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夢魇深陷
沿途溝壑四起、草蔓纏繞,大小泥潭遍地都是,甚至淡淡的霧氣從泥潭蒸發出來,完全就像進入了沼澤之地。景岩帶着我小心翼翼避過那些泥潭,連他也有些訝異,不想從藏經閣密道出來竟能到達這樣一個奇異的地方。
我出聲問道:“景大哥,你确定此處還是行隐寺的地界麽?”景岩望了望周遭,答道:“應該還在行隐寺內。”
“可為何如此詭異呢?”我有些擔憂。景岩道:“我想,我們剛剛應該觸動了什麽機關,也許眼前這些都是幻覺,根本就不存在。”
“幻覺?”我驚道。
“是。”景岩沉聲道:“昕月,你只管跟在我後面。”
就這樣我們全身戒備地又行了一段。我突然感到渾身酸痛,眼睛眩暈,四肢無力,我喃喃道:“景大哥,我怎麽覺得全身不對勁,好似,好似——”我剛想說“好似被下了迷藥”,整個人就直直往後倒去。
景岩一個回轉及時接住了我,他擔憂道:“這裏毒物遍布,我們要盡快找到出路離開。昕月,你一定要撐住。”我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我會的。景岩不再說話,他将我左手擱在脖子上,右手扣在我腰上,施展輕功迅速朝前面掠去。
前方迷蒙一片,似乎永無盡頭,黑暗漸漸洶湧而來。
忽然,沼澤中心亮起一團光,但見其忽明忽暗,在這毒霧籠罩、黑暗四溢的詭異之地成為一個特殊存在。
“那是什麽?出口麽?”我費力問道。
景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那裏有很強的念力。”
“念力?”我疑惑道。景岩解釋道:“就是俗稱的‘意志力’。武學的最高境界不是刀劍棍棒,而是念力,即內功心法。只有将內功心法學到極致,方可‘以念定形,随心所欲’。”
“這樣說來,前面那個光團乃武林高人?”景岩頓了頓并未答我,只是道:“昕月,你堅持住了,咱們先過去看看。”說罷,他緊了緊手,幾個跟鬥,頃刻又縱了三丈遠。
前方愈來愈清晰,似乎不只一個光團,在其周圍,隐約還有六個閃爍,只是沒有中間來得閃耀。隐約間,似乎有聲音傳來,卻聽得不甚清楚。
“前面好像有人。”我出聲道。
景岩面容肅穆,沉聲道:“而且還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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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聲輕叱!極目眺望,就見六個身披袈裟的和尚以光團為心,懸空而坐,周身散發出黃色的耀眼光芒,他們雙眼緊閉,左手作揖胸前,右手撥動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詞: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六字分別自六位高僧口中排序而出,由小變大,由暗黃變亮,直接撞到中間的光團上。就見光團忽地一顫,先一暗,再一亮,如此反複。
景岩與我瞬間怔住,都被眼前這個情形震住了。
停頓半響,景岩出聲道:“各位大師安好,我與家妹被困此地,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出口在哪?”就見六位大師依舊雙目緊閉,聽而不聞。他們中有眉須銀白年過花甲,也有華發橫生已立不惑,更有年少剛至十七八九,卻定力十足,仿佛失去意識,周遭所有一切皆與之毫無幹系。
“你們想要出去?哼!我江某人在此地逗留了五十年都沒能出去,你們憑什麽要比江某人好運。想出去,很好,将這些禿驢全殺了,我立馬放你們出去!”一個尖銳而刻薄的中年男子聲音響起。
“誰!是誰在說話?”景岩環顧四周,并未發現什麽。“你無須知道我是誰,想要出去就照我的話去做!”那聲音再次響起。
我奮力睜眼去望,周圍除了六位僧人外,并無半個人影,那聲音又從何而來的呢?
“景大哥,此事甚為蹊跷,咱們最好不要貿然行動。”
“哼!女娃娃中了毒還不安分,看來要下劑猛藥了。”那人冷笑一聲。“閣下還請出來一見!”景岩即刻落地,立在一塊岩石上,他将我護于身後,神情戒備。
“哈哈哈,你以為這般就能抵住我的進攻了麽?小子,給你半刻思考時間,是殺了這些禿驢然後我放你們離開,還是你們直接被我殺死在這混沌空間裏!”
“混沌空間?”景岩喃喃道。
“對,混沌空間,生亦由我,死亦由我,我就是這裏的主宰!”那人狂放不羁地大笑着,仿佛整個世間都為其掌控。
我面露驚駭,心道:這果真是我們的幻覺麽?那人似是知道我的心思,瘋笑道:“不,這不是你們的幻覺,想要生麽?我給你,只要殺死那幾個老不死的。哈哈哈!”
“景大哥,那人定是瘋了,咱們趕緊離開。”我趕緊催促景岩,卻不想一擡頭,便看到景岩有些微藍的眼眸,發出妖異的瞳光,似乎被人控制住了。“景、景大哥,你怎麽了?”我推了推他,景岩紋絲不動。
“月兒,梓月,別走,景大哥不會成親,景大哥喜歡的是你。”景岩眼裏似有霧光,他忽地伸出三根手指,道:“我景岩今日對天起誓,這輩子只對成梓月好,愛她,敬她,一輩子守護她。”我甚是驚惶,連連退後,不知他為何突然成了這般樣子。也不曾想到,他竟當着我的面說喜歡幻琴。
我說:“景大哥你醒醒,我是昕月,不是梓月。梓月她,她現在還在水方閣等着你帶徐掌門回去救她呢。”但景岩并未清醒,依然是微藍的眼眸,似乎連生氣都消失了。我死命搖他,希望他能清醒過來,不要丢了心智。
那尖銳聲音道:“不要白費力氣了,入了我夢境的人又怎能這般輕易離開呢?哈哈哈!”
“是麽?”景岩突然反問道。“景大哥,你沒事了?”我喜極而泣。“有趣,有趣,江某人就喜歡倔強的人。”那人笑道:“你叫景岩對嗎?”
“是又怎樣,前輩有何賜教?”景岩不卑不吭。那人繼續道:“我現在改變注意啦,你小子很對我的脾性,只要你将那六個禿驢的念珠全數毀掉,我不但放你們出去,還會收你為徒,教你這世間最絕妙的劍法。”
景岩淡然道:“若我說不呢?”
那人道:“聰敏的人決計不會說不。”
景岩笑道:“興許我就是那個不聰敏的。”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要瞧瞧你小子的骨頭到底有多硬!”那人狠辣道。
話音剛落,景岩突地一聲悶哼,嘴角似有血跡流出。頃刻,眼眸冰藍一片,如萬丈深淵望不到底。他緩緩拔出長劍,慢慢往六位高僧那邊行去,嘴裏喃喃道:“父親無須擔心,兒子定為你報仇雪恨!”
“景大哥,醒來啊,不要中了那人的奸計,快些醒來!”我嘶喊到。
“女娃娃毋須再喊了,他能逃得了一次,你以為我傻到讓他再逃第二次麽?”那人言語裏甚是得意,繼續道:“你就乖乖看着他屠掉這幾個煩人和尚,倘若讓我高興,興許就允他與你成親,我覺得你心裏還是在乎他的。”
我突然覺得奇怪,他一直操縱景岩,讓其深陷夢境,卻為何獨獨留下我一人,難不成?為了印證我的想法,我深吸一口氣道:“我自然在乎他,他是我的大哥,一直以來,護我周全,你控制了他又怎樣,有本事就将我們全都控制了!”
那人有些氣急,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我諷刺道:“恐怕不是你不敢,怕是你不能吧!”
“小娃娃休要得意,江某人就耍給你看!”我朝虛空拱手道:“如此,晚輩就等着了。”景岩聲音突響,扭曲而痛苦,他說:“昕月,小心此人,不要陷入夢境。”
那人咦了一聲,道:“哼!想不到還能掙紮,如夢似幻,給我進!”他聲音剛落,景岩的眼眸又冰藍一片,半響不到,又恢複清澈,再變藍,再恢複,時藍時清,漂浮不定。一張臉時喜時泣時哀時恨,甚是扭曲痛苦。
我立即出聲:“怎麽?前輩還沒好?我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娃娃就這麽讓你為難?”
那人氣急敗壞道:“狗屁為難!你算哪門子的蔥!你江爺爺稱霸武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準備往哪個媽肚子裏投胎呢!”我甚是得意,笑道:“就算您勞什子江爺爺稱霸武林,我還不知道往哪個媽媽肚子裏投胎,也不能掩蓋今日你無法控制我的事實啊。”
“你!”那人一個字蹦出聲音戛然而止,估計氣得夠嗆。過了會,他又道:“好,你不是不會武功麽?老子現在就教你武功心法,你跟着我學,用它來打敗我!”
我重重嘆息一聲:“唉——”
“怎麽了?別人想求得我江某人一招半式費盡心力、傾盡家財,如今老子親自教你,實乃你走了狗屎運道,為何還要嘆氣!”那人牛氣哄哄的,覺得我高攀了。
我面露哀傷,道:“前輩,你不知道我有多歡喜練武,想那江湖游俠睥睨世間、浪跡天涯,乃小女子日思夜盼的,奈何從小病弱,身子骨差,不能習武。為此我不知掉了多少滴眼淚呢。”
“啊啊啊啊!”那人一陣吶喊,狂躁道:“這世間怎麽可能有不能練武的人呢!有我江仙鶴在,怎麽可能有那種人存在呢!”
景岩身形一頓,驚道:“江仙鶴?陰冥宮前任宮主,江湖人稱‘碧海邪鶴’的江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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