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躲都躲不掉
三個月後聖誕節前夜美國
聖誕節前的最後一節課終于結束了,展昭收拾好書包就直接往宿舍走。路上碰到了很多同學和老師,不停有人邀請他去參加各種平安夜聚餐活動,展昭搖着頭,一一禮貌地拒絕了。
聖誕節來了,又是一年過去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和白玉堂在幹嘛?為了最後一年的新年演出做着最後的準備,為了白玉堂的鋼琴表演穿什麽禮服而熱烈讨論,為了又一次的深情告白而心跳不已。
貓兒,我喜歡你!
白玉堂是這麽說的,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至今展昭都深深地記得,唯恐忘記!
分開了,忘了那個人,開始新的生活,展昭苦笑了一下,他可以這樣和展明說,他可以這樣安慰父母,但是他騙不了自己!
他怎麽可能忘了白玉堂?!
白玉堂,這個名字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回憶,美好的,痛苦的,所有的。。。回憶!
白玉堂跟他說分手,是他沒有想到的,但是,當時的他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也沒流露出更多的痛苦,他只是平淡地點點頭,擠出了一個字,
“好!”
他沒有看白玉堂當時的表情,因為他又想逃跑了,他覺得自己只有趕快離開,才能不讓白玉堂看見自己的沒出息,他也不願意像女人一樣,用眼淚留住別人的心。
那個時候,他真的沒有眼淚!他只是徹夜睡不着覺,想着過去的種種,他看着卧室裏白玉堂空了的床鋪,心裏像是空了一樣。
空了心的人,是不會有眼淚的!
分開吧,也許分開才是正途,才是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最好的安排。
不用擔心別人的非議,不用害怕父母受到牽連,不用費盡心思地考慮将來的種種。分開吧,兩個人都省心了,煩惱立刻沒有了,問題也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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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的父母一直都很開明,對于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不支持不反對,讓他們自己做主。對于他們分開的事,楊教授是有些意外,但是沒發表任何評論,只是問他,
“想好了嗎?”
展昭半天沒點頭,過了一會兒才說,
“玉堂覺得,分開比較好。”
他聽見母親嘆了口氣又問,
“你呢?也覺得只有分手才能解決你們的問題?”
展昭還是不說話,在一旁的展教授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還出國嗎?玉堂和你一起去嗎?”
展昭點點頭,
“我改了飛機票,後天就走。玉堂他。。。他決定不去美國了。”
“兒子,”母親很少這樣叫他,展昭擡起頭來看着母親,只見她的眼睛裏有着擔憂和關切,這讓展昭覺得有些心酸和愧疚,然後聽見母親繼續說,
“你和玉堂的事情,我和你爸爸沒有參與更多的意見,并不是我們不想管,或者說因為你們的愛情太特殊。兒子,無論你和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你的選擇,我們不會阻攔,只有祈禱和祝福。記住一點,分手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因為這是不理智,也是不科學的。你看,無論多麽恩愛的夫妻,在一年365天,十年,三十年,或者五十年的婚姻中,都會有埋怨對方,不滿意對方,讨厭對方,甚至掐死對方的沖動,但是,想想當初在一起的理由,一切都不是問題了。所以,玉堂也會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他不明白的話,兒子,等着他,等着他成熟,等着他真正的長大有擔當。”
“媽,你不是不支持我和玉堂。。。”展昭有些疑惑,他一直以為媽媽不贊成他和白玉堂的事情,只不過出于教養和對子女的尊重才不多做幹涉。
楊教授搖搖頭,
“小昭,我知道沒有白玉堂,你會很痛苦,反之,沒有你,玉堂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我之所以不支持,是因為你們太年輕,需要體會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你比較穩重懂事,玉堂相對的就顯得過于熱血沖動,在一起的時候,你會比較辛苦,但是,玉堂。。。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知道了。”展昭悶悶地說,
“媽,謝謝你們。”
等着他成熟,等着他有擔當?
要等多久?
三個月了,那個人沒有任何音訊。自己離開的那天,他竟然都沒有去機場送行,難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那天,所有的親戚朋友同學都來了,唯獨沒有那個他想見的人。
展昭這樣一路想着,腳下輕飄飄地,好像踩在棉花上。
一直陰霾着的天這個時候也越來越昏暗,就像他現在整個人一樣,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碩大的雪花飄飄搖搖的片片飛落,落在他的臉上,很快就融化了。展昭覺得很冷,從心裏往外的冷,他加快了腳步往回走,手裏卻緊攥着那個幾天都沒離開手的電話,唯恐錯過了什麽。
一個人的晚餐難做,也難吃!
因為無論怎麽做都不合适,做多了會剩下,難吃,做少了還不夠費工夫的,難做!所以,平安夜的時候,展昭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廚房裏吃泡面,他其實不是刻意想把自己弄的很慘,只是真的不想做飯。打開電視,各種聖誕慶典,看着周圍的鄰居,各種喜氣洋洋,他看了看自己冷冷清清的宿舍,心裏有些不痛快了,這種不痛快是因為。。。他想白玉堂了,格外的想念。
沖進卧室,他拿出一張聖誕CD,忙不疊地塞進音響裏,聖誕老人“吼吼吼”的歌聲飄滿了整個屋子,他覺得還是不滿意,又把音量調大,讓耳朵裏被“鈴兒響叮當”的曲調震的聽不見其他聲音!
但他還是想那個人,無論怎麽樣都想,無論什麽都不能把白玉堂從他的心裏移開,哪怕一點點都不行。
“滋滋滋”
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沖過去看都沒看就按下了接聽鍵,
“hello?”
“二哥,是我。”展明的聲音,有些聲嘶力竭的,
“二哥,你在家開party嗎?怎麽這麽吵?”
“哦,你稍等,我開着音響呢!”展昭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自己聽不清楚妹妹的說話聲。
聖誕老人和響叮當消失了,屋子裏終于安靜了下來,展昭覺得自己還是适合安靜的環境。重新拿起電話,他說道,
“好了,你說吧。”
“說什麽?哦,打電話給你是代表爸媽祝你聖誕快樂!”展昭說話還一如既往地像蹦豆子,幹淨利落脆,當然,也經常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我知道其實我們誰問候你都不如那只小白鼠好使!怎麽樣,你們兩個冷戰結束了嗎?他是不是又一次俯首稱臣了?幫我問候他。”
展昭舉着電話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半天,才開口,
“明明,幫我祝爸媽節日快樂,我本來打算明天才打電話回家的。”
展明被哥哥平淡的語氣吓到了,
“二哥,你怎麽了?生病了?還是,白老鼠還沒跟你聯系呢?他這次可真是能耐了哈,居然敢。。。”
“嗯,我有點兒發燒,可能是前兩天下雪的時候出去鏟雪,有些感冒沒太注意,今天就有點兒發燒了。”展昭打斷了展明的繼續聲讨,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好像沒有那麽熱,但是身體裏卻像是有股火,燒着他難受。
“喔,那你自己要吃藥啊!這兩天聖誕放假,我估計診所也不開門,你自己多注意!大哥還在歐洲沒有回來嗎?”展明知道展昭是特意回避了白玉堂的事情,她也只好左顧而言它,
“聽說他在追女生?”
展昭半天才“嗯”了一下,
“明明,展陽的事情,還是他自己跟爸媽說比較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絕對保密,我絕對是靠譜又忠誠的妹妹,不信你問小白!呃。。。對不起啊,二哥,我不是誠心的。”展明倒真是靠譜又忠誠,只不過她的效忠對象是白玉堂。
“好了,你也要考試了,自己好好讀書!”展昭想到妹妹和白玉堂那些年“勾結”在一起幹的壞事,不禁莞爾一笑,
“替我們照顧爸媽!”
“诶,二哥,你省省吧,爸媽還沒老到需要我這個可憐的小女孩照顧呢。再說了,我的荷包還需要他們照顧呢,沒有了白玉堂這個ATM機,我。。。呃,我怎麽回事?!看來白玉堂給我下咒了,他簡直成了我的口頭禪!不行,我回頭做個小人偶,我得用針紮紮他!”
“好了,展明,別耍寶了你!”展昭終于被逗笑了。
展明聽到了哥哥的笑聲,小心翼翼地問,
“哥,說實話,你想小五哥嗎?”
展明很少管白玉堂叫五哥,兩家五哥男孩子,白玉堂排老五,所以只有在雙方家長都在的情況下,展明才會規規矩矩地叫白玉堂一聲五哥,別的時候,只能是小白老鼠!
展昭不回答,電話兩頭都沉默着,安靜地讓人揪心。
“算了,你別回答我的問題了,我也知道他這次很過分,根本也不值得原諒!二哥,我看你換換心情,然後準備迎接新的愛情吧!小白鼠,讓他随風而逝吧!”
“好了,我準備睡覺了,頭疼。”展昭聽到展明讓他忘記白玉堂的時候,實在聽不下去了。
“嗯,那我挂了,你早點休息吧!”
電話挂斷了,展昭拿了浴巾進了浴室,熱熱的洗澡水沖在身上,卻怎麽也帶不走身上的寒氣,同樣也帶不走心裏的思念。吃了藥,他聽話地爬進了被窩,還是覺得冷。剛要關燈睡覺,電話又響了,他馬上接通,是哥哥展陽打來的。兄弟倆聊了幾句家常,互相道了聖誕快樂,展陽知道展昭不舒服,關心地讓他好好休息,等到電話結束的時候,展昭已經困的上下眼皮打架了。
“鈴鈴鈴”
這次的電話鈴響了很久,已經睡熟了的展昭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電話,用已經變的非常濃重的鼻音問,
“喂,展昭,哪位?”
電話那頭一片寧靜。。。
“喂?hello?”展昭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燒了起來,整個頭都像是要裂開似的疼,嗓子裏也要冒煙了。他拿起床頭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問,
“Hello?”
還是沒聲,展昭以為有人打錯了電話,剛要挂斷,就聽見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溫柔地叫他,
“貓兒,你好嗎?”
“玉堂。。。玉堂。。。咳咳咳,”展昭被那聲貓兒驚地立刻睡意全無,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盼了三個月的熟悉的聲音,忍了三個月沒能叫出口的熟悉的名字,這個時候好像在夢中一樣,出現的那麽倉促,那麽不真實。
“貓兒,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白玉堂聽出了展昭聲音裏的不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控制着自己不聯系展昭,強迫自己不要過于兒女情長,讓自己能夠成熟懂事,做的所有這一切,是為了以後跟展昭可以有更好的未來,但前提是他的貓兒要健康,要快樂。
“我。。。沒事兒,就是剛才睡的挺沉的,突然被你吵醒了,現在還有點兒懵。”展昭說完這句話後,才驚覺自己的嗓子居然都啞了,咽了口唾沫,生疼,他拿起水又喝了幾口,才覺得好了一些,
“你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展昭看看牆上的表,已經快12點了。
“我以為你會睡的晚一些,從早上就抱着電話等這個時候呢,誰知道你睡覺了!以前我們總是一起過了十二點才會睡覺啊,我怎麽知道你今天突然轉了性子!”白玉堂說話的語氣和态度跟以前完全一樣,帶着他特有的自信,和不講理!
展昭拿着電話,躺回到床上,開心地笑了,
“好,是我的錯,我在平安夜不該睡的太早。”
電話那頭又沒有了聲音,展昭等了一會兒,以為是電話信號不好,焦急地叫那個人,
“玉堂?玉堂?咳咳咳,能聽見我說話嗎?咳咳咳。。。”
“貓兒 ,我在,我在呢,我能聽見你說話。”白玉堂趕緊回答,
“貓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玉堂,”展昭覺得自己的眼眶都熱了,他使勁眨着眼睛,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
“別說對不起。”
“貓兒,是我不好,是我一直欺負你。欺負你好脾氣,因為你從來不跟我計較。。。”白玉堂說到這裏,聲音哽咽住了,展昭能夠聽到他小小地吸鼻子的聲音,然後就聽見白玉堂繼續說,
“貓兒,我很想你,很想,真的,特別想你。”
展昭笑了,但是有氣無力地,只好輕聲說,
“騙子,這麽久都不打電話給我,你哪裏是想我,你根本就是。。。”
展昭說到這兒,忽然沒了聲音,白玉堂以為展昭心情不好,說不下去了,等了好一會兒,仍然沒有聲音,才恍然覺得情況不對,急忙叫他,
“貓兒,貓兒,展昭,展昭,你回答我一句,你怎麽了?啊,說話啊,貓兒!”
沒有挂斷的電話,也沒有人回應。
巴黎的聖誕節其實很冷清,人們更願意窩在還算暖和的家裏享受家庭生活的溫馨,在街上讨飯的人卻很多,來來往往,倒也顯得熱鬧。所有的店家幾乎都關了門,只有幾家中餐館還在不辭辛苦地服務着大衆。這情景跟巴黎機場的情形差不多,空空蕩蕩的候機大廳裏,只有頭沒梳臉沒洗的白玉堂孤零零地坐在登機口的長凳上,心裏像是揣了幾百只在不停地狂奔的角馬,讓他各種坐立不安。他擡頭看了看還沒有任何顯示的電子牌,無比煩躁地抓抓頭發,忽然,褲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他說一不二,氣場強大的老媽,
“兒子,到機場了嗎?”
“嗯。”白玉堂這會兒可沒有聊天的興致,只能以語氣詞回答問題。
“小昭的電話還是沒人接嗎?知道他房東的電話嗎?給明明打電話問問他同學的電話,看看能不能有人去看看他。還是我找找當地的朋友或者員工?”江寧聽說展昭可能病的挺重的,她也着急,不比白玉堂少,但是感情的出發點不同,心情還是不一樣。
白玉堂有些心煩,不滿意地抱怨,
“媽咪,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我現在什麽也不知道!”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然後才是江寧嚴肅的聲音,
“玉堂,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經過這幾個月的鬧騰,你還不知道自己身上致命的弱點是什麽嗎?”
白玉堂很洩氣,他當然知道,他就是本來不知道,被他皇太後一樣的老媽念叨了三個月,他也應該知道了,
“我知道,不能沖動,遇到事情動腦子解決,不能随便發脾氣,更不能跟他發脾氣!”
“你知道就好!小昭現在病了,并不能說完全是你的責任,但是你也脫不了幹系,你給我好好照顧他!再幹出什麽蠢事,我看你也別回來了,聽見了嗎?”
“嗯,”白玉堂郁悶地嘆氣,
“我知道了。”
“兒子。。。你要幸福!”江寧說完就立刻挂斷了電話,白玉堂緊攥着電話,點頭跟自己說,
“我會的,貓兒也會的。”
六個小時後
白玉堂拿着從展明那裏要來的地址,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說了目的地,就火急火燎地往展昭的宿舍趕去。剛到門口,就看見有紅藍相間的燈光閃爍,還停放着好幾輛警車和一輛急救車。
白玉堂覺得自己的大腦完全停滞了,以至于司機跟他說是不是要在這裏下車的時候,他幾乎都沒聽懂司機在問什麽。狼狽地付了錢,拿着他簡單的行李下了車,他心驚肉跳地往前走,心裏一直“蹦蹦蹦”地猛跳個不停,他像個神經病患者一樣,顫抖着對自己不停地說,
“不要,不要是貓兒!貓兒,別這樣吓唬我,貓兒,別這樣!貓兒。。。貓兒。。。。”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門口,一個胖警察從警車裏出來突然攔住了他,
“這裏暫時不能進入。”
“嗯,可是我本來要住在這裏的,這是我和房東的lease協議,我只不過是晚了三個月。”白玉堂拿出以前簽過的租房協議,遞給警察,然後問道,
“我能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嗯,這個請你收好,我想你應該可以進去,但是稍等十分鐘,有人報警說是裏面的一個學生突發疾病。”
“是誰?叫什麽?男的女的?”白玉堂高聲問那個有些胖胖的警官先生,對方被他的激動吓了一跳,然後只是聳了聳肩膀,一臉遺憾地說,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一個男學生。是你朋友還是室友?”
白玉堂扔下行李,就要往裏闖,被胖警察一把拽了回來,
“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比較着急,但是你暫時不能進去。”
“不行,你讓我進去,我要去看看他,我必須進去。”白玉堂急了,他早就忘了要冷靜,要成熟穩重,他現在只想看見他心愛的貓兒,他只想看見他的貓兒好好的。他在心裏發誓,如果這次展昭能平平安安的,他以後絕不會再氣他,絕不會再跟他發脾氣,絕對不會再說要跟他分開這麽愚蠢至極的話。
他什麽都不想要,只要他的貓兒平安!
“讓我進去,你別擋着我,他不是我的普通朋友,他是我的愛人!是我愛人,你懂嗎?”白玉堂拼命掙紮,心裏很疼,疼的他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抓着那個胖警察的手,想讓他明白展昭對自己有多重要。胖警察有些驚訝地看着這個貌似有些瘋狂的亞裔男生,雖然可以體會他此時的激動和悲傷,但是這種激動的行為都可以構成襲警了,所以已經有三個警察掏出槍來指着白玉堂的頭,
“不許動!”
白玉堂這會兒什麽都顧不得了,他只想要見到展昭!
“玉堂?”
白玉堂擡頭看,朦胧中有個像展昭的人影在眼前晃動,他擦了擦眼睛,再仔細看,果然是展昭。
“你們兩個,都不許動!”
這次,所有警察的槍指向了他們兩個人。
十分鐘後,滿臉淚痕,一身滄桑的白玉堂被只穿着睡衣,凍的臉色有些青白的展昭帶回了自己的宿舍,兩個人站在屋子裏大眼瞪小眼。
“貓兒,你沒事吧?”白玉堂先開口,讪讪地問。
“沒事。”
展昭現在只是覺得欲哭無淚!
和白玉堂再相見的情景,這三個月來他在腦海裏想了很多種可能。他想,可能兩個人和解後,他們會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相遇,也可能會在飛機場擦肩的一瞬間認出彼此,甚至可能會是在畢業典禮上的驚喜,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狼狽尴尬的場面。
“玉堂,你。。。餓不餓?”展昭看着白玉堂那慘兮兮的樣子,所有的郁悶很快都被抛在了腦後,他指指浴室說道,
“你先去洗澡換衣服,我去給你做點兒面條,墊墊肚子。”
白玉堂立刻狗腿地笑笑,
“好,我是要收拾一下,這輩子都沒這麽髒過。”
“哼,”他的抱怨換來了展昭的一記冷笑,
“你的這輩子難道只有18年嗎?還這輩子!去摸木頭!”
白玉堂嘿嘿一樂,麻溜地跑到展昭床頭,大聲地拍了拍木質的床頭,開心地說,
“我拍了啊,可使勁了拍的,你看,我手都拍紅了。”
展昭拿出自己的浴巾放在床上,聽見他的廢話又瞪了他一眼,
“別貧了,快去洗澡,你到真是髒死了。”
白玉堂沒去浴室,卻沖到了展昭跟前,使勁地保住了展昭,在他耳邊說道,
“貓兒,貓兒,想死我了!我可以嗎?”
“你要幹嘛?”展昭臉上通紅一片,警惕地看着一臉癡迷的白玉堂,問到。
“什麽幹嘛?我想親你一下,我都三個月沒見到你了。”
展昭一個閃身躲開了白玉堂,趕緊進了廚房,就聽他的聲音從廚房裏傳過來,
“你快洗澡去!淨想些亂七八糟的。”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讓我親一下怎麽了?!怎麽是亂七八糟的?小氣貓!”
白玉堂邊說邊傻笑,拿起展昭準備好的浴巾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果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他立刻有了心安的感覺,生命在那一刻就找到了歸屬。
此心安處是吾鄉!
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帶走了一夜未眠的疲乏,而眼前這個讓白玉堂愛到了骨子裏的人,更讓他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三個月沒見了,現在怎麽看都不夠,但是餐桌對面坐着的人卻不幹了,
“你看着我幹嘛,還不快點兒吃,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展昭臉上的紅潤遲遲沒有退下,而眼睛裏的霧氣迷蒙使他秀氣俊美的顏值到達了頂峰,白玉堂這個時候的表情更像是滿臉垂涎之色的色胚子,那份呆傻的樣子倒是把展昭逗笑了。他看看表,已經早上八點了,把電話遞給白玉堂,囑咐他,
“給家裏打個電話吧,白叔叔他們肯定在擔心你呢。”
白玉堂聽到展昭提到他爸媽,立刻不滿意地撇撇嘴,
“我不打,要打你打吧!我覺得我媽更愛你,因為今天早上她說我要是照顧不好你,就可以不用回家了。貓兒,你聽,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他吃着面,喝着湯,臉上做着委屈的表情,展昭覺得頭都暈了,
這死老鼠,真是死性不改!
“好,我去給叔叔阿姨打電話。對了,你怎麽突然飛過來?”展昭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白玉堂來找自己的原因。
“你還說,還不是你這只臭貓,昨天說着電話,你突然不出聲了。我以為你病的特嚴重,暈過去了呢。急死我!”
“我怎麽聽着你覺得我沒病那麽重,你很失望!”展昭終于亮出了他的貓爪子!
“那你是怎麽回事?”白玉堂想着剛剛的幾個小時,還有些後怕,走過去攔住展昭問道,
“你還敢這麽說,你看看我的舌頭上都是火泡,為你急的!”
展昭想掙紮着出來,白玉堂卻抱的更緊,
“幹嘛躲着我?”
展昭側開臉,
“哼,還不是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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