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五十二,瘋長的妒意

第二天，清晨。

獨孤離照例端了早飯進來。林止寒第一次在獨孤離進來的時候沒有在裝睡。而是已經坐在了床邊。

獨孤離看着已經起來的林止寒微笑，“來吃早飯吧。”

林止寒卻突然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獨孤離知道林止寒大概是指自己的內傷，“恢複的快九成了。”其實，說到傷，他還是慶幸，這次出去竟然沒有受傷。要知道人在江湖，受傷幾乎是難免的。

“哦，這樣。”林止寒淡淡道，“張鶴倫他們還在那片樹林嗎？”

“是的。”獨孤離回答，“不過你怎麽突然問我的傷。”

“沒什麽，只是關心一下。”還有很多事，林止寒都沒和獨孤離說，比如，她決定要去武林大會了，如今獨孤離的傷也快好了，這意味着獨孤離快自由了。但是，林止寒也沒有談及的意願，因為，沒有必要。

獨孤離沉默一會說，“其實，我明天還要出去。事情還沒有辦完，我只是不放心，回來看看你。”

林止寒想了想，依舊用匕首割傷手腕放血，然後道，“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把它喝了，然後好好的休息一天，對你的傷有幫助。”

獨孤離看着那碗血，猶疑一下，輕聲問，“其實，我的傷快好了。你去療傷嗎？”

“雖然快好了，但是還沒有達到你要的頂峰吧。如果治好了我，我的血就不能再療傷了。”

獨孤離還要說什麽，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狄三娘就出現在門口，含笑道，“今個我去端早飯，就聽廚房的人說，獨孤離把林姑娘的早飯端來了。哈哈，我就跑來了。”

獨孤離看了眼狄三娘，突然喝掉了那碗血，然後過來牽着狄三娘的手，“走，我想和你單獨談談。”狄三娘突然朝林止寒魅惑一笑，那笑裏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似乎是說，“就沒有我狄三娘搞不定的男人。”

林止寒看着他們離去，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推開早飯盤子，找來文房四寶在寫着什麽。現在，她已經知道張鶴倫在那片樹林，她就可以通過飛鴿傳書向張鶴倫他們傳遞消息了。

另一邊，獨孤離将狄三娘拉出了院子之後就松開了狄三娘的手，兩個人默默的走着。其實，剛才獨孤離被狄三娘打斷的話是，如果我不要再療傷呢，如果即使你不能用血給我療傷，我仍然願意留在你身邊呢？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狄三娘就來了。是天意嗎？還是自己還有猶豫和對實力的渴求。可是無論如何，這次他再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讓林止寒去療傷。林止寒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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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麽？”出來之後，獨孤離就很沉默，狄三娘終于忍不住了。

獨孤離下意識的回答，“林止寒。”

“那你為什麽會把我從林止寒那拉走？”

“因為有話要單獨和你說。”獨孤離停下來面對着狄三娘道。

“那你說。”狄三娘也随之停了下來，看着獨孤離。

“明天，我要離開了。”說到這，獨孤離突然俯身到狄三娘耳邊，小聲道，“花淩霄也會一起離開。”

“什麽？”狄三娘驚訝道。此刻兩人臉貼着臉如此靠近，然而卻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親密舉動。可是，對于在遠處偷看他們的花清婉來說，這一幕卻是要有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她雖然被花淩霄禁止不能找林止寒和獨孤離的麻煩，可是獨孤離回來，她還是想偷偷的看看獨孤離。沒想到來找獨孤離的路上居然看見這樣的一幕。她突然捏緊拳頭，為什麽，你連狄三娘都可以喜歡，為什麽就是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就因為我找過林止寒的麻煩嗎？可是要我對林止寒好，我也辦不到。

然而，交談的兩人并沒有注意到離他們有點遠的花清婉，依舊還沉浸在他們的對話中。

狄三娘的驚訝在獨孤離的預料之內。他擡起頭來，卻依舊小聲，“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之所以要告訴你是希望你能防着些花清婉。你知道，她曾經想對林止寒不利。可是因為花淩霄的緣故才收斂了很多。明天花淩霄一走，這裏就沒有能震懾到她的人了。我怕她到時候會對林止寒下手。”

不用獨孤離說，狄三娘也知道不能随便把花淩霄不再弄月堂的消息透露出去。如果是需要花淩霄親自去辦的事必然是大事，而且，很可能有危險。如果透漏花淩霄的行蹤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而且，弄月堂內部也會很難穩定。

不過對于保護林止寒這件事，狄三娘忽然擡頭笑道，“保護她也沒什麽。不過，我有什麽好處呢？”

獨孤離溫柔笑道，“我今天一天都會陪着你，你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怎麽樣。”

花清婉因為距離的緣故聽不清他們說什麽，但是，看着兩人的微笑互動，妒意瞬間占滿心房。尤其是，獨孤離居然對狄三娘笑。有些東西在花清婉的心中紮下根，并像草一樣瘋長着。

狄三娘就想聽到這樣的答案，滿意點頭，全然不知危險的種子已經埋下。“那麽我也會盡力保護林止寒的。”

獨孤離躊躇了一下，還是道，“你應該理解，這種保護。我的意思是說，你必須全天陪在她身邊，即使是睡覺。我希望你晚上可以睡在我的房間。”

這對狄三娘來說算是比較過分的要求了，不過狄三娘也沒有拒絕，只是反問，“你很在乎她？”

“這就是我們的契約。我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那你喜歡她嗎？”

獨孤離沉默，這個問題有點糾結的，他想了想，“林止寒只是個孩子。我再大個兩三歲就能當他爹了。”

“不過，林止寒大概很難讓人當成女兒看待吧。乖張的個性，冷酷的面容。實在讓人難以産生憐愛之情吧。”

獨孤離不得不承認狄三娘說的對。

狄三娘繼續道，“不管怎樣，你該承認你是欣賞林止寒的。可是你欣賞的是現在的林止寒還是真實的林止寒呢？”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現在的林止寒堅強，隐忍，執着，冷漠。但是，有一天，你發現林止寒也像其他小孩一樣懦弱，迷茫，不知所措，你還會在乎她嗎？”

“我不知道。”獨孤離實話實說，“我也不能想象那樣的林止寒是什麽樣子。”

狄三娘忽然岔開話題道，“你相信我曾經真心愛過一個人嗎？”

獨孤離低頭想了一會道，“三年前，飛鷹堡一夜被滅，而幾乎同時你絕跡江湖，這些都與你說的那個曾經愛過的人有關嗎？”

“是的。”狄三娘點頭，然後陷入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