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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考之前永安帝的确有意從進士中招婿,當然狀元之才必是首選,卻不想新科狀元不僅才高八鬥博覽群書,更是長相令人驚豔。
殿試當日宜柔公主其實就躲在屏風後,在前三元入殿之時,她就已經被董逸這近乎妖魅的面容吸引,等着人開口對答永安帝出的題時,整個人又散發出于容貌截然不同的君子正氣。
殿試整整進行了一日,宜柔公主一整日目光都不曾離開過董逸,甚至連另外兩個殿試的進士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可還沒高興兩日,宮外傳來消息,狀元郎的妻子當場攔馬,甚至有傳言她是當街逼婚狀元郎。
聽到這些宜柔公主大怒,但震怒之後想到董逸……她卻還想再給他一個機會,不管那個女人是否有孕,只要董逸休棄那個女人,她願意嫁他,于是她求到了皇後面前。
聽完皇後所言,董逸面色未變,眼中暗藏的嘲諷之意更濃,卻依舊不卑不亢的拱手立于殿中。
“多謝皇後娘娘憐惜之意,只是娘娘有所不知,微臣父母雖現已不在,可婚事卻是他們在世時訂下的,且內子已懷有微臣骨肉,這婚事自然也是做得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于孝道微臣定當珍之此姻緣。”
選做驸馬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卻不想董逸這般冥頑不靈,楊皇後臉色鐵青怒目瞪着垂首的董逸。
“狀元郎真是孝子,可自古忠孝難兩全,董大人會選哪一個?”
“為國、為民、微臣自然忠于陛下,忠于大周,但若只是涉及微臣個人婚事,微臣自當奉孝。”
楊皇後氣的握緊了拳頭,豔紅的指甲險些折斷,這幾年甚少有人忤逆自己更是沒有見過如此不識擡舉之人。
她連最後的客氣都懶得維持,冷哼一聲起身去了後殿,三皇子坐在一旁,看着董逸也有些厭煩,整理了下袍子起身朝外走去。,
“董大人回去吧。”
等着人都走了,安靜的殿中一道婀娜的身影走了出來,宜柔眼圈都氣紅了,她都已經不再介意他有過妻子,他竟然還不識擡舉。
“公主莫要為了此人動氣,狀元郎雖然長相出衆,但到底迂腐了些,且奴婢聽聞,那日狀元郎游街時,連馬都上不去,最後還是被侍衛扶上去的,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裏又能配得上公主。”
身邊的丫鬟觑着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勸道,可宜柔公主明顯是氣狠了,哪裏聽得進去這些。
“聽說麗妃後天在宮中辦宴,狀元夫人也被邀請,那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能讓他這樣護着。”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董逸終于散值回到府中,金桃已經為了入宮參加宴會的事兒愁了一天,這會兒見人回來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這也是兩天來,她第一次因為見到董逸而開心。
一進院門,看到她喜笑顏開的朝着自己走來,董逸劍眉微蹙,但眼波卻染上了溫潤帶笑,夕陽暖色的光灑在他的臉上,襯的人越發溫潤如玉。
不等董逸開口詢問,金桃就像是倒豆子似的,将今日買了哪些丫鬟,宮裏設了梅花宴都給說了。
說話間董逸來到次間洗完手,又去內室換了掉了官服,金桃像一只小麻雀,跟在他的身後,噼裏啪啦的說個不停。
“雖然我也不怕,那些個娘娘貴妃的不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嘛,但我是翰林夫人,出了這個門我這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你,所以這次進宮你得幫我想法子。”
正如她所說,進京之前她原本是抱着報複的心理,但沒想到董逸不僅沒有裝作不認識,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她心中那些怨氣減了一二分。
平靜下來之後,她也想了想自己到底要什麽,當初進京不就是給自己和腹中孩子掙個名分,現在她的名分有了,那日後她與董逸就是一條船上的,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董逸的官路順遂節節高升,那她的身份和兒子的未來自然是富貴有餘,若是給董逸拖後腿,她也得不了便宜,兒子更是跟着受苦。
想通這些後,金桃越發盼着董逸好,這次進宮就決不能給狀元郎丢人。
“你平時如何,入宮後就如何,不過是比咱們家多些規矩罷了,那些東西也不難學,雲娘自會教你禮儀規矩,至于其他的沒必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董逸始終淺笑耐心的聽她說,得知她的顧慮,他溫柔的幫她解答疑問。
換好衣服後,兩人一邊說着一邊來到堂屋,他目光掃了一眼新安排的幾個丫鬟小厮,轉而看向雲娘。
“鐘叔明日回來,日後府中各項事務都有他管理,你以後只需要跟着夫人照顧好小公子便好,後日入宮每位官夫人都可以帶一位嬷嬷和一個丫鬟,那日你跟着夫人入宮,小心應對但也不需要事事忍讓。”
這話不難聽出董逸對金桃的偏袒之意,雲娘收斂心神看了董逸一眼,對上他的目光後,她恭順的裣衽一禮。
“奴婢謹記,明日奴婢會将宮中規矩和入宮所用物品都為夫人準備好。”
董逸滿意的颔首,揮揮手讓人都退了下去,金桃默默的聽着,見雲娘像只小綿羊似的,心中一樂再看董逸都覺得他整個人都像是朵花。
“爺,您舍得讓雲娘給我當丫鬟?”
董逸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夾起一塊肉香浸透的山藥放到了金桃面前,聞言有些不解的看向金桃。
“帶她入府原本就是讓她做事的,有什麽舍不得的,以後只需要服侍你一人,比起張羅全府事物着實輕松很多。”
聽到了他的回答,看着眼前喜歡的食物金桃突然心情暢快,一時也分不清是因為喜歡的吃食還是董逸對雲娘的态度。
接下來金桃就發現,董逸每次給她夾菜,似乎總是能給她夾到她的心坎上,雖然記不得自己之前喜歡什麽,可他夾給自己的菜都是她喜歡的味道。
“明日我會讓人給你送些成衣過來,還有兩副現下時興的頭面,你看看若是還缺什麽可以和鐘叔說,或者等着我下值回來再說。”
他這樣細心周到,金桃越發滿意,于是心情大好的主動給他盛了一碗湯。
用過晚飯,雲娘抱着哭的滿臉是淚的阿骁進來,看到熟悉的七叔,阿骁伸手就要他抱,可董逸還沒有抱熱乎,小家夥又朝着金桃伸手。
“呀呀,抱!”
看着曾經最粘自己的小侄子忘恩負義的臉,董逸氣笑了。
“小沒良心的。”說着捏了一下侄兒肥嘟嘟的臉頰。
長風突然出現在門外,沒有言語,只是淡淡的和董逸對視了一眼。
金桃之前也見過他一次,知道他這是來找董逸談公事,接過香香軟軟的小崽子,狠狠親了一口。
“阿骁吃飽了嗎?走,咱們去裏面玩。”
于是起身帶着雲娘抱着阿骁去了次間。
坐在榻上,金桃輕輕晃着阿骁逗他,目光卻從上到下的打量了雲娘一遍,想到董逸飯前說的話,心中有些猜疑。
“你進過宮?”
“回夫人,奴婢之前沒有那個福氣入宮,只是跟着一位從宮裏出來的嬷嬷學過禮數規矩,這次是沾了夫人的福氣,也有機會進宮長長見識了。”
金桃眼中既有狐疑也有驚恐,“你今日倒是安分了。”
昨日剛見的時候她可不是這個樣子,一副狐貍精上身的模樣,今日這規規矩矩又是那一出?
雲娘低下頭扭捏了一下,臉頰也白裏透紅,尴尬的回道:“昨日是奴婢冒犯了,今早七爺訓了奴婢……”
得,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董逸這态度值得再給他加一分,金桃心中的怨氣又少了那麽半分。
金桃可等不到明日再開始學宮規了,她哄着阿骁坐在榻上,起身站在榻前要和雲娘學習宮規。
原本阿骁不滿自己坐着,就想要軟軟的七嬸抱自己,可看着兩人像是在唱戲似的坐着奇怪的動作,小家夥咯咯咯的坐在那裏看的津津有味。
董逸帶着長風來到後院中的書房,進門後轉身将房門關上。
“啓禀七爺,金姑娘的事情屬下已經查清,金姑娘是五日前從塘灣鎮轉船進京,好像是為了尋找……禦鏡門霍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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