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魏家
謝敬連着幾日宿在書房,所以,當這晚謝敬往正房去的時候,紀氏眼眶頓時就有些紅紅的。
謝敬看她這樣,伸手抓了她的手,“你這些年執掌中饋,辦事再是周全不過,我怎會真的惱了你。只這次,菀丫頭太不像話。”
紀氏今個兒給裴家老夫人去賀壽,自是裝扮了一番,可到底因着這幾日的事情,憔悴了幾分。她向來是小心謹慎,和謝敬雖不說是琴瑟和諧,但老爺卻肯給她體面,這些年,很是尊她這個繼室。
也因着這個,她心頭更是愧疚的厲害,覺得是自個兒沒把女兒教導好,才生了這樣的醜事。
這會兒,聽謝敬這麽說,原還強撐着的她,忍不住就落下淚來,“老爺能這麽說,妾身便是有再大的委屈,也算不得委屈。老爺放心,菀丫頭只是一時蒙了心,斷然不會再犯傻的。”
看謝敬眉頭微蹙,沒說話,紀氏斟酌了下,出聲問道:“老爺可是有什麽話要和我商量?”
謝敬深深的看她一眼,沉聲道:“今個兒裴家老夫人壽辰,東承侯府的人也去了。我暗中琢磨着,想把菀丫頭嫁到魏家。”
紀氏聽了,身子一僵,吃驚極了,“老爺怎會有這樣的想法?之前,妾身并未聽老爺說過?”
說着,她頓了頓,遲疑了下,又道:“老爺也無需瞞着妾身,老爺可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真的惱了菀丫頭?”
謝敬搖搖頭,寬慰她道:“我再是惱她,她也是我親生的,又怎麽會故意給她沒臉。做什麽事情,不也想着替她考慮周全。”
“你也知道,因為郭家二少爺之事,外頭不少流言蜚語,但凡有些忌諱的人家,又怎會滿意這樁婚事。剩下的,即便肯娶她,也是存了私心,看重的是謝家這個岳家,既然有所謀,菀姐兒嫁過去,豈能舒心。”
“除此之外,那便只能外嫁,可你又舍不得,如此,東承侯府倒算是一門不錯的婚配。東承侯府這些年得謝家照拂,和謝家又是這樣的關系,便是礙着這個,也斷然不會讓菀丫頭受委屈的。”
聽他細細道來,紀氏如何又會真的疑他。
想了想,她緩聲道:“若是妾身沒記錯,那東承侯府世子爺峋哥兒之前是有過婚約的,可惜女方那邊因為父親貪墨之罪,全家流放在外,那姐兒也是個性子烈的,說是不想耽擱峋哥兒,竟是投湖自盡了。”
謝敬點了點頭,“峋哥兒那孩子,我也見過,就是有些被魏家老夫人寵壞了,貪玩一些,本性不壞的。”
“何況,菀丫頭在你身邊教導着,等她過去,魏家上上下下如何會不喜。因為寵着她,也無需日日往婆母和老夫人面前做規矩,若能勸着世子爺長進些,屆時有謝家幫着,總歸是委屈不了菀丫頭的。”
紀氏這些日子也是極其頭痛女兒的婚事,這會兒,聽老爺細細分析,心下也覺得老爺的話在理。
女兒現在這情況,縱有大長公主幫着勉強嫁入高門,過去了,也未嘗不會被人挑剔。這瞧着是如意了,實際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如何舍得自己精心教養的女兒被人日日的耳提面命,日日的在旁立規矩。
如此,魏家倒是極其合适的。
過去就是世子夫人,雖東承侯府今非昔比,比不得京城真正的富貴人家,可有謝家幫襯着,有大長公主在,過個小日子,倒也是無礙的。
這般想着,紀氏心裏是愈發滿意這樁婚事了。
“世子爺今年已有十八了吧?”紀氏問道。
謝敬點點頭:“因着之前的事情,耽擱了幾年。可歲數長些也有好處,等菀丫頭嫁過去,有了子嗣,該是就知道身上的重任了。”
聽到這兒,紀氏再不會疑心老爺是故意給菀丫頭沒臉。
她看得出,老爺是真的替菀丫頭着想的。
可是,想到菀丫頭的性子,這些日子做的糊塗事,她又不由得提了心。
魏家雖位列侯府之列,可這些年愈發不顯。否則,那魏右峋也不會拖到這個年紀還未再議婚。
女兒是個心氣兒高的,要她點頭,她少不得好生勸着一些。
另一邊,韓砺也回了府。
常安緊緊跟在他後面,神色凝重道:“主子,您此次入京,皇上留了您往禦林軍,這誰都看得出來,是想讓您在京為質。這個時候謝家有意和韓家結盟,奴才不敢疑心郡主小孩子心性,可郡主雖身份尊貴,朝堂之事又豈是她說了算。謝敬和大長公主殿下,也不知知不知道此事。”
韓砺腳步頓了頓,看他一眼,淺笑道:“我也只當郡主千嬌百寵,和京城那些貴女無異。可今個兒那番話,竟是連我都欽佩不已。我們這次入京,寺廟藏兵這事兒,只有幾個人知道,可郡主卻一語戳破,你說,這樣的女子,天下能有幾個。”
常安聽了莫名一陣心驚,“主子,這可怎麽辦?”
韓砺笑笑:“你放心,郡主既肯提醒我讓我小心行事,就絕對不會拿這件事兒做把柄。相反,是為了顯示謝家的誠意。”
說話間,兩人就進了屋。
早有仆人奉了茶上來。
韓砺漫不經心的拿起茶杯,似笑非笑道:“我若是沒記錯,都察院監察禦史孫家這些年奉命出巡鹽務,暗地裏不知拿了多少孝敬,而這些銀子,大多都送往了東宮。”
韓家這些年雖無诏不入京,無诏不可離藩。可天高皇帝遠,韓家又豈能絲毫防備都沒有。這些年派出去的探子,足夠探出京城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繞。
韓砺初入京,其實是并無意拿孫家開刀。只是,想到今個兒太子看郡主的眼神,他不妨把這個當做禮物,送給郡主。
常安一聽這話,豈能琢磨不出主子的心思。
只是,到底還是有些震驚。
不待他開口,就聽韓砺又道:“着人把這事兒捅出去,我就不信,失了孫家的孝敬,太子殿下還能不能再那麽猖狂。”
巡鹽禦史可是肥差,東宮的開銷,平日裏的打點都靠着這進項,若沒了,太子免不了會頭痛。
謝元姝并不知韓砺會送她這個大禮。接下來的幾日裏,她都拘在屋裏看話本。
期間,太子果然差人給她送來了那上好的弓箭,她眼皮都沒擡,直接打發人收到庫房去了。
依着上一世的記憶,該是裴家老夫人壽辰後五日,泰山那邊便發生地震。
所以,也就是明晚了。
泰山地動,京城雖未有大的災難,卻也震感明顯。
因着這個,京城也是人心惶惶,有了些流言蜚語,說是京城怕也逃不過地動。
承平帝震怒,着欽天監觀察天象。
這樣足足半個月,原先的人心惶惶才終于是平息下來。
之後便有折子送到禦前,說泰山居東,那代表是東宮有不祥,而這不祥自然是這次東宮選妃選出的太子妃裴氏了。
承平帝本就不喜鄭皇後暗地裏的那些小動作,當即就下旨,選都禦史顧家之女顧潋為太子妃。
一夜間,裴家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鄭皇後雖心有不甘,可也不敢違背這天意。之後便随皇太後往佑安寺祈福。
謝元姝有些神游九霄,卻在這時,芷東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
待她走上前,只聽她低聲回禀道:“郡主,奴婢聽說,大老爺有意讓大姑娘和魏家世子爺結親。”
謝元姝聽了,愣了愣,才晃過神來。
她詫異的看着芷東:“怎會這樣?”
芷東恭敬道:“奴婢也是聽大太太身邊侍奉的丫鬟琥珀姐姐說的。說是那日裴家老夫人壽辰之後,大老爺便和大太太提及此事。只這幾日,大夫人斟酌着該怎麽和大姑娘開口,才拖了下來。”
“這是大哥的意思?還是母親的意思?”謝元姝不記得,上一世有過這樣的事情。
母親這些年有心照拂東承侯府,可她并未聽說過,母親動過和魏家聯姻之事。
“奴婢私心覺着,該是大老爺的意思。自那郭家二公子墜馬身亡,大姑娘的婚事不免棘手。大老爺這才想起了魏家。如此,倒也一舉兩得。等大姑娘嫁過去,魏家和謝家成了姻親,日後的來往只會更多。”
“而大姑娘,嫁過去也不至于受了委屈,魏家如今雖不顯,到底有大長公主在,倒比勉強嫁入高門舒心多了。”
芷東的話音剛落,就聽謝元姝冷笑一聲。
芷東疑惑的看着她,“主子可是覺得大姑娘會鬧騰起來?可奴婢倒覺得,因着上次的事情,大姑娘未必有這個膽子。”
謝元姝微微勾勾唇角,“她那争強好勝的性子,如何會看得上這門婚事。你看着吧,且有鬧騰的時候。”
上一世魏家全身而退,這一世,有謝家在,大哥又動了和魏家結親之意,魏家的運勢只會更好。
想到上一世謝雲菀做的那些龌龊之事,嫁入魏家,當了魏家的世子夫人,倒是便宜她了。
即便她不鬧騰,謝元姝也絕對不會讓她嫁到魏家的。
母親和大哥有心提攜東承侯府,謝家的姑娘雖不多,可也未必就非得是謝雲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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