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蔡府大宅
不知過去多少時辰,只聽得棋盤上一聲響,蔡霏茗落下最後一顆棋子,她氣定神閑地端起茶杯押了一口,道:“爹爹,你輸了。”蔡老板好不懊惱,使勁抓着頭發,兩眼死愣愣盯着棋盤,似是不能相信自己輸了的事實。
蔡霏茗也不出聲,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沖旁邊的下人道:“阿貴,關門。”那叫阿貴的下人看了看蔡老板,再望向蔡霏茗,嘴裏吱唔道:“可、可是,大小姐,老爺,老爺他……”
“嗯?”蔡霏茗轉頭瞪了阿貴一眼,阿貴瞬間不說話了。
頃刻之間,大門轟然關上,只剩得蔡老板一人站在雨中。左手端着棋盤,右手執着棋子,一臉呆呆的樣子,嘴裏念叨着:“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啊。”
“那應該怎樣?”一人問道。
“我怎麽知道應該怎樣?我要知道應該怎樣,現在就不會問應該怎樣了。呃,你是誰?”蔡老板一驚,突然擡起頭,看到了眼前這個懷抱姑娘的藍衣男子。
此人正是景岩。
蔡老板唬了一跳,漢白玉棋盤往腰後一藏,道:“你是何人,膽敢跑到我蔡家門口撒野!來人,給我将這小賊拿下!”他似乎忘了此刻自己是孤身一身,卻喊得格外嘹亮。
“神手賭坊?”景岩冷冷道。
“是又怎樣?”蔡老板瞅了一眼景岩懷中的女子,感覺有些熟悉,雨水落在他身上,看起來有些狼狽。“那你一定認得這件東西了?”岑風拉着我從黑暗中走出來,他向前一伸,之前成羌給的玉佩出現在他右手上。
蔡老板原本裝瘋賣傻地表情停住了,他沉思半響道:“成羌是你何人?”
“仇人!”岑風很恨道。“哈哈哈。”蔡老板大笑道,臉上全是玩世不恭的表情,道:“若他是你的仇人,這玉佩又怎麽會到你手上,那他豈不打自己的巴掌不是?”漆黑的雨夜,四周是呼嘯而過的涼風,蔡老板的目光甚是精明,讓人有些摸不清楚,他将頭轉向岑風,道:“想死?還是想活?”
岑風嘴唇蠕動,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死?還是活着?這似乎是一個很長久的問題。可我從他握緊的拳頭,以及被牙齒緊咬而發白的嘴唇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埋藏了太多的仇恨,驚濤駭浪,不死不休!而我,從翰林府大火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似乎就早已注定。
我們兩人都背負着血海深仇。
岑風重重呼出一口氣來,他說:“我想報仇!”蔡老板拇指摸了摸棋盤邊沿,他搖了搖頭,道:“你報不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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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無為道觀之人,只要你肯幫我。”岑風沉聲道。無為道觀在世間的影響非常之大,誰要是能得其相助,必然事半功倍。蔡老板驀地擡頭,道:“喲,看來你知道不少哦,就算我是無為道觀的人又怎樣?你是什麽人,我又為什麽要幫你?”
岑風又一次沉默了,他的臉上布滿了落寞和憂傷。
是啊,他又是何人?他的父皇已經死了,玄朝也已名存實亡,而他一個落魄的皇子又如何能讓無為道觀,這個從來不管俗世的門派鼎力相助呢?這,簡直就是奢望。岑風握着玉佩的那只手又緊了緊,好像要将玉佩整個捏成粉末,卻聽到蔡老板又道:“不過,看在這玉佩的份上,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我便答應你一個請求。”
“什麽事?”岑風問道。蔡老板露出一個奸詐笑容,道:“陪我下上一盤棋,你贏了的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若是輸了的話,那麽——”蔡老板故意拉長了語氣,他指了指景岩懷中的女子繼續道:“若你輸了的話,他懷中的女子便要讓我一親芳澤。”他似乎看出了景岩懷中的女子便是春滿樓的花魁幻琴姑娘。他的話剛說完,景岩比冰雪還要冷的眼神掃了過來,他冷冷道:“休想!”
蔡老板有些郁悶,他摸了摸鼻子道:“呃,你這麽冷,還是離遠一點的好。”他說完笑眯眯地指着我對岑風說:“或者你可以讓你身邊這位姑娘當我的使喚丫頭。”
“不行。”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我和岑風有些尴尬地對視,岑風低下了頭,又擡了起來,似乎考量了很久,他說:“我可以任你使喚。”蔡老板嗤鼻道:“我要你何用?”他上下掂量了岑風一番,繼續道:“在下歡喜的是美女,可不是什麽斷袖之癖,雖然你這模樣也長得山清水秀的。”
誰想這蔡老板會出這樣的怪招,況且他本人有沒有能耐還不知曉呢。
正當我們沉思暗想對策時,蔡老板沒耐心了,道:“想好了麽?本大爺可沒這麽多耐性陪你們過家家,爺爺我先走了。”說完他一個縱身而躍,人便閃進了蔡家大宅的裏面。
緊接着,東邊那邊傳來鐵蹄的響動,似乎是馬爾圖的兵馬追了過來。
景岩和岑風對視一眼,兩人像是達成了默契,提氣而起,頃刻我們四人便到了蔡家內院。
剛觸到地面,一片燈火通明,就見一群家仆手握火把将我們團團圍住。為首一人走了出來,似乎是之前那個叫阿貴的,他拿了一個火把照亮了我們的臉,然後對後面那人道:“小姐,不是老爺。”那蔡霏茗稍有些無奈,她看了看我們對下人吩咐道:“将這幾個人給我押到柴房去,都給我機靈點,巡夜仔細了,要是老爺今晚進了家門,你們就都不用活了。”她冷冰冰地說完這些話,擡腳便想離開。剛才在外邊離得遠,并未看清蔡霏茗的模樣,此刻被燈火一映,卻沒由來的覺得熟悉,似乎之前在哪裏見過,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我不由出聲道:“姑娘,咱們莫不是在哪裏見過?”
蔡霏茗剛要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她轉身過來看我,目光幽深。她掂量着我看的時候嘴角輕輕浮出一絲笑意,我一下子恍然而悟,想起那晚輸銀子的事。原來她就是與我賭博的夥計,着實讓我不可思議,我想若不是親眼所見,就是想破腦袋,也無法将之前的夥計與眼前這人聯系到一起。
她見我怔住了,悠悠道:“怎麽?還想與我一局定輸贏麽?”
我剛想說話,蔡府的一名下人從外面走到蔡霏茗身邊,靠着她耳朵不知說了些什麽。但見蔡霏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眼,而後對那下人道:“就說老爺人已睡下,若有要事,明日再來便可。”
“是。”下人畢恭畢敬地答道,慢慢地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外面突然傳來響動,嘈嘈雜雜,動靜越來越大,好不煩亂。就見之前退去的下人又走了進來,對蔡霏茗道:“小姐,馬大人說近日逆賊猖狂,怕擾了蔡府的清靜,定要入府搜查。”
“你們幾個帶他們去東廂房候着。”蔡霏茗吩咐道,轉身又對另外一撥人說:“剩下的跟我出府瞧上一瞧,看是誰敢這樣挑釁‘神手賭坊’。”說話間,蔡霏茗帶着一幫人走遠了。
那叫阿貴的留了下來,道:“幾位且跟我來。”
岑風、景岩與我三人互相對望一眼,皆有先且看上一看的想法。
阿貴帶着我們穿過幾座涼亭,沿着紅木走廊一直往前走,等到過了三個假山,一汪池水,在一座被綠藤繞滿的廂房前停了下來,他推開門,将我們讓了進去,道:“幾位先在裏面休息片刻,一會丫環會拿點心過來。幾位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告訴她們,在下就先失陪了。”說完,阿貴緩緩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一時間,房內一片安靜。
景岩将昏迷的幻琴輕輕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他盯着幻琴嬌好的容顏,一時無話,時間靜悄悄地過去,每個人的內心卻似乎都參雜了太多的東西,看似平靜的底下,實則早已暗潮湧動。
岑風久久地望着窗外被風吹動的綠藤,他似乎在想一些事情。等到景岩将幻琴姑娘安頓好後,岑風出聲了,他似乎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低沉道:“景将軍,玄朝的軍隊也叛變了,對嗎?”
景将軍?我的心波瀾微起,猛然擡頭望向景岩,有些不敢置信。
難道他便是娘親口中、蘭莜口中那個少年将軍,那個與我指腹為婚的男子?
他明明已有心愛之人,我想他也知曉我是翰林府的小姐。也許,這樣也好,畢竟我與他從未見過面,對他更是不甚了解,嫁給一個沒見過面的人原本就很悲慘了,若嫁給一個心裏面有着別人的人,便更是悲慘中的悲慘。
何況此刻,我父母慘死,家仇未報,更何談嫁娶。
景岩與幻琴兩人一看便知兩情相悅,君子成人之美,我雖不是君子,但也知曉這個道理。
我心裏暗暗決定,自此之後,便讓那個曾經的媒妁之言随風而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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