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七

奧黛爾這次總算相信了，她來并盛町真的真的只是給Reborn來煮咖啡的！

每天早茶和下午茶的時間總是準時一通電話被叫到沢田家去做茶點，一來二去和那一家子倒也混了個臉熟。奧黛爾一般忙完了就會幫沢田媽媽做做家務，若是興起還會陪乳牛裝小孩和沖天辮的中國小姑娘一起玩，做的小食也比較受歡迎，除了偶爾被碧洋琪碰過以後會出點小問題外，一切良好。

所以說到底是來執行任務的還是來放假休閑的？

嘛，不過這樣也不錯啊~不用工作的日子真是好~

奧黛爾一臉舒暢淺淡的笑意，坐在屋外的地臺上，雙手向後張開撐住，吊空的小腿前後晃蕩，悠閑自得。

可是沒過多久，事實就推翻了奧黛爾剛才的觀點——不用工作的日子同樣會有意想不到的災難出現。

轟——前庭門口傳來爆炸聲。

咦這又是怎麽了，沢田這一家一日到晚究竟能有什麽時候是安靜的啊……

奧黛爾揉揉太陽穴，還是起身決定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呃……怎麽了這是……”奧黛爾眼角抽搐地看着門前狼狽躺倒的四個人，一身灰，有輕傷。

“笨牛暫且不說，作為我的學生來說太不像樣了，阿綱、迪諾。”黑西裝小嬰兒蹲在牆坯上輕飄飄地說着風涼話。

聞言奧黛爾傷腦筋地拍拍額頭，“啊啊真是的，在水泥地上睡午覺會感冒的啊。”

她走上前一手一個抱起藍波和一平，轉身朝裏走：“有沒有傷到哪裏？我們進去包紮一下、吶吶你們兩個不用我扶了吧，也快點起來，媽媽在準備午飯了喲。”

沢田少年和迪諾攤開等號眼欲哭無淚。

“不要動啊——”風太拿着創可貼貼在迪諾臉上。

“嗯，行了沒問題了。”奧黛爾在一旁利索地收拾好酒精棉簽，示意沢田少年的傷口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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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雲雀過來了啊，來玩的嗎？”山本一如既往樂觀得搞不清狀況。

“不，那不可能吧。”沢田少年捋下袖子無奈笑道。

“好，治療結束！要小心一點啊，阿綱哥，迪諾哥！”

就這兩個廢柴，走十步摔兩次再怎麽小心也沒用吧。奧黛爾在心裏吐槽。

“啊，謝謝。”

“真不好意思、”迪諾有點尴尬地笑了笑，“不過跟雲雀的戰鬥比起來還算好。”

這些人到底進行了什麽樣的修行——十代目候補君你瞧瞧我都能猜到你在想什麽了。

不過回想起指環戰之前在廢棄工廠險些被砸死的那一幕，奧黛爾還是忍不住抖了一小抖。

“阿綱，我去和媽媽打個招呼。”迪諾起身進了屋。

山本自告奮勇和小孩子們玩的時候，奧黛爾不知怎麽的有些許不安、而當山本少年提出“來玩接球吧！”的時候，她更加不安了，顯然在這方面沢田少年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反應更快一點、

“等、等一下！有些不妙！”

來不及了。

擺出投球姿勢的山本一瞬間眼神兇戾起來，投出去的力道也看得出來相當狠厲，完全沒有留情。

球正中藍波，彈飛了出去，撩起一陣風，刮過奧黛爾的臉。奧黛爾手搭涼棚瞭望狀，然後得出個無聊的結論——撿不回來了。

乳牛裝小孩慘痛地大哭了起來。

“沒事吧，抱歉！”

山本啊，職業病是很可怕的。奧黛爾吐槽不能，走上前，想去安慰安慰藍波。

乳牛裝小孩抽泣着不斷自我撫慰和暗示：“藍波大人是能忍耐的小孩、要、忍、耐……”他哭得更大聲了，“辦不到啊啊啊……”

藍波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從毛發裏掏啊掏，掏出一個紫色筒狀物，一旁一直未出聲的黑西裝小嬰兒此時卻二話不說敏捷地蹦出來，朝着乳牛裝的小孩飛起一腳。

“哇啊啊啊——”乳牛裝小孩慘叫着脫了手，人也跟着火箭筒筆直地向着另外一個方向飛了出去。

“糟了糟了！危險啊啊啊！”沢田少年沖着幾步之外、不偏不倚正站在落點上的奧黛爾大吼。

奧黛爾怔在原地不知所措，仿佛被一鍵清空了似的，頭腦一下子全成了空白，無法對身軀發出任何指令，然後只能地眼睜睜地瞪着乳牛裝小孩和一團在視野裏不斷放大、放大、放大、再放大、

嘭——煙霧四起。

“呀咧呀咧，我明明在民宿吃燒烤的說。”

大人藍波不出意料地出現，然後不出意料地被恰巧路過的碧洋琪追殺。可是……另外一個呢？！

“喂，山本，剛才奧黛爾小姐是被砸中了吧？”沢田少年不确定地問道。

山本撓撓頭：“啊，我也看見的，應該是的吧！喲，在那裏、”

沢田少年聞言轉開目光，定定地望着另一團漸漸散開的粉色煙氣：“十年後的奧黛爾小姐……是什麽樣子啊……”

黑西裝的小嬰兒在帽檐下，冷冷地擡起嘴角，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煙霧中一個瘦弱的身影伫立着、然後立馬倒了下去跪在地上、傳來隐隐的咳嗽聲。

“怎、怎麽回事、”沢田少年沖上前，扶住左手撐地，右手捂住嘴不停咳嗽的女人，接着驚呼道，“啊啊啊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這是……”女人好容易止住咳嗽，喘息着，嗓音沙啞地開口，半虛眼眸，一臉血污，轉過來看着沢田少年，“這是哪裏……你是、年輕的沢田綱吉？！”

微弱的氣息裏夾雜着些許震驚，但馬上又明白過來，女人仿佛松了口氣：“那麽這裏是十年前？我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了是嗎？”

“十年了，反應倒是一如既往敏銳啊，奧黛爾。”黑西裝小嬰兒躍至女人面前，皺着眉頭打量着，語氣沉了下去，“看來受了很重的傷啊。”

“喲，好久不見，Reborn先生。”女人露出慘淡而疲憊的笑意。

十年後的奧黛爾和十年前幾乎沒有什麽大的變化，身高稍微拔高了一點點，仍然是利落的短發、白襯衫、褲裝、西裝小外套，只是這時候的女人渾身是傷，西裝上上下下一灘又一灘暗色的血漬，有幾道傷口很深，還在不間斷地向外滲血，還有一些血肉翻在外面，血液凝固，和髒衣服黏在一起，扭作一團，觸目驚心，掉落在一邊的九節棍血跡斑斑。

“啊啊怎麽辦，要趕緊包紮處理一下才行啊！”沢田少年剛想伸手去拿擱在地臺上的醫藥箱，卻被女人揪住了衣角，“不、不用了，只有五分鐘而已，太麻煩了來不及的。”

“可、可是……”

“阿綱，媽媽說可以吃飯了……”移門不合時宜地被拉開，金發青年頓時呆住，“奧、奧黛爾？！”

沢田少年清晰地感到女人揪住自己衣角的手猝然戰栗了起來。

“是……迪諾啊……”女人埋下臉去，沢田少年聽到了她的聲線在隐隐地顫抖，表情隐沒在額發投下一玺陰影中。衆人皆怔住。

最後五秒。

女人倏然擡起頭展開一個驚為天人的微笑，然後伸手拾過九節棍，緩緩直起身。

四、

“能見到你真好。”

三、

那麽苦澀。

二、

那麽遺憾。

一、

卻也那麽滿足。

她輕啓雙唇一張一合做了個口型，只有迪諾和黑西裝小嬰兒看到了。

——Mi dispiace。（意大利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