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被那把刀捅了以後, 愛弗只能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龇牙咧嘴。

鮮血流了滿地,讓他連意識都差點沒有了。

這個時候, 愛弗總算是注意到貼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張紙。

肯定是這張紙搞得鬼。

他咬着牙, 想要将那張紙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可是在他手指還沒有碰到那張紙之前, 他卻發現那張紙是一個小紙人,并且還有一張人臉!

人臉有着人皮的溫潤, 上面的表情也活靈活現。

但是, 那張臉愛弗卻在其他地方看見過, 而看見的地方, 是一個被他所殺害的女生。

愛弗開始感到害怕,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連忙拼命揉了揉眼睛,可是結果卻沒有任何改變,那個小紙人真的就長着一張死人的臉。

愛弗轉身,想要逃跑, 拼命往前奔跑, 可是那個小紙人依舊貼在他的身後,甚至小紙人的身上還懷着無窮的怨念。

在這個小紙人的作用下,愛弗整個人變得格外不正常, 他走在路上總能受傷, 沒過多久,他整個人鮮血淋漓, 而他胸前的傷口則更加巨大,裏面的腸子也好像要掉下來一般。

愛弗疼得連話都說不出, 很快, 他就看見了盧卡斯, 他伸出手,向盧卡斯求救。

盧卡斯和他是仇人,可是現在,他除了向盧卡斯求救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可是盧卡斯并沒有理會他,反而用一種怨恨的目光看着他,并且他還在盧卡斯的身後看到了好多好多小紙人。

那些小紙人圍在盧卡斯的身邊,發現愛弗在看它們以後,瞬間嗖嗖地轉過了頭。

而它們臉上也都有着五官有着臉,是曾經被他所殺的受害者的臉!其中就包括盧卡斯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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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面詭異到了極致,像是他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一般。

并且那些小紙人還從盧卡斯的身上下來,緩緩向愛弗靠近。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愛弗吓瘋了,他不斷後退,可是那些紙片人卻步步緊逼,被那些小紙人所觸碰到的地方,皮膚直接被割開。

明明那些小紙人看上去是那麽的脆弱,觸碰到它們的時候,卻仿佛整個人直接裂開。

剎那間,鮮血淋漓,愛弗的嘴巴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

可是無論愛弗怎麽叫,他都逃不了,他只能捂住自己的傷口,害怕裏面的內髒掉出來。

前所未有的恐懼彌漫在他的心頭。

為什麽這些小紙人會突然之間活過來?為什麽它們要跟在他的身邊?

這一切肯定都是盧卡斯搞得鬼,他身上的傷也全沒了,那些小紙人是他弄出來了。

愛弗對着盧卡斯怒吼:“都是你這個混蛋,你掌握了某種神秘學的力量,我當時就不應該松懈,應該直接殺了你!”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雙手就被小紙人們給掰斷了。

看到愛弗那麽凄慘的模樣,盧卡斯只覺得暢快以及得意,原來他也會這麽害怕,但是他在殺了那麽多人的時候,卻絲毫不畏懼。

愛弗的妻子在讓愛弗去處理那個盧卡斯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盧卡斯那家夥究竟跑什麽地方去了?明明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怎麽突然就不見了,還有愛弗那家夥,怎麽這麽久了還沒有回來,不就是一個盧卡斯嗎,能耽誤多少時間?

最終,愛弗的妻子決定親自出去看看。

可是這一出去,卻讓她整個人差點岔氣。

她的老公居然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

而他的旁邊,無數個紙片人搖搖晃晃的,身上沾滿了鮮血。

聽到她制造出來的動靜後,它們全部将頭轉了過來,齊齊古怪地看向她。

妻子的反應和愛弗幾乎一模一樣,她失聲尖叫。

這些小紙人的臉,和那些受害者一模一樣!他們回來複仇了?那些人的靈魂是不是被禁锢在這些小紙人身上?

她轉身想要逃跑,可是和她的丈夫一樣,她根本就沒有逃掉。

那些小紙人迅速圍了上來,明明看上去那麽脆弱,卻如此恐怖。

愛弗的妻子拿出一把刀,想要和這些小紙人拼了,但這些小紙人明明看上去是如此的弱小,力氣卻出奇的大,她的攻擊在對方面前就像是撓癢癢一般。

它們仿佛就像是回來複仇一樣,讓愛弗的妻子驚恐得無法言喻。

她的胃部也開始翻騰,她伸出手指,不斷往着門的方向前去,似乎只要去到門的另一邊,她就能夠得救。

當她好不容易拖着殘疾的身體,終于成功走出門的時候,她剛要慶幸,卻看見那些原本應該在她身後的紙片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并且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全部扭斷!!

愛弗妻子的臉變得扭曲,而這個時候,她看見了盧卡斯。

那個混蛋冷冷地看着她,正嘲諷地看着她。

愛弗的妻子明白了什麽,她開始求救,“救救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怎麽能夠這麽狠心!我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聽見她的話後,盧卡斯只覺得十分可笑。

明明她自己所殺的人也很多,為什麽她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沒有想到這點,為什麽要現在來和她求饒,她自己不嫌惡心嗎?

那麽多無辜的人被她吞到肚子裏,她不覺得罪惡嗎?

那個好心人那麽善良,他給他們送來了食物送來了衣服,最終,卻死在了異鄉。

看見盧卡斯臉上那越來越憎恨的表情以後,愛弗妻子似乎聽到了他內心的聲音,她開始為自己辯解,瘋狂辯解:“憑什麽這麽對我們?這不是我們的錯,當你們處在我們這個位置上,也沒有辦法不吃的吧?”

“如果我們不吃他們,我們是會餓死的,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我們只是在用盡自己的全部力氣努力活下去而已!”

“反正他們早晚都要死,為什麽不先給我們填飽肚子?這樣還能夠提現他們的最後一絲價值,這樣有什麽不好的!!”

她用最極端的語氣,說着最惡心的話,好像只需要這樣,就能夠把責任從自己身上推卸得一幹二淨。

每一個字都那麽惡臭,他們究竟是怎麽能夠說得出來這麽惡心的話?

愛弗妻子的話把那些紙片人都給激怒了,它們開始暴躁。

接下來,整個房間裏一時之間鮮血淋漓,喘息聲和絕望的哀嚎交織在一起。

愛弗的妻子只能不斷求救,卻無法使它們冷靜分毫。

就在這個時候,盧卡斯看到了一個女生正鬼鬼祟祟的往外跑。

而那個女生,是愛弗的女兒。

看到那個女生的瞬間,愛弗的妻子瞬間慌張起來了,她道:“不要傷害她,她什麽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們的錯,與她毫無關系。”

“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女孩而已。”

可是那些小紙人卻像是沒有聽見愛弗妻子的話一般,從她身上撤離,慢慢跑到了那個女生。

愛弗的妻子瞬間瘋了,“別動我女兒!她是無辜的!她是被我們哄騙着才吃下人肉的!她是善良的可愛的,她什麽也不知道。”

盧卡斯看着眼前這一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麽一般,眼睛閃過怨恨,但是更多的,卻是仇恨。

于是,盧卡斯湊近到愛弗妻子的耳邊,道:“你知道,那些小紙人是怎麽回事嗎?”

愛弗的妻子當然不知道,只能緩慢地搖了搖頭。

盧卡斯就親耳告訴她:“這些小紙人是紅月之神賜予我的,名字叫做【怨恨的凝結】,能夠将每個人身上得到的怨恨全部收集起來,再凝聚成一張張小紙人。”

“你殺過的人越多,那些小紙人就會越發暴躁。”

聽到盧卡斯的話後,愛弗的妻子搖了搖頭:“但是我女兒是無辜的,她沒有害任何人,她甚至知都不知道這件事,這些小紙人為什麽要去找她?別過去,別過去!快回來!”

盧卡斯卻道:“可是,如果你女兒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的話,那她現在為什麽會如此害怕地離開,連回頭看你一眼都沒有做到?”

妻子這時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一般,整個人為之一愣。

她舉起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像是被這些血吓到了一般,又突然之間将手給放下了。

盧卡斯的這些話,讓愛弗的妻子似乎想到了什麽。

她和丈夫從事這項黑暗事業,其實是從五年前開始的。

五年前,曼陀華就已經開始面臨殘酷的糧食危機了。

為了獲得食物,她和她丈夫一直省吃儉用,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女兒。

但是這遠遠不夠,他們的生活依舊痛苦。

一天晚上,因為饑餓,她的女兒陷入昏迷,他們将家裏僅有的所有食物拿出來,才勉強救回一條命。

對于女兒變成那個樣子,她們深感愧疚,于是一直對她十分抱歉。

而第二天,女兒口中的無意識的一句話,也成為了如今這個局面的導火索。

她的女兒用天真的語氣望着她,十分童真道:“媽媽,人肉能不能吃啊?”

她似乎只是在單純地問一個問題,就好像其他小孩在問人是從哪兒來的一樣。

可是那樣童真的一句話,卻給了她和丈夫一個啓示。

人肉也是可以吃的……

受此影響,他們将目光放在了和他們同為一類的人身上。

他們開始殺人,開始吃人,為了女兒也為了他們自己,犯下累累罪行。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其實也是萬分害怕和痛苦的,可是後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開始麻木,也忘記了為什麽開始吃人,用這種方式養活這個家。

直到如今,才猛然想起。

可是……

可是不是這樣的,她的女兒只是說了這句話而已,她還是無辜的啊。

愛弗的妻子如今已經沒有力氣了,只能一遍又一遍說着女兒是無辜的。

但是另外一邊,那些小紙人已經将她的女兒逼入了絕境。

望着眼前這些小紙人,愛弗女兒的臉上露出了不屬于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狠辣。

剛剛,她躲在暗處,已經看出了這些小紙人的厲害。

她媽媽明明還沒有死,為什麽這些小紙人不過去先将她媽媽殺了?為什麽要來殺她?

“別靠近我,滾開滾開,那個女人在那裏,你們快給我過去!”

她指向自己母親所在的方向,聽到愛雅的話後,母親臉色瞬間變得詫異。

在她的印象之中,她的女兒明明可愛又乖巧,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她這麽說,不明擺着讓她死嗎?

愛雅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

這讓她難以接受,又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艱難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可是一切都沒有變,她女兒的臉上依舊露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表情。

随後,愛雅身上發生的事情,則更加令她驚呆着。

愛雅的身上飄出神秘學的氣息,她嘴巴裏說着話:“你們去我母親身邊,快去我母親身邊,別來找我!”

她的話循循善誘,讓人忍不住想要跟着她所說的話去做。

立馬讓愛弗的妻子想到了那天晚上,女兒問人肉能不能吃的時候。

她女兒所說的這些話帶着嚴重的蠱惑,讓愛弗的妻子忍不住失了神。

而這種狀态,和她之前所經歷的一模一樣。

愛弗的妻子在剎那間,似乎明白了所有事情一般。

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抓着地面,差點将整個手指甲給直接掀飛。

被蠱惑了……

他們被自己的女兒蠱惑了。

她的女兒是覺醒者,并且還擁有類似于蠱惑心智的覺醒能力。

他們受自己女兒的影響,産生了想要殺人吃人肉的欲望,這就像是誘餌一樣,誘惑着他們犯罪。

他們做這些事情的因,全部都是受他們女兒的影響!

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染上罪孽,一直保持童真,他們把這些事情全部隐瞞得好好的。

可是原來,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而且相處這麽多年,又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異樣?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在他們成為可惡的罪犯的時候,她女兒則躲在後面,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她怎麽可以這麽做……

意識到這些後,愛弗的妻子整個人都瘋了。

另外一邊,愛弗的女兒依舊對着那些紙人循循善誘着。

五年前,她确實覺醒了一個能力,一個名字叫做【蠱惑】的d級覺醒能力。

這是一個沒什麽用的能力,因為等級太低,更顯多餘,它只能勉強引誘其他人,根本就不能起到控制的作用。

她也以為這是一個沒用的能力。

可是饑餓卻讓她發現了這個能力的另外一個用處。

她用這個覺醒能力蠱惑了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成功殺了人。

事情如她所想的那樣發展下去,不管犯下的罪孽有多重,始終都與她無關。

可是這些小紙人是怎麽回事?

盧卡斯究竟從什麽地方搞來的這些小紙人!

她對着小紙人不斷使用能力,卻根本沒有用。

她想要對盧卡斯使用【蠱惑】,讓他放了她,可每當她想要張嘴的時候,那些小紙人都會打斷她。

最終,她也倒下了,整個現場一片狼藉。

第三天,一個30多歲的中年人正在村子裏穿行,因為饑荒,他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

可是現在曼陀華下起了雨,地裏長出了數不勝數的莊稼。

他那蒼老又貧窮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下雨了,更多的瑪拉以及食物長出來了,他們不用再忍受那樣的苦日子了,痛苦的日子總算是熬出頭了。

中年人和愛弗家一直有聯系,兩家人時常一起去取水。

不過他似乎好幾天都沒有看見愛弗家的人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想着兩家人也是朋友,這裏離愛弗家也沒剩多遠的距離了,就過去看看。

可是他才剛剛靠近,就聞見了古怪的味道。

這個味道是怎麽回事?從什麽地方發出來的?

他急忙上前去看,結果卻看見了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幕。

他手中的東西直直掉在了地上,随後,他瘋了一般往回走,去告訴村民們這個恐怖的事情。

村民們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血流成河。

在那個地方,他們看見了盧卡斯,他的懷裏,還有他已經死去的爺爺。

他們急忙詢問,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而盧卡斯将愛弗一家居然吃人的事情講出來後,他們的臉上除了驚愕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

一些人的表現和盧卡斯一模一樣,捂住自己的嘴,将胃酸都吐了出來。

難怪他們能夠在所有人都過得極端困苦的情況下,那麽光鮮亮麗。

不僅僅是盧卡斯的爺爺和那個好心人,村子裏時常會有人失蹤,他們都以為他們在什麽地方餓死了,結果沒想到,都被這兩個人殺了。

他們開始忍不住的嘔吐,随後又沖上去,紅着眼睛毆打他們。

他們早就被那個紙片人折磨得奄奄一息,此時根本沒有任何力氣反抗,就這麽被弄得狼狽不堪。

看着他們付出了代價,盧卡斯的眼角又滑出淚水。

盧卡斯的身邊,一個小紙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摸了摸他的腦袋。

而這個小紙人的臉上,則長着他爺爺的臉。

盧卡斯忍不住摸了摸它,就像是在和自己的爺爺擁抱。

外面,雨又下了起來。

在這些古怪雨水的作用下,整個世界都好像朦胧了。

盧卡斯的眼角挂着淚水。

他能夠感覺到,這是紅月之神做的。

是紅月之神讓這個地方重新煥發生機的。

他忍不住開始想,要是他的爺爺沒有死的話就好了,就能夠吃到紅月賜予他們的糧食了。

他一定會吃得很是急切很是滿足的。

爺爺這一輩子,為了照顧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他,一直都在勞苦,原本可以迎來嶄新的生活的,卻落了那麽一個下場。

可是沒有如果,一輩子也沒有如果。

盧卡斯忍不住摸了摸那個紙片人。

沒關系的,爺爺,我已經為你複仇了。

須城中心醫院裏,盧卡斯身上強烈的執念傳遞到了奚樂的身上,奚樂并沒有說什麽,舔了舔自己的唇。

不過地方氣候确實不太好,他得經常過來看看才行了。

奚樂還想要再琢磨琢磨,但林衣看見他後,卻直接拽着他的肩膀道:“你怎麽還在這裏?年會要開始了,別忘記你要唱的歌。”

奚樂:“……”

紅月出現在西索拉爾的事情,西索拉爾的神秘學界也很快就知道了。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我國出現了兩例紅月事件。】

【我草,真的假的?】

【真的,其中一個是那個目前在網上大火,讓無數網友佩服的格雷斯。】

【什麽?原來是她。】

【誰有空捋一捋,現在紅月事件降臨的範圍到底有多遠了?】

【不知道,但這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邪神了吧,像之前在藍國的時間領主,那可是磨蹭了好久才和藍國有了錨點,但是紅月事件卻像是想去哪兒去哪兒,也太古怪了。】

目前與紅月事件有關的消息,是藍國最高級消息,藍國的覺醒者中心也在第一事件就收到了這些消息。

沈秀在地圖上,将紅月降臨的地點做了一個标識,看着地圖上滿滿的标識,整個人郁悶到頭都要爆炸了。

而就在此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他

他擡起頭,邊擡邊道:“你是什麽人?怎麽突然進來了?”

但是當看到面前的人是誰後,他先是一愣,随後道:“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回來了……”

藍國,海市,藍國目前僅有的s級覺醒者全部聚集在一起,一向坐在首位上的沈秀此時撤了下來,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而代替他的,則是一名戴着眼罩的三十歲男子。

他個子并不高大,披着一件披風,但是當他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一語不發,甚至有些呼吸難耐。

覺醒者身上的力量,通常不會像污染物那般具有強大的壓迫力,但是卻像水一樣,無時無刻又讓人覺得窒息。

而在莊明葵身上,就有這樣一種侵蝕感。

蔣傑望着莊明葵,眼睛裏面帶着深深的敬仰。

蔣傑上次見到莊明葵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而如今,他再次見到了這位目前為止藍國……不,整個世界上唯一一位ss級覺醒者。

而莊明葵之所以離開這麽長時間,是因為一起邪神事件——欲望之主。

所有人望着他,在其他人等待的目光中,莊明葵淡淡道:“行動失敗,只獲得了半個欲望的權柄,祂逃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去,很有可能已經潛進了藍國。”

在場所有沒有參與這次行動的s級覺醒者內心一沉。

雖然重創了欲望之主,可是行動卻依舊只能算是失敗。

莊明葵居然沒有把那個邪神消滅掉?

要知道,這次藍國出動的除了莊明葵這位ss級覺醒者外,還有三名s級覺醒者,而其他國家也出動了三名s級覺醒者,都這樣了竟然還失敗了。

欲望之主是掌握了欲望權柄的一位邪神,在欲望之主活躍的地方,所有人都成為了祂的信徒,他們深陷欲望之中,而這種欲望不僅僅是性欲,還有食欲、貪欲以及殺人欲。

欲望越濃重,祂的實力就越強大。

當藍國覺醒者中心發現欲望之主的時候,祂的信徒已經來到了百萬人。

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量,那些信徒的崇拜也到了魔怔的地步,甚至用自焚的方式來将自己獻祭給他們認為的偉大的神。

近十年來,祂不斷向藍國擴張,為了不讓祂的勢力更加膨脹,莊明葵才決定過去的。

他們是打着消滅那個邪神的打算的,出動的覺醒者數不勝數,可是就算是這樣了,居然依舊讓欲望之主逃了。

這個消息讓在場其他人的內心都閃過一些痛苦和焦慮。

加上欲望之主,世界上還有四個邪神,僅僅是想要消滅一個邪神,就如此痛苦了,其他三個邪神,又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夠被徹底消滅掉?

百年以來,神秘學界裏只有兩個邪神被消滅,分別是時間領主以及疾病和空間的主宰,但是可笑的是,這兩個邪神全部都不是被他們消滅的,而是被另外兩個邪神消滅的,他們在這其中就像是蜉蝣一般完全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讓他們産生一種,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所做的一切都像是水滴入大海一般,窒息又毫無頭緒。

沈傑內心也閃過煩躁,不過很快,開始彙報其他的事情。

他道:“我之前在通訊器裏,和你提起過紅月事件。經過我們的鑒別,祂現在已經具備了邪神的力量。而且祂的身邊還有另外一位邪神,掌握生命與時間的權柄。但那個邪神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稱呼祂,目前還不知道。”

“紅月事件的影響力更加強大了,已經涉及到了藍國以外的國家,我們這邊猜測,祂會不會是真實紅月蘇醒。”

莊明葵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把所有與這兩個邪神有關的資料全部拿給我看看。”

立馬有人将目前為止記錄的所有資料都送到了莊明葵的面前。

而他所看到的第一份資料,是當初蔣傑和程千茗記錄下的,那個未知邪神在消滅時間領主時,所發的兩個音。

現在,記錄那兩個音的紙上面也有污染,而且污染值很高,僅僅是被轉化過來的音,就有a級污染物的污染值。

莊明葵看了一眼後,有些詫異。

他已經是ss級覺醒者了,在面對邪神時,都不會出現太嚴重的異變現象,但是在看到這張紙上的音後,他卻發現自己的一根頭發詭異的有了活性。

莊明葵:……

竟然就連他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樣無法長久記憶這個音。

莊明葵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動,而很快,紅月的尊號就出現在了莊明葵的面前。

紅月事件的信徒很謹慎,對于紅月事件也很尊敬,這個尊號是覺醒者中心費了很大勁才弄來的。

紅月事件目前已經是邪神了,其尊號不能随便讀,甚至在心底裏默念對方也許就會有所感應,所以莊明葵只能大致地掃了一眼。

可是就算這麽簡單地掃一眼,莊明葵的全身卻出現了比剛剛還要恐怖的異變。

莊明葵将所有與紅月有關的資料都看完了,随後,他的臉色變得格外陰沉。

莊明葵思索了片刻,一時之間也不明白紅月事件這個污染物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放下手中的資料,默默看向窗外。

此時是晚上十點,月亮顏色最濃的時候。

莊明葵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誰和他所說的事情,最初的月亮,其實是另外一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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