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老張的恐懼和背叛

看着老張煞白煞白的臉，還有額角瀑布一般的冷汗，宋毅微微皺了皺眉，溫和笑道：“張慈，農莊開業那天局裏剛好有些安排，沒能趕過去道賀真是抱歉。也真沒想到，我們高中之後的再見，竟然是在這裏，你不用怕，我們之間就像老同學敘舊一樣，随便聊聊就可以了。”

宋毅溫和如水的語調讓老張慌亂不安的心靜了靜，勉強笑了笑，道：“宋毅，好久不見。”

見自己的方式還算奏效，宋毅與她相視一笑，道：“聽說開業那天很熱鬧，市長都去了，聽靜好說，莫曉棠還因為沒能上臺宣講開業致辭鬧了脾氣，呵呵，看來那天我沒去，錯過了不少好戲啊！”

老張不覺間又笑了笑，自然道：“是啊，開業那天很熱鬧……”

說完這句，她又陷進了一輪陳思，漾着些哭腔，自言自語的冷聲嘟囔道：“開業那天很熱鬧，才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張慈？張慈！”

老張嘟囔了兩句，眼神越發的放空，不受控似的整個人看來惶恐不安的厲害！

宋毅喊了兩句，見她沒有回應他，他瞬時意識到事态遠比他想的嚴重得多，趕忙站起身來走到老張跟前，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晃了三晃，吸引了她一絲注意後，宋毅打了個響指！

“啪！”

老張有些發顫的身子頓時一怔，眼淚突然不受控的開始往眼眶外冒，她委屈不安的趴在審訊室的桌上哭了起來……

宋毅輕嘆了聲，拍了拍她的後背，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宋毅頓了兩秒。

他知道肯定是蘇靜好看見這樣的态勢，忍不住跑來了，琢磨了片刻，他還是轉身過去給她開了門。

門一開，蘇靜好飛快地跑到老張身邊蹲了下來，輕撫着她的後背，細語柔聲的哄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兒!別怕！”

當老張撲倒蘇靜好身上抱頭痛哭的時候，蘇靜好像是哄孩子似的“哦哦”的輕手拍着她的後背，作勢沖着身後的宋毅比劃了個“你出去，我來！”的手勢，宋毅的臉上幹了幹，心說我雖然跟藍局申請讓你過來協助調查，但是你這越界也越的……

但瞧了瞧哭的有些背過氣去的老張，他也只得搖頭退了出去，關上審訊室門的時候，等在門口的老闫警察的瞪着眼，指了指審訊時的們不解道：“宋隊，你……”

“噓！！！”

宋毅忙比了個“閉嘴”的手勢，靠在牆上累的微微閉了閉眼，輕嘆道：“死馬當活馬醫吧！讓她試試！”

………………

審訊室裏，蘇靜好拉着宋毅的那把椅子做到了老張身側，等到她終于不哭了，蘇靜好想也沒想，開門見山道：“老張，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你必須把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我，不能有半點假話！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幫你！知道麽！”

老張垂着腦袋靜默了片刻，擡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蘇靜好緊張而有堅定的眼神，嗓音嘶啞道：“靜好，如果有一天，我們絕交翻臉了，你出門可以跟全世界罵我，我也絕對不會把你哭着笑着在深夜來跟我分享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因為我知道，你能把所有能讓你身敗名裂遭人恥笑的小秘密告訴我的時候，你的心裏是有多麽的相信我！可是這樣的你，我卻差點害了你！對不起！靜好！對不起！對不起……”

老張和蘇靜好相視坐着，她反複說着對不起，把頭窩在蘇靜好的腿上哭的淚都幹了，傷心不已……

“老張，不管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怪你，我很擔心你，你能不能慢慢的告訴我，你究竟在害怕什麽？昨天晚上，你見過那個兇手，對麽。”

蘇靜好撫着老張淩亂不看的發絲，淡淡的聲音讓人心裏安然平靜。

老張哭了會子總算停了，她緊攥着蘇靜好的手，冰涼的讓人察覺不到溫度。

審訊時的門被宋毅開了條縫，半掩着。

宋毅原本站在審訊室門口忐忐忑忑的來後走着，最後還是決定把審訊時的門擰開一條小縫隙便于觀察。

他沒敢去旁邊的觀察室，若是他猜得沒錯，兇手的心裏操控已經高級娴熟到了一個境界，這會兒的老張并沒有完全恢複意識，若是兇手的目标是蘇靜好，那麽此時讓她和張慈共處一室，可能是讓他最不安的一件事。

這時，老張真個人看起來憔悴心傷的不成樣子，猩紅着眼眶抽泣道：“靜好，沒有什麽兇手！人是我殺的！我就是真正的兇手！你去告訴宋毅！案子破了！把我抓起來！去吧！快去！”

“張慈！”

審訊時的門打開的一瞬，老張原本赴死似得眼神變得有些恐懼。

宋毅走到老張身邊，攔在蘇靜好前面，義正言辭道：“法律是講究證據的，不是随便誰認罪伏法了一樁案子就能結案的！如果我猜的沒錯，兇手在牆上寫的“S”指的就是蘇靜好！張慈，你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你現在替那個兇手頂罪！就不怕他在我們的監視之外逍遙法外？就不怕他再去傷害別的無辜生命？就不怕他下一個目标就是蘇靜好麽？！如果蘇靜好死了，你就算把牢底坐穿又怎麽樣？！你就不會負疚麽？！”

“宋毅你別這樣！她現在看起來很難受！你別這麽逼她！”蘇靜好在宋毅身後扯了扯他襯衫的袖子。

她繞過宋毅打算去安慰老張的時候，被宋毅揚起的胳膊攔在了身後。

“走！她不值得咱們幫她！讓她自生自滅吧！”宋毅沉着冷冰冷的眸子，拽着蘇靜好的胳膊使勁兒往門口扯了過去。

“靜好！”

身後，是老張茫然無措的沙啞聲音。

蘇靜好扒開宋毅的手，轉身回頭，彼時，與老張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看到老張眼眶渾濁的淚珠子清澈起來。

“靜好，人生諸事很難長情，我始終記得你把心掏給我的瞬間，我想永遠守護它，守護我們之間勝似親情的友誼，可是好像，以後我再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