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3)
。”
走廊的盡頭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聽見他們的交談,轉過頭來。
這是一個二十j□j歲左右的男子,身材高挑,相貌英俊,銳利的目光一掃而過,學生們都感到一種壓迫感,統統不說話了。
這人啞聲道:“你們小點聲。”眉宇間全是疲憊之色。石森遠卻覺得這人長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又好像像什麽熟人。
衆人離去,孫晨低聲道:“這個人氣場好大,吓我一跳。”
尹志斌點點頭。突然呂小龍大叫一聲:“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
“就是那個宇安房地産老板的公子啊!”呂小龍極力思索,“就是那個大富翁戚衛華的兒子!我在電視上見過,說什麽他不依靠老爹,自己打拼,還評為‘本市十大優秀創業青年’呢!”
尹志斌道:“原來是他。他怎麽在醫院?是戚衛華生病了?”
“不像吧,戚衛華前些天還參加什麽慈善活動呢。”孫晨道。
“算了,這些有錢人咱們才不關心。”
石森遠卻覺得疑惑,潛意識覺得自己和這個病人應該有些聯系。
下午的時候石森遠找了個借口出來,一個人來到貴賓病房區。走到上午來的地方,依舊靜悄悄的,但是那人已經不在了。
石森遠走到護士室套話。那些護士阿姨對于年輕英俊的小夥子沒有不喜歡的,一個說道:“你問那個戚大公子為什麽來?是因為他弟弟出了事情,昏迷了,就在咱這病房。”
另一個說道:“說來也奇怪。他弟弟被東西砸到頭上了,送到醫院。他的身體狀況都很正常,各項器官功能都符合指标,不該這麽睡着。儀器檢查吧,和植物人也不一樣。醒過來的機會應該挺大,可就是不醒。”
石森遠問道:“那他弟弟叫什麽呢?”
Advertisement
“好像叫什麽戚言,才23歲,沒有他哥哥有名了。”
石森遠一怔,想起校慶那天見到的娃娃臉學長。當時戚言的相貌和打扮都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記得他們還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可是再也沒見過。誰知道他竟然遭遇橫禍在醫院昏迷了五個多月!
石森遠壓抑住心情,緩緩呼出一口氣:“是……他?好像是我們學校的學長,我能去看看他嗎?”
護士道:“真是巧了。他在403病房,你去看看吧,不是什麽不能接觸人的病,小點聲就行了。”
石森遠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403病房前。每走一步,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在劇烈的震動。雖說他與戚言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突然産生了一種極為強烈的親近之意。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和門後的這個人絕對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可到底是什麽聯系,他卻無從得知。
他輕輕推開了們,看見坐在一邊的護工和保镖,以及一個躺着床上的年輕男子。保镖起身問他:“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石森遠低聲道:“我是戚言的校友,醫學院的。才知道他出了事……”
保镖點點頭。石森遠把自己的身份證學生證給他看,自己走到戚言窗前。
還是那樣一張娃娃臉。只不過瘦了些,殊無那天見他時候的活潑生氣。嘴角似乎帶着微笑,不知道夢裏夢見了什麽開心事兒;可眉頭又是微微皺着,似乎受了什麽委屈。
不光是因為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置于這種“生死不明”的狀态感到難過,石森遠覺得好像還有東西牽連着他們。
看着戚言的表情他恍恍惚惚間覺得熟悉,好像在不久之前……或是說在長期一段時間內,他都在誰的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但到底是誰,他卻毫無頭緒。石森遠還是覺得這個躺着的戚言是很開心的,一副想要醒過來又不願醒過來的樣子。他認為他是不會死的,一定會醒過來。也不知為什麽,石森遠有這種信心。
石森遠問護工:“他現在狀态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護工道:“大夫說這樣的病例不多見。各項體征都正常,頭部受傷并不特別嚴重,按理早醒過來了,可是偏偏沒有。不過機會還是很大的。”
是啊,機會是很大的,這麽有經驗的權威醫生都這麽說。石森遠笑了,心裏微微輕松。他看着戚言,撫摸着他的手,柔聲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對你感到熟悉。就像一起生活的好朋友一樣。你……你快點醒過來。”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下他的臉:“瘦了,醒了以後,我給你買好吃的。”
護工忽然叫道:“他的睫毛動了一下!快叫醫生!”
石森遠茫然地看着戚言,這個人真的和他有感應嗎?他的思緒一陣模糊,醫生來了,護士來了,一群人給戚言做測量,而他被推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
迷迷糊糊地時候,石森遠的雙腿不受控制,自己走回了學生群裏。
呂小龍見他臉色不對,關切地問:“沒事吧?”
石森遠如夢初醒,疲憊一笑:“沒事,明天我想請個假,休息。”
孫晨道:“這種實習也水啦,老師不會說什麽的。”
回到宿舍的石森遠看到了焦躁炸毛的戚貓。
戚貓這一天總覺得渾身難受,心裏癢癢的,有力氣發洩不出來。覺得有事情發生,又見不到石森遠,覺得特別沒有安全感。
宿舍門一打開,戚貓就蹭的一下直直撲了上去,圍着石森遠嗅來嗅去……然後聞到了消毒水的氣味。
石森遠看到宿舍紙簍到地,到處都是演草紙團,知道這是戚貓的傑作。抱着戚貓道:“想我了是嗎?”
戚貓大點貓頭。今天心裏就像有蟲子爬一樣抓得難受,有奇怪的預感……你終于回來了好開心!
石森遠給他喂完飯,道:“咱們出去。”
戚言估計他又要向自己吐露心事,屁颠屁颠跟着走了出去。
天氣很冷,石森遠裹得厚厚的,又給戚言套了個毛套。石森遠坐在學校長椅上,把戚言摟得緊緊的。
石森遠慢慢說:“今天在醫院見了個人,心情不太好。明天不去了,專門陪你……”
戚言回頭,高興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揚起,眼睛裏有亮晶晶的星星。石森遠寵溺的掐了一下他的貓臉,貓咪忍不住皺了下臉。
石森遠突然一愣:“這,原來是,可真是像啊!可是人怎麽會像小動物……”
戚貓奇怪地看着他。石森遠記憶裏校慶那天戚言的表情和小花貓的表情如同過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裏一幕幕閃過,像,太像!
石森遠顫抖地摸摸戚貓的頭:“我今天在醫院裏見到的人,叫戚言……”
“我今天在醫院裏見到的人,叫戚言……”
剎那間電閃雷鳴,戚貓已被烤焦。
是我嗎?是我的身體嗎?“戚言”在石森遠懷裏不住顫抖。時間長了,習慣了做貓的生活,只是偶爾計算着還有多久能夠滿一年之期,自己原來的那個身體怎麽樣了,在醫院躺着,身上插滿了管子嗎?
戚言回頭看着石森遠,石森遠喃喃道:“我怎麽覺得你和他有點關系呢?為什麽你的反應這麽強烈?”
戚言無法說話,只能喵喵叫個不停,他說,我就是戚言,變成貓的戚言,戚言現在怎麽樣了,他的家人呢?
石森遠凝視着小貓,道:“我今天看到了戚言的哥哥。看起來很為弟弟擔心的樣子,挺憔悴的,連胡子也沒刮……”
戚貓心裏難過之至,他的大哥一向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也會為了這個弟弟擔心到不顧自己的儀表,不知道父母怎麽樣了,肯定更加傷心……當初那個貓耳少女說自己的家人都會好好的,不會出什麽事情,自己也就放心了。試問天底下哪個父母,子女躺在醫院昏迷不醒會好好的呢?他只想着在這裏勾搭石森遠,實在是自私至極!
戚貓暗暗發誓,變回人之後一定要好好孝敬父母,尊敬兄長,再也不能出這樣的事情!
石森遠用手指纏着小貓的尾巴:“戚言雖然昏迷,不過醫生說他醒來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覺得他很熟悉,盡管我們只是見過一次……那時候他很有活力的樣子,現在看他死氣沉沉地躺着我就是心裏不好受……我相信大夫,可我還是怕他醒不過來……”
戚貓安靜了,輕輕舔舐石森遠臉上的淚水,我就在這裏呢,不要害怕。
石森遠胡亂擦一下眼睛,看着小貓,鄭重地說:“我知道你很聰明,聰明得像個人一樣,有的時候我作弄你,有些試探的意思,看看你究竟有多通人性,你一次都沒叫我失望過。現在我問問你,回答‘是’就喵一聲,‘不是’就閉嘴。”
戚貓心想,我的身份,就這麽揭露了吧,這樣才能讓他帶我去看看“戚言”和父母哥哥。
石森遠問道:“你和戚言有關系嗎?”
戚貓配合地喵了一聲。
石森遠又問:“你曾被他養過?”
沉默。
“你知道戚言受傷的前因後果是嗎?”
“喵~”
很快石森遠就發現他問不出什麽了,沒有什麽簡單到可以用是、否回答的問題。
石森遠苦笑了一下,随口來了一句:“真聽話啊,你是人嗎?”
“喵~ ”
這聲音不大,有點怯怯的味道,戚言是實話實說了,誰知道他能否接受呢?
石森遠反應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好像還在那個問答的環境裏。石森遠看着小貓充滿期待又有些恐懼的大眼睛,忍不住道:“難道,你就是戚言?”
戚貓緊緊地貼着石森遠,用非常篤定的聲調,叫了一聲。
石森遠覺得自己的呼吸要停頓了,周圍那麽冷,心中卻升起狂喜,好像黑暗中奔跑的人突然見到了太陽。
他問道:“是你,真的是你嗎?”看着小貓咬着自己的前襟,點着頭,石森遠把臉貼着戚言的貓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醫院
恍惚中的石森遠也不知自己怎麽接受這個事情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一人一貓各懷心事,過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雖然石森遠請了假,但是他要帶戚言去醫院看看“自己”。
一人一貓避開了那些同學,戚言藏着石森遠的書包裏,拉出了小縫透氣。分別将近半年,再次見到家人,他心中充滿期待和忐忑。
石森遠帶着他上了貴賓病房樓。與上次不一樣,由于得知護工說昨天戚言有了點反應,戚言的父母哥哥今天都守在病房裏。
戚言在走廊裏急的團團轉,他是無論如何不可能以一個貓的樣子進入病房的。他又不會說話,石森遠若為他解釋,只能被當成瘋子攆出去。他心裏急,石森遠也着急,只能柔聲安慰:“要不然等一等,等他們出來你就見到了。”
“有人在外面嗎?”
戚言立刻躲在石森遠身後,來人是他的母親。戚言在石森遠的腿縫間看到了母親,她的白發比以前多了,臉上也有着憂愁無助之色。想到以前母親這個女強人一直很剛強,顯然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他心裏酸澀,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見石森遠面生,疑惑道:“不知道您是?”
石森遠勉強一笑:“我是戚言的學弟,今天來看看他。”
戚母眼睛一亮,看起來很激動:“你,你,你是不是昨天來看他的?”
石森遠點了點頭。
“那你,”戚母喘着氣,“昨天他有什麽反應,你是怎麽做到的?我……”
病房的門開了,戚衛華和戚揚走了出來。戚揚認出石森遠:“是你啊。”看到父親哥哥,戚言的眼淚簌簌而落,他真想撲過去告訴他們,不要難過了,我就是戚言,我很好,過不了多久就醒過來了。可是他不能這麽做,誰也不會相信這樣離奇的事情,反而他們會以為石森遠和這只死貓故意來消遣自己。
石森遠走進病房,看着躺着的戚言,誠懇地說:“叔叔,阿姨,你們也多多保重自己,我相信,戚——” 他頓了頓:“戚學長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很快醒過來。”
偷偷溜進來的戚貓看到了自己,松了一口氣,雖然瘦了點醜了點,好歹有個人樣。他對自己是什麽樣子不太關心,但想到家裏人就十分愧疚。
也許是他話裏流露出的堅定,也許是因為昨天戚言有了反應,戚言的父母比以前多了一點信心。
戚母請求道:“雖然小言沒說過你,不過我覺得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能不能,你有時間能不能來這裏陪陪他?我覺得,他可能會快一點兒……”
石森遠答應道:“我現在就在這裏實踐,有時間的。我會來的。”
他們又說了一會活才離開。走的時候戚貓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他突然恨起了那個貓耳少女,好端端的為什麽有一年那麽長!
回到學校。石森遠抱着他,問:“你還有多久才能變回來呢?”一下一下捋毛,戚言舒服的喵喵叫。突然石森遠驚覺,把戚言放下來,苦笑道:“戚學長,我忘了。再這麽抱着你似乎不太妥當。”
戚言默默無語,自己回到窩裏去了。
他恹恹地趴在窩裏,想着什麽時候能變回來呢?怎麽才能讓石森遠喜歡自己呢?
這邊石森遠的心境更為複雜。這麽離奇古怪的事情都被他碰見了,靈魂穿越,太奇怪了!若是自己變成了一只貓,不能和家人見面,一定會精神崩潰的。難怪小花貓這麽聰明,善解人意,尹志斌尋思說是貓精,可不是麽,誰知道貓皮下面藏了個人魂呢?
石森遠回憶這些日子和小花貓的相處,一人一貓種種親昵。對着寵物,自然沒什麽,可那卻是自己的學長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想到自己對待寵物的情态都被戚言看了去,不知道內裏怎麽笑話自己;又想到自己的心事都告訴了他;想着自己偶爾也會向小貓撒嬌;如此不由臉上發燒。突然想到那天戚貓扒拉自己的浴巾然後發生的事情,石森遠再也忍不住,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大繭子。
呸呸呸!
怎麽會這樣!他當時只覺得那是個小寵物一時好奇,可現在還能說一個大人不懂這些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有戚貓經常在自己懷裏蹭啊蹭地吃豆腐,又是舔又是咬,晚上還要一起睡,到底是……他臉上早就能煎雞蛋了,就是不肯再往下想。
是了,戚言從人變成貓,心裏落差一定很大,缺乏安全感是正常的,所以才會這麽粘着自己,這!樣!很!正!常!
不過和師兄相見的時候他真的好可愛啊,娃娃臉上大大的眼睛眨來眨去,笑起來露出小酒窩,身上還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襯衫,自己還以為他是個中學生!
石森遠下意識看了一下床下的戚貓,戚貓只把後背對着自己……石森遠想到他今天見了父母,心裏一定不好受,暗罵自己糊塗。
他下床,把戚言抱到懷裏。戚言悶悶地掙紮了一下,對上石森遠充滿歉意和溫柔的眼睛:“床上睡,這裏冷。”
作者有話要說:
☆、戚揚
第二天,石森遠帶着戚言去醫院實習,下午又去病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戚言”。看到父母為自己憂心,戚言心急如焚。可他啥也做不了,只能急的喵喵叫。
小貓藏在樓道裏。石森遠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戚貓正要迎接,突然看到了他大哥。
戚揚淡淡道:“我有點事情,想和石先生借一步說話。”
石森遠點點頭,随戚揚走到走廊盡頭。戚言十分疑惑,也悄悄跟了上去。
兩人站定,戚揚仔細觀察着石森遠。石森遠确實相貌非常英俊,言行舉止也很得體。戚揚微微一笑:“據我所知,石先生,現在才大二吧。”
石森遠點點頭。他聽戚揚石先生來石先生去的覺得很別扭,但他和人家“戚先生”也不熟,還是不要拿什麽親切稱呼抱大腿的好。
“那麽,我弟弟戚言已經畢業兩年。你進A大的時候他已經畢業了,應該沒有見過才對。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呢?”
石森遠老老實實地把那天校慶的情況告訴了戚揚。
戚揚頗為訝異。算算日子,石森遠和戚言認識不久,戚言就出事了。戚揚道:“你們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是看起來交情很深。戚言那麽多朋友熟人來看他他都沒又反應,偏偏你來的時候他動了一下。這兩天你來看他,聽醫生說他的狀況也好了些。”戚揚意味深長地看着石森遠:“看來你們是真正投緣了。”
石森遠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他總不能告訴人家,你弟弟變成貓哄了我五個月,我們天天吃住在一起,當然很熟!
“可我又奇怪了,若是你們真的是好朋友,抱歉——為什麽你遲遲不來看看他呢?若是你來得早一點,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坐起來了。”
戚貓見到石森遠被說的有點臉紅,又看大哥連連逼問石森遠和自己的關系,在下面向他大哥狠狠呲牙,哼!我現在還沒到手呢,你這麽兇把人家吓走了你能賠我個媳婦兒嗎?
石森遠實話實說:“确實我們那時候不熟。他出了事我一點也不知道。後來我在醫院實踐,那天和幾個同學好奇來到這裏,才知道他在這裏。”
戚揚微感失望,突然狡黠一笑:“看來我弟弟是真的很喜歡你,也許你不知道。”說完戚揚就走了,留下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
我靠!哥啊你別這樣這件事還是留給我說比較好不帶幫人告白的啊!戚言苦逼地看着石森遠,石森遠正在愣神。他默默咀嚼戚揚話裏的含義,這個喜、喜歡不是那個喜歡吧?不過我并不了解戚言這個“人”啊!
不過若是那種喜歡呢?石森遠真想拽來戚揚問個清楚,可又怕人家壓根不是這個意思自己想多了。若真是……唉,想那麽多做什麽,小貓啥時候變回來還說不定呢!到時候再說!石森遠對小貓還是向從前一樣溫柔愛護,但是兩個一起互動少了,舉止中也帶着尊重的意味。戚貓身份已明,也不好撒嬌。這麽別扭着過了幾天,這天在醫院實踐的時候,石森遠接到了一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契機
是姑姑打過來的。
十五之後,趙琴去醫院體檢,情況不好。她長了一個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還不知道,需要進一步檢查确認。已經在昨天住進了醫院。
趙琴雖然囑咐,現在結果還沒出來,說不定是虛驚一場,不要告訴石森遠。但是他姑姑還是打來了電話,讓他知道。石森遠心裏明白,只怕和住院花錢的事情有關系。
石森遠想到奶奶的病,心裏又難過又着急,準備馬上回家一趟。他給老師請了假,把戚貓交托給呂小龍照顧。 匆匆下樓從醫院出去,戚貓戀戀不舍地跟着。
石森遠走得急,突然看到一個人,猛地站住。
正是他的賭鬼父親。
石父看起來心情不錯:“行啊,聽你姑姑說現在能來A大附院實習,出息了麽。”
戚貓戒備地盯着他。
石森遠道:“有什麽事情?”
石父見他态度冷淡,自己語氣也冷了下來:“手頭緊,現在實習應該有工資吧?”
又是這個!
石森遠道:“我現在才大二,只是實踐,根本不可能給人看病,沒有工資。”
石父道:“他媽少哄我,我早聽人說了,你們這種大夫的錢多得很,有紅包拿吧!”
石森遠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他的父親永遠只信自己那套可笑的理解,把母親和兒子當成取款機。
早先他來問自己要獎學金,石森遠就對他失望了,現在見他不知道從哪聽來自己有實習工資的事,竟跑到醫院來要錢。
戚言的眸子閃爍着寒光,想起以前他揍石森遠那拳,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公共場合,石森遠不願吵架,淡淡道:“我說的是實話,沒有工資。奶奶生病了,我要回去。你是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嗎?”
石父明顯驚訝,随即恢複正常,嗤笑道:“去看那老不死的摳老娘們幹啥。這是要死了,春節看還精神呢。他媽現在想起來兒子孫子孝順,當初怎麽不多給點錢?”
奶奶是石森遠最敬愛的人,這句話戳到石森遠痛處,他控制不住道:“錢錢錢,你能不能……能不能想點別的,她是你媽媽,是我親奶奶,她要住院了,你就不能關心一下她?”
石父絕少受到石森遠的“忤逆”,勃然大怒道:“他媽我是你親爹!你也來教訓我!你小時候是誰照顧你!你他媽就給那死老太婆一黨,養不熟的白眼狼!要我說還不如早死了分遺産!”
石森遠又氣又痛:“你!你就是掉錢眼兒裏了!你不孝順,壓根不配當她的兒子!”
石父聽兒子教訓自己,老臉挂不住,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始動手。
“好啊,多少年被教訓你,他媽皮癢了,還敢說老子!石森遠不敢還手,雨點般的拳頭揮下來,他只想逃跑,卻被父親扯住狠揍。
一邊的戚言早忍不住,扯着石父褲子,又抓又咬。有了上次經驗,石父一點也不理他,只是揍兒子。
石森遠心裏冰涼,忍不住掉下淚來,道:“我也不要你這樣的爹!除了要錢還是要錢,這些年奶奶幫你換了多少債,爺爺是被你氣死的!”
他的話如火上澆油,石父下手更狠。戚言見自己幫不上忙,看石森遠的狼狽樣,十分心疼,尖聲叫起來,把人引過來。
“停停停,幹嘛呢,別打架!”
石父早已急眼,眼見被人拉開,這口氣卻咽不下去,踹向石森遠重重一腳。石森遠坐在地上躲不住。戚言大急,猛撲上去。砰地一聲,戚言只覺得渾身骨頭都斷了,昏迷前對上石森遠焦急的淚眼,聽他失聲呼喚自己的名字。心下卻想“這也不枉了”,貓事不知地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最近卡文好厲害……沒……信……心……需要……鼓勵……
☆、變身
戚言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有靈魂出竅了。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不熟悉。好像以前有過一次,但是那一次已經離現在很遠了,他也不确定是不是。
難道這是自己又要變回人的征兆?戚言感到十分興奮,尼瑪太好了,可這麽關鍵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的父母、大哥,也沒想到自己的戀愛,而是想:“卧槽我要吃紅燒蹄膀糖醋排骨醬牛肉再也不要吃貓糧了!”
想到這半年的夥食,戚言悲憤,尼瑪貓可真不是人能當的。
他又看到了當初變成喵星人時見到的貓耳少女。她依舊笑嘻嘻地坐着,戚言迫不及待地問道:“我這是要變回去了?”
貓耳少女微笑不答,另找話題:“這半年你表現地還可以麽。”接着搖搖頭,“就是牙口不行,咬個人都不疼,結果被揍成這樣。”
想到石父的所作所為,戚言難免咬牙切齒。一開始覺得那是石森遠的父親,心裏還是盡量尊重的;可看到他這麽對石森遠,覺得也沒這個必要了。
貓耳少女眨眨眼,笑道:“看你對你那主人如此忠心,似乎不太符合我們喵的樣子。不如——”
“不如提前出獄,變回人?”戚言接口道。
“不如給你換個牙口好的差使,變成個哈士奇怎麽樣?”
卧槽你個尼瑪,一定是開玩笑的!
貓耳少女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這樣你體型龐大,牙齒鋒利,那人再來你就咬他一口,他就再也不敢欺負你那主人;然後你就可以在你主人身邊搖搖尾巴讨歡心……不行還是藏獒比較好,比哈士奇還兇……”
馬丹……汪!戚言覺得自己好像真變成狗了……
恍惚中,好像自己的身體變長了,爪子變利了,居然還有人給自己戴項圈……戚言急的滿頭大汗,手腳并用,拼命撲騰。可是還是有一種強大的壓力向他襲來,迫使他不能反抗。耳邊好像有人急切地呼喚自己,戚言,戚言。好像是母親的聲音。不行我不能變成一只狗,我要見我媽,我要見我爸,世~上~只~有~媽~媽~~好~……還有石森遠呢?老子為了護他差點要被打死了,居然不來看我,真是鐵石心腸!
一想到這些天自己被石森遠欺負壓榨調戲的種種事情,戚言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一定要壓回來!這種強大的怨念終于支撐他打敗了汪星人狂魔,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母親……
只聽他媽(非罵人)尖叫一聲:“他醒了……”
戚言茫然地看着白色的病床被子,看着周圍醫生護士手忙腳亂。
戚言掃了一眼病房,果然沒有石森遠的蹤影,這個沒良心的。不由心裏嘆了口氣。
這麽想實在冤枉了人家。戚貓受傷一動不動,石森遠立即撇開自己那賭鬼老爹,騎着自行車一路狂飙把戚貓的身體送到寵物醫院。
看着閉着眼睛的戚言,石森遠想着他對自己的愛護,又想着父親的冷酷無情,心中五味雜陳,眼淚流了下來。
與寵物感情十分深厚的主人雖多,但是在寵物醫院哭得傷心的男主人倒挺少,引得不少人側目。
石森遠自己不在乎,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場。回憶自己和戚言相處的日日夜夜,回憶他的種種,這些日子給自己帶來了多少溫暖和樂趣,讓自己不再那麽孤單。每天下自習,就想着快快回到宿舍逗貓,而不是機械似的度過一天又一天。他看到自己和孫晨的親近,那樣酸意十足的好笑反應;他看到父親打自己,居然這麽愛護自己,自己還沒有等到他醒過來變成人,他就因為自己……不知道到底傷成什麽樣……
石森遠倚着牆哭泣,眼淚花了他的視線,心裏默默祈禱着,千萬別出什麽事,別出什麽事……若是他能醒過來,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這樣等了很久,手機突然響了。
石森遠掏出手機,擦了一下眼睛,是戚揚的號碼。
他接通,嘶啞着聲音道:“喂……”
戚揚的聲音充滿興奮和急躁:“喂,是小石嗎?能來戚言這兒病房一趟嗎?他醒過來了……”
戚揚再說什麽他已經聽不見了。
醒過來了?是病床上的那個人醒過來了?
他緩緩蹲下,抱着頭,那麽,他變成人了?那那只小貓呢?這時寵物醫院的獸醫來了,笑道:“什麽大事,也值得哭!沒有性命危險的,小貓以後要多休息。這些天還是在醫院裏吧。”
石森遠看到小花貓睜開眼睛,病怏怏的,卻沒有以前的機靈神采。是了,它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貓了,不是戚言了。
石森遠付過錢,從寵物醫院出來,他還沒緩過神來。騎着搖搖晃晃回醫院,差點出了事故,被汽車司機一頓臭罵。
回到醫院,他匆匆來到戚言病房。醫生護士已經忙活完了。戚母正在絮絮不休。石森遠一來,戚揚使了個眼色:“媽,他剛醒,你這麽唠叨,讓他很累的。咱們走吧。”
石森遠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坐在戚言床邊,握住了戚言的手,眼淚不住滴落。
雖然現在的戚言面色憔悴,但那種熟悉的神情,确實是自己養的那只小花貓上常見的。
戚言在那裏躺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比較好。看着石森遠在那裏哭,心情才略微好了一點兒。有氣無力道:“來了啊。”
過了很久,石森遠才說:“對不起。”
戚言懶懶道:“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要不是你爸爸那一下子,我還是只貓呢。”
他說罷才發現石森遠臉色更加蒼白,石森遠愧疚地低下頭去:“我家裏的事情卻牽連到你……真是……不好意思。見笑了。”
戚言哼了一聲:“什麽見笑不見笑,搞得跟陌生人似的。我最不喜歡這些虛套子。更丢人的又不是沒見過……”
石森遠見他耷拉着頭,有點疲憊又強打精神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戚言的臉頰:“真是瘦。”
戚言道:“是啊,不及你養的那只胖貓。” 石森遠驚覺自己剛才的動作太親密了,急忙收了手,讪讪地不好意思。他現在真是不知道自己和戚言是什麽關系。原來是主人和貓,現在……在他心裏,已經把戚言當做自己的朋友……但又不是普通的朋友,也不是很好的哥們,其他的……他活了快二十年一直把自己當做直男啊!而且人家也不見得是喜歡自己!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冷靜考慮這個問題!
戚言看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下得意。所謂不掰自彎,大概就是說他媳婦兒這樣的。
他剛想開口,石森遠倒是先說話了:“那個,你現在剛好,多注意休息,聽醫生的。我奶奶生病了,我要回家一趟……我回來再來看你……”說這些的時候石森遠頂着戚言灼灼的目光,心裏大罵自己無用,人家這樣“舍命”待己,自己卻只能像個鴕鳥一樣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