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五十一，洛陽沐家（二）

為了防止目标太大，大家都是分開來走的。而因為花淩霄的交代，玉蝴蝶是和獨孤離一組回來的。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獨孤離不用說，直接回去找林止寒了。院門推開，林止寒竟然在樹下的躺椅下睡着了。

月光照在林止寒的臉上，讓林止寒蒼白的臉更是吓人的慘白，加上花淩霄看着林止寒就那幾件衣服的時候，心血來潮給林止寒做了一件白色長裙。林止寒此刻穿着白色長裙配着慘白的臉，活像個鬼啊。

獨孤離無奈，抱起林止寒微笑道，“你這樣在半夜出現就不怕吓死人嗎？還是我把你收了吧。”說着就把林止寒抱回房間的床上了。而且還是蓋了被子的。

獨孤離剛離開房間，林止寒就睜開眼睛。喑啞的聲音響起，“回來真好啊。”

林止寒冷笑，“在獨孤離那不好嗎？”林止寒言外之意明顯極了。獨孤離殺人無數，身上血腥之氣最重，而且這次出去獨孤離依舊免不了要殺人。

他明白林止寒的意思，“如果不要我保護他，那也算是個好地方。但是他身上沒有你那樣深到刻骨的倔強，冷酷。”

“那我還要多謝誇獎了。”

“不必，我只想說我會履行自己的義務，你也要做你該做的。不要現在過的太安逸，到時候怕死。”

林止寒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而另一邊

玉蝴蝶直接去了花淩霄的卧室。這是她回來之前接到花淩霄的飛鴿傳書，上面說，回來後直接找我。

可是，這時候是半夜了。玉蝴蝶猶疑了一下，還是站在了花淩霄的卧室前，輕輕的叩門：“堂主，我回來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和你說吧。”

“不必。”屋裏花淩霄直接拒絕，“你等一下，我立刻出來。”

屋內，筱譚看着穿衣服準備出去的花淩霄，皺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

花淩霄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眼筱譚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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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屋外月色正好。花淩霄忽然想起那晚和江楓在一起的月下漫步。因此，向玉蝴蝶招手，“走，邊走邊說。”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走着走着，居然看到一個人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天。借着月光，隐約能看出像江楓。不過能做出這麽二的事，也只能是江楓了。

花淩霄走過去，到了江楓背後輕輕一拍。

江楓正在莫名發呆，忽然被人一拍，吓得半死，差點趴到到地上，“誰。”

花淩霄看着江楓的囧樣，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江楓聽見花淩霄的聲音，直接轉身，“你是幾歲，這麽喜歡半夜出來吓人。”

“這話我該說你吧。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幹嘛。”花淩霄也不示弱。

江楓看了眼玉蝴蝶又看了眼花淩霄，笑道，“你是嫌我半夜在這礙你的事吧。那我回去了。”

“你胡說什麽。”花淩霄笑道，“有正事，正好你也在，就在這一起說吧。”

玉蝴蝶聽到還要聊，看了他們倆一眼，直朝天翻白眼。什麽人啊，都喜歡半夜不睡覺，你們不累，我還累着呢。因此，一拱手，“該說的剛才我已經和堂主都說了，現在就不打擾兩位談正事了，告辭。”說完，不待花淩霄做出反應，飛快走了。

花淩霄看着玉蝴蝶快速離去的背影，連挽留的話都沒來得及說。畢竟，能當刺客，輕功也是極為了得的。花淩霄只能嘆氣，這堂主當的，真是。

江楓看着花淩霄的樣子只覺好笑，但還是清了清嗓子開口，“剛才玉蝴蝶跟你說什麽？”

花淩霄聽到江楓的聲音只能自我安慰道，幸好還有江楓，然後将玉蝴蝶剛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真的是複述，連人稱都沒有改變，“這次在外面一切順利，不過，嵩山似乎已經有所察覺了。這次回來，果然像莊主說的，嵩山在派人跟蹤獨孤離想從獨孤離身上查到什麽。不過那些人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好歹江楓轉換一下思路，還是聽懂了的。他點頭，“堂主自然是心思缜密。”

花淩霄冷哼，“我籌劃了十三年，每一年在研究嵩山做派，每一年都在等待機會，每一年都在細致籌謀，想每個細節。如今到了最後關頭，我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輸給他。”

“不過，嵩山真的不會查出什麽來嗎？畢竟這麽大的動作，嵩山必定會有所警覺，如果他們能想到十三年前的事，不會查到你嗎？”

花淩霄看着江楓微笑，“嵩山畢竟不是江家啊。”

“是，而江家絕不會查你的事。可是，你能告訴我十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嗎？”

“雖然你并沒有刻意的查過我的事，但作為江家後人，你多少知道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麽大事吧。”

“和嵩山有關的有一件。洛陽沐家被嵩山一夜之間滅掉了。”

“是的。十三年前，嵩山弟子來到洛陽想要在洛陽購置田産，然後租給百姓，這樣就能有更多的租金能發展嵩山。然而，這件事一開始就受到了阻力，因為普通百姓但凡能生存都不願變賣自己的土地，而富商巨賈也沒有必要變賣自己的土地。因此，嵩山弟子開始采用一些極端的不法的手段。當時，有一個農家女子為了自家的生存，迫于無奈，找到當時在洛陽素有俠明的沐正南。沐正南聽到女子的訴苦之後，二話不說，殺了那些嵩山弟子。事後有人來理論，沐正南因為憤慨嵩山的行為，覺得他們不道歉還來理論就一并殺之。并說只要沐正南在，就要嵩山弟子永不能踏進洛陽。”

說到這裏，花淩霄深吸一口氣，調節一下情緒，頓了一下道，“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沐正南遭到暗殺，之後嵩山聯合各門派進攻沐家。沐家一夜之間毀于一旦。那晚，沐家只有一個少年抱着他四歲的妹妹在一幹護衛的保護下逃了出來。但最後的活着的護衛也不過一人。”

江楓聽着這個故事，怎麽覺得跟一個人很像。

花淩霄看着江楓的表情，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像林止寒，也是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江楓點頭道，“的确很像，你這麽了解這件事。那個少年就是你吧。你帶着妹妹逃出來之後就隐姓埋名。來到這裏。那麽逆風原來也不叫逆風，只是也跟着你們一起隐姓埋名。”

花淩霄點點頭，“我原名叫沐緒休，出事那年我十六歲。那夜我永遠都記得。我們逃出來之後，嵩山在後面追擊我們。就在這時，天上忽然雷電交加。轟隆隆的雷聲混着後面的追殺聲，讓每一個人心驚。我抱着懷裏的妹妹拼命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終于體力不支，倒了下去。第二天醒來，天已經放晴，逆風守在我和妹妹的身邊。我們已經擺脫嵩山的人了。可是，也在那一天我從天堂掉進地獄。我開始隐姓埋名，連逆風也是。然後我們躲在這山谷裏。在找到你的前十年，弄月堂一直絕跡江湖。暗中拉攏江湖人士，當然你來之後這件事就更加容易的多了。隐忍十三年，直到現在，我等到了林止寒和獨孤離。我覺得我等到了一個契機。”

江楓終于明白，為什麽花淩霄那麽怕雷雨夜，“那麽現在，你是在林止寒身上看到過去的自己，并想像她那樣破釜沉舟的報仇？”

花淩霄搖了搖頭道，“我等了十三年足見我的耐心，我并不是一時沖動。你還記得在你從江家回來之後，怎麽告訴我關于林家的事的嗎？你說，根據你的調查，林劍鋒救林止寒很可能是有目的的。很可能是用林止寒及地圖吸引江湖人士的注意力以掩蓋掉他某些真正的目的。現在也一樣。只要林止寒和獨孤離出現在江湖上，就是江湖争鬥的中心。那麽我做事就會容易很多。”

“這林止寒也夠可憐的了。”江楓想起自己上次從江燃手上拿到的消息，看到林家的事，不覺嘆息。

“連她的家人都利用她，我又能如何？至少我還保護着她的安全。一定要怪，這也只能怪她沒有投好胎，會有林劍鋒那樣的爹。林劍鋒沒什麽本事，可是和他論心狠，我想大多數人是自愧不如的。”

這個月夜，江楓終于能親耳聽到花淩霄提及他的過往。而當花淩霄終于肯對他訴說往事的時候，就代表他們是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