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六，何去何從

“下一步怎麽辦？你打算去哪？”獨孤離看她這樣，也不擔心，知道她如此慣了，也不需要人安慰的。只是問她有什麽打算。

林止寒在離開曹家之時就想好了以後要怎麽辦。因此，直接道，“去弄月堂。”

一旁的張鶴倫本來見他們沒事了，也就放心了，沒想到林止寒突然這麽說。疑惑道：“姑娘不去找與林家莊同時成立，素有交往的水影山莊。怎麽去找都沒聽說過的弄月堂？”

林止寒靜靜解釋：“林家莊，萬劍山莊，水影山莊三莊共同成立，素有共患難的交情。只是五年前，林家莊與萬劍山莊結親，把水影山莊撇在一邊。水影山莊雖然來參加了婚禮，但心裏豈有不怨的。就算水影山莊不介意當年的事，但是，它有這個實力嗎？縱然它的實力勝過林家莊，可是現在，別說我自己，我身邊還有一個被江湖追殺的獨孤離。它會冒着和整個江湖為敵的風險幫我嗎？”

“那麽沒有別的選擇了嗎？弄月堂就有這個實力嗎？”

林止寒看了眼獨孤離，苦笑：“我身邊有獨孤離，哪個名門正派肯接納我們，又有哪個名門正派敢接納我們。即使是接納了，依獨孤離的脾氣也不肯待吧。

而少林武當早就不問世事。即使會保護我們，但也只會全我放棄複仇絕不會肯幫我的。

至于邪教，他們本就是江湖的焦點，那些所謂的正義人士要鏟除的對象。我們去了，能夠安心的躲藏起來嗎？真到了邪教被攻打的時候，他還能保全我們嗎？

江湖之中還在中立的就只有唐門，地獄門和弄月堂。唐門的中立近乎絕對，它從來不管江湖中的好壞正邪，只賣自己的暗器。這也是它這些年的生存之道。

至于地獄門，哼，它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雖然說沒有永遠都的敵人，或許為了利益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但是，我不想和曾經把我逼到窘迫的人合作。

而弄月堂以前雖有聽說，但近兩年在江湖中出現的次數才頻繁起來。歷來傳得神秘，到現在連弄月堂所處的位置都傳得模模糊糊，沒有定數。最有利于我們隐蔽。至于弄月堂的實力，我雖不知道，但既然它以前都不怎麽在江湖出現，現在卻突然活動頻繁，想來實力也不會弱吧。

所以，弄月堂是我們現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最後，林止寒用這樣一句話結束了她的長篇大論。張鶴倫他們都吃驚的看着林止寒，沒想到她思考了這麽多因素。一個小孩子思維還這麽整密。

而林止寒則心裏在想另一個問題。這些話，她說的熟悉，好像是林劍鋒說過。雖不是這樣的原話，但也差不多是分析了一下江湖形勢。她已經不記得當時是怎麽聽到的。但是，林劍鋒分析了江湖的形勢，自己正好聽到，而現在又正好用到，世間會有這樣多的巧合嗎？

可是現在，除了相信是巧合，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

“就算是這樣弄月堂會幫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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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張鶴倫這麽問，林止寒轉身問獨孤離，“東西偷到了嗎？”

獨孤離默默點頭，“是一本書，我沒看出有什麽好處，不過萬落磊似乎很在意。”

“那就好了，我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既是他這麽在乎的就該是好的。我們把它送給弄月堂，不相信弄月堂會不肯收留我們，至于合作，不去找他怎麽知道沒有合作的可能。”

“可是，弄月堂在哪沒有人知道。”裘新志問。

“只聽說在北邊啊。”孫鑫回答。

于是，他們就這樣一路向北。

半山腰，水影山莊

水栗樂拿着本書就找了個最偏僻的所在，坐在樹蔭下乘涼。水清淺端着碗酸梅湯，走到水栗樂身邊站定，笑着：“小姐怎麽專喜歡躲在這些角落，我找了半天。酸梅湯都要曬熱了。哪裏還能解暑。”

水栗樂合上書，端過水清淺遞來的酸梅湯，語氣淡淡：“躲哪都能被你找到，而且總是用不了半個時辰，真是無聊，看來下次，要躲山頂上了。”

“半個時辰還嫌多嗎？那你要我找你找多久啊。你是待在山莊久了，覺得無聊嗎？”

“或許吧。”水栗樂合上書，站起來，“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水清淺看着她，笑的寵溺，“你走了，水影山莊怎麽辦？再說，如今，林止寒剛剛大鬧萬劍山莊，還救走了林若依和萬林晚。萬劍山莊正追林止寒追的急，林止寒可能會為了避難來水影山莊投靠你呢？”

“這林止寒若是真能來，我也不這麽無聊了。只是，她也得來才能行啊。依我看林止寒是不會來的，不過就是她來了，我也不能收留。”

“你怕得罪天下武林，不收留他們我可以理解。只是，你怎麽肯定他們一定不會來。”水清淺疑惑。

“她既有大鬧萬劍山莊的本事，就該有些腦子，猜也猜到我不會收留。既然知道別人不會收留，還跑來幹嘛，吃閉門羹？她不來，我倒還能保她，她若連這點都看不透，還念着三家山莊過去的情分跑來求我。那才當真是沒得救了，我也不必在她身上浪費力氣了。”

“那小姐覺得她會去哪？”

水栗樂低頭沉思了一會，“現在，他們唯一可以去的就是弄月堂了。除了一直在江湖中保持中立和半隐世狀态的弄月堂，他們還能去哪？”

水清淺點頭“是。但是，弄月堂會保護他們嗎？難道她真的要交出她們林家的東西。”

“你覺得林止寒回萬家真的只為了救出林若依和她的孩子？林止寒薄涼，五年前林若依成親，我也跟着去了。她可是安靜的待在後花園看書，見都沒去見她姐姐。而且，萬落磊對林止寒追的急，如果真的只是走失了林若依和萬林晚為什麽不是先查她們的下落。反而更加緊急的追林止寒。所以，萬家一定丢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三樣東西她已經有了兩樣。如果讓她去了弄月堂不是可惜。”

“是啊，所以我才要出去走走。先前，她還沒有那個資格，但是現在，我很想會會她。既然不能讓江湖的人知道她來我這裏了，那我就自己私下去找她好了。”

“可是山莊的事情怎麽辦？”

“山莊能有什麽事啊。就是有事交給水玉去打點不就好了嗎？這一去可能有生命危險，你要是想留下來打點山莊也好。”

“如果會有危險，我當然要陪着你。莊中的事，就交給水玉好了。”水清淺明知道水栗樂是故意這麽說的還是選擇了妥協。守護她變成了一種習慣，遷就她的每一次狡黠也成了一種習慣。

水栗樂就知道她會答應的，她喝了酸梅湯将空掉的杯子遞回給水清淺，就繼續看自己的書了。

夏日的午後，空氣灼熱的像要把一切都蒸發掉。水清淺拿着杯子就那樣站在烈日下，看着依舊回到樹蔭下乘涼的水栗樂。有着恍惚的錯覺，好像水栗樂會就那樣毫無預兆的在自己眼前蒸發。自己想抓卻抓不住。

她想起當初水無痕，為了守護山莊，拒絕了嫁人。為了山莊守了快半輩子，最後還是将山莊扔給水栗樂，和自己心愛的人私奔了。雖然，那男人也是守了半輩子，也算得上情深意重。

所以，她終究也還是要離開的吧。離開水栗樂，或者離開水影山莊。

她心中傷感，卻還是帶着慣有的笑容。緩緩離開，去準備出行的東西了。她對于水栗樂，總應該是溫婉的，她不想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示給水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