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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聽詫異地看着他, 剛剛要不是他說,她壓根都想不起這個人來,這才意識到, 去趙銘睿家, 确實也就意味着要去趙銘軒家……
她看着路淮津,解釋說:“我一次也沒去過他家,你要不說,我都沒想起來趙銘睿是他哥,要不然咱們別去了?”
他反倒轉頭看向她,問:“為什麽不去?”
陳聽見他這副別別扭扭還裝作沒事人的樣子, 笑嘻嘻地:“別想套路我,我可不心虛, 就是怕有的人吃醋。”
這麽說着, 她擡手, 輕輕抓住了路淮津放在檔把上的手,“哇哦,單手開車,好酷好帥哦。”
眼見着到了個紅燈口, 路淮津一腳将車剎在路口, 反手抓住她的手, 用十指交握的姿勢牽她。
被她這麽一鬧, 幾乎瞬間, 他就沒脾氣了。
看他懶洋洋笑着的樣子, 陳聽繼續了一波彩虹屁攻擊:“我小時候看臺偶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單手開車的男主角, 今天發現你比他們開得帥多了。”
沒成想, 這波拉踩似乎并沒有取得更好的成效。
“可以了你, 差不多行了。”路淮津眉心一跳, 掃了她一眼,在紅燈跳黃,再跳綠時,一腳油門将車開了出去。
只不過,後面的一路,他姿态閑散,開着車,卻一直沒松開她的手。
兩人來得晚,到的時候旁邊已經停了幾輛車,陳聽猜想應該是他幾個朋友的車,兩人沒從前面經過家裏跟長輩打招呼,而是直接從後面小花園進去。
周淼眼尖,看見陳聽就立刻招手:“已經烤上了,快來。”
陳聽拎着路淮津買好的奶茶,笑着跑進去,“周淼姐,挑一杯,剩下的給他們喝。”
顧欽堯湊過來看一眼,低聲囑咐:“拿杯常溫的。”
周淼才不聽,拿出一杯去冰的芋泥波波奶茶,迫不及待拆開吸管戳進去喝了一口。
“去冰的才是靈魂。”
顧欽堯拿她沒辦法,“待會兒肚子疼別讓我給你揉。”
趙銘睿恰好迎過來,聞言,超大聲地“啧”了一聲,“差不多行了啊。”
路淮津拖着步子走在後面,轉頭掃了屋裏一眼,顯然是沒人,于是問:“趙叔叔和宋阿姨呢?”
“出國玩兒去了,要他們在家我還不願意叫你們來呢,我媽太能唠叨了。”
岳晉源立刻接話:“宋阿姨唠叨你又不唠叨我們,我們只是看個戲,倒是無所謂。”
趙銘睿立刻嘆氣:“唉,之前也就是小周和顧欽堯談個戀愛,她一看見他倆成雙成對,就能說我說個沒完,現在倒好,直接多了對兒結了婚的,我怕她能把我耳朵唠叨出繭子來。”
說完,他招呼大家坐下,又問陳聽:“怎麽不帶你朋友來玩兒?”
陳聽笑說:“何若語忙着兼職,孟姐在米蘭,小魚就更是沒時間了。”
趙銘睿聞言小聲嘀咕:“進娛樂圈,怎麽想的,她也真夠忙的……”
烤架上第一波牛肉熟了大半,這個點兒了,大家餓得差不多,便開動了起來。
之前陳聽沒想太多,到了開始吃飯時,又莫名心裏打鼓,怕趙銘軒突然回來。但又轉念一想,就連周末他都不怎麽愛回家,今天不是周末,基本沒可能,于是也開心地吃了起來。
一頓飯,路淮津幾乎沒讓陳聽動手,又是替她用生菜包肉,又是在适時的時候給她夾點兒蔬菜進盤子裏。
吃着吃着,肉剩下不少,菜倒是不剩多少了,趙銘睿看了眼餘下還沒烤的菜,支使起路淮津來:“路哥,洗菜去,弄倆土豆,再弄點生菜葉,還要切點兒杏鮑菇。”
路淮津掃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明顯。
他基本沒怎麽開始吃,這才差不多将将把陳聽喂了個半飽,趙銘睿卻仗着陳聽在,假裝看不懂,故意說:“剛可都是我們準備的,大家一起幹活兒,現在讓你去弄點兒菜,不過分吧。”
陳聽急忙起身說:“我去我去,你先吃,我吃了好多了。”
路淮津嘆氣,跟着起身,“我能讓你一個人去弄?”
“哎呦……酸死我了,雞皮疙瘩。”趙銘睿這一喊,一桌子人全都笑起來了,陳聽不好意思,急忙推開門進去。
路淮津慢吞吞跟在後面,走了沒幾步,說了句:“你對這地兒還挺熟?”
陳聽轉頭瞪他,“沒完沒了了還,我又沒來過,怎麽可能熟。”
他揚眉,“真沒來過?”
“沒,我沒事兒來別人家幹嘛?”
聽見“別人”這兩個字,路淮津消停了,唇角微揚,擡手捏着她後脖子,将人推着繞過客廳,往廚房那邊走。
屋外,何意鳴不明所以,問趙銘睿,“把人支使進去幹嘛?”
趙銘睿吃着雞翅,說:“看你路哥那樣,眼睛都恨不得粘在陳家妹妹身上了,今天不支使他,下次沒機會了。”
顧欽堯笑,“損不死你。”
周淼也抿唇笑着,“損點兒怎麽了,就愛看路淮津憋屈那樣。”
岳晉源掃了他們一眼,“真夠無聊的,我去幫幫他們。”
趙銘睿一秒攔住:“诶,人小兩口一起動動手弄個菜,多美好的畫面,你跟着湊什麽熱鬧啊,這榆木腦袋。”
岳晉源聞言,覺得好像也是,也便沒再起身,接着吃了起來。
陳聽打量着這屋子的格局,開放式的廚房,如果從正門進來,進了玄關就能看見,中島臺上放着幾袋子蔬菜,都是沒清洗過的。
陳聽繞進廚房,從櫥櫃裏拿了幾個盤子出來時,路淮津已經拿出兩個土豆沖洗了起來。
她擡手掀開袋子,被路淮津掃了一眼,用眼神制止了:“我弄,你看着就行。”
“沒事兒,我洗洗杏鮑菇和生菜。”
“你生理期結束了?”
陳聽垂着眼,“基本沒了,再說,我用熱水洗就行,不礙事。”
路淮津笑,“熱水洗菜,真有你的,洗完都蔫了。”
“……”陳聽不服氣,接着說,“那你洗完我切片總行了吧?”
他卻沒打算給她面子,“切到手怎麽辦?”
陳聽聞言,笑了笑,半倚着中島臺,偏頭看他,“我在你眼裏怎麽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又不是小孩,我其實什麽都會點兒。”
他利落處理着土豆皮,說:“怎麽不是小孩。”
算算他的年齡,也才26歲,只比她大了6歲而已,可她不得不承認,他各方面都要比她成熟得多。
她于是也沒堅持,就這麽站在一旁,看他專心處理食材的模樣,不時陪他聊兩句天。
中途岳晉源進來看了眼,說外頭幫他們烤上了牛脊筋和蝦,讓他們弄好了就出去吃,陳聽應下,剛剛路淮津沒怎麽吃東西,她擔心他餓,但他又不讓自己動手,于是只能站在一旁幹着急。
好在他動作快,很快便将菜全切好了,放進盤子裏。
處理菜的時候幹淨利落,等到洗起手來時,他卻又慢條斯理地,陳聽莫名覺得他看起來好像心不在焉的,問他:“怎麽了?”
這麽問着,她從旁邊拿了個棗,喂到他嘴邊,“餓不餓,剛你基本沒吃吧?”
路淮津把棗吃進嘴裏,慢悠悠咬着,吐了核,從旁邊拿毛巾将手擦幹。
等他擦完過來,陳聽又遞了一個去他嘴邊,這次他沒張嘴,反而握住她手腕,往後壓的同時,人也靠了過來。
“餓了。”他看着她,意味不明說着,湊到她臉邊聞她的味道。
亮白的燈,一絲一毫的表情都無所遁形。
她偏開臉,嘴裏說着:“外頭有人……”
可腦子裏想的,卻是和他接吻的感覺。
想親近,也想親他。
正反複糾結着,又聽見他的聲音。
“有人怎麽了……”他手撫上她的腰,“不想?”
他聲音低低的,帶着點兒漫不經心的啞,聽到她耳朵裏,卻全變成了明目張膽的誘哄。
陳聽微微側頭,看他近在咫尺的嘴唇,舔了舔唇,嘗試着靠近他,卻在即将貼上他嘴唇的瞬間,聽到了密碼鎖啓動的聲響。
這邊靠近的是前門,朋友們都在後面小花園裏,顯然不會是趙銘睿。
陳聽腦子裏嗡地一聲,快要炸掉。
剛才趙銘睿說的,他爸爸媽媽去了國外,那現在來人的指向,便只剩下趙銘軒了。
她下意識伸出沒被路淮津握住的右手,推他的腰,沒推動。
門鎖開啓,來人進屋,關上了門,随後是開了鞋櫃換鞋的聲音。
陳聽輕輕掙紮,他卻将她的手握得更緊。
“幹嘛呀,有人來了。”她低聲說着,輕輕掙了幾下,沒掙開,手裏捏着的那個棗卻是沒拿穩,一下從手上掉到導臺上,又順着導臺滾過去,掉進了洗水池裏,這聲響似是驚動了換鞋的人。
然後,陳聽便聽見了趙銘軒的聲音:“哥?你在廚房幹嘛……”
緊接着,是鞋櫃關上的聲音,以及,他趿着拖鞋往裏走的聲音……
路淮津倒像是沒聽見,手撐在導臺上,按住,随後将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裏,下一秒,他近乎霸道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陳聽半眯着眼,呼吸都被他奪走,她攥住他的手臂,攀附着他、承受着。在迷糊間,看見了趙銘軒看清他們之後愣神的樣子。
幾乎只過了一秒,趙銘軒便轉頭往回走,換了鞋便關門出去了。
近乎是落荒而逃。
關門聲響起的瞬間,陳聽氣急,去掐路淮津的腰。他終于放開她,胸膛起伏着,喘着,鼻尖蹭着她的臉,低低地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她微微瞪眼,道歉倒是挺快。
就知道,他準是故意的……沒成想,他還能立刻承認。
她轉頭看他的眼睛,他眼神複雜,裏頭有愧疚,有後怕,也有迷茫。她心頭一軟,嘴唇貼上去,親了親他眼睛,“下次不可以了。”
他垂着眼,不吱聲。
“這麽沒有安全感嗎?”陳聽擡手摸了下他腦袋,解釋:“還吃醋呢?我又不是怕他看見,是和你親的時候……不想被人看着,要不然……”
她有點害羞,用帶着別扭的嗓音接着說,“要不然,專心不了。”
他一愣,喉結微動,又忍不住想親她,最後還是忍住了,将頭埋進她頸窩裏,抱住她,笑了。
本以為她多少要跟自己發一頓脾氣,也以為自己的占有欲和莫名其妙的、幼稚的醋勁兒會吓到她,讓她反感,更怕她覺得自己不尊重她。
可就在他幾乎就要後悔的時候,她卻連他在想什麽,在意什麽,都能知道,甚至主動跟他解釋。
他心底柔軟一片,就這麽緊緊抱着她,過了會兒,莫名其妙說了句:“怎麽辦。”
陳聽不明所以:“嗯?”
頓了頓,他說。
“老是想親你。”
作者有話說:
蕪湖~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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