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就不用對我負責了?

裴渡一時有些啞然。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擡手掌着她的臉,手指沒有擦過她的唇,只是擦過唇角,“抱歉,好像有點用力。”

喻希擡眼,哼了哼,“今晚重新定義有點用力。”

又想,他吻技這麽差,其他女朋友是怎麽忍受的?又覺得他吻那麽多女孩,會不會也在心中比較,然後她這個第一次接吻的人,同樣貼上了吻技最差。

喻希忽略不計的勝負欲空前強烈。

“還有很大進步空間。”她像是個老道的點評家。

裴渡眸光暗幾分,“比你前未婚夫差?”

“一點吧。”她說的含糊,她又沒親過怎麽可能知道,這一點也說的很勉強,算是便宜了唐澤宴。

說完,還偷偷拿餘光去看裴渡,怕打擊到他。

但裴渡沒有其他的反應。

兩個人甚至誰也沒提起剛才的吻,仿佛只是成年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游戲般。

裴渡卻在此刻已經轉過身了,目光落在她特意改成工作室的一樓,辦公桌是特定的,超出常見的辦公桌的規格,放着兩臺筆記本,是她跟秦昭主要的戰場。

秦昭的有強迫症,辦公桌那邊的擺放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杯子的把手都有固定的角度,每一次都要龜毛的調整半天。

她就不同了,她放飛自我,設計稿淩亂的堆疊。

裴渡像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你開的工作室?”

落在喻希的耳朵裏,更像是在問:這就是你開的小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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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習慣在別人眼裏是小廢物是花瓶,甚至在別人冷嘲熱諷的時候,一點情緒都不帶波動的,可現在,她有種想将這些都藏起來的感覺。

“嗯,就我跟閨蜜秦昭兩個人。”

“可以看嗎?”裴渡已經走到了她的位置,詢問。

喻希點頭,“當然。”

上面擺着的都是草稿,有的甚至只是粗粗的上了個色,粗粝的就像是沒有雕琢過的原石。

裴渡随便拿起來幾張,她線條就跟本人一樣,張揚的幾乎要飛出紙張外,至于整體設計怎麽說呢,對于他一個外行就像是看抽象畫一般。

喻希在旁邊莫名緊張,覺得挺像上學時給老師檢查作業。

裴渡拿了幾張,都像是心煩意亂時刷刷刷的幾筆。

她想過很差,但是沒想過這麽差,現在說話有些強行挽尊的意思,“這些只是設想,沒怎麽認真啊,我要是認真的了不至于畫成這樣子。”

跟“我沒考好只是我沒認真,我要是認真了,全班第一都能收入囊中”,不能說是毫無關系,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再多了她也不能說。

“看一下,你緊張什麽?”裴渡放下了設計稿,一手撐着桌面,另一只手擡起手背試探了下她額頭上的溫度,“還難受嗎?”

是突如其來的關心語氣。

喻希拉下他的手,雖然親也親過了,還是不習慣這樣親密的姿勢,“本來就沒什麽事。”

說的小聲,心也是虛的。

裴渡手往上,輕易的就蓋住了她的腦袋瓜,揉了一把,“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嗯,再見。”

喻希也很矜持的點頭。

這一場醉酒,只是在開頭有那麽點失控。

但直到裴渡走時,再也沒問過“她考慮清楚沒有”,她其實想點頭的,但他沒問,她自然也不會主動提。

關上門時還在想,裴渡不會是親完了,就覺得得手了,便索然無味的老渣男了吧。

唐澤宴一回來,喻唐兩家長輩都仿佛看到了新的轉機,表面上打着讓唐澤宴道歉的借口,實際就是給兩個人創造獨處機會。

喻希想也沒想直接拒絕,直到大伯軟硬兼施,沒辦法答應。

唐澤宴提出買道歉禮物,她早已經不是以前為了跟他見面就能打扮一上午的喻希,态度冷淡的回應了都行,一直到他開車到樓下時,才換了衣服下樓。

那些白裙已經被她燒幹淨了,現在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帶着小雛菊花紋長裙,肩膀處是兩根細帶,露出她具有優勢的修長脖頸以及精巧的鎖骨。

唐澤宴在車裏等着,幾次都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眼時間,直到從車窗往過去,看到了終于出現的熟悉身影。

說熟悉也不太熟悉。

喻希變了。

那一把滑順的黑長直變成了卷發,一慣淺色系的穿搭風格,也變成了妩媚風情,就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的确從長輩那裏聽過喻希的事情,但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有些被震撼。

喻希不清楚在她走過來的一分鐘不到的路程,唐澤宴複雜的心路歷程,她甚至有些敷衍的拉過車門上車,是後座。

唐澤宴單手握着方向盤,側過身,“你當我是司機?”

“開車的不是你?”喻希反問。

唐澤宴被噎住,同時皺了皺眉,以前喻希從來不會這樣跟自己說話,這樣硬邦邦的語氣,他一時适應不過來。

最後轉念一想,可能還在生氣吧,饒是溫柔的秦子君生氣時也像小炸彈一樣,喻希這樣的反應就好理解了。

“系好安全帶。”他提醒一聲,轉過去發動了車。

兩個人就近去了一個商圈。

唐澤宴難得好脾氣的問:“你想要什麽?”

喻希回應依舊冷淡,“随便。”

“沒有什麽随便,你喜歡什麽我賣給你,算是給你的道歉。”唐澤宴又感覺自己說話語氣強硬了點,又道:“我昨天晚上去過你家,有給你道歉,你沒在。”

“你可以直接打電話。”喻希想到那天的窘迫。

說到這一點,唐澤宴臉色黑下來,“你把我拉黑了。”

哦,她想起來了。

兩個人往前走,只是距離拉的很開,完全不像是一起的,唐澤宴幾次忍無可忍,又不得不提起長輩說過喻希受打擊太大整個人的反常,又說服自己主動靠過來。

“我知道我誤會你跟裴渡了,你們根本就沒什麽,他只是剛好過來出差,在機場遇到你,你的帽子是落在他車上了。”唐澤宴後面又去查了下。

才知道兩個人并不是約好來的,至于當時裴渡為什麽陪着喻希一起演戲,大概只是看她可憐。

他為此說了些難聽的話,“對不起啊,我不該那麽說你。”

喻希心裏反駁,以前可能沒什麽,現在就說不太準了。

唐澤宴看她別過視線,以為是自己的話奏效了,其實喻希挺好看的,畢竟上學時,在他們班那麽多審美不一的男人眼裏,喻希都是排第一的那個。

他不是看不見,只不過是這些年故意忽視而已,現在兩個人站在一起,他看着她的側臉,皮膚瓷白透着粉,心有那麽一瞬漏了半拍。

最後唐澤宴決定去買首飾。

喻希不參與任何選擇,她拿唐澤宴當空氣一樣,對于他挑選的那些都很淡。

倒是挑了沒多久,唐澤宴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他看了眼備注,唇抿成了一道線。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喻希覺得挺逗的,好像她跟秦子君一下子對調了身份,她倒成了上不了臺面的那一位。

“接吧。”一直響,她都覺得吵。

“等我幾分鐘。”唐澤宴皺眉,握着手機出了店。

他一走,喻希反倒有興趣看起來,她一眼看中了一款男士袖扣,設計簡約,整體風格冷硬。

店員熱情的介紹起來。

喻希沒怎麽考慮,“幫我包起來。”

“好的,稍等。”

唐澤宴起初是想幾分鐘就結束,但剛接,秦子君就在那邊哭起來,攪的他心都亂了,耐着性子安慰了幾句,下意識看店內,看到喻希正在挑選東西,放心之餘走遠了點,低聲哄人。

等他好不容易哄好秦子君再折返回去時,喻希已經走了。

“她剛挑了什麽,給我包起來,我都買了。”唐澤宴伸手就要去拿錢包裏的卡。

“是男士袖扣,喻小姐已經買走了。”店員回道。

唐澤宴有些意外,“男士袖扣?”

是……買給他的?

一想到即便自己忙着去哄秦子君而将喻希晾在了一邊,而喻希還特意為自己挑選了袖口,他更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了。

喻希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就把袖扣買回來了,她統一稱這種行為的昏頭了,後來又想,節日裏送給大伯也挺好的。

她是坐唐澤宴車過來的,眼看着跟家裏的距離不遠,她也沒讓司機來回折騰,自己當散步走回去。

現在正是白天,手機反光看不清楚,所以在電話打過來時,她沒看清楚人直接接了,放在耳邊,“喂?”

“在哪?”

低沉的嗓音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刺的喻希整個人原地愣了下。

爾後又有些不太相信的拿回來,仔仔細細的看屏幕,發現她甚至都備注上了裴渡的名字,可在她記憶裏,她從來沒有跟他交還過聯系方式。

“你怎麽會有我的號碼?”喻希問。

“上次你讓我拍照,存的,一直沒發現?”裴渡語氣帶了幾分挪揶。

誰會沒事去翻通訊錄,何況裴的首字母是p,已經在列表很下的位置了。

喻希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翹了翹唇角,“嗬,心機男孩。”

多多少少有些傲嬌。

“今天有時間嗎?”裴渡問。

“幹嘛?”

裴渡用着他特有的嗓音道:“應該怎麽說,第一次約會?”

喻希故意裝作沒聽懂,尾音上揚,“哦,我為什麽跟你約會?”

那邊好一會沒說話,久到喻希都以為直接挂掉了,正要拉開去看的時候,聽見那邊用着不是那麽正經的語氣問。

“怎麽,親完了,就不用對我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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