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烤羊眼瞅着快要烤好,翠莺通紅的小臉帶着汗濕的幾條黑泥印子,眼妝更是暈做一團讓人不忍直視,金桃轉頭斜眼看着董逸,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奈何董逸依舊笑的如沐春風,好像絲毫沒有在意翠莺那張花貓似的臉。
阿骁見七嬸不僅不笑了甚至好像還有些惱火,小家夥也疑惑的止住了笑聲,順着金桃的目光看向了七叔。
歡笑聲突然停下,在場的人都看向了翠莺,唯獨握着手柄翻動烤羊的翠玉未看,不僅沒有看翠莺更沒有看一眼不遠處的男人。
翠莺反應過來男人說的話,眼中帶着激動和羞澀緩緩起身,垂眸接過那顆金桔。
“謝大人賞。”說完又擡頭看了一眼董逸,那一眼可謂是媚眼如絲,風情萬種。
董逸面色未改的看着她,見她杵在自己面前未動,董逸笑意更濃。
“身上的衣服也髒了,不用留在這裏燒炭,你回去收拾一下吧。”
“謝大人。”翠莺歡喜的起身,轉身離開時,看了一眼還在翻轉烤羊的翠玉。
而一直未擡頭的翠玉也看向了她,目光裏沒有羨慕也沒有嫉妒,平靜的像是一灘死水,看着翠莺滑稽的笑臉,她欲言又止的皺了皺眉。
“喲,還是七爺知道心疼人,只是今晚咱們的晚飯也不知能不能吃上。”
金桃抱着阿骁不能發作,只好陰陽怪氣的諷刺一句,若不是懷裏抱着孩子,她才不會如此平靜。
董逸聞言擡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鐘叔,“你去幫着看火。”
突然被點名,鐘叔下意識的看了金桃一眼,目光在金桃和董逸只見穿梭,不過是一息的時間,他已經擡腳朝着烤羊走了過去。
“她髒兮兮的,娘子也不怕污了這烤羊,既然烤不好,那就不用留在這裏礙眼耽誤娘子吃飯。”
雖然她不是很信他,但金桃也不覺得董逸真的就能不避諱她,直接和楊皇後送來的人打情罵俏的。
“也是,還是爺思慮周全。”
鐘叔似乎很擅長烤肉,不僅很好的控制了火候,還時不時指揮翠玉如何轉動烤羊,更是不等金桃開口,就自覺地端起油碗給烤羊刷了一遍油。
天色漸暗,羊肉被烤的發出滋滋響聲,響起彌漫着整個後院,原本貪玩好動的阿骁,這會兒也坐在金桃的腿上,啃着自己的小手,嘴邊是滴滴答答晶瑩的口水。
金桃拿出自己的帕子,好笑的給他擦擦嘴,小家夥卻目不轉睛的盯着滋滋作響的羊肉。
“阿骁不是剛吃完飯嗎,怎麽又饞了?”
小家夥鄭重的點點頭,“香,阿骁吃。”
那邊鐘叔端着盤子,長風手持鋒利的匕首切着羊肉,沒一會盤子裏堆滿了羊肉和羊排,金桃給阿骁擦了擦手,拿起一會兒最嫩的肉給他。
“嘗嘗看喜不喜歡。”小家夥之前都吃些軟糯的食物,第一次自己抱着一大塊肉啃,開心的眼睛都笑眯了。
董逸洗過手後,看了眼盤子裏的羊排,撿了一塊肉多的放在了金桃的盤子裏。
“娘子多吃些。”
她擡眼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讨好的笑。
阿骁到底小了些,吃了小塊肉解了饞,金桃沒再敢給他吃,剩下的羊就被主仆幾人分食幹淨,就連站在一旁灰頭土臉的翠玉,也得了幾塊羊肉和一個烤馍。
用過飯,金桃抱着阿骁在次間的榻上玩紅緞做的球,董逸先去了淨室洗澡,雲娘神色有異的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撅着屁股咯咯笑着的小公子,面色凝重的湊近金桃一步。
“夫人,翠莺死了,現在改如何處置。”畢竟是楊皇後送來的人,雲娘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處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金桃愣是沒有反應過來。幾息之後才漸漸睜大了眼睛。
什麽?死了?金桃有着茫然的看向雲娘,見她不似玩笑,她不解的問道,“晚飯時還好好……”
突然她想起了董逸遞過去的金桔,可那個金桔她和阿骁還有董逸都吃過,應該不會……但晚飯都沒有吃的人,怎麽會……
“扔了,難不成還等着我給她辦葬禮,請全村過來吃席?”
剛剛沐浴完的董逸走過來,頭發已經絞的半幹,一雙彎彎的狐貍眼滿含笑意,可說出的話卻摻雜着不悅,神色也冷淡至極。
雲娘縮縮脖子,領命退到了出去。
董逸坐在金桃的身邊,接過侄子遞過來的軟球朝着榻裏側抛去,小家夥咯咯咯笑着去追球,完全不知府裏發生了什麽。
“娘子不用擔心,楊皇後不會說什麽,不過是個賤婢她又能奈我何。”
她看了一眼傻兮兮的小侄子,轉頭小聲的問董逸。
“是你殺的?”
看着她眼眸裏單純的神色,董逸擡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她。
“今晚為夫可離開過娘子一步?這人命鍋我可不背。”
若不是兩人私下裏說這個,金桃也不會給他扣這個殺人的罪名,她也只是好奇。
“那她怎麽死的?”
董逸被她這呆傻的樣子逗笑,擡手摸摸她的頭。
“誰知道她之前有什麽隐疾,好了,時辰不早,早些休息吧。”
皇後賞賜之事似乎如水滴如海,別說在京城裏,就是在董府中,一夜之間都像是被衆人遺忘。
初十休沐這日,董府前後兩輛馬車喜氣洋洋的朝着城門出發,金桃和董逸抱着阿骁坐在前面的馬車,雲娘和淩珑帶着兩個箱籠坐在後面的馬車上。
阿骁賴在金桃的懷中,可聽着馬車外的叫賣聲,他又忍不住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很少出門的小家夥瞬間被外面熱鬧的景象吸引。
而金桃看着被他撩開的窗簾縫,往裏挪了挪,似乎對外面的景象絲毫沒有興趣,但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卻皺了眉頭。
“上次那種事情不會再發生,娘子日後出門不必擔心,以後出門我也會安排淩楓雲娘一起跟着你。”
聽他這樣說,金桃笑了笑不置可否,有了秦鎮和禦鏡門門主這件事,她已經決定要少出門了,除非像今日這樣和董逸一起。
城門外,祝家的那車也早早等在那邊,江寒月撩開車窗簾往外望,看到董家的馬車一靠近,她整個腦袋都探了出去,剛好看見撩開車簾的董逸。
“董大人,我和你換個馬車行嗎?”
祝晟坐在她的對面,聞言無奈的扶額,但董家的馬車已經停下,他下車去和董逸打個招呼。
“賢弟莫見怪,我家那位未出閣前就被家裏捧着,嫁過來後又有我娘和嫂子撐腰,讓賢弟見笑了。”
董逸笑着擺擺手,“祝兄見外了,嫂子心性單純,又和內子投緣自然親近些,正好我有些關于朝中之事上的疑問,想要請教祝兄,擇日不如撞日。”
于是江寒月歡歡喜喜的上了董家的馬車,一上車就看見金桃抱着一個小仙童似的男娃娃。
“這,這是你們的長子?”
阿骁有些認生,見上來一個陌生人,下意識往金桃的懷裏鑽,兩只小手緊緊的抓着她的衣襟,偷偷側頭看向江寒月。
“這是董逸的親侄子,父母都……所以從小養在了身邊,平時出門少有點認生。”
說着她低頭親了親阿骁的額頭,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阿骁,這是侯府的二夫人,你應該叫她江姨。”
江寒月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好看的孩子,搖了搖從手鏈上摘下的小金鈴。
“阿骁,叫姨姨就給你這個。”
阿骁側頭看了一眼,聽到金鈴铛發出聲聲脆響,一雙清澈懵懂的眼睛散發着期待眼饞的光。
之前在家裏金桃沒有注意,第一次親自帶阿骁出門,看到他這些表現金桃終于發現,這孩子平時見的人少,男孩子這樣拘謹怕生可不行,日後還是要多帶他見見人。
“姨姨。”到底男娃還是沒有抗過小金鈴的誘惑,喊完一聲紅着小臉扭頭埋到金桃的胸前。
“哎,阿骁可真乖,呶,這個鈴铛就當做你江姨給你的見面禮了。”
江寒月笑着将小鈴铛塞給了阿骁,手裏多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阿骁轉頭看向自己的小手,看到那個金色的鈴铛,眉眼都是喜悅。
再看向江寒月的時候,只有羞澀少了懼怕和慌亂,見此金桃也就越發的堅定要多帶阿骁出來看看。
上了馬車有一會兒,但金桃借着阿骁撩開的車簾往外看,卻發現他們竟然還在城門處。
“今日是有什麽事?怎麽城門口擁堵成這樣。”
別的江寒月可能還真不知道,可這京中的八卦她比誰都清楚。
“嗨,還不是為了抓禦鏡門的人,昨日禦鏡門闖了後宮,禦鏡門門主霍闕好像還吃了一個宮女。”
“什麽?!吃人?”金桃擡手捂住阿骁的耳朵,震驚的看向江寒月。
作者有話說:
霍闕:誣陷!本尊最愛吃的是水果,比如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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