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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送去了嗎?”
紅燭燈下,美人對鏡描眉,膚如凝脂眸若點漆,雖然雖然算不得天下第一美人,卻也稱得上好看二字,奈何狀元郎卻看都不看一眼,再美又有什麽用。
降雪嘆息一聲輕輕給宜柔公主順着發,“送去了,還是淑娴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接的。”
聞言,宜柔嗤笑一聲,“哼,她算哪門子的诰命,欺君之罪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麽和父皇說,無媒茍合未婚先孕,她可真有臉,這種女人怎麽配站在他的身邊,董逸也是一時別她迷惑,她肚子裏的種還不知是誰的。”
降雪心中一震,突然覺得要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但她自是了解自家公主的脾氣,并沒有多說只是默默的給她通發。
這日一早,金桃就起來梳洗,偏偏董逸今日沐休沒有什麽事情做,坐在一旁的榻上看着雲娘給她梳妝,小小的阿骁坐在七叔的腿上可呵呵的。
“今日娘子和阿骁去逍遙快活,為夫卻只能獨自在家為陸澤明拔毒,哎。”
六皇子排名老六,所以董逸給他取了結果“陸”字,同時這個字也是大寫的“六”,為了不讓人起疑,他買通了關系幫他辦理了陸澤明的戶籍。
坐在鏡前的金桃沒忍住臉色一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讓我們阿骁懂事乖巧,出門赴宴自然是要帶乖孩子,淘氣的就在家等着吧。”
金桃通過鏡子和董逸對視了一眼,董逸嘴角帶笑挑眉看了今天一眼,兩人那暧昧眉眼官司雲娘沒有看見,而小侄兒看到了也沒有看懂。
坐在七叔腿上的阿骁,笑的見牙不見眼,擡頭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七叔,像是在炫耀自己可以出門玩。
而董逸也不和自己的侄子計較,眼睛直盯着金桃的紅唇出聲,回味着昨晚品嘗櫻唇的甜蜜,看着看着目光不由得向下看去,在那山巒起伏的地方流連。
金桃自然也看到了,臉紅的像是塗了胭脂,透過鏡子狠狠的瞪了董逸一眼。
收拾妥當,金桃陡然一站起身,胸前細軟的布料蹭到了櫻桃,帶來一串刺刺的感覺,不禁回憶起昨晚董逸那泛紅的眼,和放蕩的言語,更可惡的是下手……不對下嘴沒個輕重。
想到這裏金桃扭頭看了榻上的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董逸抱着侄子無辜的看着金桃,他不懂自己坐着沒動,怎麽就招她了?
但想到昨晚她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可還是沒有拒絕幫他纾解,甚至差點累到手抽筋,董逸餍足的一笑,愉快的收下了她的埋怨。
平昌侯府辦了祈福宴,借着災情基本解除的好時候,請來法師到府上做法為大周百姓祈福,這一日幾乎吃喝都需要齋戒。
金桃抱着阿骁一下馬車,就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到。
“她們怎麽都打扮的這麽……素淨。”
曾經雲香鬓影錦羅綢緞的貴夫人們,今日一個個穿着淺淡,衣料更是連曾經她們身邊丫鬟們的衣料都不如,頭上不是戴着木簪子,就是銀簪子,能戴一根絕不戴兩根。
這究竟是唱的那一出?
雲娘一下車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這些人分明就是來哭窮的,只怕今日的祈福宴不僅僅是宴會。
“哼,這些人平時一個個穿金戴銀,關鍵時候都是縮頭烏龜。”
聽她這樣一罵,金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明白了侯府為什麽這個時候舉行這樣大的宴會。
這個宴會也可能會讓大家捐些銀錢,畢竟城外的粥棚還沒有撤,被埋的村子還沒有修建好,田地一時半會也種不出糧食,而祝世子負責這次赈災之事,朝廷不給錢救災,他就得自己想法子。
金桃抱着阿骁從車上一下來,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這邊,只見她發間戴着赤金嵌紅寶的牡丹簪子,一身胭脂色廣袖華服,繡着盤金靈芝紋,下身配着粉白色的煙紗百褶裙子,一句雍容華貴不為過。
若說之前在麗妃賞梅宴上,她是出塵的雪蓮仙子下凡,高冷矜貴纖塵不染,那麽今日便是天上的牡丹仙子,華貴優雅,國色天香,在她眉眼一動一靜間,帶着一股自成的風流妩媚,如果不是她自報家門,很多人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梅花宴上的狀元娘子董金氏。
而她懷中抱着一個衣着華麗的小金童,粉雕玉琢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帶着幾分聰慧機敏,又有出不染俗塵的懵懂靈動。
活脫脫像是天上的小仙童,依賴的倚靠在金桃的身前,頗有點仙子身邊的小護法的感覺。
一大一小都美的讓人羨慕嫉妒,偏偏今日衆人又都是素淨的裝扮,更是襯的這一大一小尤為光彩奪目。
世子夫人因為身懷有孕,在內院正廳坐着待客,而江寒月作為弟妹就來到前面迎客。
看到金桃今日一聲華服前來,眼珠子都差點看直眼。
“金桃啊,我突然開始嫉妒董大人了,他這是修了哪輩子的福氣,竟然娶了你為妻。”
在金桃前面進門的宜柔公主聞言,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人,看到金桃雍容典雅的樣子,先是心頭一酸,接着嗤笑一聲去了內院。
金桃笑了笑沒接話,轉而問道:“我今日是不是有點招搖了?”
江寒月向來直爽,“哈,你這叫真實,不向那些人虛僞至極。”
金桃來的不算早,大部分的人都基本來了,江寒月也不再門口迎客,吩咐身邊兩個大丫鬟接待,她親自引着金桃來到了內院前廳。
宜柔是大周的公主,自然不會和那些官夫人似的穿着素淨,照舊穿的華貴明豔,誰也不會說什麽,但前廳的衆人突然看到雍容端雅的金桃時,衆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時間房間裏安靜至極。
“金桃見過世子夫人。”金桃将阿骁交給了雲娘抱着,裣衽一禮。
因之前金桃和董逸送了不少青果子,世子夫人雖然還沒有見過金桃,但心中多少已經有了一些好感,加上自己的弟妹又時常和她提起金桃,所以今日雖是第一次見,卻也不覺得陌生。
“淑娴夫人快上座,之前還得多謝夫人贈的果子,我沒有夫人的好福氣,孕相不好遭了不少的罪,聽聞淑娴夫人腹中孩子體貼母親,着實令人羨慕。”
金桃坐在了世子夫人身邊,兩人宛如相熟的姐妹,和幾位有了孩子的夫人相談甚歡,得知金桃頭三個月未曾遭罪,更是一個個咂舌驚嘆。
坐在一旁的宜柔公主卻越聽心裏越堵。
“瞧着人都到齊了,世子夫人還是趕緊讓人辦祈福法會吧,大熱天的記在這裏說閑話豈不是置百姓于不顧。”
公主都發話了,衆人不由得看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面色有一瞬的不悅,但轉而又和衆人和顏悅色。
“時間的确快到了,那咱們就去法壇那邊吧。”
衆人聞言紛紛起身,公主和世子夫人走在前,江寒月和五品淑娴夫人跟在兩人身後,其餘的人因為身份略低都走在了四人的後面。
一路上宜柔不斷還能聽到衆人對金桃的誇贊,想到她肚子裏的孩子,宜柔後槽牙咬的死緊,想到今日早上接到高侍衛送來的東西,她心中越發認定,金桃就是用這個孩子綁住了董逸。
她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降雪,随後腳步略快和金桃拉開了距離,像是極為嫌棄對方。
見此衆人誰也沒有感覺不對,畢竟宜柔公主喜歡董逸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現在厭煩金桃自然也就是人之常情。
祈福法會不繁瑣,衆人跟着法師跪下祈福,每個人都面色嚴肅,唯有被雲娘抱着的阿骁笑呵呵的看着衆人,看到法師拿着柳條灑淨的時候,他更是笑的開懷。
“好!好!”小家夥拍着手笑喊着。
衆人行完禮起身,金桃歉意的看向世子夫人,“侄兒阿骁年幼,我在這裏替他陪個不是,夫人莫怪他。”
“你這侄兒乖巧懂事,知道今日是祈福法師,連連說‘好’借其吉言還來不及,我怎麽會怪他。”
看着嬸娘站起身,阿骁激動的伸着小手找她抱,金桃笑着将孩子抱過來,今日就是為了讓他見見人,雖然剛進門的時候阿骁有些拘謹,但用過點心後小家夥似乎适應了過來,也不再拘謹膽怯,金桃對此很是欣慰。
抱着孩子走了幾步,她突然感覺下腹一墜,說不上來是疼還是不疼,就是有些發緊,臉色也稍稍有些泛白,可她原本就白皙,周圍的人也沒有察覺。
“大熱天的,我讓廚下準備了梅子湯,咱們去水榭那邊歇歇,喝點梅子湯解解暑,稍後再用素食。”
衆人随着世子夫人和公主往水榭走,雲娘抱着阿骁落後金桃一步,小家夥安靜的看着前面,金桃回頭看他一眼,見他盯着前面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降雪腰裏別的汗巾子,上面挂着兩個絨球,金桃無奈的一笑,轉頭拿着帕子給小家夥擦了擦鼻尖上的汗。
衆人在水榭紛紛落座,小丫鬟訓練有素的将梅子湯端了上來,喝了一口涼爽解暑,金桃喝完也緩了上來,好像下腹那種怪異的感覺也消失了。
阿骁也很喜歡,嘟着小嘴認真的喝着梅子湯,大眼睛滴溜溜的到處轉,時不時盯着降雪的汗巾子看一眼。
“等着回去,嬸娘也給阿骁做一對絨球。”
聞言,阿骁眼睛一亮,恨不能現在就回家,這個宴會鬧哄哄的他也不是很喜歡。
歇了一會兒衆人紛紛起身,席面照舊擺在水榭,只是将茶幾撤下去換成了桌席,賓客們站起身騰出地方由着下人們擺席,一時周圍人多了一倍熱鬧非凡也顯得有些亂。
奈何衆人寧可麻煩點也不想回前廳用膳,水榭臨水又在背陰出,這個時節十分涼爽。
“我素來怕熱,出了一身的汗,先去換身衣服。”世子夫人說着,看向了江寒月,“有勞弟妹先在這裏替我照應着。”
“大嫂只管去就是,這裏有我吶。”江寒月爽快的應下,轉身吩咐下人留心些,別磕着賓客。
金桃看着他們将桌椅搬挪,往後退了一步,“雲娘帶着阿骁往邊站站,小心點別讓他磕着。”
話音剛落下,餘光中金桃就見一個胖乎乎小丫鬟,像頭小牛犢橫沖直撞的朝着世子夫人那邊去了。
“世子夫人小心!”
她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想去扶住世子夫人,可對方離着她有些距離,她走出去的時候,只感覺腰間有一只手大力的推搡了一下,接着身子失去了平衡。
“夫人!”淩珑奉命剛給金桃端來一杯熱茶,還沒近身就見人朝前撲倒,吓得魂都快飛了。
衆人驚呼中,江寒月轉過身,就見世子夫人被人扶着半靠在桌邊,發簪也亂了臉色也白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而此刻地上,熱茶盞摔了個粉碎,熱水灑了一地,金桃趴在淩珑身上,人好像也昏了過去,更為讓人震驚的,是她那粉白的裙子上染了一朵刺目的血牡丹。
阿骁看到嬸娘摔倒,小臉就繃了起來,可目光一轉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頓時繃不住情緒,小腦袋一昂哭的震天動地。
“打她!打她,她推了嬸娘,推了嬸娘!”
江寒月吓得臉色也白了,上前去扶金桃,卻見她額角有一處流血,應該是不小心磕在了附近的椅子上造成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有丫鬟魯莽撞了世子夫人,淑娴夫人應該是想攙扶世子夫人,不甚摔倒的。”
剛才着實太亂,附近的夫人們也只看到了一個大概,加以猜測說出一個過程。
可看着一個不到兩歲的娃娃哭喊着,周圍的人也拿不準到底怎麽了,他們順着阿骁的目光看去,卻對上了宜柔和她身邊的降雪。
江寒月可沒太把公主放在眼中,命人去請郎中,又讓人給董逸送信,擡起頭看向了阿骁。
“阿骁乖,和江姨說,剛才你看到了什麽?”
“她推了嬸娘,打她!”阿骁哭的眼睛紅紅的,卻一臉憤恨的指着對面宜柔的丫鬟——降雪。
因為今日是侯府宴請,他忙完給董思遠拔毒的事情,也不請自來侯府,找的正是祝晟,得到金桃出事的消息時,他正在祝晟的書房和對方下棋。
跟在祝晟身邊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內院,一走近就看到淩珑和侯府的兩個婆子擡着人往客房走,他冷着臉上前将人打橫抱起。
而昏迷中的人,被耳邊那吵鬧的聲音喚醒,恍惚的睜開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擡手撫上他的臉頰,低低的呢喃了一聲。
“霍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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