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行隐寺廟

行隐寺乃佛門聖地、歷史悠遠,卻長年深藏十裏霧林之後,鮮少有人知曉。寺內皆得道高僧,武功與佛法并列,各個深不可測。其與無為道觀并稱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可見江湖地位舉足輕重,只不過一個入世,一個出世罷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便問魍書:“既然你說行隐寺乃名門正派,卻為何要将阿奴抓去當和尚?”魍書輕輕搖頭,道:“這我也不知曉。再者,那癞頭和尚到底是不是行隐寺的人,還有待商量。”

一時之間毫無頭緒,夕陽西下,不消片刻,寺院被霞光侵染,仿佛身臨幻境。

“魍師弟,林師妹,這邊請。”方天在一處禪院前停下,那正門門匾上寫着‘靜心閣’三個字。他單手作揖,道:“此處便是二位今晚住地,若有什麽需要可直接傳喚弟子們,無需客氣。”魍書稱謝道:“如此便謝過方師兄了。”

方天連連擺手,道:“不謝,不謝。那兩位就先進院歇息,晚餐我一會着弟子送來。”說罷,便要離開。我即刻喚住他,“方師兄,且等上一等。”方天回頭,道:“林師妹還有何事?”我施上一禮,問道:“對了,不知師公他老人家如今在什麽地方?”方天稍有驚訝,問道:“林師妹不知?”

我心道:我乃冒牌徒孫,再說此乃首次入住行隐寺,又怎會知曉?

方天見我一副迷惘樣子,猛地一拍腦袋,道:“看我糊塗的,往年都是蔡師姑跟随徐前輩前來,她來得多了,自然知道師父與徐前輩習性喜好。林師妹是有什麽事要找徐前輩嗎?想必他們兩人正在雨落書齋下棋對弈,我這便帶師妹過去。”

“不了,不了,我只是随口一問,方天師兄想必事務繁忙,我與魍師兄就不留你了。”我立馬送客道。

方天絮叨一會,便起身離開,不一會,消失在禪院深處。

推開靜心閣大門,一股花香之氣杳然襲來,甚是好聞,但見道路兩邊開滿了藍白相見的花,綠藤纏繞,花形相襯,卻不知花名是何。魍書身形一頓,若有所思,他喃喃道:想不到禪院淨地竟也有這般绮麗景致。“怎麽?你知道這花名兒?”我出聲詢問。

一陣涼風拂過,枝葉嘩嘩作響。魍書自己轉動輪椅朝花叢深處而去,仿佛沉溺在這花海香泉中。仙兒也一個跳起,躍了進去,花叢中傳來它吱吱呀呀的聲音。稍作片刻,一人一狐就被整個花海湮沒。

就在這時,不知什麽東西扔到了地上,枝葉顫抖,花瓣作響,讓人略感寒意,我猛一轉身,道:“是誰?”卻無半分聲音,四周靜悄悄,萬籁俱寂。

正當我以為是風,又幾道石子打在我身上,我立即喝道:“到底是誰!裝神弄鬼也不怕辱沒了威名!”依舊毫無聲響。我心裏暗道:到底是誰?難道?是那癞頭和尚?左右張望,卻無半個人影,真是奇了怪了。

這樣想着,西北方向又傳來一聲響動,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顆顆晶瑩透亮的玉佛珠,華光布滿,甚是好看。不知不覺我走了過去,蹲下撿起一顆,圓潤碧綠,乃飾中上品,卻不知是誰丢在這裏的?再一望,一顆顆佛珠沿着正門朝西北方向而去,蜿蜒曲折。

我思忖半響,覺得奇怪,這番情景,好像是暗地有人想引我去某個地方。擡頭一瞧,魍書與仙兒已陷身花叢。橫豎無事,況且這行隐寺乃佛門聖地,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我心底篤定,便順着玉佛珠一路行去。此時,天色将黑,行隐寺稍大,越往裏走,越顯得空曠,而佛珠也越發稀少,有時只是零零散散幾顆,在轉彎處折射出攝人之芒。

走了大約一炷香,草木漸密,光線越發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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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處忽然傳出幾人對話聲:

“三師兄,這整日整夜守在此處,也忒沒意思了,不如咱們去小師叔那偷幾壇美酒過來。長夜漫漫,也好打發了去。”

“又開始混賬了不是?佛門五戒,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要被師父知道咱們守夜日竟然偷酒、喝酒,小心他老人家佛法伺候!”

“切,什麽佛法、刑法的,師父他老人家除了罰我們抄佛經就沒有別的了。三師兄你要是不敢,一會九師弟拿來了,你可不要眼饞。”

“五師兄,怎麽又是我去偷?上次被小師叔打得屁股開花,今次無論如何我都不去,要喝酒啊,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九師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師父教導我們,要學以致用、融會貫通,咱們師兄弟九人中,就你的‘踏雪無痕’學的精湛無比,你被抓住也就是打爛屁股罷了,我們幾個要被師叔抓住,那可就要去掉半條命,說不定還要在那萬年冰寒的‘霜寒洞’中思過十年呢。”

此語剛畢,幾人同時附和,嘻嘻哈哈,好不熱鬧,隐約傳來那六師弟不忿的聲音。我略有好奇,撥開枝葉,便看到幾個和尚手拿棍杖守在一座禪閣前,相互玩鬧。再一瞧地上,玉佛珠到了此處便沒了。

一陣涼風吹來,我略微有了冷意,不由打了個寒顫,便聽一人喝道:誰在哪裏!頃刻,一根棍子抵在我的頸窩處,随即那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九師弟慢着,且先問問他是什麽人。”我擡眼一瞧,頓時瞠目結舌。便見眼前這人,眉清目秀,身形俊逸,除了頭上光禿禿沒了頭發外,那模樣竟與岑風不差分毫。

我驚道:“岑風,怎麽是你?!”那人棍杖依然抵着我,他轉頭對後面那人說:“三師兄,是個女娃娃。”

“什麽?女娃娃?”後面一片唏噓,又有一人道:“呃,九師弟,你下手輕點,且看清了,別觸犯了無為道觀的蔡師姑便好。”那人又道:“那蔡師姑長什麽樣子?”“實乃貌若天仙,英氣逼人。”那人瞅着我仔細打量了一番,呆傻道:“如此便不是了,這女娃娃不過清秀而已。”他聲音、容貌全然未變,神色卻稍作傻氣。

我問道:“岑風,你怎麽了?我是昕月啊。”那人單手作揖:“女施主認錯人了,在下方懷,乃啓林大師第九位弟子。卻不知施主怎麽進得寺,又怎麽到得這裏?”

我稍作慌亂,道:“你不記得了麽?正月十五,月牙河畔?”見他依舊一副迷惘樣子,我續道:“還有荒林內,血蟻噬咬,龍卷飓風?對了,還有仙兒,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他依然不知不覺,我怯怯道:“你,你都不記得了麽?”

那人搖了搖頭,頃刻之間,我勇力盡失。難道他受了很重的傷,才導致了失憶?我父母慘死,家破人亡,這些日子來,承蒙他一直照顧。可,他,他怎能不記得我了呢?想着想着,愈來愈覺得委屈,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喂,你別哭啊。”方懷慌亂道,手中的棍杖都稍有顫動。

“善哉,善哉,九師弟,出家人慈悲為懷,你究竟做了什麽,竟惹得人家女娃娃如此傷心,實在該打,看我不告訴師父去。”一個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便見一個絡腮胡須的中年和尚倒挂樹上,雙手合十,長念善哉。

方懷面色通紅,辯道:“五師兄混說什麽,方懷一直謹記師囑,自不會幹什麽欺負人的事,況且還是欺負女孩兒。”

“那為何人家女娃娃哭得這麽厲害,你小子又作何解釋?”五師兄嬉皮笑臉無賴道。

“佛門清地,由得了你們胡說八道!方之色,難不成你還惦記着山下,你那些紅紅綠綠的花樓妻妾們?”那五師兄聽到此處,一個挺立翻了上去,嬉笑道:“四師兄差矣,師弟我怎麽敢呢?”

“怎麽不敢?你方之色就是色膽包天,也不知當初師父怎麽瞎了眼,竟将你這采花賊給收了回來,真乃辱沒佛門。”一個看似比方丈皺紋還要多的老和尚走了過來,對着方之色一通狠批。

“好了,一個個都怎麽了?!守夜都能吵起來,都想去霜寒洞思過不成!”一人厲聲喝道。

幾人寒顫噤聲,垂頭喪氣,少許,諾諾道:“三師兄。”

禪閣前走來一人,此人沉穩大氣,不怒聲色。他看了我一眼,道:“行隐寺一般不予女子方便,敢問姑娘,何以闖入行隐寺內?且還到了藏經閣這裏,還望解釋一番。”

我便将徐甲子前輩扛出來,幾人在聽到徐甲子帶着我跟魍書來,個個吃驚不已。

五師兄方之色即刻問:“果真只帶着你與另外一人?沒了別人。”“沒了別人。”“那有沒有可能同時帶着一個姓蔡的人呢?”他繼續問道。我腦袋一轉,答道:“蔡師姑今年有事,所以并未跟着。只是着我與魍書好好照顧師公。”“太好了!”方之色一躍三尺,滿臉興奮,道:“那賊婆娘今年總算消停了。”

兩聲“咳咳”傳來,就見三師兄狠狠瞪了方之色一眼,方之色立馬停住。三師兄走到我身邊,道:“如此說來,林姑娘乃徐甲子前輩的得意徒孫,但不知是不是我眼拙,姑娘似乎一點武功都不會。”

我略一思考,道:“三師兄真乃火眼金睛,不錯,昕月的确一點武功也不會。”

“這是何緣故?”三師兄追問。“昕月從小體弱多病,師父收我入門,不過是為了以氣養身,延長壽命,奈何底子不好,所以,一招半式也沒學會。”我臉上露出遺憾之色。“好了,好了,三師兄,別問啦,就你那一張包公臉,別把林師妹給吓壞了。”方之色阻止道。

就在這時,方懷臉色一重,道:“大家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四師兄略有不解,道:“什麽味道?”

“好像是什麽燒焦的味道。”我提醒道。

“哎呀!壞了!藏經閣!”方之色一聲厲喝,便見身後不遠的禪閣,濃煙滾滾,火光四射。頃刻間,幾人面色煞白、心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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