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貌似無辜
花枝招展,縱橫交錯,穿行其間,細枝末節拂過臉頰,沁着些微的涼,終于喚回神游太虛的奴兒,但見四周影影綽綽,寂寥無聲,連半條人影子也沒有。
危險——奴兒腦子裏閃過這個詞,猛地生出了警覺,開始嘗試着掙脫。
只是赫連翊若有心牽制,憑奴兒的力氣豈能脫困,腦子飛快的轉了轉,想起了先前那只老鼠,如此逃跑方式,嗚嗚,她實在沒辦法茍同,望着那只骨節铮铮的手,明明是肉體凡胎,卻如鐵索一般牢不可破,拉着她一路分花拂柳,徑自轉到花園另一側的院落。
規矩方正,花磚墁地,院中置着一張石桌,環繞四個石墩,桌面布了杯盞和酒壇,原來,登徒子并沒有想把她怎麽辦了,只是覺得自斟自飲很是無聊,打算拉她陪他坐、陪他喝,外加陪着他一起無聊,讓她充個勞苦功高的三陪而已。
赫連翊坐在那廂舉頭邀明月,奴兒坐在這頭俯首翻白眼,眼見一壇酒見了底,赫連翊俯身撈過石桌下另一個壇子,擱在桌面上,作勢便要啓封。
偷偷窺視赫連翊一舉一動的奴兒見此情景,猛地站起身,半截身子探過石桌,伸手按住了酒壇口。
赫連翊微微挑了挑眉梢,眸光潋滟,笑道:“怎麽,怕孤醉了?”
奴兒暗自揣度:聽說有人喝多了會耍酒瘋,誰知你這厮酒品好不好?
赫連翊緊鎖着奴兒的表情,慢悠悠道:“放心,即便孤醉了,也不會對小女孩動手,至多補辦了洞房夜漏掉的那樁事,不過孤沒有戀童癖,何況你這張臉……”啧啧兩聲,不再多話。
奴兒裝天真扮糊塗,以貌取人的家夥,最膚淺了,她才不跟一個膚淺的酒鬼一般見識,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想和他一般見識,也見識不了啊!
她出塔的那一日,趟過人間的修羅地獄,遍地屍橫,血流成河——那些,全都是他一個人的傑作,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奴兒咬咬牙,從酒壇子上收了手,暗道:“醉死你丫的才好!”
不想奴兒的手将将拿開,卻被突然起身的赫連翊又給捉了回去,因兩人差不多都是半截身子橫探過石桌,幾乎是鼻尖抵着鼻尖了。
看着咫尺之遙的赫連翊,奴兒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一直四平八穩的心,突然怦怦跳了兩跳。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老半天,赫連翊莞爾一笑,擡起執扇的手,弓起食指輕刮過奴兒完好的那半邊臉,慢條斯理道:“凡事都有個第一次,先前孤确然不好小孩子這口,不過瞧着有人對此卻是癡迷非常,定是有其妙趣,孤倒是不介意也嘗試一回。”
見奴兒聽聞此話,立刻将猙獰醜陋的半張臉轉向他,赫連翊哈哈笑道:“吹了燈,也沒什麽區別。”
奴兒抖了抖,苦瓜了一張小臉,難不成她就這樣料事如神,這個厚臉皮的赫連翊,果真是個會耍酒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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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兒很是惴惴不安,赫連翊卻适時松手。
雖解除警報,卻又給奴兒添了一叢疑窦,前一刻還是風流輕佻的形容,下一眼便轉作正襟危坐的凜然,怎不叫人生慮?
不消片刻,奴兒便明白赫連翊恢複一本正經的原因,花柳另一頭,有腳步聲隐隐由遠及近。
頭頂懸着個偌大的月亮,照着地面亮堂堂的,一粒小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來人卻提着個燈籠,上面題了個鬥大的‘姒’字。
這個字太過鋪張,憑白遮擋去許多燈光,令這燈籠原本的用處大打折扣,不過即便是頭畜生提着這燈籠在宮中橫行霸道,想必也會暢通無阻,如此說來,這燈籠還是相當好用的。
近在眼前,奴兒才看清,來人是個身姿窈窕,穿着羅裙紗衣的姑娘,鬓發高聳,右側簪了兩朵絹花,眉目濃豔,巧笑嫣然,不動聲色的擠開呆愣愣站在赫連翊對面的奴兒,沖着赫連翊風情萬種的施了個禮,媚聲道:“陛下。”
奴兒以眼角的餘光掃過赫連翊的表情,他臉上雖仍做溫文爾雅的淺笑,深邃的眸卻失了先前與她調笑時的璀璨,反倒閃過一抹森然,淡淡道:“哦,姒夫人她……”
小婵應道:“夫人知煙翠今夜受了郁瓊公主刁難,身子虛,無法将陛下服侍的周道,才遣小婵前來服侍陛下,此時夫人已同大王歇下了。”
奴兒看了一眼燈籠上的‘姒’字,又擡頭望了一會兒月亮,暗嘆:赫連翊這相好,對他還真是無微不至的體貼。
沒想到再一低頭,竟對上了小婵飽含蔑視的白眼,原是羞答答的美人,卻因這個眼神全然失了風韻,造孽的。
雖這一眼瞧着頗有些吊死鬼的神采,可對于以貌取人的醉鬼來說,小婵仍是美豔惑人,便是這個白眼大概也盛滿了風情,因他接下來居然對小婵招手,聲音略有些含糊,道:“孤有些頭暈,扶孤回房歇了。”
小婵頓時眉開眼笑,轉身再次白了奴兒一眼,竟醞足了力道,狠狠撞向看戲的奴兒。看着奴兒跌坐在地,小婵盡展虛情假意:“哎呀!公主沒跌壞吧?啧啧——小婵實在不知,公主非但口不能言,原來這雙眼睛也是不怎麽好用的,小婵提着這麽大個燈籠,公主居然都沒瞧見,硬是擋着小婵的去路,耽擱了陛下回房歇息,這個責任,都不知當算誰的?”
說罷不再看她,扭腰擺臀走向冷眼旁觀的赫連翊。
奴兒伸手撫了撫自己先前小心再小心,卻還是受到二次傷害的臀,撇撇嘴,伸手扯住小婵拖在地上的裙擺,作勢欲拽着裙擺站起身,只是力氣稍微用過了點。
小婵只顧着向赫連翊招展着她的妩媚,哪想到奴兒會這樣待她,猝不及防跌了個狗吃屎,燈籠滾在地上,着了;裙子挂在石墩上,破了;連那高高的髻,許是梳得不怎麽紮實,都散了花;奴兒看着掙紮着爬起身的小婵,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一擡頭,對上了赫連翊似古井般幽深的眸。
兩人大眼對小眼半天,赫連翊竟微微翹起嘴角,眼底暈開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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