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玩個游戲
扶楚将它仔細研究,不得其解:“是什麽?”
見傾城将它擺在桌上,揭開層層裹覆,露出乳白色的瓷碗,扣着配套的碗蓋,端莊周正,嚴絲合縫。
去了僞見了真,豁然開朗,與此同時,心底某個角落,幾不可察的顫了顫——她非草木,豈能無情?
素手執淨瓷,溫潤的指,細膩的釉,相映成趣,賞心悅目。
玉傾城步履輕盈,繞過桌身到她眼前站定,一手擎着托盤,一手去拈碗蓋,凝脂般的蓋面襯得輕淡的粉紅色指甲,亦是極可觀,他獻寶似的将氤氲着暖意的藥湯捧至她眼前,溫柔的語調:“涼了難以下咽,趁熱吃。”
扶楚擡眼,默不作聲的看靠她咫尺的玉傾城,那雙攝魄的琥珀色眸子裏盛滿歡喜,暗自好笑: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少年。
察覺到扶楚的注目,玉傾城回眸看她,四目相對,各安心事,身為女子的扶楚未見異常,反倒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玉傾城把張臉漲得通紅,不自然的別開視線,含糊不清的一句:“三殿下,為什麽要這樣看着我呢?”
扶楚差點嗆死:這厮扮女人扮魔怔了……
艱難的喝完藥湯,将空碗遞給玉傾城:“今晚我會睡在這裏。”
雙手接碗的玉傾城愣了一下,環顧一圈,牆上挂着四幅泛黃的山水絹畫,卧房與外間以一頂細密朱紅簾子阻隔,他已在內裏睡過兩晚,床極寬敞,四周垂着牙黃的紗帳,可只那一張,別無分榻;再看外間。高的花架、矮的小幾、雕花妝奁、镂刻繡墩,瘦高的黑漆木桌,搭着四把同色交椅——心怦怦的跳。良久,小聲道:“只有一張床。”
扶楚擡手輕揉太陽穴,有氣無力道:“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會把你怎樣了,你大可放心。”
玉傾城目瞪口呆:“三殿下。我、我……”被扶楚揮手打斷:“罷了,我心裏煩,你還會什麽曲子,彈來我聽。”
混跡風月場合,因要自保,努力學會察言觀色,日久積年。善解人意,他默了聲,起身落座琴架前,盯着靠坐桌邊,手撐額角,鎖眉閉目,一臉煩憂的扶楚,稍一醞釀,落手成曲,千回百轉。蕩滌心魂,他将滿懷柔情寄在曲間,絲絲契合,怎不動人?
不知疲憊。到底吸引她的注意,睜眼看他,卻見他微微側頭,正含笑将她注視,眉梢眼角,無不妩媚,直叫她一身嘆息:真可惜,錯生成男兒身,若是個女子,把一打姒黛和姒嫣捆作一堆,也不換他個玉傾城!這樣想着,突然失笑出聲。
玉傾城見她展露笑顏,輕松起來,跟着出聲:“三殿下,想到什麽,這樣高興?”
她怎好說心底将他想成女子,拿去和姒家姐妹比較,随口扯道:“佑安臨走前同我說,別總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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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傾城的手顫了一下,走了個音,令他有些惶恐,可更不安的卻是:那個女人,為什麽要這樣說?
她同他說佑安,說來道去,只有佑安,他終于忍不住問她:“三殿下很愛佑安?”
她愣了一下,反問:“愛是什麽?”
他目光篤定的看她:“前世的緣今生的份,或青梅竹馬,或人海邂逅,溫婉的細水長流,激烈的一見鐘情,眼中心底全裝了那人,望着他幸福,望着他快樂。”
她不以為然:“你愛過?”
他竟紅了臉,底氣不足:“愛——沒。”
她冷哼:“沒有遇上,憑空想象,自是百般好,待到設身處地,便要跳出諸多理由,情義兩難時,總會大義凜然,将愛棄于塵埃,再是輕賤不過。”
他紅潤的臉漸漸蒼白:“我才不會那樣。”
她笑道:“你很天真。”
愣愣看她,他明明比她還要大上兩歲,又經過颠沛流離,慣看人情冷暖,而她是榮寵備至的宋國三公子,怎會比他還要世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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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注定不尋常,扶楚不願去見那些過去朝夕相處,今後陰陽兩隔的面孔,晚飯也搬來傾城房間。
吃到**成飽,又喝了兩口果子酒,扶楚執杯苦笑:“彼年酒量淺,喝這東西都能爛醉,是不是很可笑?”
玉傾城抿着嘴:“我也不敢沾,沾了就罪。”
她定定看他酡紅的臉半晌,放下杯子,伸手拿起一個饅頭遞向他。
玉傾城眨了眨眼,伸手接過饅頭就往嘴裏塞,卻被她突然起身伸手攔下:“不是給你吃的。”
玉傾城:“啊?”
扶楚指指他胸口:“你前面太平了,給你叫盤饅頭墊個胸,趕緊再拿個,我好叫人撤桌子。”
玉傾城的臉又紅了,這家夥的臉皮可真薄!一手抓一個饅頭,不知到底該往哪放。
扶楚讓他進裏間自己研究,喊人撤了桌後,轉身跟進裏間,看他歪坐在床沿,垂着頭,頸子白而纖長,貼在耳上的鎏金點翠花籃墜随他動作搖的流光溢彩,此刻已将饅頭塞好,衣襟尚未系攏,半遮半掩的露出一截胸口,隐約可見藕荷色的抹胸,聽她進門,擡起頭來,嫣然一笑。
扶楚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伸手搓掉胳膊上竄起的雞皮疙瘩,暗道這厮果真夠敬業,真要将那女子形容深刻入骨了,可她滿腦子只一個念頭:“要你扮本公子的寵姬,不是風塵舞娘,莊重點。”
聽她這樣說,玉傾城有些憋屈,可他素來不與人争,只好默默迎合。
本着‘男’主外‘女’主內的原則,扶楚讓玉傾城睡在裏面,他有他的緊張,她有她的不安,他翻身朝裏,她側躺向外。
半個時辰後,他偷偷看她;又半個時辰,他翻過身來,正大光明的看他;再半個時辰,他偷偷挪向她,試着将手伸過去,只差那麽一點就觸到她的外袍,忽聽門外一陣震天的喊:“有刺客。”倏地縮回了手,她無動于衷。
聽着外面的刀劍相抵聲,他微微顫,不知過了多久,碰的一聲巨響,他們的房門被人踢開,而一直緊張畏怯的他,在這一瞬,竟一把拉過她來,翻身壓上了她。
她推他不開,昏暗不明中,努力将他看清,聲音冷冷的問:“你幹什麽?”
他将她緊緊擁抱:“不能讓他們傷到你。”
她推他的手忘了施力,許久,突兀的笑了:“果然天真。”
一聲哀嚎後,房間內頓時燈火通明,閑雜人等一擁而進,胥追走在最前頭,佯裝緊張的問:“三殿下,您還好麽?”撩起簾子,挑燈來看,玉傾城正衣衫不整的壓在扶楚身上……
從這天起,扶楚再添傳奇:一牆之隔,管他屋外刀光劍影,你死我活,他自顧窩在芙蓉帳裏,與傾城夫人颠鸾倒鳳,果真非比尋常!
嫖客們啧啧稱奇:這都能硬起來,真他媽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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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楚住街頭,巷尾那久無人煙,近乎荒宅的大院裏,傍山的觀景臺上,一道月白人影,迎風而立。
不多時,又上來一人,明明涼風習習,他還要擺着羽扇,搖頭晃腦:“公子。”
月白人影未見動作,只清冷的問:“結果?”
羽扇稍歇,撇嘴:“比公子您還心狠手辣呢!”
月白人影遙望街頭的燈火通明,波瀾不驚道:“沒留活口?”
那人又将羽扇輕搖,點頭:“胥追此人深不可測,不知從何處找來的亡命之徒,出手幹脆利索,事成之後,再将他們一并斬殺,現今再沒有外人知道,扶楚那小子,自王都來此的路上到底出了什麽事,這是我的疏忽大意,沒往那小子身上放心思,要沒有遲懷鑒的通知,我到現在還沒發現那小子竟能網羅到這樣的高手。”
月白人影微微偏過頭來,側臉的線條精致完美:“可是姜夫人安插?”
扇停頭搖:“就目前掌握的信息,胥追和姜夫人從未有過私下接觸。”
月白人影又轉過頭去,望着漸漸平靜的街頭:“繼續調查。”
再搖羽扇:“遲懷鑒遣人來問,那小子在他眼前出了這樣的事,要不要再遞帖子,我回他,這帖子是得遞,遲懷鑒還有個想法,此地距元極宮還有一段距離,那小子的名聲素來不好,極難招攬上豪傑,遲懷鑒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既然那小子把鐘離府的奴婢贈送給他,他正好借機還那小子十個好身手的侍從,正好将眼線安插進去,就近監視那小子,可我覺得這事恐怕不妥,有那個胥追在,恐怕多少個細作都會被幹掉,萬一他們順藤摸瓜,反倒給我們填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暫時還沒答應他,公子您看這事?”
月白人影毫不遲疑:“就照遲懷鑒的意思辦。”
“為什麽?”
“挑十個身家簡單的高手,通過遲懷鑒的手,送到扶楚身邊去,告訴他們,除了保護扶楚的安全外,什麽都不必做。”
“公子是想?”
“玩個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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