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老鼠怕貓,真不是謠傳(2)

“我。。。”展昭被白玉堂在衆人面前一句話嗆地有些不知所措,頓時滿臉通紅,他跑到教練面前,

“教練,對不起,我下午去數學模拟比賽,所以結束的有點晚了,對不起。”

“喔喔,沒關系,我們也才開始準備。”教授看到臉色明顯不太好的展昭,心裏根本不忍心再責備,他指指白玉堂,催促道,

“白玉堂,開始啦。”

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不再講話,對着所有人喊,

“開始跑步,十圈。”

“老大,不要這樣啊。十圈?太多了吧?”

“不會吧,老大,十圈?”

所有人立刻對白玉堂如此 ‘殘酷’ 的命令大聲哀嚎,而白玉堂不再理睬衆人,自己率先跑了起來。展昭知道白玉堂之所以這樣,是為了懲罰自己這個遲到的,他咬了咬下嘴唇,對于連累了其他人感到內疚,同時對于白玉堂這種遷怒于人又非常失望。他立刻追了過去,攔住白玉堂,

“隊長,我遲到了,我自己跑十圈,可以嗎?”

這聲 ‘隊長’ 讓被攔住的白玉堂心裏一緊,他看着嘴唇都被咬紅了的展昭,咽下了要沖出口的關心,硬生生地說,

“跑吧!”

展昭二話不說,轉頭就開始跑,背後是白玉堂洪亮的聲音,

“其他人五圈。”

所有人開始跟在展昭後面集中精力跑步,展昭的心裏卻壓着一股火,一種不能為外人道的委屈,一種極度壓抑的難受。一個下午,他在緊張中度過,緊趕慢趕地跑過來,中午就對他不理不睬的白玉堂居然拿整個team來譴責他,他明明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連累別人。

為什麽,玉堂,為什麽這麽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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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想越煩躁,越想越郁悶,腳下也越跑越快,以至于所有人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包括和他心裏一樣難受的白玉堂。

白玉堂整個早上都在思考,思考一個重要的問題,怎樣才能幫他的貓兒從那麽繁重的任務中解脫出來!他的貓兒固然各方面都極為優秀,但是作為團隊的leader,他還是有些過于謙和好說話,再加上他的責任心很重,發生事故總是自己先把責任承擔下來,為了不為難別人,他就只能難為他自己。他的這種做法讓白玉堂尤為惱火,因為這只會加重展昭自己的心理負擔,與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白玉堂人坐在教室裏,腦子裏卻替他的貓兒想着解決問題的方法,他必須盡快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讓他的貓兒順利完成所有的任務,又能不讓他那麽累。

展昭很累,這是白玉堂不能容忍的。

累有好多種,但是白玉堂知道現在的展昭既累心,又累身。

學生會的工作多而複雜,既要獲得大多數同學的認可,還要讓老師們滿意。各種節日都要有演出,場地布置,安排節目,宣傳經費,宣傳部長要找展昭商量。春秋兩季運動會,學生會要組織報名,準備獎項,邀請校領導出席,體育部長也要找展昭商量。展昭的累白玉堂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他不能明裏幫助展昭,因為他不想折辱他的貓兒,當然展昭也不會依賴于他的幫忙,于是就只能在飲食起居上更照顧他。16,7歲的年紀,兩個人都處在長身體的最高峰階段,一覺醒來,自己都能覺得自己的個子長高了,褲子又短了,半年裏,白玉堂一下子就蹿到了180公分,展昭也到了178公分高。個子高是好事,只不過展昭一直不如白玉堂能吃能喝,所以時常會有腿抽筋的情況,白玉堂特別上網查了資料,自打知道了牛奶最能補鈣,他就每天看着展昭早晚各一杯牛奶,從不落下。有幾次,半夜三更,展昭忽然在夢中被疼醒,抱着腿坐起來忍着劇痛,黑暗中能聽到他咬緊牙關的咯吱聲。每到這個時候,白玉堂都能立刻清醒過來,幾步跑到展昭床上,拉直他的腿,半拖半抱地扶着他站起來,讓他用抽筋的那條腿單腳站立,将全身的重量壓在抽筋的小腿上,以緩解他的疼痛。

白玉堂想到這裏不覺得有些心煩,再想到展昭早上的時候居然以為自己是因為不能好好睡覺而遷怒于他,更覺得怒火中燒!

死貓,臭貓,笨蛋貓,我是睡不好覺,但不是因為太煩你,而是因為太。。。喜歡你!

喜歡他!

白玉堂的惱怒頓時熄滅了,想到他對展昭的感情,白玉堂沒有覺得任何的可恥或者難堪。他首先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以和展昭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以和他一起長大,可以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從他白玉堂對感情有了懵懵懂懂的意識的時候,他心裏懵懂的對象就只有一個人-展昭。

他喜歡展昭,從小時候霸占他東西開始,這份感情就一發不可收拾。白玉堂喜歡貓兒的斯文,喜歡他的體貼,喜歡他的寬容,甚至他身上清新的味道都是那麽好聞。

白玉堂想盡一切辦法賴在展昭身邊,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分開,因為他太喜歡展昭。

他也不知道六歲的喜歡和十六歲的喜歡差別到底有多大,他只是知道這輩子他都要和他的貓兒在一起,不管別人怎麽想,不管父母同意不同意,甚至他都不在乎展昭是不是願意,他白玉堂是展昭的,而展昭也只能屬于他白玉堂一個人。

沒有商量的餘地!

中午的時候,白玉堂去找了學生會的幾個活躍分子,難得白玉堂主動和他們講話,還請客吃飯,男生們覺得受寵若驚,女生們覺得幸福的不得了。一頓中午飯的時間,白玉堂就從幾個人那裏知道了展昭的近況,他想着可以利用這幾個人在暗中幫助展昭。回來的路上,他的心情格外好,邊聽着音樂邊往教室走,因為真的太高興了,以至于他完全沉浸在喜悅中,而絲毫沒有發現他愛的那個人在他身後叫他。

“貓兒!”一直跟在展昭身後,也加快了速度的白玉堂想叫住前面的人,這是熱身運動,應該以慢跑活動全身為主,展昭一開始就用這麽快的速度,很容易受傷。白玉堂知道展昭可能心裏不舒服,也暗罵自己的沖動和口不擇言,

“展昭,你停下裏。”

展昭沒有停下的意思,白玉堂只好以更快的速度想要攔住他,展昭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剛要加快速度,就覺得中午抽筋的那條腿的肌肉又開始僵硬,這次的疼痛比第一次時要猛烈得多,疼的他眉頭皺起,張開嘴卻叫不出聲,還沒等他緩過勁,就覺得眼前一黑,人往地上栽了下去。

“貓兒!”

“展昭!”

“二哥!”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着那個纖瘦的人左腿突然不能沾地,滿臉痛苦地跳了兩下就倒在了地上,離他最近的白玉堂兩三步沖過去,立刻把人摟進自己懷裏,嘴裏叫着他的名字,聲音都有些嘶啞,

“展昭!怎麽了你?!貓兒!”

剛到訓練場準備給展昭送加餐的展明也看到了這一幕,被吓得目瞪口呆,一盒壽司便當“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壽司卷撒了一地。她什麽都顧不得了,也立刻朝倒在地上的展昭沖過去,

“二哥!二哥!”

教練和其他隊員同時跑過來圍住跪在地上緊摟着展昭的白玉堂,都是臉帶驚慌,

“展昭怎麽了?”

“白玉堂,展昭怎麽回事?要不要送醫院?”

“哎呀,是不是摔到哪裏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這些聲音讓臉色刷白的白玉堂極為惱火,他擡起頭,沖着所有人大吼一聲,

“都給我閉嘴!”

馬上,所有人都不敢再吱聲,只是緊張地看着滿臉痛苦的展昭在白玉堂懷裏掙紮着。

“白玉堂,我哥怎麽了?”展明才不管白玉堂生不生氣,她現在就想知道她二哥什麽情況。

“嗯。。。嘶。。。。啊。。。”

還沒等白玉堂回答,展昭已經痛的止不住呻吟出聲,聲音很小,可聽在近在咫尺的白玉堂耳朵裏,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在他的心上,鮮血淋漓,痛地喘不過氣來。

展昭倒地的時候,因為劇痛和低血糖發作,人稍微有些昏迷,但只是片刻功夫,右腿的疼痛就讓他生生疼醒過來。中午的第一次腿抽筋之後,他本應該立刻坐下休息,讓腿部肌肉得到充分的放松,以緩解筋攣帶來的肌肉僵硬。但是,在整個數學模拟競賽中,他始終都保持站姿不動,時不時還因為搶答而加重了腿部負擔。站了将近三個小時,他立刻趕到訓練場,沒出五分鐘就開始劇烈運動。這種種狀況加在一起,使得這次的腿抽筋尤為激烈,讓平時極能忍耐的展昭痛的連眼淚都流了下來。他在模糊中,能夠感受到白玉堂熟悉的氣息,就連打在耳邊的氣息都是溫熱而熟悉的,

“白玉堂?玉堂,幫我!我。。。我的腿。。。好疼。。。疼。。。。啊。。。”

他的氣息很不穩,說出來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微弱的幾乎如耳語一般,就連白玉堂都要俯下身子才能聽得清。說完這些,他就疼的再也張不開嘴,只能使勁咬着自己的嘴唇忍着那刀剜斧砍一樣的痛。

白玉堂聽見展昭叫他,聽見展昭說疼,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要疼死了,顫抖着聲音問那個因為疼痛而全身都抖動的人,

“展昭,是腿疼嗎?貓兒,別咬嘴唇,你咬着我的手。”

白玉堂把自己的手指送到展昭唇角滴血的嘴邊,按住他的下嘴唇,把自己的食指伸進去,然後擡頭沖着教練喊,

“教練,展昭腿抽筋了,你幫我一下。”

年輕的教練也看出了問題,他立刻蹲在展昭的另一側,脫掉他的鞋,把他抽筋的右腿伸直,然後沖展昭喊道,

“展昭,你的腳要用力,繃直,向上繃直。白玉堂,你扶住他腋下,咱倆得把他抱起來,讓他站起來。”

他說着話,就要伸手去抱展昭,沒想到白玉堂一伸胳膊攔住了他,

“我自己來。”

說完,白玉堂在展昭耳邊輕聲說,

“貓兒,你要站起來,我得幫你把筋抻開。你忍着點,我扶你起來,你行嗎?”

展昭想點頭,卻沒有力氣,他想使勁借助白玉堂的力量站起來,但是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他不僅起不來,身體上的些微挪動,更加劇了右腿的痛楚,他情不自禁地嘴上使勁咬牙,頓時,白玉堂的手指就被咬出了血,鮮紅色順着白玉堂的手指蜿蜒而下,連展昭都感到了嘴裏一股澀澀的鐵鏽味,他的眉毛擰的更緊了,嘴卻松開了。

“白老鼠,你的手!快拿出來!”展明看見白玉堂滿手的血,立刻尖叫出聲,她的心也疼了,為了她二哥,也為白玉堂。

“白玉堂,展昭現在沒什麽意識,估計他的體力也不夠了,你自己抱不住他,我們一起吧!”教練看見白玉堂對自己的手滿不在乎,只是拼命托住了展昭,想扶他起來,于是就想上前幫忙。

“展明,過來幫我。”白玉堂也發現沒有什麽意識的展昭身體很重,他确實有些力不從心,但是,他不能容忍其他人抱他的貓兒,哪怕純粹是為了幫忙,也不行。

展明馬上走上前,兩個人合力終于将展昭半扶半抱拽了起來。他的大半個身體都靠在白玉堂的胸前,聽着白玉堂的指令,努力想用雙手去碰右腳的腳趾。但是,實在是太疼了,堅持不過幾秒鐘,他就又要蜷起腿,白玉堂馬上吼他,

“腿別打彎,展昭,否則就沒效果了。展昭,你行的,來,再用力抻一下,堅持住,一兩分鐘就好!展昭,大家都看着你呢!總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也不想大家在你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吧?!”

這幾句話說的聲音很大,以至于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有的人開始同情展昭,覺得白玉堂這會兒說這種話簡直太沒有人情味兒了。

但是,白玉堂太了解展昭了,他知道哪裏是展昭的七寸!果然,展昭聽了他的話,強撐着再一次向下使勁,一撐就是兩分鐘!

劇烈的疼痛終于過去了,展昭重新站直身體,他的臉上由于長時間彎腰,通紅一片,額頭上全是冷汗,順着鬓角涔涔向下流淌着。

“貓兒,好點兒了嗎?”白玉堂看見終于站好的展昭,關切地問。

“嗯。”展昭輕聲回答,他覺得右腿上的疼痛漸漸褪去,留下的只是酸軟無力。但是,眼前所有的景象好像都在不停地晃動,最熟悉的白玉堂像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人,真實又模糊。他聽見白玉堂在跟他說話,只是那聲音好像很遠,很遠。

天好黑啊,已經很晚了嗎?我。。。還是。。。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展昭這樣想着,然後困倦似的合上了眼睛,徹底倒在了黑暗裏。

聖德高中校醫院觀察病房

“嗯,你們放心吧,他沒什麽大問題。劉老師,以後學生開始訓練前,問問他們是不是吃飯了,或者準備一些巧克力之類的小零食,給他們補充一下體力。這些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又貪玩兒,為了打游戲啊,打球啊,都能把吃飯給忘了,然後再劇烈運動,能不暈嗎?”

說話的,是校醫院裏最和藹可親的老醫師章秀權,他為聖德高中服務了三十年,對所有的學生都和顏悅色的,像自己的孩子似的,即使是對年輕老師,也很尊重。雖然他是在教訓幾個孩子,但是即使是白玉堂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能低頭聽着,教練劉老師則一個勁兒的點頭,顯然,剛當教練沒幾年的他被展昭暈倒的事情也吓得不輕。

“讓他再躺會兒,估計一會兒就醒了。一會兒給孩子家長打個電話,回家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別讓大人跟着着急。還有,”章醫生說完展昭的情況,就轉頭笑眯眯地看着白玉堂,點頭稱贊,

“小夥子,力氣不小啊!”

十分鐘前,本來以為已經沒事的展昭突然又暈倒,讓白玉堂和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接住他的白玉堂抱起他就往校醫院跑。幸虧訓練場離校醫院很近,即使這樣,把人穩穩地放在了診室病床上後,白玉堂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半天都站不起來。跟在他身後的其他人一陣驚慌失措,七手八腳地準備扶他起來,白玉堂卻跟瘋了似的,叫着,

“醫生,醫生,你快看看他怎麽了?你快看看展昭!”

那聲音裏帶着巨大的恐懼和驚慌,引得好幾個護士從病房裏跑出來,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

現在,老醫生這樣說,讓終于冷靜下來的白玉堂臉上一陣尴尬,他索性轉過身走到病床前,低頭看着仍然在睡着的展昭。

老醫生又笑了笑,

“我是誇獎你呢,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這是舍己救人啊,就該值得表揚啊!”

老醫生說着話,指了指白玉堂的手,

“把手伸過來,我看看,給你包紮一下吧。”

其他人站在一旁,各有各的心事,大部分人都在想,這展昭可以說是被白玉堂擠兌的才搞的腿抽筋以至于體力透支暈倒。現在這老醫生不明所以地稱贊他,豈不是像扇了白玉堂一個耳光,就白玉堂那個熊脾氣,再說下去非得大打出手不可。這樣想着,他們就不禁同情地看着老醫生,年輕的劉教練也趕緊打圓場,

“嗯,那個白玉堂。。。你的手指還是。。。讓醫生看看吧,免得。。。免得。。。破傷風,就嚴重了。”

果然,白玉堂冷冷地拒絕,

“不用。”

展明一直守在展昭身邊,看着離她很近的白玉堂,擔憂地說,

“白老鼠,你讓醫生看看,我哥剛才使得勁不小,別有其他問題。”

白玉堂不理她,他的眼睛始終不離開展昭,臉上是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溫柔。展明嘆了口氣,好像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

“你讓醫生看看,省得我哥醒來以後擔心。”

白玉堂擡眼看着展明,還是那冷死人的聲音,

“什麽意思?”

“你自己知道。”展明說完話,就走向醫生,問道,

“醫生,是不是一會兒我哥醒了,就沒事兒了?”

老醫生點點頭,

“嗯,你哥哥身體很健康。男孩子這個時候長身體,多吃多運動,沒什麽問題。他今天是不是沒有吃飯?”

展明點點頭,看了一眼白玉堂,故意大聲說,

“我哥中午為了找一個人,都沒顧上吃飯,後來又被數學老師抓去搞什麽模拟賽,站了一個下午,一口飯都沒時間吃。”

老醫生皺着眉,

“他怎麽不跟老師說一聲?吃個飯能浪費幾分鐘!”

展明笑了笑,

“醫生,您別生氣,我哥哥就這種毛病,說好聽了是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說難聽了就是有病,自虐!”

“哈哈哈,這個小丫頭!”老醫生被展明逗得哈哈大笑,

“讓你父母來接他回家吧,我估計一會兒他醒過來身上也不舒服,今晚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了。那個同學的手要是沒傷到骨頭,也沒有什麽大問題。那我先走了。”

展明點點頭,看着其他人,對劉教練說,

“教練,我和白玉堂在這兒看着我哥,您帶着大家回去訓練吧,別耽誤了比賽。”

劉教練立刻答應,

“好的,好的。那你父母。。。?”

展明搖搖頭,

“我爸媽出國開會了,不在家。我們倆自己回去,讓白玉堂送我們就行。”

劉老師連忙又點點頭,看着白玉堂囑咐道,

“白玉堂,展昭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照顧他啊。”

白玉堂像尊雕塑一樣,散發着冷冷的氣息站在原地,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展明知道剛才自己說的話,白玉堂聽到了,這會兒正跟自己較勁呢,就索性替他回答,

“教練,您放心吧。這裏還有醫生和護士呢,沒問題。”

終于,所有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病房,屋子裏恢複了平靜,白玉堂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癡癡地看着床上的人。

展明走到他身邊,看看他手上的血都凝固成了褐色,嘆了口氣,

“白老鼠,你別自責了,我哥這是自作。。。”

“你怎麽知道的?”白玉堂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樣,看着展明的眼睛裏有些戾氣。

展明聳聳肩,像看着白癡一樣看着白玉堂,

“你那麽明顯,傻子都能看出來。”

白玉堂皺緊了眉頭,也瞪着展明,卻說不出話來。

“好吧,”展明被白玉堂瞪着心裏直發毛,暗自郁悶功力不夠,還是被這只嚣張的白老鼠打敗了,她無奈解釋,

“其實。。。也沒那麽明顯,最起碼我二哥就看不出來。”

白玉堂聽她提到展昭,臉上的表情馬上柔和了一些,

“你爸媽也知道?展陽呢?”

展明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大哥應該知道。他出國前一天突然問我你們倆在學校怎麽樣?我說挺好的,鬥的你死我活的,全校師生觀戰。我大哥就笑了笑說,白玉堂這臭小子還挺狡猾的。”

展明學着展陽的樣子講話,倒是惟妙惟肖的,白玉堂看了,嘴角都要抽筋,就聽展明接着說,

“我就問我大哥,白玉堂在家跟我二哥天天粘在一起,跟連體嬰兒似的,到了外面怎麽那麽嚣張。你猜我大哥怎麽說?”

白玉堂确實想知道展陽的想法,他白玉堂可以不顧及任何人的看法,但是他的貓兒可不是這種人。展昭臉皮薄,又特別懂事體貼,如果真讓他在感情和親情兩個選一個的話,展昭真就能放了愛情,選擇家人。他絕對做得出來,寧可自己孤獨寂寞傷心一輩子,也不能讓家裏人難過。對展昭這一點,白玉堂是又愛又恨,所以如果能在跟展昭坦白之前,就把兩家人都搞定,那他們的未來就是一馬平川了。

“他說什麽?”白玉堂難得的配合。

他這種配合的态度讓展明很滿意,也沒刁難他,立刻就說,

“他說,老鼠怕貓,絕對真理,哼哼,白玉堂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白玉堂眼睛都瞪圓了,冷哼了一聲,

“歪理邪說!”

展明剛想哈哈大笑,就看見白玉堂指了指展昭,又指了指門口,她才忍住了笑,但是肚子已經疼的不行了,

“白老鼠,我大哥沒說錯吧?”

白玉堂撇了下嘴,

“我自己怎麽樣到無所謂,我怕這臭貓不願意。”

其實,打從白玉堂開始确定了自己确實喜歡展昭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思考怎麽讓展昭也能接受自己,接受這份不同尋常,禁忌一般的感情。于是,他開始在生活起居,興趣愛好,任何一個能夠影響展昭的方面入手,讓那個永遠後知後覺的人漸漸離不開自己,越來越依賴自己。不僅如此,他還要防患于未然,在學校裏,他從不和展昭過分接觸,就怕有任何的風言風語傳到展昭耳朵裏,讓他對自己産生疏遠,再者,他私下和展昭說好了,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事兒,不讓外人知道,這是他們自己的秘密。當兩個人共同保守一個秘密的時候,他們就會更加親密,更加不可分割了。

白玉堂的這些小心思,騙騙思想單純的展昭還行,但是看在比他們大很多的展陽和白錦堂眼裏,簡直就是小玩鬧!白錦堂也知道了?白家那個粘上毛比猴子還精的長子早就知道了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的心思,他不支持,也不反對。他的意見是如果展昭也有着同樣的想法,他全力支持白玉堂追求真愛,但是如果展昭不能接受,他覺得白玉堂就不能死纏爛打,畢竟,同性相戀不是大衆主流,連生理主流都不是,所以他不能看着因為白玉堂的一廂情願毀了展昭的正常生活。

白錦堂開誠布公地和16歲的白玉堂談了自己的看法,白玉堂表示理解,同時決定在18歲成人那天跟展昭坦白。白錦堂不置可否,他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家裏的人我來搞定,展昭和他家裏的人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不過,玉堂,不是我潑你冷水,我覺得展昭他爸媽都不是拘泥世俗的人,他們那關不難過。現在,我反而到替你頭疼小昭那關,你怎麽辦?小昭,優秀固然是優秀,只不過有些守舊和固執,這點上還真不知道他像誰?展叔叔和楊阿姨都不是這種人!總之,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辦!玉堂啊,我覺得吧,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這輩子就怎麽樣了?”白玉堂當然不服氣。

“哼,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我是說,你這輩子也就被小昭壓着了!”

什麽?我被展昭壓着?!不可能!

呵呵,白錦堂和展陽的話只說對了一半!白玉堂在家庭地位上從來就沒高過,真的是被展昭壓制了一輩子,但是,在床上嘛,展昭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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