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切盡在掌控

人群之中尖叫吶喊聲十分響亮， 安保壓制了好幾次，林淵和賀九川也分別提醒，都沒能讓這些人冷靜下來， 二人就在這麽萬分艱難的情況緩緩往前。好不容才走到保姆車前，可這車同樣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賀九川一手擋在林淵的身前， 将他和人群隔，即使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林淵也沒被人碰到，他終于遲鈍地感覺到了自己被賀九川保護着。

林淵不可思議地看着賀九川，賀九川只是沖他點點頭，沉聲道：“上車。”

林淵道：“你……”

話還沒說完，人群之中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阿淵啊啊啊！”

所有人回頭，看到了一個挺高的青年，帽子和口罩将他捂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臉。

他突然伸手， 想要繞過賀九川去拉林淵的手，林淵立刻收手， 于是只有袖口的衣料被那人的指尖擦過。

下一刻賀九川一把抓住了那不安分的爪子， 用力往後一推， 那人一下猛地倒退幾步，險些摔倒。

賀九川下巴微揚，居高臨下地盯着他， 那眼中的冷冽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

那人低頭躲開賀九川的目光， 讪讪後退離開。

而後賀九川輕輕一拍林淵的後背，低沉的嗓音在林淵的耳邊響起：“你先上。”

林淵感到托着自己的手寬厚又有力量， 隔着薄薄的襯衣傳來了滾燙的熱度， 他的聲音有點冷， 可給了人很安心的感覺，林淵一下有點兒懵，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就被賀九川給推上了車。

而後，賀九川“啪”地一聲拉上了車門。

林淵回過神了怕出事兒，立刻就想開車門下車，結果看到賀九川轉身面對尖叫的人群，像是一尊大佛似的杵在車門前，整個人都散發着冷氣。

他發火的時候，臉又英俊又冷冽，天然就讓人想要臣服，他陰沉地說了一句“安靜”，激動的人群竟然真的慢慢冷靜了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尖叫止住，人群往後退，漸漸讓開了路。

賀九川涼涼的目光慢慢掃了一圈，便沒有人再出聲，經紀人适時地打開了車門，賀九川沉默地上車，而後才是經紀人，以及和終于從人群裏擠出來的康安。

林淵看着賀九川的表情，急道：“賀老師，你沒事兒吧？”

賀九川冷冽的臉在這一瞬間化了冰霜，他看着林淵，沉聲道：“沒事。”

林淵之前還說陸楚祺扭捏，這會兒他自己都忍不住扭捏了。畢竟他不是一個柔弱的人，一路走到今天，都是靠自己披荊斬棘，他從未想着有人會這麽護着他。

今天是第一次。

他感覺到了賀九川的細致和維護，于是忍不住有點慌，還特別不好意思。

自己好像看錯了賀九川，他或許不是一個只會嚴厲挑刺的教導主任。

賀九川的目光一直在林淵的身上，看得林淵只能躲着，半晌才小聲說了一句：“謝謝賀老師。”

賀九川敏銳地感覺到，他在林淵心裏的形象有了一點轉變，林淵對他終于不是那麽生疏了。

他們之間遙遠的距離，終于是拉近了那麽一點點。

賀九川垂眸，将那一點點過分的溫柔給掩藏住，輕柔說了一句：“沒事，你可能不太習慣，我見得比較多。”

而後，賀九川便讓轉頭看着經紀人，那點溫柔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蒸發，他的臉突然又成了教導主任。

經紀人：……

大哥，不帶這麽雙标的哈。

賀九川冷着臉問：“聯系後援會，問今天的接機是誰組織的。”

經紀人擦着汗快速撥打起了電話，一會兒就給賀九川回話：“老板，不是我們的粉絲組織的，我們的粉絲群裏也都在罵今天的事兒，我們的人不可能這麽沒有分寸的。”

賀九川後援會對粉絲的約束出了名的嚴厲，他剛出道那會兒因為接機差點鬧出踩踏事故，于是後援會一直以來就嚴禁接機送機。況且他的粉絲大多都是多年老粉，早就佛系了，不可能現在這麽瘋。

康安也道：“我也立刻排查了，也不是我們的人。”

林淵點頭：“就是就是，我一個像樣作品都沒有問世，我才幾個粉絲啊，黑粉比粉絲都多。”

康安：“也不用這麽驕傲地說出來吧……”

兩方都嚴格控制了接機，當然也還是有不聽話的粉絲會來，但不會這麽多，也不會這麽沒有秩序。

反正現在看來很像是黑粉在搞事，故意将粉絲給召集起來，擾亂機場秩序。路人最煩這種情況，可不管你是多大的明星，一定會罵，接着就是各種新聞稿，輪番上，非要把你搞臭。

林淵想着立刻打開了手機看了看微博，得益于賀九川反應迅速，安排比較合理，接機大廳那邊秩序維持得很好，并沒有太打擾到機場的旅客。而停車場這邊兒人少，也沒有造成什麽擾民行為，于是沒幾個人罵。

一切看上去風平浪靜，但林淵還是有點不安，要是這個時候沒有找到黑點，該不會還有後手吧？

見林淵一直皺眉，賀九川又變得溫柔起來：“今天晚會有很多明星飛到這個機場，這些人可能不是專門來堵我們的，只是來看個熱鬧。別想太多，把注意力放在晚上的表演上。”

林淵也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對方，于是又充滿元氣的笑，說：“是，聽賀老師的。”

說話間，保姆車已經抵達了晚會現場，二人抓緊時間彩排了兩次，便快速回酒店，分開做造型等着晚會的直播。

做造型的時候，林淵刷着微博看今天的接機有沒有鬧出什麽風波。

房門被敲響，劉制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康安煩他，怕他給林淵挖坑，但又不得不打開門客客氣氣地面對他。

劉制片滿臉都是喜氣洋洋，那雙小眼睛都笑得擠到了肉裏，先是關心了一下林淵的近況，而後才說到了重點：“阿淵啊，之前做節目時有一點兒不愉快，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都過去了，你看，現在又合作了，以後還有機會合作的。我其實一直在策劃着一個大型綜藝，在我退休之前，一定要做成一個王牌，到時候請你來參加，你可得賞臉啊。”

人都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林淵自然也不會駁他的面子，禮貌笑道：“是劉制片擡舉我了，只要合适我一定會參加的。”

劉制片放心了，拍拍林淵的肩膀，說：“這次你和賀老師的合作，很多觀衆都非常期待，包括我。怎麽樣了，這樣的表演你們有信心嗎？”

林淵想起賀九川那麽認真的給自己送了一千多萬，又在機場那麽維護自己，于是說話的語氣變得無比尊敬：“我自己也很期待這次的表演，和賀老師很有默契。”

有默契！

劉制片心情飛揚，又說：“等我做一個王牌綜藝，到時候一定邀請你和賀老師一起參加啊。阿淵會答應吧？”

嗯……怎麽不答應呢……

還想繼續偷師和撿錢呢。

林淵客氣地說：“觀衆如果真的期待，又有合适的機會，當然還想賀老師一起工作啊。”

劉制片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姨母笑，嘴已經咧到了耳朵根。

林淵：……

有點瘆得慌……

劉制片又廢話了幾句，終于離開了林淵的房間。一出門他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微博觀看對于這次晚會表演的實時讨論。

莊稼人的确是餓了太久，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的糧，從早上林淵坐飛機他們就開始激動，cp榜上一直死死咬着冰祺林，冰祺林艱難的守着cp榜第一，兩方打得不可開交，互嗆對方是虛假營業，工業糖精。

這些熱度都要算在今天的晚會裏，也要算在劉制片的工作履歷裏，于是他非常高興，進入了莊稼人群，又發了一條。

[老劉：有點人脈，告訴大家一點點內幕，阿淵說了和賀老師很有默契，而且很期待之後的合作。大家沖！打到小雪糕！］

于是，整個互聯網，再也沒有一個神智清醒的莊稼人，他們全部在嚎叫發瘋，瘋狂分享今天九旱逢甘林的同框美圖。

賀九川在做造型的時候，順便緊張地看着九旱逢甘林的數據，時不時拿手機算一算還差多少帖子多少熱度才能讓九旱逢甘林沖到第一。

直到他看到了一張轉發很高的照片。

照片裏的他正用手扶着林淵的後背，眼神十分柔情，而林淵的一只腳已經踏上了車，身體卻還側向他的方向，眼神也在看着他。背景裏那麽多人都被虛化了，即使是如此混亂的場景，他們還是只看着彼此。

賀九川立刻精神一震。

這張照片拍得太有故事感了，般配兩個字撲面而來。

賀九川忍不住放大看細節，怎麽看怎麽滿意。

經紀人嘆氣，怕被造型師看出了端倪，輕輕拍了拍賀九川的肩膀，低聲說：“老板，差不得得了，控制一下。”

賀九川點點頭，冷酷地說：“你放心，一切盡在掌控。”

說完，賀九川立刻将圖片下載保存設成手機壁紙，一氣呵成。

經紀人：……

呵呵，一切盡在掌控。

我信你個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這兒今天全城核酸了嗚嗚嗚排隊差點把我排死過去orz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