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

白玉堂得寸進尺地用牙去咬那個滿臉通紅的人,耳根,臉頰,鼻子,真的像只作亂的老鼠,他邊啃邊嘟嘟囔囔地說,

“你躲到哪兒,我就追到哪兒,無論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但是,貓兒,別躲着我,好嗎?別像昨天那樣讓我揪心。”

展昭仰着脖子任白玉堂在他的耳後,下巴,甚至胸前不斷地放肆着,也放任他自己的氣息越來越不穩,他揪着白玉堂有些紮手的硬硬短短的頭發,不滿地抱怨,

“玉堂,你。。。嗯。。。你還真是個混蛋。。。啊。。。混蛋呢!”

白玉堂覺得很熱,也很餓,其實他剛剛吃掉了展昭親手煮的一碗面,但他還是很餓,所以他想吃掉眼前這只貓兒,吃的幹幹淨淨的,

“我是。。。貓兒,我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蛋。。。,對不起,貓兒,對不起。。。”白玉堂将展昭整個人抱起來,誠心誠意地說,

“貓兒,原諒我,原諒我!那幾天,我一直特別煩,那天在咖啡廳裏打架也是。。。”

三個月前的那晚不歡而散,展昭整個晚上都在外面閑逛,直到淩晨才狼狽地回了家。推開卧室門,不出意外地,白玉堂果然也沒回來。這時候才想起來看手機,卻發現冰涼的手機早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

洗了個澡,手機充好了電,打開看,居然沒有白玉堂的未接來電!

展昭有些失望,又覺得以白玉堂的性格這會兒還是不要打電話的好,否則,不知道哪句話沒說好,白玉堂這個定時炸藥一樣的性子就被點着了,不僅傷人,也會傷了他自己!

“哥?二哥?你在屋裏嗎?”展明在敲門,聲音很急。

“明明,怎麽了?”展昭邊擦着頭發邊給展明開門,

“有事嗎?”

展明一臉驚慌地看着展昭,

“二哥,你跟五哥吵架了?他怎麽回事?怎麽會跑去跟別人打架?你不知道?”

“什麽?玉堂跟別人打架?跟誰打架?他現在在哪兒呢?”展昭知道白玉堂不痛快的時候脾氣很暴躁,平時有自己跟在他身邊,他頂多就是不高興的唠叨幾句,再不就是通宵打游戲,把那點憋着的邪火發出去,然後就恢複他冷淡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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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昨天,自己不管不顧地跑了,白玉堂他。。。他當時根本就要失控了。該死,該死,那些人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那樣指責他們,可自己怎麽只把白玉堂一個人留在那裏去承受別人的冷嘲熱諷呢?

“在醫院呢,剛才江阿姨打電話給媽媽,說是讓五哥回家住兩天。”展明有些垂頭喪氣地說,

“二哥,你們倆昨天不是去看電影了嗎?在搞什麽?你一晚上沒回來,五哥跟人家打架都打到醫院去了。”

展昭聽說白玉堂進了醫院,緊張的連運動服的拉鏈都拉不上,展明看不過去,穩住了他的手,無奈地安慰他,

“二哥,你也別那麽緊張,我五哥的身手你還不知道,只有他打人的份兒,他受不了多重的傷,我估計挨打的那個更慘。”

展明越這麽說,展昭越自責。他們出國的日期就在這幾天了,白玉堂如果出了什麽事而耽誤了上學,那他也難辭其咎。這一次,展昭并不想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而是因為很多次,他都是他們兩個人感情世界裏的逃兵,白玉堂則是那個孤獨的捍衛者。

“他們在哪家醫院?”展昭冷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他要先去安撫那個受傷的人,他知道白玉堂至少在感情上受傷了。

“市醫院的急診室。”展明指了指桌上的電話,拽住了轉身就想走的哥哥,

“你帶着電話,萬一走岔了就打電話吧。”

展昭拿起電話沖出了房間,樓下客廳裏已經空無一人了,估計他們都趕到醫院去了。

二十分鐘後,市醫院急診室

展昭一進急診室的大門就看見了白錦堂正在聽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說着話,他擡眼看見展昭,沖展昭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的門,用口型說,

“在裏面。”然後繼續聽那個醫生講話。

展昭深深喘了幾口氣,然後小跑着過去,輕輕推開門,就見白玉堂在病床上躺着,身上蓋着醫院專用的被單。展昭被這個場景吓住了,心跳如擂鼓,走到白玉堂床前,看見白玉堂的臉色不是很好,有些擔心地輕輕叫他,

“玉堂?”

白玉堂睜開了眼,看了看他,又把眼睛閉上了,

“別批評我,我媽已經罵完我了。我現在挺好的,你可以走了。”

“玉堂。”展昭知道白玉堂生氣,自己心裏也挺不好受的,想想,還是先問問他的情況,

“你。。。傷到哪兒了?”

白玉堂不說話,只是閉着眼睛躺着。展昭抿了抿嘴,又問,

“你喝水嗎?”

“我不渴,謝謝。”白玉堂把一只胳膊擡起來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後用有些暗啞的聲音說,

“我累了,你回去吧。”

“玉堂,我。。。對不起。”展昭對于這樣安安靜靜,卻對他不理不睬的白玉堂有些害怕,他倒真希望白玉堂像以往那樣跟他吵架,

“玉堂,我昨天不應該。。。那樣。。。”

“沒什麽的。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說話。”白玉堂悶悶地說,他把頭轉向一側,好像很不耐煩跟展昭講話。

人來人往的急診室,有醫生詢問病人的聲音,有家屬抱怨環境太差的聲音,有病人因疼痛而□□的聲音,所有的一切熱鬧都被凍結在這兩個相愛之人的身外,委屈,抱怨,不理解,不信任讓他們相距不過咫尺,卻心遠在天涯。

“小昭,你來了?”是江寧的聲音,

“玉堂是不是睡覺了?你媽媽他們剛剛回學院去了。”

展昭低着腦袋搖搖頭,江寧走近了拍拍他的肩膀,

“玉堂從小淘氣,我一直擔心他會闖禍,這些年多虧有你,讓他能平平穩穩地度過躁動的青春期。不過,年輕時候都沒有打過一次架,也會是人生遺憾吧!現在好了,他架也打了,人也揍了,希望他可以收斂一下他那個爛到家的脾氣,真正能長大。”

“阿姨,這次不是玉堂的問題,是我不好,讓他。。。”展昭的眼圈都紅了,江寧看了實在心疼,立刻擁抱了一下她的半個兒子。

“關你什麽事!不是讓你回家嗎?”白玉堂猛地坐了起來,攔住了展昭的話,然後兇巴巴地開始轟人,

“你在這裏呆着,一會兒不定還會有什麽人指桑罵槐呢。這是醫院,人更多,影響更壞。”

“玉堂,你說的什麽意思?你跟小昭吵架了?小昭來看你,你怎麽。。。”江寧聽出來兒子的話裏有話。

“他知道什麽意思就好!我又沒死,不需要別人來看!看多了,就成變态了。”白玉堂這時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展昭,眼睛裏卻都是冰,看的人刺骨的冷!

“玉堂,我。。。我改天。。。再來看你。”展昭受不了白玉堂這麽看着他,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全是傷人的惡意。

展昭說着話,不顧江寧的阻攔就沖出了急診室,在門口又碰到了白錦堂,和對方一下子撞了個滿懷。白錦堂看着展昭臉色不對,關心地問,

“小昭,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展昭搖頭,咬着牙說,

“沒事,沒事。我。。。我一會兒。。。一會兒要去。。。取飛機票,所以我。。。我先走了。”

展昭這句話說的磕磕巴巴地,他使勁忍着,不讓自己的難過和傷心流露出來,最後還勉強笑了笑,

“白大哥,你。。。們好好照顧玉堂,我。。。再來看他。”

展昭不等白錦堂回答就跑走了,留在原地的白錦堂想了想,就猜出了大概。他搖搖頭,嘆口氣自言自語道,

“真是冤家。”

那天回家後的展昭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展明幾次想來敲門問問哥哥情況,都被展媽媽攔住了,

“你去做功課吧,小昭的事讓他自己處理,你不要管他們的事了。”

展家太後發話了,展明也不敢造次,只好心裏禱告兩個哥哥自求多福吧。

展昭躺在床上想着他和白玉堂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想着不久前兩個人的兩心相悅,想着那身心合一的生日之夜,本來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是,為什麽事情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夠相愛嗎?不是,他相信白玉堂真心愛他,他也同樣深愛那個人。只有愛情就足夠了嗎?原本以為是這樣的,但現實卻實實在在的告訴他們,他們想錯了。

或者,他們根本就忽略了!

同性的愛情不但需要相愛的心,還需要相愛的勇氣和相愛的信任。

在展昭思考他們之間問題的時候,白玉堂也在思考,只不過在一條狹窄的死胡同裏越走越不痛快。他躺在自己家寬大的卧室裏,覺得渾身各種不自在,沒有了自己喜歡的藍白相間,沒有了親自挑選的那些家具,最重要的事沒有了那個人身上永遠讓人舒心的味道,白玉堂徹底失眠了。

失眠就意味着會有更多的時間。。。瞎想。他想到自己對展昭這麽多年的執着,想到展昭對他的明示暗示各種無動于衷,各種忽視,甚至連展明這個旁觀者都看得懂,他不知道為什麽展昭會不明白?

展昭是喜歡自己的,也應該是愛自己的,白玉堂撇開了那些讓人不爽的懷疑,他在心中肯定着這一點,但是轉眼又開始糾結為什麽那只貓兒就不能像自己一樣勇敢地面對一切呢?先是擔心家裏不同意,後來又擔心給父母帶來不好的影響,再後來居然都開始懷疑他們的感情了?

那我白玉堂算什麽?我付出的這些算什麽?難道我的全部感情都不足以抵過那些流言蜚語,那些懷疑鄙視,那些根本就不懂什麽是愛情的俗人?!

白玉堂煩躁地又翻了一個身,睜開眼看表,淩晨3點了,不知道貓兒在幹嘛?是不是睡了?他今天一天也沒有打過電話給自己。也是,自己在醫院裏那麽對他,他怎麽還會打電話?!可是貓兒以往都會先屈服,先找到話題解凍他們尴尬的冷戰的。

但是,這次。。。

桌子上的手機安安靜靜地躺着,白玉堂拿起來看了看,又扔了回去,同樣也把自己也扔回了床上。他更加迷茫了,同性戀怎麽了?再說,我不是哪個男人都愛,我只愛展昭,只愛他!

貓兒,你是不是為了別人的看法想退縮了,還是,我也應該學習放手,不要你為難。。。

放手?分開?

白玉堂痛苦地閉上眼睛,一滴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融進了枕頭裏,留下一小片陰影。

第二天兩個人都把自己禁閉在了各自的空間裏,不願意走出去,也忘記了要彼此相攜彼此安慰的誓言。

第三天,江寧親自帶着白玉堂去醫院給受傷的後背傷口換藥,回家的路上,江寧故意跟兒子說,

“聽說這兩天小昭也悶在家裏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白玉堂沒說話,江寧又說,

“過兩天就要去美國了,你就真打算不跟小昭說話了?事情有這麽嚴重嗎?”

白玉堂還不說話,江寧有點急了,

“要是整天這麽別別扭扭的,就幹脆不要在一起了,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哭天抹淚地跟我說死都要在一起?!現在又搞的這個樣子,不知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我看你也不要去美國了,幹脆跟我回法國吧,大家都省事兒!這樣對小昭也好,本來就是強扭的瓜。。。”

“我們不是!”白玉堂終于開口說話了,滿臉怒氣沖沖地瞪着前方的路,

“他也喜歡我!”

“那現在怎麽辦?要這樣一直冷戰下去嗎?”江寧已經把車開往了去展昭家的路上,然後給了兒子一個臺階,說道,

“我一會兒去楊教授家取東西,你給我去找小昭承認錯誤,你那天的狗熊脾氣,要是換成我的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怎麽了?”白玉堂不服氣。

“你去不去?”江寧問回去,母子兩像是鬥紅了眼的公雞,各不相讓。

“去就去。”白玉堂氣哼哼地說,江寧得意地笑了,

“臭小子,跟我鬥,你還嫩着呢!”

這天上午,說來也巧,展家所有人都出去有事,只有一直悶悶不樂的展昭留在家裏幫妹妹展明等朋友來取演唱會的門票。不到中午,果然有人在大門口按門鈴,展昭覺得和不熟悉的女生在家裏說話不方便,就索性拿着門票走到了門口,居然有三四個女生正在舉着手機照相,快樂地跟他打招呼,

“學長好。”

“學長,你畢業了,我們可以和你照張相嗎?留個紀念。”

“是啊,學長,拜托了。你和白玉堂都要走了,我們學校以後根本就沒有可以養眼的男生了。哎,你們倆可是當年我們費勁全力報考這所學校的源動力啊。”

展昭聽到白玉堂的名字,心裏都扯着疼,他淡淡笑了一下,

“還是不要了。這些是明明給你們的門票,拿好,我走了。”

展昭轉身就想走,卻被一個女生拽住了胳膊,

“學長,我們知道你脾氣最好了,求你了,一起照張相吧,就一張。”

展昭搖搖頭,拒絕道,

“多謝你們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願意照相。”

從三四個女生的圍攻中突圍,并不是展昭的強項,就在這拉拉扯扯的過程中,江寧的車子在不遠處停下來,幾個女生看到一臉疑惑下車來的江寧,立刻放開抓住展昭的手,小聲叫道,

“快看,是江理事诶,哦,我們快走吧。”

話音落地,幾個女孩子立刻做鳥獸散,很快走遠了。

展昭也看到了江寧,他本能地看向那輛車,盡管有些反光,但是他知道白玉堂肯定坐在裏面,正在看着他。

“小昭,楊教授在嗎?”

展昭搖搖頭,

“阿姨好,我媽媽出去了,您找她?”

江寧沉吟了一下,點點頭說,

“我現在打電話給她,借用一下你家裏的電話。嗯。。。玉堂在車裏,你要跟他聊聊嗎?”

展昭也在猶豫着,擡頭看見江寧熱切的目光,他點點頭,說,

“好,我去找他。”

江寧高興地進了大門,展昭則向車子走過去,還沒到跟前,就看見白玉堂開門下了車,沖他大聲說,

“看來你一點也不寂寞啊!跟她們在一起讓你沒有什麽壓力吧?大白天的拉着手也沒看見你不好意思,原來真的是不一樣啊!”

展昭聽出來白玉堂是誤會了剛才的一幕,他看着白玉堂輕聲說,

“你想錯了。”

“是嗎?”白玉堂玩世不恭地笑了,

“可能吧,反正那麽多人,可能也不是一只手呢。”

“玉堂,”展昭覺得這樣的白玉堂很可惡,他真想揍這個混小子一頓,但是他根本動不了手,他看着好幾天沒見到的這個人,眼睛都無法從這個人身上移開,只是不滿地看着他,

“我們。。。需要談談。”

“哼,”白玉堂用手指頭快速地敲着車的前蓋,冷笑一聲說,

“我覺得我們沒什麽可談的了,貓兒,我們。。。我們分手吧。可能。。。我們從來就沒真正在一起過。”

展昭大吃一驚,但是他能流露出來的只有平靜,讓人快要瘋了的平靜,

“好。”

白玉堂站在原地,聽着展昭的那聲“好”,同時,他也聽到了碎裂的聲音,那聲音來自他的心髒。

“我。。。走了,再見。”展昭再也沒有勇氣看向白玉堂了,所以他錯過了白玉堂眼裏的痛,和立刻泛起的一層迷朦。

他轉身就走,帶着一顆揪痛不已的心,而白玉堂則手腳冰涼地打開車門,而後癱坐在座位上,看着展昭消失在大門裏的背影,痛哭失聲。

那天之後,兩個人再沒有任何聯系。

三個月後的現在,兩個人再次見面,仿若劫後餘生,是紅塵中不能了的結,是兩個人感情更進一步的重生,他們看着此時的彼此,很深,看進眼睛裏,看到了心裏。

“玉堂,你。。。。真的想過跟我分。。。開嗎?”即使到了現在,分手這個詞也很難從展昭嘴裏說出來,因為那對他來說仿若就是死了,沒有白玉堂在身邊的餘生怎麽還能是活着的呢?!

白玉堂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地點點頭,他親了親展昭的臉,

“想過。貓兒,我不想騙你,瞞着你,我真的想過。這三個月,我什麽都想過了,該想的,不該想的。我想的是,我真的是個混蛋,我居然能混到如此,不如就借着這次的機會,幹脆放你自由。本來。。。我們在一起也只是因為我的執着,我對你的死纏爛打。我想如果沒有我,你可能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到了适當的時候,找個漂亮的女生,談場戀愛,然後就跟她。。。跟她。。。跟那個人。。。”

白玉堂說到這裏是真的說不下去了,他的眼睛濕潤了,卻強忍着不能丢人的流眼淚,即使在愛入骨髓的展昭面前也不行。展昭從他懷裏出來,然後坐到自己的床上,蜷着腿靜靜地坐着,什麽也不說。白玉堂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看見展昭離開自己的懷抱,落寞孤單地坐着,以為他生氣了,只好也跟着坐過去,小心翼翼地哄人,

“貓兒,你生我氣了?”

他抓住展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

“對不起,貓兒,我總是說錯話,做錯事,但是,你一定要明白我,我心裏最重要的就是你了。”

“玉堂,”展昭不看他,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空氣,黯然地說,

“是不是因為我對你的。。。我一直不懂你的情意,所以你這一生都會覺得對這份感情,我不會很投入,我沒有你愛的深刻,沒有你愛的那麽奮不顧身,所以我也不會像你一樣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你認為那樣的愛才是全力以赴的,勇敢的愛,是嗎,玉堂?”

白玉堂搖搖頭,

“不是,我。。。我沒有這麽想過。”

“玉堂,我們在一起十年,你怎麽想的,我又怎麽會不知道?!我在感情這種事上是很愚鈍,但并不代表我不懂愛,不會為了愛而願意粉身碎骨。我。。。這三個月,你知道我怎麽撐過來,玉堂?我每天都告訴自己,今天晚上玉堂就會打電話給我,再堅持一天,再堅持一個小時,再堅持一分鐘,那個人會想明白,會懂得我。。。我。。。根本也不能沒有你!現在你告訴我,你想跟我分手是因為你認為我可以和別人。。。和別人重新開始,玉堂,你。。。”

展昭的聲音哽咽了,也讓白玉堂的眼淚終于止不住流了下來,

“貓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真的是大錯特錯。在法國的第一個星期,我咬牙想硬撐過去,我想等我心裏疼的麻木了,可能就會好了,但是我每天晚上睡不了覺,別管醒着還是閉上眼睛,都是你轉身走回家的那一幕。我媽請了我二哥的禦用醫生來看我,但是他也無能為力,我媽咪就在我飯裏放一些安眠藥。我媽咪臭罵我,說我離不開你,又嘴硬不肯道歉,活該受苦。其實我何嘗不想給你打電話,但是我想我自己做了這麽多混蛋的事,我就該這樣被懲罰,活該這樣有愛的人不能愛,就該活在痛苦裏,一輩子!我大哥看我整天昏昏沉沉的,就跟我說,你給展明打個電話,問問她知道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我大哥提醒我,如果你還住在這裏,就說明你還在等着我,那我就應該振作起來,找個合适的時間,來向你道歉,求得你的原諒,然後別再做蠢事。但是,如果你搬走了,就說明你。。。”

展昭想着一向強悍任性的白玉堂被折磨的病病殃殃的,連精神都不濟,他的心不可遏制地疼了起來,他知道他不僅要原諒白玉堂,其實也該求得白玉堂的原諒。他們都犯了錯,在感情的路上,他們都有軟弱的時候,但是他們錯過了,改過了,後面雖然不總是康莊坦途,但是他們學會了什麽叫做執子之手,才能去争取與子偕老。

所以,展昭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

“你可真是夠。。。惹得全家都不得安生!”

“還不是因為你!”白玉堂都不知道自己能有這麽多眼淚,看見了展昭的笑容,他在放松的同時,又覺得有點丢臉,于是蠻橫不講理地把這個罪過都歸在展昭的身上,

“貓兒,都是因為你,讓我又哭又笑的,你這個磨人的貓兒。”

他說着就将展昭撲倒在床上,壓在自己身下,與他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不停地在展昭耳邊說,

“貓兒,我想你了,我真的太想你了,我再也不能跟你分開了。”

“玉堂,”展昭的臉紅的不行,他享受着白玉堂的擁抱,細細體味着這種失而複得的難以形容的喜悅。他覺得自己身上異常滾燙,以至于燒的他頭暈眼花,一片迷離中,他呢喃着那個深愛之人的名字,

“玉堂。”

“貓兒,”那柔軟的,帶着無限愛戀的呼喚,讓白玉堂難以抑制的顫抖着,他脫了兩個人的衣服,将被子蓋在身上,将那個人置于自己的懷中,他一邊愛撫着展昭,一邊回應着他,

“貓兒,貓兒,昭,我愛你,你相信我,我愛你,從來都沒有變過。”

兩個人在回憶痛苦往事的時候,更加珍惜現在的重逢,喜悅混合着濃烈的愛意,都化成了此刻強烈的身體的欲望,讓他們陷在深吻中,想将自己融進對方的身體裏,想用這極度熱烈的形式将兩個人都融化了,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再分開。

心與心的貼近,情與情的坦誠相對,一時間,他們不可控制地交纏在一起,重逢的喜極而泣催化了白玉堂火熱的欲望,而渾身顫抖的展昭更讓白玉堂意亂情迷到不可自制。屋外下起了漫天的大雪,屋內上演着激烈的沖撞。在聖潔歡快的音樂聲中,展昭被酥酥麻麻的快感沖刷着,煎熬着,他不願意睜眼,因而錯過了白玉堂灼熱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滿着虔誠,熱情,信任和堅定,有了這樣重生般的相知相守,還有什麽能撼動這樣的感情呢?

帶着燃盡彼此的熱忱,兩個人筋疲力竭地昏昏睡去。。。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在燥熱中醒來,輕輕擡了擡胳膊,他就發現了讓他燥熱的原因,展昭發燒了。白玉堂被吓的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然後俯下身子在那個人耳邊問道,

“貓兒,貓兒,你怎麽了?”

他把手放在那個人滾燙的額頭上,看着他幹裂蒼白的嘴唇,因為高燒而通紅的臉頰,白玉堂有些心慌。他又小聲叫那個一直未醒的人,

“貓兒,貓兒,能聽見我說話嗎?”

展昭的眼皮動了動,想說話,卻換來了更大的痛苦,只能動動嘴唇,

“能!你吵死了。”

白玉堂馬上點頭,

“我不吵你,我。。。我去給你找藥去。。。”

他說完,立刻掀開被子下床,在整個房間裏“叮叮當當”地一頓亂翻。展昭費力地睜開眼睛,看見那個弄的整個房間“烏煙瘴氣”的人居然衣服都沒穿,就硬撐着想坐起來,但渾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在叫嚣地痛着,胸口也悶痛的要命,他只好啞着嗓子叫他,

“玉堂,玉堂。。。”

白玉堂聽到了他費力地說話聲,馬上跑過去,擔心地問,

“怎麽了貓兒?是不是很難受?我給你。。。”

他還沒說完,就見展昭疲憊地閉上眼睛,人又倒回了床上,白玉堂驚慌失措地大喊,

“貓兒,貓兒?”

救護車的警報聲再次響徹整個大學校園的宿舍區,白玉堂也第二次見到了頭一天見過的胖警察。兩個人有默契地一問一答,直到一個小時後,白玉堂才輾轉到了展昭的病床前,又被愛管閑事的急診醫生一頓譴責,

“感冒了怎麽能忽視呢?他最起碼發燒有一周時間了,竟然一直沒有就醫!這種行為是非常不負責任的,明白嗎?現在轉成了支氣管肺炎,很危險!”

白玉堂茫然地看了看病床上仍然昏睡着的展昭,然後配合醫生嚴肅的病情陳述不停地點頭。

兩個人的病房,卻只有展昭一個病人,白玉堂坐在他的病床邊上,皺緊了眉頭,

原來貓兒平安夜的時候是真的病了,他記起來昨天淩晨他剛到的時候,展昭只穿了一件睡衣,就為了他站在風雪中和那些警察交涉談判。昨天一整天,一直不舒服的他卻是那麽體貼,那麽順從地讓自己無度地予取予求!

貓兒,

白玉堂緊握着展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小聲叫着那個人專屬的愛稱,

貓兒,貓兒,你為我做到這種地步,我卻始終不信任你愛我的決心!其實該被譴責的人,該挨罵的人是我,是我的愚蠢和沖動,才讓你病的這麽嚴重。

白玉堂想着展昭在和那些警察交涉的時候,始終堅定地說,

“警官,這位白玉堂先生,是我的愛人,即使有任何罪責,我也有資格并且必須和他共同承擔!”

是的,展昭,我的貓兒,他是勇敢的,是堅定的。也許,他有過顧慮擔憂,也許,他曾經彷徨無措,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放棄我,放棄我們的愛情,放棄我們那個夜晚在星空下發下的誓言!是的,展昭,我的貓兒,我才是那個逃兵,那個沒有擔當的膽小鬼!

白玉堂把那只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然後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輕聲說,

“貓兒,我大哥說的沒錯,我。。。才是看不清楚狀況,又自以為是的膽小鬼!我以為自己懂得什麽叫愛情,懂得什麽叫堅如磐石,實際上,我是個魯莽愚蠢的懦夫!貓兒,原諒我,原諒我,我們從頭再來,這次,換我來做你的磐石。”

展昭當天下午就醒了,睜開眼最先看見的就是白玉堂略顯狼狽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第一反應竟然是:完蛋了,我又招惹了這只老鼠。

“玉堂,我。。。你怎麽了?”

“你還。。。”白玉堂見展昭醒過來,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展昭的額頭,剛要像以往一樣開玩笑,忽然想起自己要成熟長大,要更加疼愛貓兒的決心,開玩笑的心情瞬間就沒有了,

“你病了,在醫院裏。早上,你發燒很厲害,我打了911,到醫院才知道你得了肺炎。”

白玉堂的話,讓床上躺着的人終于想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左右看看,問到,

“這是醫院?”

白玉堂只是點頭。

展昭雖然有些虛弱,卻把白玉堂的一舉一動,一點點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裏,他微微皺了皺眉,

“你生氣了?”嗓子很疼,展昭的眉毛擰的更緊了,

“還在生我氣?”

白玉堂拿起一杯冰水,遞到展昭嘴邊,小心翼翼地把吸管放在他嘴裏,搖搖頭說,

“沒有,以後。。。盡量不發脾氣,不沖動,最重要的是。。。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那兩個字。”

沉默,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鬧了這麽一出兒,兩個人都受傷了,累了,知道原來分手并不是什麽好玩兒的事情,

“玉堂,”

展昭打破了這不太熟悉的尴尬,他說,

“對不起。”

白玉堂的眼睛都瞪圓了,搖了搖頭,

“貓兒,是我錯了,你沒錯。”

展昭笑了,

“讓你認個錯也還真不容易呢。玉堂,我們都錯了。我。。。不夠勇敢,顧慮太多,你呢,太沖動,太容易被自己的情緒控制。”

“被自己的情緒控制?”白玉堂看着展昭重複這句話。

“嗯,”展昭點點頭,

“就是任性!”

“死貓,你敢。。。算了,你說的也對,那你接着說吧。”白玉堂本來想反駁,但是想起剛剛展昭對自己的評價,又洩了氣,只好乖乖聽着。

展昭笑了,

“玉堂,我。。。永遠不會跟你分手的!永遠都不會!”

“貓兒,我知道!”白玉堂握着展昭在輸液的手,那根針頭仿佛也紮在他的心上,

“我是個笨蛋。”

展昭又笑了,

“這個評價我第一次聽你說,你以前都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死。。。貓兒,你是病了一場,膽子肥了你?”白玉堂也笑了,他捏了捏展昭的臉頰,

“醜死了你現在!忘了問你,你會做飯了?”

展昭難受地搖搖頭,

“別提那件事,心碎了!還不是你這個笨蛋,說好來又不來了,我只好自己湊合。剛開學的時候,還去隔壁華人同學家蹭了人家幾頓飯,後來不好意思再去了,就想自己試試!玉堂,做飯好難啊!為什麽你可以把生的煮成熟的,還做的那麽好吃。”

白玉堂憋了半天,終于笑的趴在了展昭身上,

“臭貓,你別這樣說,我。。。我很有罪惡感啊!”

“玉堂,”展昭看見白玉堂終于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才放下了心,他晃了晃白玉堂的手,

“玉堂,我不會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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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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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