色,大吃一驚地問:“您這是怎麽了?剛剛就小小地停了一下呀。”

姜僑安疼到說不出話,想打電話求助時才記起手機被自己刻意留在了枕邊,只好跟司機借。

她實在不願意聯系為了楊瑞琪欺騙自己的時墨馳,又不想将家事說給周婉悅聽,考慮了兩秒便決定找穆因幫忙。

背不出穆因的手機號,她只有先打給穆嫣:“幫我跟你哥哥說盡快到中心醫院去,我身邊沒有別人。”

姜僑安連聲音都在發顫,穆嫣驚到顧不上問原因,直接給哥哥打了電話。

……

“連續三次發生這樣的事情百分之九十是因為受精卵發育異常,勉強安胎很有可能會造成畸胎兒或缺陷兒,建議立刻中止妊娠做人工流産手術。”

“什麽意思?”姜僑安一臉迷惘地看着醫生。

醫生繼續說:“就算現在可以勉強用藥物保住胎兒,過不了多久也一定會出問題。你懷孕才剛剛五十天,越早做越安全損傷越小,做完手術悉心護理以後再要一個健康的孩子也容易。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你一直躺在床上不動彈也很難生下來,更別說生下來的孩子會不會有問題。等到月份大了再做流産手術對你身體的損傷更大,非常不利于以後的生育。”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麽,我以後再也不會不小心了。”姜僑安用細若蚊蠅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問。

醫生失了耐心,不再與她解釋,轉而對穆因說:“無論從優生優育還是大人身體健康的角度,趕緊做手術都是上策,你們自己考慮。”

姜僑安低下頭默不作聲,穆因覺得心酸,走過去輕聲安慰:“孩子總會再有的,身體最重要。”

“讓我自己做這樣的決定真是殘忍,剛剛就沒了也比不上現在自己決定不要他難過。”

穆因不知道說什麽,只問:“我去讓醫生盡快安排手術?”

“晚點再做手術吧,我想再和他多呆幾天,我真的很對不起他,從一開始就只在意自己的事兒,很少想着自己是一個媽媽。”

“早點手術比較好,既然這一個注定保不住,為了以後的孩子也要好好調養身體。我出去跟醫生談談,做完手術給你轉病房。”

姜僑安沒有作聲,穆因只當她是默認了,起身關門走了出去。

********

時墨馳聽負責姜僑安病房的護士說她一臉怒色地出了門本就覺得不妙,去外面找了一大圈又等了兩個鐘頭更是急躁不已,她的手機關機,他只好發了條短信過去——【僑安你在哪兒,我很擔心,看到立刻回電話!我不是食言,她要自殺,按下不發只是想暫時勸住她,新聞後天下午一定會出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告訴我在哪兒我去接你,天那麽冷,亂走對孩子不好。】

短信發過去後過了許久都沒有回複,時墨馳坐立不安,無意中觸到枕頭竟看到了她的手機,他心煩意亂地開了機,翻通話記錄時發現楊瑞琪的來電,皺了下眉頭立刻撥了回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通,接聽的是藍懿:“楊阿姨已經睡了,姜小姐如果有事的話,明天再打過來吧。”

“她剛剛有沒有到醫院去?”

聽到時墨馳的聲音,藍懿很是意外:“你問姜僑安嗎?她沒有來過。”

“藍懿你一直在醫院嗎?僑安沒和我說就走了,我找不到她,她手機上有兩通來電是這個號碼,是你打的,還是你楊阿姨打的?”

“什麽叫我楊阿姨呀!一直在,正要走呢。你找不到姜僑安了?”藍懿遲疑了一下才說“之前楊阿姨生氣,就給姜僑安打電話說你把證據給了她,她已經給毀了,讓姜僑安別再想着整死她,還說如果自己死了你一定不會娶姜僑安,她的情緒差語氣也就不太好,還一起罵了姜僑安的媽媽,大概姜僑安是誤會你了吧,你跟她解釋一下好了。”

想起姜僑安關機前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時墨馳腦中一片轟鳴,直擔心她這樣離開會出事兒,頓了幾秒便對藍懿說:“這些天多謝你,最後麻煩你跟楊瑞琪說一聲,她哥哥嫂子明天就到,以後不管她再有什麽事兒都不要來找我,我絕對不會再管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第二更這就開始寫,不過我時速五百,估計要很久,大家明早看吧,今天又是榜單截止日T-T,還差三千多,jj的系統有時會滞後,晚上12點更不出來的話,說不定會被誤關進小黑屋,12點前俺會放一章別的內容出來,明早前替換成新的,标“可以買”之前請不要買,誤買了也沒關系,幾個小時內會換掉,字數只多不少。。。

55

姜僑安很快就被推了出來。

穆因想給她換間安靜的病房,醫生卻說:“不用住院的,回家休息一兩周就行,注意保暖營養別沾涼水,跟照顧正常的月子一樣。”

“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五十天處于手術的最佳時段,比較安全,身體上的損傷不大,不過很多孕婦在流産後會患上抑郁症,她的情緒看起來就很不好,你得特別注意,飲食上多留心,可以吃些深海魚。”

說後一段時醫生刻意壓低了聲音,姜僑安仍是聽到了,她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對穆因說:“我不想被時墨馳找到,就不住在醫院了,等下你把我送到酒店再幫我請個護工就好。又麻煩了你一次,這樣的事情一定讓你很尴尬吧,對不起。”

“這有什麽好尴尬的,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吃完咱們再走。”即使一早就料到她與時墨馳之間出了問題,真的聽到姜僑安說起,明知道實在不應該,穆因的心中卻仍是騰起了一股莫名的欣喜。

怕餐廳的東西有味精,他邊去超市親手選了尾魚邊打給會做飯的同事,折騰了快一個小時才趕回醫院。

姜僑安正對着窗外發呆,穆因叫了幾聲她才轉過頭來。

“你好點了沒,身上不疼吧?我帶了飯過來,你吃完咱們就走。”

姜僑安看了一眼餐盒:“謝謝,不用了,我沒胃口不太餓的,你吃吧,害你忙到現在,你應該也沒吃晚飯吧。”

穆因并不介意,只笑了笑:“聞起來有點腥是不是?我也覺得做的不怎麽好,比起你的功夫差得遠了,不過這是讓同事做的,麻煩人哪好意思挑剔。”

聽到這個,姜僑安不好意思不嘗,便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了幾口:“挺好的,海魚都有點腥氣。”

穆因也跟着吃了一口,吃完便搶下了筷子:“算了,回去再弄別的給你吃,我現在會煮面了,雖然不怎麽樣,至少比這個強。果然自誇不能信,做魚的這個天天在我面前吹自己的廚藝如何如何了得,原來就這個水平。”

“是女同事吧?”

“……”穆因臉上一紅,趕緊解釋“就是很普通的那種。”

若是往常,姜僑安總要趁機笑話他,此刻的她卻連開口說話都是出于禮貌的勉強,便只輕扯了一下嘴角。

姜僑安理了理衣服正要下床離開,卻突然被穆因橫抱了起來。

“醫生說你一周內都不下地比較好。”他輕咳了一聲,調整了下姿勢,在保證姜僑安不會掉下來的前提下盡量不離她太近,唯恐被誤會想趁機占便宜。

姜僑安覺得在衆目睽睽下被這麽抱着十分不妥,也立刻紅了臉,卻不想再多事給他添麻煩,只将臉扭到一邊。

穆因之前也這麽抱過她,不過是在她熟睡的情況下。睡着的時候很享受,醒着的時候卻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偏偏等了好一會兒電梯都不來,燈火通明的醫院裏,聚集了數十雙眼睛的電梯外,聽不清卻能聽得到的竊竊私語中,穆因與姜僑安簡直讀秒如年。

“這個,你放我下來吧,走一走沒關系的,剛剛有個女孩做完手術就立刻下床了,哪有這樣嬌弱。”

離得近,姜僑安的口中呼出的熱氣一下下地掃着他的脖子,穆因更加難為情,猶豫了一下,轉而走樓梯。

樓梯倒沒什麽人,五層樓也不算高,可是他懷裏還有個姜僑安,穆因怕踩空摔着她,如臨大敵般履步維艱,不太遠的距離竟挪了足足四十分鐘,終于将她放到後座時,他的胳膊酸到幾乎擡不起來。

“最近吃的多,胖了十幾斤。”聽到他連連喘粗氣,過意不去的同時姜僑安的臉上也有了笑意。

“你看起來的确胖了一大圈,不過胖點好,原來太瘦。常聽我大嫂說她奶奶家的飯特別好吃,我以為她誇大其辭,可才多久你就胖了十幾斤,看來是真的,有機會得去嘗嘗。”

“奶奶八十幾歲了,一般情況下不做飯的,是因為我有……”她頓了頓,轉而說“你能不能借身份證給我,我怕用自己的訂房間會讓時墨馳很快查到,我不想看到他。”

“總不能躲一輩子吧。”

“至少等我冷靜下來,想到辦法,現在見面有什麽意義呢,他一定會說自己如何如何身不由己,如何如何不忍心傷害他媽,然後保證再也沒有下一次,保證楊瑞琪再也不會煩到我,我沒法原諒他也沒力氣與他吵架,吵到最後除了兩相厭,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現在孩子也沒了……這孩子真可憐,如果不是遇上我們這種自私的父母,他一定可以平安地出生,健康地長大。”

“你們為了楊瑞琪吵架?怎麽回事呀。”

姜僑安不願意提,只搖了搖頭。

穆因立刻換了個話題:“用我的身份證也沒用,你在這兒能找的人除了我就是周婉悅,時墨馳找不到你,一定會往我這兒來。其實和你吵架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你直接消失,周婉怡那一次我找了你整整一夜,見哪兒都沒有,擔心你出意外,簡直後悔到想去死。你以後千萬別再這樣了,真的生氣要走也事先說一聲在哪兒能找到你,背着荊條去請罪總可以吧。”

“我向你請罪還差不多”姜僑安剛做完手術,一笑小腹就覺得漲“你別惹我笑好不好。”

“笑一笑讨厭的事兒不就忘了。”

“能忘了就好了,可惜我心胸狹窄,和周婉怡的那點芝麻蒜皮的小事都能記十幾年的仇,別說這次的了,大概一輩子也難釋懷。”她的語氣在調侃卻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穆因沒再說話,開了電臺換了首舒緩的音樂:“休息一會吧。”

……

發現穆因将車開到了他的公寓樓下,姜僑安自然反對:“去你家不方便吧。”

“你怕被時墨馳找到?放心,他要想找去哪兒都能找到,我家反倒好些,他要敲門就幹脆裝沒人,他總不能強行破門。”

“不是因為這個,我剛剛小産,去你家不合适的。有那麽種說法……”

沒等她說完,穆因再次将她橫抱了起來:“哪有什麽合适不合适。”

********

将電話打到快沒電,時墨馳才終于得到了姜僑安的消息,趕到她做手術的醫院,卻終究晚了一步。

“病人做完流産手術休息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流……産……”

“嗯。”護士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是不是搞錯人了?”時墨馳抓住她不放,心存最後一絲僥幸。

“今天只來了一個姓姜的病人,27歲”見了他的臉色,護士好心提醒“替她檢查的是陳大夫,您想知道具體情況可以找他問。”

聽完醫生的大致介紹,再三核對了身份信息,時墨馳頓時怒不可遏。

“誰允許你們替她做手術的!技術不行不會治病就安排轉院!好好地怎麽會流産!我是孩子的父親,你得到我的同意了沒就拿掉我的孩子!等着收法院的傳票吧你!”

走廊裏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活到三十歲,時墨馳第一次不顧形象地在公衆場合喧嘩。

“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那位姑娘自己同意動手術的,自己簽的字,你告誰去呀你!”醫生将單據遞到了他的手裏“看清楚點啊,這可是醫院,克制着點。”

雍戈見拽不住他,只好打給了熟悉的副院長,值班主任接到電話立刻過來調停:“這兒都是人,小陳,有話好好說,先帶時先生進去。”

聽完主任的耳語,剛正不阿的陳醫生頗有些不耐煩地嘀咕:“什麽有背景,什麽時副總,背景好還那麽沒素質,土大款暴發戶二代還差不多。”

聽到這一句,時墨馳更火大,雍戈邊強拉着他邊說:“人家醫生姑娘說的沒錯,別那麽沒素質,丢人!醫生姑娘,他媳婦跑了,找不着着急,平時不這樣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知道什麽趕緊說,明兒我請你吃飯賠罪。”

“……”陳醫生以為雍戈是流氓,便沒有理會,轉而對時墨馳說“的的确确是我建議她做的手術,她被送來的時候情況很差,就算不動手術,以後稍不留意,哪怕咳嗽打噴嚏都有可能自然流産,那樣更糟。轉到哪個醫院、換哪個醫生都得這樣判斷,我跟她說了,別說保不住、就算暫時保住了這孩子也難生下來,她雖然不想,最後還是同意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兒。你要真想告我就告好了,我問心無愧、自認倒黴!”

時墨馳呆坐了好一會兒才問:“她會流産是不是因為生氣?”

“這個不清楚,不過孕婦最忌諱情緒大起大落。”

雍戈見狀趕緊拍了拍他:“得了,咱們趕緊走吧,別跟這兒現眼了!先找到人再說,把孩子他媽哄回來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時墨馳一臉頹然:“你不明白,她不會原諒我的,我以前沒犯錯兒,她都因為和楊瑞琪賭氣轉身就走,隔了四年才回來,更何況這一次全怪我,她現在一定有多遠躲多遠,再也想不見我。”

陳醫生看到他的沮喪又覺得心軟,忍不住插嘴:“她剛做完手術,至少卧床一兩周,走不遠的。對了,她和一個姓穆的男人一起走的。”

“叫穆因?”時墨馳反問。

“沒錯的,就叫這個名兒,人家就特別溫和,說話特有禮貌,哪像你。”

“雍戈,你自己回家吧,我一個人找她去。”時墨馳起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幾個小時前因為福利章被秒盜一時生氣,放着更新沒寫先寫了快兩千字的牢騷,現在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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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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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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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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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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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